第27章：挺身而出
近百名麵色凶狠的漢子，各自手裏握著武器，就這樣立在劉垨的對麵。
即便心中有些畏懼，但作為一族的族長，他也不得不站在最前端。心下歎息如今的廬江混亂局勢，若是此時廬江還是陸府君執掌的話，這些亂匪又怎敢如此猖狂。
之所以這般猖獗，還不是因為，陸府君如今被孫策的大軍圍困住了。缺少了官軍的約束，這些盜匪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竟然白日就膽敢率眾襲村！
劉垨忽然有點希望孫策趕緊勝，或者陸康迅速敗，至少這樣，他們可以活的更安穩些。
然而，這對於他這樣生活在底層的百姓而言，也成了一種奢望。
沒有理會劉垨心中怎麽想，此時匪首提刀的手已經夾在腋下，單手摩挲著下顎，自顧道：“既然我中位弟兄都一起跟來了。這樣，你們劉家村出百石糧食、十頭羊。
我令弟兄們一道帶回去，從此我們既往不咎，之前的事也就算了，今後我和我手下的弟兄也不會再來找你們麻煩了。”
匪首摩挲著下顎，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聽其言語仿佛他都已經寬容了許多是的。
他們不事耕養，自然無法知曉，耕作出百石糧食和十隻羊，所要消費的人力和物力了，這些東西在饑荒時節或許可以拯救全村人的性命。
然而眼下卻被他們張口就要了出來。
良久沉默不出聲，見劉垨這般反應，方才愜意放鬆的賊首麵色也逐漸陰冷了下來，腋下的大刀緩緩的放了下來，賊首收起臉上的笑容。
掃了眼一旁的劉邕，隨後定向劉垨，冷冷道：“怎麽？不願意嗎？我陳策在廬江府也算是一方豪傑了，今日你村莊辱我在先，我已經做出讓步了，難道你們還想抵抗到底？”
嘴角輕蔑一笑，抬眼橫了眼劉垨身後的眾村民，“不是我嚇唬你，我身後的百餘弟兄可不是你這區區不足百人的莊稼漢子能比的。”
神情頗為凝重，劉垨麵色同樣有些難堪，其實這他又何嚐不知，即便能比擬，若真的同他們火拚了，那傷亡也不再少數。
“陳首領，今歲的春耕剛剛結束，莊子裏實在湊不出百石糧食，你看可否在通融數月，等秋收時節，我劉家村一定加倍奉還！”
“劉族長！”微微仰頭，陳策斜視起劉垨，驕橫道：“我今天來是向你討要賠償的，不是同你商議的。”
嘭的一聲將大刀插在地上，陳策話語不容置疑，“今日你湊的出得湊，你湊不出也得拿！”
身上煞氣猛然爆發，震的劉垨心神也不由微微一顫，一時間，場麵開始變的劍拔弩張起來。
心弦逐漸緊繃起來，麵對陳策這樣強橫的悍匪，劉垨當下也有些支撐不住了。此時，人群中的劉恪、陳實等人，盡皆死死的捏著拳頭隱忍著。
之前劉垨已經有過吩咐，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爆發衝突，否則之前將劉氓驅逐出村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當下，對著對峙時間的延長，賊首陳策明顯有些失去耐心了。
陰沉著臉色，陳策盯著劉垨，“如果你還不能決斷的話，我不介意讓我的弟兄們來幫你下決斷，隻是到時候，莊子裏搬走的是不是百石糧食，我就無法保證了。”
“陳首領，老夫從事三老多年，眼下確有為難之處，能否容些時日。”
“劉老，若不是因為你三老的身份，我早就令弟兄們動手劫掠了，也不會在這裏用你平白耽誤時間了！”
見陳策有些不滿，劉邕不得已隻能出聲請求，然而依舊被他給駁了回去。
眼看局勢就要向爆發的邊緣逼近，此刻，眾賊首身後，卻忽然傳來一聲清喝。
“且慢！”
斷喝聲瞬間打破僵局，眾人當即扭頭看向後方。當下，隻見兩名少年正拱衛著一名俊俏少年，矗立在他們身後。
當瞧見那俊俏少年及其身旁精瘦少年時，陳策身旁一漢子連忙指向他們，頭口而出道：“首領就是他，他就是劉氓！你看他還劫持了我們的人！”
說著便已經出聲喊道：“小二，趕緊過來，我已經投奔山上的陳策首領了！”
挑了挑眼角，陳策並沒有因為漢子的叫喚而怒斥劉氓，而是目光注視著他緩步走了過去。
“你便是劉氓？”
“正是在下！”
“還真是年輕！小小年紀就能名傳逢龍，倒有幾分本事！”嘴角輕斜，說完陳策瞬間沉臉，“你殺了我麾下弟兄這筆賬該怎麽算？”
“殺了你弟兄？”麵露淡笑，劉氓手握短刀旋出一陣光影，淡然歸鞘後，道：“陳首領還真是什麽都敢收，若我記得不錯的話，先前我殺的這些人皆不是你陳策寨中的！
原本他們是打算半道截殺我的財物後，上山落草的，怎麽現在就提前變成了陳首領的部從。說起來，半路截殺被我反殺，也隻能怪他們技藝不精，豈能反倒怪到我頭上來？”
兀自拍了拍手掌，劉氓依舊穩重的看向陳策，道：“難道名震皖縣的大豪傑陳策便是這般人物嗎？如此行徑，倒不怕天下英雄嗤笑！”
眼角一縮，陳策瞬間眯眸看向劉氓，“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少年！”被劉氓這麽一拆穿，陳策倒是真沒有了繼續勒索村民的理由了。
作為數百人豪俠的首領，若不能行事端正，恐怕今後很難服眾的。
當下，為了挽回自己的麵子，陳策回應的也十分迅速，“正如你所說，他們是準備劫掠一批，財物再上山的，而在此之前，他們卻已經向我投誠了，也就是說，雖然他們未曾上山，但他們就是我陳策的部從，這個主我今天必須得做！”
眸光一閃爍，劉氓看著格外硬氣的陳策，並沒有當即拆穿他。反而是笑了笑，輕輕指了指身旁的小二，道：“若是如此，劉氓奉勸陳策首領還是好好聽一聽，我身旁這位少年的話吧。
他原本也是王刀疤的手下，他們先前確實是準備劫掠之後就奔上山去，但卻根本沒有確定到底要不要投奔你陳首領！因為他們覺得你陳策行的端正，不一定會收留他們！
而這一切都是小二親眼見證的！不信你問他！”
隨著劉氓話音落下，包括陳策在內數百人的目光瞬間都集中到了小二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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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至壽春，時廬江界有山賊陳策，眾數萬人，臨險而守。先時遣偏將致誅，莫能禽克。--《三國誌.劉曄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