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樅陽湖之戰(4K求推薦票,求收藏!)
初夏的樅陽湖,蒸騰著幾分熱氣,沒有了寒冬的清冽,也沒有酷暑的儼然。
倒是漁人捕魚的好時節,這個氣候,樅陽湖上總還是能看到三三兩兩往來的白鷺,遊曳在江麵的漁船偶爾也會傳來輕聲的漁舟唱晚。
都是生活在這湖上的苦命人,雖然作為水賊,但大多數時候,他們都不會去多窮苦的漁民下手的。漁民輕易也自然不會得罪他們。
彼此雙方互補幹擾,倒也有幾分各自安逸的氛圍。
然而此刻,漁船扁舟上的漁民忽然瞧見遠處岸邊氣勢洶洶的行人也著實有些驚訝,往常寧靜的樅陽湖恐怕即將掀起大風浪了。
五十餘名持刀挽袖的壯碩漢子,在一名握刀貫甲的健碩漢子的率領下,直奔不遠處的水寨而來。
與此同時,水寨中也漸漸聒噪了起來,隨著一陣陣喧鬧聲後,水寨中同樣湧出了一群壯碩的漢子,人數大約也在五十人左右。
眾漢子,有的手持大刀,有的握著魚叉,都義憤填膺的隨著領頭的漢子奔了出來。
相比與張多這群人,長期遊走於水路的眾漢子,身上的裝備則比較少些,大多都赤裸著上身,或許長期囚水的緣故,他們身上穿不住衣服。
雙方一出麵,互相瞧見對方後,各自的氣勢都為之強盛,看向對麵的目光中隱約都帶了些憤怒的意味在其中。
顯然各自的首領都已經成功的對麾下的匪徒們進行了洗腦激勵。
甫一碰麵,水寨的大當家也是個凶狠角色,多年遊曆與樅陽湖畔,誰還沒有一些脾氣呢。
何況廬江郡素來民風彪悍,遇到不愉快的事情,都是開打的。
抬手單刀直指張多,大當家也不廢話,“看閣下這陣勢,今日是決意要有個結果了?”
瞧見張多率領的人數以及裝備的情況,他便已經明白,對方估計是抱定了火拚的決心來的,既然如此,作為樅陽湖上的老夥計,他也不會退縮。
“大當家的既然已經知道了,又何必多問?”麵露凶橫,張多原本就準備把鍋甩到他的頭上。當下聽聞對方這般說,他自然是幾盡說的模棱兩可。
“哼哼!”嘴角冷哼一聲,大當家並沒有在多說什麽,或許他已然覺得沒有什麽好談的了。
而他這般狀況,卻又更使得張多寨眾人心中有了憤怒,兼並自己水寨不成居然還表現的這般猖狂,如何能讓一眾漢子不惱怒。
紛紛緊握著手中的大刀,張多都能感受到眾人時下的戰意,稍微等待積攢一下怒氣,張多忽然震眸對上大當家,怒聲嘶吼道:“殺!”
“殺!!”
一聲厲吼,瞬間所有的漢子都跟著怒吼起來。大當家也是狠辣之人,豁然揮動起手中大刀,二話不說,直接衝著張多便奔了過去。
兩大首領互相碰撞,大刀也撞出了激烈的火花,這一刻,隨後兩人紛紛後退幾步,各自眼眸中增添了濃重之色。
大當家沒有想到張多居然能擋住他的大刀,張多也沒有想到,對麵這匪首的勇力竟然有些不再他之下。
默默的握緊了刀柄,下一刻,雙方同時深吸了一口氣,隨個直接縱身再次拚殺了在一起。
大刀橫飛,镔鐵碰撞的聲音交織著周邊的喊殺聲,這一刻,整個岸邊到處都爆發著無盡的戰意。
隨著與大當家之間的戰鬥愈演愈烈,張多兩頰的汗水也逐漸流了下來,心頭開始有些擔憂,他也沒有想到這賊首的戰力居然也能有這般的強悍。
時下,張多也有些後悔,之前著實是自己有些托大。若是提前對他進行調查,邀請劉氓前來輔助,僅憑他那數十架手弩,就能給自己減輕不少壓力。
此時,隨著他與賊首戰鬥的日漸焦灼,整個戰場的局勢也便的混亂起來。並沒有如原先預料的那般順利,此時的張多已經有些顧此失彼了。
稍微分心照顧周邊的話,他與賊首之間的拚殺就會迅速落入下風,雖然他也知道此事不能分心,但周邊的寨眾的情況卻讓他不得不分心。
來之前,他以為本寨的弟兄,尚且還算有些本事,可沒有想到這一交手就露餡了。
雙方沒有打鬥之時,那震天的殺氣,在打鬥之後就瞬間被敵我雙方巨大的實力差距給掩蓋了,由於水寨的弟兄經常在江麵上,纖船、遊水。
那體力自然是每天都在打熬的,相比於他們,張多寨中的匪徒們則皆是仗著手中的兵刀才勉強算的上凶狠一些,如此自然不是他們的對手。
不斷有周邊弟兄的慘叫聲出來,張多的心情不停的被擾亂,他有些擔憂,局勢如果再這般下去,他們定然是要吃虧的。
當下,心思急轉,張多狠狠咬牙,眸中閃過一絲狠厲,時刻盯著賊首刀鋒的他,就在他砍殺過來的那一瞬間,居然不管不顧的直接向當對方的脖頸揮起了大刀。
賊首此時實際上也有些殺紅了眼,麵對他的攻擊,起初根本沒有絲毫的抵擋之意,或許狠辣就是形容這種人的,在麵對死亡威脅的交換瞬間,他居然沒有絲毫的波動。
瞬間瞳孔驟縮,張多本以為的賊首變招,並沒有發生,然而此時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了,心下暗自歎息一聲,一條手臂換對方的命也算值得了。
就在大刀即將接觸賊首脖頸的一刹那,賊首終於動了,身體快速的向後撤了一步,然而就是這一步,卻讓張多眼前大亮,仿佛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迅速向後飛撤,張多挪開了自己與賊首的身段。雙方剛才搏命拚殺的士氣,在這一刻也都盡皆消淡下去。
皺眉緊盯張多,賊首冷言:“怎麽現在想要退縮!”
他雖然沒能斬殺張多,但顯然若是久戰下去,他還是有勝的把握的。
冷冷一笑,張多心思縝密,並沒有回應他的問題,而是轉移話題解釋道:“依照眼下的局勢,即便我擊敗了你,也很快便會被這湖上的勢力給吞並了。
我生死倒是小事,但是跟著我身後的數十名弟兄,我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隨我一起送命,今日既然沒有辦法拿下你,便是我技不如人,我可以繼續,也可以下令撤回!”
說完,沒等賊首說話,張多隻單臂輕輕一抬,冷喝道:“停手!”
他的一聲震喝落下,一眾忘命拚殺的漢子,也都止住了動作。紛紛抬頭看向張多,同時水寨的漢子也紛紛抬頭看向自己的首領。
當下,賊首盯著張多並沒有出聲,而是默默的看著張多,似乎是向他格殺,有仿佛是在斟酌他方才說的話。
張多隻是沉默不語,良久,賊首冷漠抬手一招,一眾水寨漢子紛紛回到原來的位置。接著賊首也不避諱,直接對張多嗡聲道。
“此番我全且放你一馬,但也是為了我寨中弟兄考慮,有些事情並不是我大度,隻是我不願意將事情做絕,你既然已經先有了動作,今日你吞不下我,他日就別怪我不講情麵了!”
赤裸裸的威脅,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雙方其實確實也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大當家縱橫在樅陽湖上多年,也不是心慈手軟的人。
既然他張多不願再打下去,念及自己的兒郎,大當家索性也收手,但他卻不是好欺負的主,既然你張多暴露了野心,就別怪我不講情麵。
時下,放了張多離開後,他隨即便會聯合樅陽湖的其餘諸寨對張多的寨子進行打壓,甚至瓜分。
畢竟多年來樅陽湖一直處於穩定的均衡狀態,他張多一來便想要打破這種態勢,本土的賊首們,自然不會容忍他。
既然做不成四方穩定,那就變成三足鼎立,相信其他的寨主們也同樣樂得其成。
眉頭逐漸深皺了起來,張多也並非愚笨他自然能夠明白大當家的言外之意,然而此時他即便是拚也不一定能拚的過對方,所以他隻能隱忍。
神情冷峻,張多沒有多言,隻是默默的盯著他看了許久,才嗡聲道:“大當家今日的話,我記住了,既然如此,那今後你我就各憑本事了!告辭!”
默然拱手回應張多,大當家也同樣默默的看著他,雖然他同樣對張多的背後感到擔憂,但正如他所說,今日若是滅了張多,他本寨的勢力也定會大打折扣。
等到那個時候,說不定,其餘的兩寨就不會那麽好說話了。
看著互相攙扶著退去的張多賊眾,大當家幽幽的歎了一口,看著遠處平靜的樅陽湖,不由喃喃道:“這樅陽湖上的寧靜恐怕再難複現了!”
張多這邊走出了湖口水寨的勢力範圍之後,也開始清點起了人數,此戰雖然爆發的時間短暫但損失的卻頗為嚴重。
戰死八人,戰傷二十餘人,這還是在張多及時叫停的情況才留有的勝果,若是他沒有叫停的話,恐怕此刻雙方都能拚到隻剩下十餘人了。
戰鬥其實最怕的就是勢均力敵,順風或是逆風戰,其實都可以接受,要麽以壓倒性的優勢擊敗敵人,要麽一觸即潰的人馬,可以及時撤退止損。
然而正是這樣的軍隊,才會變得很難去抉擇,既不能很快辨別出劣勢,有不能敏銳判斷出優勢,隻能慢慢的等待著情況的進一步進展。
而當局勢發展到自己可以分辨出結果的時候,基本上都已經損傷了一半,所以遇到這樣的戰役也是讓統兵者很頭疼的事情。
迅速安排人給傷員清理包紮傷口,張多如今也就這麽一點家底了,可不能再丟失一人了。
想了想,他又迅速找來了心腹扈從,從腰間掏出了一塊腰牌,附耳輕聲招呼了幾句後,隻見那扈從便迅速離去了。
而他的手中捏著的赫然就是劉氓給予張多的木牌,其實當戰役一起的時候,張多就想到了劉氓,起初他也是本著展示一下自己拳頭的意思。
所以才沒有向劉氓求援,想憑借自己的實力,吞並一個寨子,這樣,今後他在樅陽湖的話語權將會很大。
可是他沒有想到,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低估了對手的實力。
湖口水寨的實力遠遠不遜色與他,所以眼下,他不得不向劉氓發起求援。雖然他知道劉氓的實力其實也是一般,但是他還知道劉氓與陳策是有勾搭的。
他本身的實力一般沒事,但與陳策有合作的話,遇到自己的求援,他注定是會留個後手的。
劉家村劉氓館舍
館舍的院落之中,四十名漢子在劉恪的率領下不斷的打磨著力氣,熬練著武技,十數日的時間下來,這些漢子雖然說不上個個勇武。
但尋常村落的壯碩漢子是絕對不是他們對手的,有武技旁身又有力氣打熬,僅這幾天劉氓他們身上投入的肉食就已經很多了。
此時作為劉氓的管家,陳實都有些急了。
“阿氓,豢養這四十人的投入實在太大了,館舍裏囤積的糧食就要見底、錢帛也早已用盡了。劉源那邊我們還欠了一萬錢,若不補不上,便會失信於人的!”
麵露焦急,陳實對於眼下劉氓小團隊的情況了如指掌。當初村名籌建館舍剩下來的財貨,都被劉氓留下了。
礙於周旌的麵子,劉垨與劉邕便也沒有說什麽,他們數人在此地也沒有耕地,還是要留些糧食的。可是這本來留給他們過冬的糧食,卻僅僅在月餘時間就消耗殆盡了。
包括之前從官軍身上劫下來的東西,其實之前劉家村的少年們跟隨劉氓的時候,都會回自己家中,還並沒有用多少吃穿用度。
隻是近來才都留在館舍的。
當下,呂蒙也不由凝重沉聲道:“阿氓,周邊山林的野物也已經被我們打盡一空了,村裏的獵戶們都在罵我們不蓄留來年了!”
野獵是要給來年留種的,若不然做那竭澤而漁的事情,是會被罵的。
隨著呂蒙的話語落下,大家都將目光看向了劉氓,誰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過的這般艱難。
“阿氓,我是不是在等什麽?”陳實思考了很久,才又看著劉氓凝重問道。
“咚咚咚!”
就在劉氓準備說話的時候,忽然後院的門扉被人叩響了,當下,劉氓眸光一亮,不由喜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