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醒了

  大雪紛紛揚揚下了一整夜，森林裏也是難得的安靜。動物們仿佛都陷入了美麗的夢，不願醒來。偶爾幾隻出來覓食的也是小心翼翼，生怕打擾到其中山神似的。陽光透過厚重的雲層照射下來，將一地銀白照耀的仿若仙境，看著都是銀光閃閃暖之心頭。


  就是在這麽一個美好的清晨，昏睡數日的夏陰悠悠轉醒。一睜眼，還以為是在夢中，迷迷糊糊的回不過神。因為入眼的，和夢中白雲籠罩的仙境是一般色彩。想了想，又似有不同。這味道，這溫度，這觸感。唔。像是前幾月撿回來的某隻。什麽時候他竟然那麽大膽跑自己床上睡了？

  恍然想起什麽似的，夏陰並沒有及時挪開臉邊上那正在呼呼大睡，由於不知做了什麽美夢，口水都要流到他臉上的家夥。


  也難為小九這些天端茶倒水的伺候了。昏迷中的夏陰和清醒時一樣會使喚人，不過少數幾次睜開眼睛也是看了眼小九怔怔出神就又睡過去了。所以這次見夏陰睜開眼，小九也隻是蠕動了下，換個姿勢繼續睡。


  夏陰這些天迷迷糊糊夢見自己還在他那幽若殿裏的日子，雖是逍遙快活無憂無慮，既不用洗衣做飯也不用去哪裏都徒步靠走，但似乎總是少了點什麽。暖暖的，絨絨的。


  “喂，起來，我餓了。”


  小九抖抖耳朵，以為是幻聽，繼續呼呼做著啃一整隻燒雞的夢。


  “小九，起來！”


  夏陰臉沉了下來，也許是因為起床氣，也許是因為還沒從夢中高高在上的地位中清醒過來。總之，像那種緩緩睜眼看見身邊之人疲憊睡顏欣慰一笑什麽的，根本沒有發生，真是浪費了這麽陽光明媚的好天氣。


  確定不是幻聽，小九慵懶的後腿直立，前腿，腰身和尾巴伸直成一道優雅弧形，舒舒服服生了個懶腰。根本沒照顧過人的小九表示，這些日子比以前被家族長老催著練功還要痛苦。夏陰隨便一個字，他就要手忙腳亂一陣子。總算是等這大佛自己醒了。


  睜開眼睛，黑溜溜泛著剛起時未來得及揉開的水汽的眼睛，正巧與夏陰有些探究的雙眼對上。


  猛地一個激靈，差點忘了！夏陰昏倒之前的那晚，他可正用著碎魂珠蘊養療傷呢！不知道夏陰有沒有注意，或者是知不知道他的行為代表著什麽。本是慵懶迷蒙的眼睛瞬時變得小心警惕起來。


  “我餓了！”


  夏陰像是沒有看見小九眼裏的戒備，再次重複自己先前的指令。


  小九立刻反應過來，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沒敢抱怨夏陰醒了也不去自己做飯什麽的。


  去廚房叼了些儲備不多的烙餅，又帶了些爐子裏一直溫著的熱水，小九後腿直立十分賢惠的將東西擺在夏陰床頭。


  看著這些食物，生病初愈的夏陰表示根本沒有胃口了。


  “你這些天，就吃這個？”


  “是啊！”


  小九呆愣愣的點頭。說著還示範似的拿起一小塊就著熱水嚼吧嚼吧。


  “你昏迷著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來，我又不敢做飯，這幾天都隻是這麽吃的啊。”


  夏陰不忍小九繼續以無辜的眼神控訴自己的不爭氣病倒了，隻得拿起冷硬的烙餅湊合著吃了。咀嚼了幾下，夏陰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對小九說道：“我睡了幾天了？”


  “唔，我想想啊。今天是第四天了呢！”


  夏陰笑了笑，抬起無力的手放在小九毛毛的腦袋上揉了幾下。


  “辛苦你了，等我明天恢複些了，帶你下山吃好吃的！”


  小九呆住，半晌別扭的轉過身子，若不是有毛遮蓋，恐怕整個耳朵都紅了。鼓鼓的腮幫子也停止了咀嚼，高貴冷豔的說道：“本狐如此聰慧，照顧區區人類還不是小菜一碟。”


  頓了下，補充道：“你如果要犒勞的話，就請我吃燒雞吧！要一整隻！”


  這還是小九第一次接受別人的道謝呢！從小到大都是眾人仰視的存在，有了什麽善意也是被當作恩賜，還沒有人在和他同等的位置上似舊友搬道謝。這種體驗，新穎，但不討厭。甚至，有點高興。


  “嗬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