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回歸平靜
白衣浴血，銀絲飛揚；眉眼冷厲，與眾神相抗。那抹孤軍奮戰的堅定身影，即使身中數劍也依舊傲立挺拔，睥睨眾生，不可一世。
當劍尖直至自己的霎那，心底不可抑止顫抖了一下，即因想要讓如此孤傲之人敗在手下的激動，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悸動。
自對方眼中看見自己的那瞬間，夏陰知道，自己怕是再也，無法放手了……
“夏陰，夏陰！哎，你怎麽說著話呢就發呆了啊？”
相似的俊顏盡在咫尺，令夏陰有一霎時的恍惚。很快，眼底浮現出滿足的笑意，將手搭在對方的頭上，語氣充滿了寵溺與溫柔。
“沒發呆，知道你是想要去外麵看著彩虹吃烤魚是吧，我答應你就是。”
小九立刻露出激動的笑容，眼底閃著興奮的光。“真噠！哇噻你答應了啊！我還怕你會擔心形象問題不答應呢！”
夏陰無奈笑著搖頭，“怎麽，你如果真以為我不會答應，還會提出來？”
知道自己的小心思早已被看破，小九也不羞惱，而是將頭埋在夏陰頸間磨蹭，像一個饜足的貓。
“就知道夏陰對我最好了，夏陰夏陰，木嘛！”
夏陰臉上被某貓啃了一口，冷硬的輪廓瞬間化做春風，令小九更是愛的不行。
“好了，不鬧了，我要先出去一下，你在家乖乖等我。”
“嗯！我在家等你！不過要早點回來喲，相公。”
夏陰被小九這麽搞怪的一喊，心軟的不行，回頭再小九唇上印下一吻，便笑著離開了。
夏陰一出門，小九立刻捂著嘴巴高興的亂跑亂跳，興奮的像個偷到腥的貓。
眼角掃過桌上的流黑果，小九忽然頓住了動作。
“嗯？我是不是忘了什麽？”
小九歪著頭想了一會兒，心底忽然湧出淡淡的憂傷，但很快又恢複了活力，開始收拾晚點去看彩虹吃烤魚需要的裝備。
“怕冷，被子帶上。對對！還有茶具，夏陰喜歡喝茶。嗯，還有啥呢？算了，被子都帶了，在帶個枕頭吧！”
小九興致勃勃的在屋裏收拾東西，嘴裏哼著不知明的小調，心情好的簡直要上天，哦對，他已經在天上了，在他和夏陰的家。
幸福的笑幾乎要滿溢出來，小九忽然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最幸福的狐狸了。
夏陰在門口聽了會兒小九的自言自語，嘴角的弧度一直沒有鬆下。
“主人，該走了。”
龍烈上前一步，提醒著夏陰離開。夏陰臉上笑容立刻散去，掛上了淡然的表情看向龍烈。龍烈一直眼臉低垂，恭敬順從。
夏陰：“龍烈，別忘了你的職責。上一次的事，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龍烈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這還是他和夏陰結下契約以來，第一次聽到夏陰用如此嚴厲的語氣斥責自己。忍不住抬眼看向夏陰身後的門，臉上浮現不甘，卻又很快隱去。
若沒有這個人，他才是夏陰最信任的人！上一次故意將他放走，為什麽不跑遠一點！
夏陰：“不要做多餘的事。對了，你帶回來的那隻紅狐，怎麽處置都可以，但不要傷了性命。”
夏陰轉身離開，忽然想到了寒非石，便向身後的龍烈提醒到。
“是。”
送走夏陰後，龍烈來到了自己的居所。巨大的石柱上有道道陳舊的爪痕，那是龍烈化龍時攀附在上麵不經意留下的，可如今看來，卻有些殘忍的味道。
走入內殿，龍烈施展法力，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立刻當初陣陣波紋，直到其內的情形完全顯露了出來。
寒非石四肢被縛，鐵鏈摩擦的地方皮開肉綻腹部的幾個血洞已經不再流血，可留下的傷口依然猙獰可怖。寒非石蒼白著臉，一副隨時都要斷氣的樣子。
龍烈捏著寒非石的下巴，將一顆通體碧綠的丹藥塞入他的口中。剛一入口，便化為絲絲靈氣傳遞到了傷處，然而巨大的痛苦令寒非石渾身抽搐，嘴角留下星點白沫。
寒非石艱難的睜開眼，卻隻能看見麵前魁梧剛硬的人影。
“殺了我，你有本事殺了我！”
龍烈看著寒非石，像是在看一個沒有生命的物體，沒有起伏的說道：“這藥可以讓你不死，但我有的是方法讓你生不如死，我要你要活下，滿滿的享受這一切。”
寒非石看著龍烈，像是在看一個魔鬼一樣。“真不敢相信，你這種人竟然還能成神？”
龍烈冷笑，“我沒說過自己是。可惜……”
龍烈將手移上寒非石驚恐的眼球，森然到：“一點都不像。”
語畢，鐵鏈立刻被掙得嘩嘩作響，寒非石痛苦的嘶鳴，卻沒能讓眼前的惡魔停下動作。一點點將拇指擠入眼眶，血順著略帶剝繭的手指流下，溫熱腥甜。
龍烈全程故意放的很慢，像是很享受這個過程一樣，看著寒非石直到再度昏死過去。
“這樣就像了。”
殘忍的勾起嘴角，龍烈此時更像是個冷酷無情的魔族。
也對，龍烈本身就是魔族。當初的蠻荒之戰中，正是因為遇到夏陰，他才幫助神族斬殺魔族，後因累累戰績，破例獲得了神格，才一直守在夏陰身邊。作為誕生於魔族的第一條龍，本性裏的殘忍是無論多少個千年萬年都無法抹去的。
寒非石此時無力的被鐵鏈吊著，頭歪向一側，臉上兩個赫然的血洞，昭示著寒非石將再無法看見世間萬物。妖族沒有天道庇佑，無法修習恢複肉體的法術，一旦身體受損，便是永遠也彌補不了的。
龍烈還意猶未盡，視線轉移到寒非石腹部的洞，將左臂變為龍爪，鋒利的爪尖順著洞口捅了進去不斷翻湧，一直到寒非石又再次痛醒，承受著新一輪的折磨。
由於結界的阻擋，一絲聲音也無法傳出。
小九拉著夏陰的手頓了下，下意識看向一處。
“怎麽了？”
夏陰牽著小九的手走到了前麵，回頭剛好看見小九臉上一絲迷茫。
小九緩緩的搖頭，臉上也是顯出不解。
“不知道，但我覺得最近好像怪怪的，好像忘了什麽。”
夏陰笑容一僵，隨即將小九撈到懷中說道：“不是要去烤魚嘛？別瞎想了，我知道你忘了什麽，待會兒跟你說。”
小九將埋到夏陰懷裏頭抬起，對上夏陰深情的視線，募得臉一紅。支支吾吾道：“真的？你可別騙我！”
夏陰：“怎麽會，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小九高昂起頭，得瑟的樣子映入夏陰眼裏，一覽無遺。
“那倒是，你要是敢騙我，我立馬給你個透心涼爽歪歪！”
夏陰故作一臉委屈，“你要弑夫啊？真夠狠的！”
小九不輕不重的催了下夏陰胸膛，“那你就是有事騙我嘍？沒有我幹嘛捅你啊！”
夏陰哈哈大笑，“不敢不敢，你放心好了。走吧，彩虹要消失了。”
小九驚到，“啊？那還不快走！我今天非得一定要近距離看看彩虹不可，還要對著美麗的彩虹吃香香的魚！你要給我多烤幾條！”
夏陰：“好好！”
待二人走後，身後的樹葉擺動了幾下，又很快消失，像是錯覺。
小九和夏陰來到了天界最大的彩虹下，看著遠處辛勤耕耘的數名織女，她們手下動作流暢優雅，一道道異色光點匯聚，形成了可觀的巨大彩虹。
小九“哇噻”一聲，就站在那不動了，身後夏陰開始擺弄帶來的東西，就像是在當初掉落的河穀中一樣，小九負責玩，夏陰負責準備烤魚。
夏陰經過幾番磨練，烤魚的技術日益精進。小九還開玩笑說過，如果以後去了凡間，沒錢就不用打劫了，直接烤幾條魚來賣，就衝著這臉，這魚，都會賺的盆滿缽滿。當然得到的回應是……慘遭蹂躪，令小九扶著腰還在想，即使不烤魚了，就這特技，估計也不會餓死了。
夏陰擺弄好一切好，拉著小九坐了下來。魚是夏陰池子裏養的，這還是那日小九瞎溜達的時候無意間發現的，本來以為滿池子的魚抓幾條沒事，結果被龍烈黑臉的訓了幾句，然後夏陰就說會親自靠幾條彌補，也就有了今天的野炊。
恐怕這還是神界有史以來第一次遇到兩個在美麗的彩虹下做烤魚這麽煞風景的事情，而且烤的還不是一般的魚，是青帝大人池子裏的，要知道，春明（殿）出品，必為精品啊！
也隻有小九這麽能鬧騰，想出了這麽個點子。不過在他看來，有美景可看，美食相伴，心上人相陪，簡直是狐身一大樂事。如今在小九心中，夏陰的烤魚的地位，已經隱隱有了超越烤雞的趨勢了。夏陰的烤魚，可比，可比……
忽然間，小九想起好像有個人烤雞也很好吃，但想了一遍，卻始終想不起來。
“夏陰，為什麽我覺得，你在幫我奪回妖族之位的路上，好像還有一個人啊？”
夏陰翻弄烤魚的手頓了下，然後又像沒事人一樣將烤魚遞了過去說道：“沒有，我陪你去了妖宮取回龍吟劍後，就帶你來到了這裏。一路上隻有我陪著你，不然你這麽會隻記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