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找茬
他剛剛跟了夏陰和小九一路，還以為小九是那種完全依靠著別人活著的軟弱角色，這才敢出來對小九大言不慚，但如今看來，自己是碰釘子了。
“你胡言亂語，我有什麽理由不能打你？”
小九眼中閃著危險的光，本來還在想這沒頭沒腦子的化語是不是受了夏陰什麽敵對勢力的篡奪，才跑來作死的。但化語的話越忽然像是直戳小九的某段記憶，令小九忽然變得狠厲起來。
果然，化語認為自己顏麵盡失，卻因為迫於小九的壓力不敢再動手。見小九似乎挺在意剛剛說的那件事，於是繼續說道：“我父親說了，那日眾神會議，你恬不知恥的撲到了青帝懷裏，所有人都看著呢！”
眾神會議上的場景突如其來闖入腦海，頭又開始不可抑止的痛了起來，小九退後一步，捂著頭忽然痛呼出聲。
“不要說了。”
化語見小九表情痛苦，立刻得意起來，繼續洋洋得意的說了起來。
“當時正討論著怎麽去攻打妖族，你卻在這個時候撲到了即將帶兵出站的青帝大人懷裏。”
“夠了！不要再說了！”
化語掙開木瞳的手，上前一步，對小九步步緊逼。
“青帝大人還為你遭到了眾神的譴責。現在妖族說滅就滅，你卻在這個時候跑來神界，不是不要臉是什麽？”
心痛如潮水般湧來，冰凍的小九四肢百骸都開始僵硬起來，那種發現比背叛時的憤怒和悲傷不斷刺激著小九的神經，直要將小九刺激的失去理智。
“閉嘴！閉嘴！我讓你不要再說了！”
化語見小九痛苦，越發暢快，“見色忘義，妖族不過如此。”
然而卻在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身首異處。小九眼前鮮紅的血灑向空中，沾到了自己滿身滿臉。可明明化語已經再也說不出話，那種窒息般的痛苦卻還縈繞不去，想要殺人的欲望愈發強烈。
原本碧色的雙瞳染上了血色，看向此時已經嚇得呆立在那裏的木瞳。
木瞳見小九看向自己，立刻恢複了神誌，驚慌失措的連連後退。
“不，不要殺我！我，我什麽都沒說，我什麽都沒說！”
見小九不停，魔怔了似的還要朝著自己走來，木瞳立刻調轉身體向前蹦跑，希望小九不會追來。
“夏陰。”
身後小九恢複冷靜的聲音響起，木瞳還要回頭看去，卻在下一刻渾身炸裂開來。
夏陰摟住渾身是血的小九，見他表情木然，似是受到了什麽極大的刺激，看向地上的兩具屍體時，表情越發的冰冷。手一揮，地上的血跡和肉塊立時化作血色光點，消散無形。
低頭在看小九，他的雙眼已經失去了焦距，口中卻還在喃喃低語著。失魂落魄的模樣顯得脆弱無比，令夏陰忍不住抱緊小九逐漸冰涼的身體。
“夏陰，夏陰，我殺人了，我殺人了。他們說，說你一直在騙我。我不信，我不信！夏陰，你說，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夏陰輕撫上小九的後腦，臉上竟浮現了痛苦的神色。
“你睡一會兒吧，別胡思亂想，睡一覺，起來一切就好了。”
小九眼睛閉上，同時完全的軟倒了下去。夏陰將小九打橫抱起，大跨步離開了這個地方。
夏陰走後的沒多久樹叢中一人手拿著琉璃球，笑得詭異。細看之下，會發現此人正是許久沒有出現的慕容德明。
慕容德明看著夏陰抱著小九離去的背影，邪魅一笑道：“小九兒，等夏陰都保護不了你的時候，你就會向我搖尾乞憐，乖乖地投入到我的懷抱了。我很期待呢！嗬嗬嗬……”
來到了床榻前，夏陰輕柔的將小九放了下來。拉過一旁的絨被，夏陰又靜靜的看了小九一會兒。
小九即使是在夢裏，也是噩夢不斷，明明四周空氣偏冷，可頭上豆大的汗珠卻一顆顆砸到了頭下枕著的玉枕上。夏陰一臉擔憂，眼底有絲掙紮，用袖子將小九頭上的冷汗擦幹，卻怎麽也撫不平他眉間的皺褶。
忽然，小九像是夢到了什麽似的喃喃開始囈語起來。
“夏陰，夏陰，你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要騙我！”
“夏陰，求你，求你……”
夏陰僵在那裏，半天動彈不得，心裏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即心痛又愧疚。
修長手指撫過臉頰，夏陰皺眉低語道：“對不起，小九……”
小九忽然抓向夏陰的手，指甲嵌入皮肉，鮮紅順著兩人相觸的地方蜿蜒而下。夏陰看都沒看自己受傷的手，比起他帶給小九的傷痛，自己的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麽！
臉上滿是痛苦和掙紮，夏陰第一次開始反思自己這麽做，究竟是對是錯。然而到了這一步，卻已經無法回頭了。
夏陰一直陪著小九，直到小九安靜後，才站起身。忽然瞥見自小九懷中掉落的玉狐香盒，不禁握緊了拳頭。
“小九，對不起。”
語畢，夏陰大跨步朝門外走去，背影的落魄，像是身後有什麽他不願麵對的事情，而他，卻選擇了逃避。
桌前相對而坐著兩人，一人長相陰柔，一人英氣十足。而兩人之間的氣氛，卻有幾分劍拔弩張的氣味。
“為何他會忽然想起，那個半神小子是不是你派來的？”
夏陰語氣森然，若不是考慮到他們之間還有協作，早已動手了。
慕容德明沒有被發現的驚慌，反而坦然的狡辯道：“是你沒有保護好他，倒是先來怪罪我了？要知道，像化語那小子一樣對小九兒有意見的，可是多的兩手都數不過來啊！你若是真要將他留下，這樣的情況日後隻多不少。”
夏陰看著慕容德明的臉，忽然說起了另一個話題。
“我準備與小九結為伴侶，儀式將在三日後舉行，屆時，德明可一定要出席才好。”
慕容德明手中的瓷杯在夏陰說到儀式的時候忽然就碎了，他有些複雜的看向夏陰，雙眼含著複雜。
“你真要和他舉行儀式？你因該知道……”
夏陰：“我知道，神族的結禮儀式，會以血為契，靈魂相縛，生生世世因緣不斷，性命相連。”
慕容德明終於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急道：“那還和他……他不過是一個背叛了神族的罪人，你這樣做值得？”
夏陰忽然意味深長的看向慕容德明，勾起嘴角道：“我不想，在失去他後才後悔。無論發生什麽，我隻知道我愛他，就絕不會因為一時的身份偏見就放開他。”
慕容德明看著夏陰的堅定，不禁有些發證，他在想，若是當初他對小九也有這般執著，是不是就不會……
“放心，我一定會去……”
夏陰：“那就好。”
慕容德明自懷中拿出一張紙條，推到了夏陰麵前說道：“你準備什麽時候施行分魂？如今小九的情況隨時可能恢複記憶，一旦恢複，就難以再下手了。”
頓了下，慕容德明道：“像當初說好的那樣，你要小九，我要另一個靈魂。”
夏陰接過紙條，說道：“結禮當晚。”
慕容德明輕笑，“也是，不然你一個不小心，縛魂縛到另一個身上可就愉快了。”
夏陰：“我想娶的，一直都隻有小九。”
慕容德明聳肩到，“隨你。”
夏陰離開後，慕容德明冷笑道：“你娶的是誰，還不一定呢。”
小九再次醒來，頭還有些犯痛。許多破碎的畫麵閃過，卻又看不真切。小九靠在床欄有些失神，還要仔細回想的時候，夏陰剛好推門走入。
小九忙看向夏陰，“夏陰，我剛剛做了一個噩夢。”
夏陰：“嗯？關於什麽？”
小九迷茫的搖頭：“不知道，隻記得，夢裏的我好難過，好難過……”
夏陰：“那就不想了，有我在，不會讓你難過的。”
小九：'嗯！咦？“
見夏陰手中端著一個碗，忍不住好奇問道：“這是什麽？”
夏陰將碗遞給小九，看他湊鼻子上去聞得嬌憨模樣，忍不住笑道：“你不是說你頭痛嗎，我取了些冰露花，給你熬了些安神的藥。”
小九奇道：“是河穀裏的那個冰露花嗎？”
夏陰微笑點頭，坐到了小九身邊，伸手將他耳際掉落的散發挽到了他的耳後。
小九：“我說每次去那的時候，怎麽心情都會大好來著，原來是有凝神的效果啊！”
夏陰：“你若喜歡，下次花期在和你去采點回來。不過現在你要養好身體，明天可就是我們大婚之日了。”
小九一聽婚禮，臉又不可抑止的紅了。白瓷肌膚白裏透紅，惹人憐愛。
夏陰擁住小九，柔聲說道：“今日會有一個聚會，我想帶你一起去。”
小九：“嗯。”
夏陰：“小九。”
小九：“什麽？”
夏陰：“小九，無論別人怎麽看，你都是我夏陰唯一愛的人。不要擔心，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保護你的。”
小九：“嗯……”
一吻印上小九光潔的額頭，空氣中充滿溫馨。
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保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