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妖王大人又調皮了
寒青陽走在道路中間，迎著陽光滿臉和煦，這是妖族中難得的美景，引來身後歪倒的人啊不是，應該是妖，無數。
此時迎麵走來一個低著頭，不知道在擺弄什麽有趣東西擺弄的渾身是勁兒的柔弱少年。
寒青陽好奇之下，順著那個少年的注意看去，剛好看見的是少年白嫩嫩的手中幾根亮麗鮮豔的羽毛。
“這是什麽？”
寒青陽站定詢問，看那羽毛像是野雞毛，又像是孔雀毛的，也不確定，很自然便好學的問了出來。
少年感到前方似有什麽不明物體擋路，脾氣不好的少年皺著眉抬頭看去，卻看見那個高高在上，受全族敬仰的妖王大人，此時正一臉好奇的看著自己的手??中的東西。
“妖，妖妖妖妖??王大人！”
“??我其實沒那麽妖吧？”
“額，什麽？”
少年不太理解妖王大人的幽默，但很快明白過來妖王大人之前問的是什麽。
“回妖王大人的話，這是我今早退下的孔羽，因為不舍丟棄，想要回去收藏起來。若是妖王大人感興趣，我那還有一些。”
寒青陽看著少年手中的孔雀羽毛，久久的連眼都不眨，把少年唬的連動都不敢動，就那麽一直笑著，笑著，笑得臉都開始一抽一抽的僵硬了起來。
“妖，妖王大人？”
其實寒青陽並沒有如少年所想的那麽小氣，因為之前的冒犯在盤算著要怎麽懲罰他。那麽他在想什麽呢？
記得以前有一個人，總在自己身邊聒噪個不停。他總嘲笑自己老氣橫秋，總自戀自己有一身華麗的羽毛，總說自己一點也沒個狐狸的樣子，卻總在自己低迷困惑的時候陪在自己身邊。
孔雀他，現在應該已經成為明王了吧？對了，最後那場戰役，似乎就是他成為明王的最後考驗。既然他選擇了站在天界那邊，而自己最終也被封印與極北苦寒之地數千年，那麽他應該是通過了考驗的吧！
許久不曾見他，曾經在慕容德明手下的時候也沒有聽說過他的消息，不知道他還好嗎？這次他又帶著妖族卷土重來，不知道有沒有和他再見的機會。
可若是真的見了，他要說些什麽才好？也對，自己在天界人眼中已是罪惡滔天不可饒恕，又怎麽會給自己說話的機會。
看著少年手中屬於幼時孔雀的特有的羽毛，寒青陽覺得，這黃不拉幾灰不溜秋的玩意兒，真難看。也虧得他竟受孔雀蒙騙，以為所以孔雀一生都是那樣光彩炫目的呢！
“你還有很多？”
寒青陽忽然有個想法，想要彌補曾經孔雀連一根毛都不許自己“染指”的遺憾。所以這次，他決定染指個夠！
“額，是??是啊。”
少年一臉黑線，為什麽覺得這個妖王大人笑得怎麽恐怖。雖然顏值夠高的妖王大人怎麽笑都很好看，但就是有種屬於野獸的本能讓他覺得，妖王大人一定是在想什麽奇怪的事情！
喂喂！我那些珍惜的羽毛啊，你要對它們做什麽！他們還“小”啊！
果不其然，寒青陽的決定，令這名“失足”少年從此再也沒找到“腳”！因為妖族中人站著皮糙肉厚，基本沒什麽冬季躲雨防寒，夏季遮掩扇風的概念。而這些，確實曾經去人族“流浪”的寒青陽很中意的生活方式。
於是，繼“軍營製度”之後，寒青陽作為領導人，心係族人，從日常小事關心起了民生來。
少年看著眼前收集了好幾百年的可愛幼小的羽毛們，被一個他絕對不敢反抗的人派人大把大把運走的時候，心都是在滴血的。
而更令他感到難過的，不是沾滿半個帳篷的“財富”被擄走，是寒青陽還詳細詢問了他退毛的時間，準備發展長期的！真拿他美麗驕傲的孔雀一族當綿陽啦！
而寒青陽要這麽多羽毛做什麽呢？前麵也說了，為了改善民生，提高全族生存質量。取經於人族，這些羽毛被製成了各種各樣美麗輕盈的扇子以及雨衣。色彩鮮豔些的，是扇子；暗淡點的，是雨衣。
這種輕盈又實用的雨衣，甚至給妖族作戰隱蔽都帶來了極大的便利，得到全族的一致好評。
唯一讓“失足”少年欣慰一點的事，遭殃的不知他一個，那幾個像來更加驕傲自滿，不拿自己放在眼裏的孔雀，也成為了羽毛的供應商。正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其他美麗的鳥類樂沒樂不重要，重要的是，“敵人”不開心，自己就開心了。
“哎呀，小孔你這毛做的東西可真好，以後我們這些不會隱蔽的士兵打起仗來，可就方便多了，還不怕下雨！”
小孔，也就是少年有些惱怒來著的用詞，以為這是在嘲笑自己以前的羽毛難看，剛要發火，卻聽一旁的小雀鳥說：“我也有很多以前的羽毛，沒舍得扔，不知道可不可以和孔哥哥一樣，拿出來給大家出一份力呢？”
“你的不行。”
三人轉身看向剛剛忙活完，心情詭異的大好的寒青陽悠哉悠哉的走了過來。
雀鳥少年忍不住不服氣道：“為什麽！我的羽毛也很漂亮的！而且更加輕盈柔軟！”
之前那個讚歎小孔的人，是自己的心上妖，怎麽能允許他穿著別的家夥的羽毛，還在自己麵前誇耀別妖呢！
寒青陽道：“你的羽毛過小，而且堅硬度不夠，隻有孔雀毛可以。”
小孔少年心裏不住的吐槽這這幾人的措辭，羽毛和毛差別還是很大的好嘛！
雀鳥少年自覺失了麵子，憤憤離去。但看雀鳥少年失落的樣子，一想之前那人的讚美，小孔少年有油然而生了一種自豪，暗自竊喜了起來。終於，也有他才能做到的事情了！
因為這類非猛禽不能作戰的鳥類在軍營中地位較低，平時也隻能負責一些搬運和打掃的工作，即使自寒青陽來了以後有所改善，發揮了自己的作用，但依然不能在軍中脫穎而出。所以這次羽毛風波，反而令孔雀們感到自己受到了極大的重用，竊喜不已。
寒青陽高深的點點頭，做出一副為小孔少年的覺悟感到欣慰的表情，實則內心卻也訝異自己這一舉動的影響。之所以沒同意其他鳥類也貢獻出自己的毛毛，是因為寒青陽一開始想要折騰的，就是以自戀著稱的孔雀們。
神秘莫測的轉身離開了眾人的視線，寒青陽給大家留下了一個“知人善任，慧眼識人”的賢君形象後，便開始了??原形畢露。
吃飽喝足穿暖又結了心頭一怨的寒青陽，心情飛揚般的奔跑在林中，見四下無人，猶豫再三，還是決定“放縱一次”，回歸大自然，於是拋下了許久沒有離身的標誌性“大褲衩”，身隨心動的奔跑跳躍著。
此時林中葉子已經落盡，溫暖的陽光毫無保留的揮灑在寒青陽一身雪白無暇的毛上，與周身白雪相應，似雪中誕生的最為純潔無害的雪妖。
跑累了的寒青陽順著力道翻滾在了厚重柔軟的雪地上，把自己逗樂的嗷嗷聲不斷，回響於林中。不用考慮陰謀算計，不用考慮情感糾葛，此時一切便隻有自己，與這空靈寧靜的山林。
不知多久之後，這片淨土也將化作礁石；不知多久之後，就要麵對對不想麵對的人；不知多久之後，就要迎來天地格局大變的局勢??
仰躺在鬆軟的晶瑩之中，細細密密的冰粒在臉頰便融化，浸入皮膚，卻因有溫暖的陽光輔助，不覺得寒冷。
寒青陽緩緩睜開眼睛，陽光像是要直直刺傷了眼，便是這普照大地的太陽，也要偏心的先將光輝賜給天界。
起身變回人形，雪中又出現一麵若冰霜的高冷美人。寒青陽撣開身上的雪粒，恢複了之前的不假辭色。
回去吧，總要麵對的??
就在寒青陽離開之後，一陣微風吹過，仿佛剛才寒青陽所做的一切幼稚行為，都落入了什麽人的眼中。寂靜的樹林裏，唯獨留下一片曾放肆奔跑打滾的痕跡。
這是最後一次撒歡了，而寒青陽隻允許自己這最後一次的放縱。
回到了軍營，剛好趕上飯點。寒青陽好心情的和眾妖們一起吃飯，於音和白如令自然陪伴在側。
桌上擺放的，是於音近期發明的新菜。自從軍營炊事堂迎來了於音，似乎整個妖族都有越吃越多的趨勢，寒青陽甚至考慮過要不要禁止於音再給別人做飯，因為如果大家都吃得很多，不但會減少糧食的損耗，還會因為體型過胖影響作戰。不過看看自己的飯量，寒青陽覺得還是裝作不知道好了，默默的記下，回頭讓離阡增加些訓練。
寒青陽看著桌子中間擺放的一坨粉色的奇怪物體，猶豫了半天，還是不知道該不該夾起試吃下。但沒多久，抵不過於音期待的眼神攻勢，寒青陽在周圍幾雙眼睛的熱烈注視下，最終還是將這粉色的球球戳開。
粉色外皮觸之即裂，像是午夜的曇花，瞬間綻放，芳香四溢。寒青陽聞著飄散縈繞的梅香，心曠神怡，忍不住夾起了其中的淡黃。
那黃色的膏狀物原來是混合了梅花的卵黃，似乎還摻雜著什麽其他特殊的佐料。寒青陽吃的開心，忍不住轉頭看向於音調戲道：“你這手藝，未來的夫人真是有福了。”
話音剛落，周圍竟莫名其妙的一陣唏噓之聲，更有甚者，將於音推嚷到了一遍嘀嘀咕咕，熱鬧非凡。
寒青陽看著被眾人擁護的於音，又看向旁邊安安靜靜吃著飯的白如令，言道：“白大哥，你也可以試著和他們多交流一下，你如今獨自在我妖族甚是孤單，多個朋友總是好的。”
白如令沒有看向人群，而是直直看入了寒青陽的眼中，認真道：“隻要有你就夠了。”
寒青陽聞言，看著碗裏的飯，似要研究其中每一個彎曲的紋理，對白如令的話仿若未聞。耳邊似有清淺的一聲歎息，但也未能動搖寒青陽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