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真相，白了
一道遙遠的聲音，像是擴散至了整個天際，然後兜頭淋下，觸不及防。寒青陽舉目四望，卻找不到說話之人的身影。
“嗬！慕容，原來你也隻是別人的一條狗啊！”
慕容德明麵容一瞬間的扭曲，但很快又繼續帶著那撫媚妖嬈的麵具。
“哈哈哈！不用找了，你做夢也不會想到我是誰的！”
“我知道啊，天帝。”
寒青陽放鬆了戒備的姿勢，將離淵背在身後，漫步盡心的說著。話一出口，詭異的靜謐了許久。
“……你很聰明，是怎麽猜到的？”
距離慕容德明不遠處的一顆巨樹下，緩緩顯現了一個人的身影。那人雖沒有神殿之上的莊嚴宏大，但卻是是天帝無疑。
寒青陽眯眼，原本隻是猜測，想炸一炸對方這隻老狐狸，沒想到還真的給他猜對了。
“也沒怎麽猜，能支使慕容德明的無非就是權力，而如今放眼天界，除了那幾個不管事兒的，能給他他想要的東西的不多。而又總是看不慣我，一直強力堅持要把我抹殺的，也就是你了。”
不知道是被那句話刺激了還是怎麽滴，天帝大人忽然就暴躁了起來。
“你以為我是為什麽要和你處處做對！一個區區妖物，幾次三番與我做對。要不是你，要不是你……”
“天帝！”
慕容德明走至天帝身後，沒再去看寒青陽。天帝環視了四周，女媧已是生死不知，夏陰也不過是強弩之末，於是再無顧慮，沒有理會慕容德明的提醒，繼續滔滔不絕了起來。
“明明擁我為帝，卻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將我看在眼裏，仗著自己法力高深，想怎麽樣就怎麽樣！隻要除了你們，我倒要看天界還有誰不服我！”
天帝陳詞激昂無比，滿臉的春風得意擋都擋不住。
其實要真的說起來，天帝這位置當得也挺慘的。開始因為僥幸成了天帝，但天界的一群老頑固還是跟信服與那些放權不管世事的大神，覺得他們更有能力，更有權威。而他即使付出再多，也隻當是理所應當。
等後來魔族造反，又出了寒青陽這麽個墮神，於是天帝將這當作一次機會，想要好好表現，以此來鞏固帝位。可誰知就在要懲罰這麽個罪人時，又冒出了夏陰出來阻攔。而因為更多人的偏向，自己隻能對寒青陽的處置輕拿輕放。
但若是就這樣放棄，就不是奮鬥了那麽多年的天帝的作風了。他以寒青陽為借口，誘使夏陰參與了其後種種的多番計劃，意圖徹底消滅魔族，以及其衍生的妖族。本來若是一切順利，雖然路途曲折了點，但達到效果一樣，也是不會有其他動作的。
但沒想到寒青陽像是野火燒不淨似的又冒了出來礙事，而夏陰幾度留手，更是加深了天帝鏟除他們的決心。所以在發現夏陰和寒青陽之間有私情時，便令從中作梗，意圖令他們反目成仇，滅其不費吹灰之力。
當然，這一切為了不讓人留下把柄，當然要有一個更適合扮演此角色的“幕後之人”。所以，在後來知道原來是慕容德明將寒青陽私自放出極北之境時，便選中了他來擔任這個角色。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寒青陽即使阻礙的絆腳石，也是他成事的最有用的棋子。雖然想不明白為什麽一個個的都那麽容易為他上鉤，但隻要目的達到，就是顆好棋子！
至於為什麽要將女媧一並出去？本來嘛，一個女神待在天界打打醬油什麽的是不錯的。可錯就錯在她陽奉陰違，對夏陰動了私心，在這最關鍵的時候妄圖幫助夏陰。夏陰，必須除，所以女蝸也隻是被夏陰連累了罷了。
寒青陽冷然的看著這個人前端莊偉大，背地裏卻為了權力做了這麽多事情的天帝，忽然覺得他很可悲。他與那些屍傀，也差不多了，隻不過一個為權利，一個為食欲，都不過是傀儡罷了。
忽然想起天天提到的“天界某個不守規矩的家夥”，怕就是眼前這個笑得得意的天帝了。若自己是那齒輪，既代表著命運，而天帝，就是那個妄圖掌控命運的違法分子。
寒青陽忽然眸光一閃，既然已經知道了是誰擾亂原本該有的軌跡，那麽，隻要他作為“齒輪”，讓他消失……
眼前之人才是那真正的幕後黑手，若不是他，也許他不會經曆那麽多令人心塞的幺蛾子，自己在意的人們都不會死，也不會放出魔氣，而他和夏陰也不會……
眼中殺意頓起，離淵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氣，也嗡鳴著像是應和。慕容德明注意到了寒青陽的變化，回頭看了眼還沉浸在“啊終於讓看不順眼的人都死光了豪爽啊！”中的天帝，眼中一絲掙紮。
當寒青陽忽然出手，瞬間來到近前刺出權利一劍之時，天帝像是早有預謀，動作極其迅速的拉過了一旁還在猶豫的慕容德明。而就在劍要觸及慕容德明時，被動作更快的少女一擋在更前麵。
寒青陽這一劍是定生死的全力一擊，所以力道極大，卷攜著爆炸性的高濃靈力，在穿過少女胸口後，又繼續不停的，沒入了慕容德明的腹部。
“噗嗤”一聲，慕容德明腹部被離淵劍尖捅開的同時，擋在前麵的少女炸裂了開來，成了幾段。
天帝未露驚慌之色，卻是趁慕容德明不備，自後背加了一指，戳入了慕容德明要害之處。
慕容德明先是滿臉詫異，眼中視野變換，自己已經被甩飛了出去。而唯一還注視著自己的，隻有那個還試圖向自己伸手的少女。
隻剩下一個肩膀上連著一條胳膊和一顆腦袋的少女，並不明白為什麽明明已經為主人擋去了攻擊，結果主人還是受傷了。不死心的想要伸手，最後再感受一下主人的溫度。
算計了別人這麽多年，最終，自己也不過是別人的棋子。嗬嗬，可笑，當真可笑！
寒青陽隻瞥了眼倒在碎肉塊中，身形狼狽的慕容德明，不帶感情的像是述說著一件無關精要的事情：“以你的做事風格，慕容德明怕是早就成了棄子了吧？”
天帝撫掌，像是極其滿意寒青陽看的透徹。
“不錯，他知道的太多，滅口也是早晚的事情。不過我倒要謝謝你，不然，我又要另外想法子該安排他怎麽個死法了。反正你身上背負的，也不差這一條命了是吧！”
寒青陽冷笑，“嗬嗬，所以你是準備把這些人，都算在我的頭上？”
天帝挑眉：“什麽叫算在你頭上，這本來就都是因你而死的不是嘛？”
說著，還當著寒青陽的麵出了想好的措辭：“墮魔魔頭狂性大發，一連殺死三個天界之神。天帝支援不及，身受重傷，奮戰許久，終究以一人之力將其拿下。嗬嗬，你覺得這個說法，怎麽樣啊？”
然後，又像是不夠似的補充道，“反正你就是個禍害，所有與你有關的，都沒有好下場。而我，就是他們所希望的英雄，剛正不阿，懲奸除惡！哈哈哈哈哈！”
好吧，寒青陽覺得，以前他覺得自己自戀那真是往臉上貼金了。因為，今天見了這自戀的鼻祖，才知道什麽叫臭不要臉！
這話要是說給以前的寒青陽聽，也許會讓他“心猛地一揪”或是“氣的跳腳”，但如今，已經超然物外的寒青陽這兩種情緒都一點也無，所以注定是要讓對麵的仁兄失望了。
雖然打破別人的幻象是有點不厚道，但寒青陽實在忍不住，於是還是打斷道：“你不覺得，我現在還站在你麵前，說這些都為時過早嘛？沒了你的那些幫手，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不是嘛？”
所謂事實，就是讓人聽了臉部抽抽，卻又無力反駁。
誰知天帝不但不急，還依舊是氣定神現的樣子，這就不得不讓寒青陽開始戒備，他是否還留有後手了。
“誰說我要親手對付你了？之前誘你釋放魔氣，你就沒想過為什麽嗎？”
天帝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另一個身影。寒青陽握緊拳頭，恨恨到：“於音！你竟然是為他賣命！”
於音不敢抬頭，低眉順手的站立在天帝身後，亦如以往，站在寒青陽身後那般乖巧。寒青陽有意放他一條生路，甚至念及那淡薄的師徒之情，用心良苦的讓於音離開。但也許事實上，他根本就是從一開始就在自己！
“師，師傅……”
於音低垂著腦袋，但低低的呼喚卻仍落入了寒青陽耳中，令人作嘔。
“你從一開始，和夏陰一樣是天帝安插在我身邊的叛徒？”
於音猛地抬頭，急著想要解釋什麽，但卻被天帝搶先一步的打斷。
“沒錯，他為了得到小小一顆碎骨丹，當真是什麽都願意做。你這個魔頭，以為還真能有人心甘情願當你的徒弟嘛？”
天帝笑得殘忍，“我就好心告訴你，其實你以為的夏陰的背叛，其實不過是被仇恨蒙蔽了眼，而我們的目的，也就是要讓你們反目成仇，替我們解決一大禍害！不過你這麽容易受騙，倒是我始料未及的。所以於音這個棋子，也就一直沒機會用，直到，讓你知道至純魔氣的作用。”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那卷掉落自白如令房中的書籍，其實是於音暗中做了手腳，故意讓自己看到。而目的，再明顯不過，就是為了讓天罰，降到自己身上！讓他們能夠更加順水推舟的，將一切過錯都推到自己身上！
嗬嗬，好陰險，好卑鄙。可若不是自己愚蠢，又怎麽能上鉤？說到底，也確實是他害死了那些真正要保護自己的人。
身體有些站不穩了，明明以及對一切都無所謂的寒青陽，卻被於音這最後一根稻草壓垮。若是自己死了，若是自己不純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