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來狗了！
到家時，已經是十點多了。
剛進門，見是方宛回來了，方媽立馬把手裏的手機放到一邊，噓寒問暖道：
“宛宛回來啦，外麵冷不冷，晚上吃飽沒？用不用媽現在給你煮碗麵吃？”
“不用啦媽，我吃飽啦！”
“那你要是餓了就跟媽說。”
“嗯呐！”
十幾年來，方宛對方爸方媽的稱呼，早就從最初的“大伯伯母”變成了現在的“爸爸媽媽”。
方爸方媽也很樂得自己多了個漂亮又懂事的閨女。
實在是比那個從小就坑爹，經常因為“忘帶作業”被請家長的方自清強多了。
“媽，你又找到啥好玩的啦？”
見方媽橫拿起手機，八成是在玩什麽遊戲，方宛換好拖鞋後，湊到方媽身邊，看著手機屏幕問道。
“他們這個位麵上一個叫妖域的遊戲，挺有意思的，還能賺錢。我這一晚上已經爆了兩個妖丹，賺了二十萬了！錢都到賬了！”方媽拿起手機炫耀道。
不得不說，方媽接受新鮮事物的速度還是相當快的。
“一會兒你要是沒事的話，下載一個跟媽一起玩唄。”
說完，為了向方宛展示遊戲的“好玩程度”，方媽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瘋狂操作。
誇張的手速，甚至能看到一陣虛影。
隻見，屏幕上的機甲開始快步跑了起來。
“好嘞！”方宛歡快應道。
正愁最近沒什麽事做，有款遊戲消遣一下，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等熟練度高了，還能在南山位麵的直播平台上開個直播，回歸老本行，也算是一舉兩得。
“？？？”方自清。
一晚上賺二十萬？
怎麽說的比喝水還簡單一樣。
老媽該不會是被那個垃圾遊戲給騙了吧！
但錢都到賬了是個什麽鬼操作啊？
查看老媽的屬性，隻是普通人的數據，各項屬性都隻有5點。
然而，幸運卻達到了5000，觸發正麵隨機事件的概率為50%！
這幸運……也有點太恐怖了吧！
難不成真是爆了妖丹？
既然如此的話，這遊戲好像也沒想象中的那麽垃圾……
對於貧窮的自己來說，似乎值得一玩。
“媽，我拖鞋你咋又給收起來了？”
這時，聽到聲音，方媽這才注意到方宛身後跟著的方自清。
見老媽盯著自己，還沒等老媽問，方自清就搶答道：“我也吃飽了，和宛哥一起吃的，就不麻煩您老人家了。”
“誰要問你這個了。”
“啊？”
“你咋又回來了，明天不上班嗎？”方媽發出靈魂質問。
“……一會兒再跟您老人家解釋。”方自清無奈道。
這個“又”字。
有點紮心了啊。
…………
“你們這公司夠缺德的啊，剛出穿越這檔子事，就給你們都裁了？”
方媽一邊玩著手機，一邊義憤填膺道。
“你們那老板我一看就不是啥正經老板，聽說她前幾年還投資過一所戒網癮學校。這樣的人，你能指望她帶著你們做好遊戲？”
方爸也跟著一起批鬥。
總之，千錯萬錯都是別人的錯。
自己兒砸的工作積極性是絕對不能打消的。
萬一墮落了，萎靡了，一蹶不振了，於是決定在家啃老。
這誰吃得消？
“唉，別提了，本來公司運轉的好好的，誰能想到那大媽突然就成了我們新老板……”
說著，方自清突然想起了自己“去哪家公司上班哪家公司就會突然發生變故、最終倒閉”的“天賦”。
愣了一下。
難不成……
如果我沒來這家公司，袁戈的媽就不會成為公司老板。
如果袁戈的媽沒有成為公司老板，青市就不會穿越。
如果青市沒有穿越，公司就不會倒閉。
如果公司沒有倒閉，自己就不會落得現在這般境地……
這事兒其實……
怪我自己？
“錢夠不夠花，不夠花的話讓你爸再給你轉點。”
方媽隨口問了一句，將方自清腦子裏“佟掌櫃”式的邏輯打斷。
“emmm……這個嘛……”
方自清其實想說。
嗯，還是老媽懂自己。
一針見血，直指病害。
但管爸媽要錢這種事情，還是該含蓄點才好。
“對，沒錢就管爸要，工作沒了咱可以再找，但千萬不能就這麽自甘墮落，更不能為了錢去做違法的事。”
“要我說，你們那工作天天忙到半夜九十點鍾，身體根本就受不了。趁著年輕還能加班，等到老了就是一身病，到時候賺的錢還不夠你治病的。”
“這回就當在家放了個假，好好緩解下工作疲勞，沒事多出去走走，也別天天在家窩著。”
方爸一邊看著電視，一邊來了記大道理三連擊。
“知道啦，老方同誌你就不要再絮叨啦。”
老爹老媽相繼勸解自己。
方自清當下心頭一暖。
雖然老爹老媽平時跟自己嘻嘻哈哈的，看起來好像滿不在乎的樣子，但實際上還是很關心自己的。
哪有爸媽不疼自家孩子的？
而且，方自清也很樂得有個這樣輕鬆愉快的家庭氛圍。
畢竟，不是哪個家庭都可以管自己的老爹稱呼為“老方同誌”的。
“對了，老方同誌，我租的那個房還有半年才到期，我那個房租……好像有點困難。”方自清小心翼翼地問道。
雖然能拿到N+1的賠償金，但對於市中心的租房價格來說，這點錢頂多能抵上五個月房租。
而且付完之後，自己就將身無分文。
不行，絕對不行。
自己一個大男人，出門怎麽能沒有錢呢？
想到這，方自清就感覺到絲許愧疚。
二十七八歲了，不僅沒女朋友，也沒攢下錢，反倒還欠了一屁股債，實在是太對不起老爹老媽了。
他有時很好奇，網絡上的那些年輕人，是如何做到在不到三十歲的年紀，住著自己買的房，開著自己買的車的。
就不能來個人上《致富經》講講自己的心路曆程，讓我們這些窮人好好學學嗎？
方自清滿懷期待等著老方同誌開金口。
然而，沒有反應。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過了許久。
以為是電視聲音太大，老方同誌沒聽清，方自清正要開口再問一遍。
“老方同誌”四個字剛說出口，卻見老爹突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對了，孩子他媽，咱晚上吃完飯剩下的鍋和碗是不是沒刷呢？我現在去刷了吧。”
“爸，您歇著，我刷就行。”方自清連忙請纓。
“不用不用，你和你媽接著聊，我去刷，就當鍛煉身體了。”
方爸頭也沒回，直直地走向廚房。
頗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味道。
方自清：“……”。
刷碗可以鍛煉身體的嗎？
那得是怎麽個手法啊？
…………
按照平時方自清刷鍋刷碗的步驟，先把碗放進自動洗碗機，再手動把鍋刷一遍，整個過程大概在十分鍾左右。
但老爹進廚房快一個多小時了，還能聽見碗與碗碰撞的哐啷聲。
有洗碗機不用，也是很拚了。
其實，方爸也不是不想給方自清這個房租。
但問題的關鍵是，他的錢都在方媽手裏。
正常的撥款步驟，應該是：
第一步，請示方媽。
第二步，打欠條，欠的錢從下個月的工資裏扣除。
最後，才是方媽放款，經由自己的手轉給方自清。
如果剛才直接說給兒砸房租，而沒有完整地走完這套流程的話，會讓方媽第一時間產生一種自己暗藏了小金庫的懷疑。
你不請示就要拿錢。
錢哪來的？
除了自己了藏小金庫還能是什麽！
就算可以解釋成愛子心切，但終究是有所隱患。
為了保險起見，也是為了在兒砸麵前保留自己“一家之主”的臉麵，隻能暫逃廚房一避。
方自清是萬萬不會想到的。
這件事，表麵上雖然看起來隻是給不給房租的問題。
但實際上，卻是家庭中兩個最強王者間的心理博弈。
此時的他正在客廳，用手機搜索最近青市發生違法犯罪事件的新聞，並記錄相應的地點，以便後續展開打擊違法犯罪的行動。
他倒是想和老媽聊聊房租的問題。
但老媽這會兒正和方宛聚精會神地玩遊戲，完全沒有想理自己的意思。
而且，最重要的是。
這會兒絕對不能說話！
不然他倆要是在遊戲裏操作失誤了，絕對會賴上自己！
這都是血和淚的教訓！
“救命啊！覺醒者殺人啦！”
忽然，一聲慘叫劃破夜晚的寧靜。
而此時，方媽剛操作機甲捉住了一隻妖，正費力地勒緊妖的四肢。
而方宛也做好了準備，正要對其進行慘無人道的拳打腳踢。
忽然來了一聲尖叫，嚇得方媽一激靈。
按錯了鍵位，直接把妖給放了。
母女二人的抱怨隨之即來。
“鬼叫什麽啊！害得我剛捉到的妖都跑了！”
“就是，大半夜喊什麽啊，怪嚇人的。”
沉浸在遊戲裏，沒能聽清喊的是什麽，二人準備重新操作，再來一次。
但方自清卻是聽的一清二楚。
是覺醒者！
違法犯罪的覺醒者！
聽聲音應該就在這棟樓裏！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於是乎，立馬跑到門口，拿起外套就往身上套。
一邊穿鞋，一邊催促方宛道：
“宛哥別玩了！”
“快走快走，來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