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酒館醉鄉
你聽說過在寂靜的夜裏,趕著成群屍體的趕屍人嗎?你聽說過昆侖山巔住著神仙嗎?你看到過雨天無數閃電劃破夜空擊打在一處地方嗎?這個世界,太多的神秘,等待著你的揭開……
封州,是個神奇的地方,多丘陵,盆地,古時候,它被稱之為蜀山,蜀山多散仙,這是不可爭議的事情,東北有保家仙兒,都是些修成妖的動物,一般得罪不得,保家仙兒也是好的妖怪,而沿海地區,有媽祖,也有龍王,誰也說不清楚真個有沒有,而蜀山,最多的,便是散仙兒,能下地府,也能捉些小妖怪,蜀地的人多稱之為陰司……
豐州的首府是那兒?陌上,而流傳很久的小詩,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說的便是陌上,陌上的市中心九眼橋,是出了名的繁華,沿著河邊全是小酒館兒,一整夜都不打烊的,晚上熱鬧一片兒,河對麵就顯得冷清了些,對麵是水井街,一片屬於老小區,還有一個叫水井坊的釀酒廠,也是博物館,"再旁邊就是香格裏拉大酒店。
在九眼橋河邊的眾多酒館裏,有一家酒館叫“醉鄉”,店麵兒也不大,但有兩層,這家酒館的酒隻有兩樣,“乳酒”和“桃花釀”,這也是這家酒館的特產,乳酒入口清香甘甜,屬於果酒的類型,而桃花釀的配方卻是不可外傳的。
酒館裏的裝飾很複古,帶孔的窗戶,連門板都是複古的,酒館的吧台是桃木的,桌子椅子一概全是桃木的,吧台後麵的櫃子上全是各種名字的飲料,隻有兩種酒,這酒館屬於清吧一類的,裝修的倒是不錯,但白天酒館兒是沒有生意的,河邊倒是顯得有些冷清,醉鄉的門是敞開著的,但店裏沒人,門外的搖椅上倒是躺著一個年輕人。
長的不賴,但就是整個人顯得有些懶散,一頭長發掉在椅子外麵隨風搖拽著,胡子拉渣的像是幾天沒刮過,一聲黑色的修身服,眯著眼睛,躺在椅子上哼著小曲兒曬太陽。
“小狐狸,給我倒杯水”躺在椅子上的青年打了個哈欠,對著酒館內的吧台招了招手喊道。
趴在吧台的是一個留著馬尾鞭的小姑娘,臉上有些嬰兒肥,顯得可愛,五官長的精致,皮膚又好,說話有好聽,聲音像黃鶯兒一樣清脆好聽。
“哦”她睜開有些惺忪的眼睛,輕輕哦了一聲,便從吧台上翻了下來,那動作倒是熟練,像是經常這樣幹一樣,雖然她的身高隻有一米五一點點兒,但身手不錯,順手從一旁的櫃子裏拿出兩個精美的陶瓷杯子來,接了兩杯果汁,一杯遞給躺在搖椅上的年輕人,一杯子自己喝,再苦也不能苦了自己不是,該享受的時候還得享受。
被稱之為小狐狸的姑娘蹲在台階兒上兩隻小手抱著杯子慢慢的喝著,現在是夏天,河邊的楊柳枝隨風搖擺,吹來的風是涼爽的,倒是沒有多熱,但要是"站在太陽底下,依然熱,可以熱出滿身大汗來。
“哥,我們啥時候去山上啊?”小狐狸一隻手撐著臉蛋兒,一隻手握著杯子慢慢的喝著果汁,滿臉無聊的問道。
“再等等吧”年輕人躺在搖椅上,用吸管吸著杯子裏的果汁。
“唉,真想到山上去洗個澡,這裏太熱了”小狐狸抱怨道。
“這裏不好玩嗎?”年輕人伸出手來捏了捏小狐狸的小臉蛋兒笑道。
“不好玩兒,要是你能帶我去遊樂場就好了”小狐狸眼中閃過狡黠的笑道。
那笑容,要多真誠就有多真誠,但年輕人不吃那一套,去一次遊樂場那得花多少錢啊!這家夥,隔三差五的賣萌去遊樂場玩兒,一玩就是一整天,那還不得給虧死。
“不去”年輕人哼哼道,早就猜到了這家夥的小算盤。
“哼”小狐狸輕哼一聲,鼓起腮幫子返回屋裏坐在椅子上生著悶氣。
“小哥,請問這裏是上清門嗎?”一道蒼老的聲音問道。
年輕人抬頭看了去,卻是一個背著布袋子,手裏杵著木頭棍兒的駝背老太,雙眼有些發黃。
“你是?”年輕人從搖椅上慢悠悠的站起身來問道。
“我姓胡,家供三仙兒”那老太太對著年輕人說道。
“上清一脈,流蘇,法號持渝”流蘇對著那老太打了個稽首。
“道長有禮了”老太對著流蘇抱了抱拳。
“請,小狐狸,倒茶”流蘇抖了抖衣服,對著老太做了個請的手勢,隨即對著酒館內高喝一聲。
老太太聽到小狐狸這個名字頓時有些不滿,但見到屋裏那古靈精怪的小姑娘時,不滿之色頓消,滿臉堆笑的看著小狐狸。
“小姑娘哪裏的?”老太太一張老臉堆上了笑容,像是幹癟著的老樹皮一般。
“山上的”雖然小狐狸覺得這老太有些醜醜的,但也感覺她身上有很親切的氣味,所以也不瞞著。
“找我上清門有何事?”流蘇端著茶杯輕輕的泯了一口打斷了老太想問的話。
一聊到正事兒,老太連忙看著流蘇,將背後的背包拿了下來遞到他麵前。
“這裏有些小錢,可能不入道長法眼,但還請道長援手相救”老太對著流蘇再次抱了抱拳。
“老太太也別道長道長的叫我,叫我流蘇好了”流蘇對著老太大方的擺了擺手說道,開玩笑,娘咧,剛才那一袋子錢足有十幾萬吧,嘖嘖嘖,既然別人這麽客氣,咱也不能太冷淡了不是。
“流蘇道長可知降頭術?”老太對著流蘇一臉嚴肅的問道。
“降頭術”流蘇一沉呤,右手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桃木桌麵。
“巫師?”流蘇看著老太疑重的問道。
“嗯”老太點了點頭。
“說說情況吧”流蘇從懷裏摸出一根普洱香煙來,叼在嘴裏,但不點,雙眼認真的看著老太。
“大概是六個月前,我去了南疆,找傳說中的巫師,當時,我是有私心的。”說道這兒老太頓了頓。
當年我想去南疆找到一種修煉的法門,我已經半隻腳踏入黃土了,但是誰會想死呢,而且還是我們這一類的人,南疆的入口就在湘西,我通過多方打聽才找到,哪裏其實就是一個小鄉鎮,但很隱秘,沒人知道那其實就是南疆邪術的發源地,三大邪術,詭異的像傳說,他們和正常人一樣,吃飯喝水,供孩子讀書,我去的時候,是帶了我兩個徒弟的,都是三十來歲,比我年輕多了,我們坐車翻山越嶺,才到裏麵,那路很難走,全是泥巴路,一下雨車都能陷下去,我們開車開了一天一夜才在第二天早上到了哪裏,哪裏是很少有人進去的,都是老房子,二十來間,每家每戶的門口都放著幾個黑壇子,裏麵養了很多東西,原本壇子口是封著的,用泥巴封著的。
那壇子麵漆黑,還有些黏糊,早上,太陽剛出來,但那山村四周都是樹林,太陽要起的老高老高才照的全,但還是很亮,村子裏靜悄悄的,我起初感覺有些怪,這裏安靜的有些過了,一般樹多的地方鳥兒也多,早上一般都會叫,那時候是夏天,也沒有蟬叫,我們的汽車停在外麵,有點遠,村子裏的房子是挨著建的,門口都是青石板,有些上麵還長滿了青苔,看著就知道這青石板是很久的事情了。
我一個徒弟沒忍住,將其中一個壇子弄開了,我也跟著過去看了,裏麵全是一些動物,蛇,蛤蟆,蠍子,隻要帶毒的差不多都有,但那些東西都死完了,應該是互相殘殺一個不留,應該死了沒幾天,裏麵的一些東西都開始腐爛了,化成黑色粘稠的東西,我知道那東西不是好玩意兒,便重新用泥巴把它封了起來,但我兩個徒弟卻用一根長樹枝在裏麵搗鼓了一下,我也沒在意,但就是這樣他們出事兒了,當時在那村子裏還好,我找到了村裏的族長,那是一個和我年齡差不多的老太婆,但皮膚卻保養的很好,我和她討論了關於一些修行的法門,我幾次試探的套了她幾次話,但她都很警惕,在哪個村子裏,沒人敢輕視那些像農夫的人,最後我見沒有任何希望,便帶著三個徒弟回來了。”
“你的徒弟出了什麽問題?”流蘇點了點頭輕聲問道。
“我懷疑是沾染了蠱蟲,整個人不管吃進去任何東西都沒用,他的肚子就像是無底洞一般,吃了很多東西,但整個身體就是不長肉,都餓成了皮包骨頭”老太太滿臉焦急。
“去醫院看了嗎?”流蘇將叼著的煙拿了下來問道。
“這,沒有”老太太遲疑了一下說道。
“走吧,帶我去看看”流蘇點了點頭,起身對著老太太說道。
“誒,好好”老太太有些激動,連忙站起身來,帶著流蘇往外走去。
老太太這次來蜀地可是做了完全的準備,兩個徒弟都病倒了,這如何不讓她心急如焚,要知道現在誰還信這玩意兒,好不容易有兩個好苗子,要是就這樣歸西了,那她這衣缽怎麽傳下去,好歹也是個半仙兒。
“哥,等會兒回來嗎?”小狐狸兩眼冒光的看著流蘇問道。
流蘇叼著普洱香煙,扭過頭來“屁大點事兒,半個小時都不要!”說完,酷酷的打了個響指,在小狐狸那憂愁的眼神中消失在了門外。
老太太當了幾十年半仙兒,到底是有些錢的,不遠處的馬路上停著一輛黑色的奔馳,裏麵早已有了司機在等候。
“流先生,請”老太太親自為流蘇打開車門,在外麵,是極少把上清一脈的稱為道長的,雖然屬於道教,但行事風格和普通人無疑。
“嗯”流蘇也不矯情,矯情也沒用,大大方方的座了進去。
“去酒店”老太太隻吩咐一聲,那司機便發動汽車,繞著九眼橋轉了幾圈,才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家小賓館門口。
流蘇下了車來,看著眼前這小賓館也是有些無語,開的起那麽貴的豪車的人,有必要住這麽小的酒店委屈自己嗎?
“流先生,請”老太太杵著拐杖對著流蘇做了個請的手勢。
那司機長的倒是精幹,一身腱子肉,剃的板寸,一看就是耐打,哦,不,能打,能打的類型,一臉冷酷,也不說話,帶著流蘇和老太走進了賓館。
這賓館外麵看著寒酸,裏麵卻是大有名堂,和那些五星級的酒店都有的一比,剛才自己還小瞧了人家,流蘇心裏腹排著。
這大堂倒是修建的金碧輝煌,大頂上垂下來一個金色的歐洲皇室吊燈,很大,也很拉風。
流蘇被帶進了電梯,電梯到了十樓自動停了下來,這電梯是直通屋子的,電梯右手邊便是客廳,左手邊是廁所,前麵的兩張床上躺著兩個骨瘦如柴的漢子,就像是幾十天沒吃飯一樣,流蘇看了看,不屑的撇了撇嘴,心裏嘀咕著,老封建。
在兩人的床前放著一些米粥,隻吃了半碗的樣子,看來下麵的是沒有吃下去了。
“胡老太,是誰給你介紹我的?”流蘇看這老太太問道。
“哦,你說這事兒啊,是一悲大和尚介紹的”胡老太笑著說道。
“絕交,這老和尚簡直壞了我的名聲,就這麽兩個人,隨手就能醫好,還介紹到我這裏來了,但大和尚人還不錯,知道往我這裏介紹介紹生意”流蘇磨砂著下巴的胡渣想到。
看了半響,就在老太快要失望的時候,流蘇才一臉疑重的從口袋裏摸出一包藥來,布包著的藥粉,白色的,隻有指頭那麽大,拿了兩小布包遞給老太。
“第一個先服下,第二個過半個時辰才服下”流蘇吩咐到,他才不會告訴老太,第一包是殺蟲藥,市麵上很常見的那種,殺蛔蟲的,第二包卻是瀉藥,這就是老太封建的後果,去了醫院,啥事兒不都沒有了,還遭這個罪受幹嘛,真是苦了她這兩個徒弟了。
“唉”流蘇歎了口氣。
“道長還有什麽事嗎”見流蘇歎氣,老太連忙問道。
“胡老太太其實還沒有達到請靈上身的地步吧!”流蘇淡淡的說道。
“是,我隻能通過燒香托夢的方式來聯係狐仙姑”老太遲疑了一下,還是說出了事實。
“要是你達到了請靈上身的地步,就你這兩個徒弟,綽綽有餘”流蘇看著正躺在床上的兩個人搖了搖頭說道,對於保家仙兒的事情,他也不是很清楚,具體達到什麽境界,他也看不出來。
“道長說的是”胡老太太連忙迎合道。
“走了”流蘇擺了擺手,叼著普洱煙酷酷的一甩頭,踏進了電梯,過了一會兒,流蘇才滿臉尷尬的再次走了進來“那什麽,這個電梯要怎麽才能下去”。
“送一下流先生回家”胡老太太吩咐道。
“是”那司機走了過去,從上衣口袋裏摸出一張卡片來,往那電梯上一刷,便帶著流蘇下了大堂,帶到那輛黑色奔馳車旁拉開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流蘇繞了繞頭,鑽了進去,那司機也坐進駕駛室點火,發車,一氣嗬成。
還是那條路,流蘇也沒事兒,見那司機倒是冷酷的,不愛說話的樣子,便自個兒看著窗戶外的景色。
“到了”冷淡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
流蘇推門下車,依舊叼著一根普洱煙下了車,鑽進酒館內,像隻兔子快的很,要是再慢一步,估計那一小布袋子的錢就沒有了。
“哥,你回來了”小狐狸見流蘇衝了進來,顯得有些驚慌,兩隻小手連忙背過身去,滿臉堆笑道。
“你那小腦袋瓜子想啥我不知道?”那布袋倒是好好的躺在桌子上,隻是癟了下去,不用說,就是眼前這小丫頭拿的,流蘇給了她一個爆栗,哼哼道。
“別打,給你就是”小狐狸右手揉了揉腦袋,左手攤開,卻是三疊人民幣來,隻不過雙眼裏全是不舍的眼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