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吃醋了
“嗯，茶確實不錯。”我對殤炔點頭。
“不如知妄峰的好。”殤炔對我搖頭。
我淡笑不語，殤炔看著我，又好似沒有看著我，悠悠然道：“想當年，你師父最愛的，便是四處去尋好茶……”
我抬起頭，盡量笑得矜持一點，又可以聽到師傅的八卦了，嗬嗬。
殤炔卻住了口，微微一笑：“本君許是上了年紀，怎地淨談起往事？”
“哪裏哪裏，魔君風華正好。”
我一本正經地點頭，正正衣襟坐好，將在南兮山時聽劉阿嬸聊八卦的架勢擺出來。
“也對，本君這容貌倒並不曾變過。”
“嗯嗯，海枯石爛，魔君容顏不改。”我眨眨眼。
“你這丫頭！”殤炔拿起扇子敲我的頭，我不禁有些晃神，殤炔這動作與師傅竟是一樣的。
“當年……”殤炔緩緩開口：“我也是天界的仙，和你的師父是常常混在一處的。”
“魔君倒是好興致。”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我一跳，我便拿了憤恨的小眼神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素衣翩翩的陌醨正立在那裏。
看著陌醨旁若無人地坐下，自顧自倒茶，我暗道，好吧，看在你讓人賞心悅目的份上，且原諒你這一回。
“陌醨少君來得倒巧。”殤炔揚了揚嘴角。
陌醨並未理會殤炔，隻是斜著眼將我看了一看，我不知怎地竟周身一寒。氣氛既如此奇妙，我便對殤炔道：“剛剛我瞧著這船上有許多美人兒，不如叫她們出來舞一舞？”
“棪棪。”陌醨低低喚了我一聲，仿佛在忍耐著什麽。
“難道你不喜美人兒？”我甚不解。
“時候不早了，不如棪棪與我同回。”陌醨忽地站起身。
“不早了嗎？”我疑惑地探頭往外瞧了瞧正當天的日頭。
殤炔哈哈一笑站起身來：“既是少君說不早了，那便是不早了，如此，恕不遠送。”
如此，我隻能悻悻地離開了。
趁碧琪去端水的空兒，陌醨現身在我的房內，唉唉，我淡定地看向憑空出現的陌醨，暗暗佩服自己的處變不驚。
“今日怎會想到出城去？”
陌醨的語氣有些不中聽，我便不打算回他，誰想我不理他，他竟主動來理我。
“怎麽會遇到殤炔？”
我歎了一口氣，怎麽會遇到殤炔？這個我實實是回答不出，怕是答案在老天那裏。看著陌醨臉色發黑，我便走到窗邊裝模作樣地去看擺在那裏的一盆海棠。
陌醨一閃身將我逼至牆角，鍥而不舍地追問：“為何不回我？”
“小姐！”碧琪在外麵喚了一聲道：“小姐為何鎖了房門？”
這丫頭來得倒是時候，隻是，我又何曾鎖過房門，想也知道是誰做下的好事，我拿眼瞟了陌醨一下，卻不想瞧見了陌醨眸中劈劈啪啪燃著的小火苗，我隻好再歎一聲，悄悄收回了邁出去的一隻腳，對門外喊道：“碧琪，我睡著了。”
“哦。”碧琪應了一聲。我屏息等了一瞬，果真，碧琪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咦？小姐既睡著了，怎地還這麽大聲說話？”
我正低頭偷笑間，不防溫熱的氣息拂過脖頸，我一驚，想起麵前還站著陌醨，不由得猛地一抬頭，卻生生嚇了一跳，陌醨他，何時離我這樣近了？
“棪棪還沒有回答我。”陌醨道。
“啊？”我莫名其妙，將陌醨剛剛的話回想了一遍，隻好抽抽嘴角：“一為偶然，嗬嗬，二為偶遇。”
“棪棪對這‘偶遇’很開心？”
看陌醨眸中風起雲湧，我也心頭火起，便咬住唇扭了頭，做出無視他的姿態，隻是此刻我被困在陌醨雙臂與牆角間，這無視看起來實在有些軟弱。
這場麵很是尷尬。靜默了一忽兒，陌醨歎了一聲：“棪棪，莫咬唇罷。”
我才不聽，我便將唇舔了一舔。
“棪棪……”陌醨又歎一聲。
“怎樣？”我轉過頭直視著陌醨。
事實上，我轉過頭是有的，‘怎樣’兩個字卻是沒有喊出口的，因為那時，陌醨低頭堵住了我的口，用他的唇。
我並不知我掙紮了沒有，隻是後來，立在窗邊的那盆海棠不知何故，花瓣落了一地，碧琪對著滿地的花瓣沉思了許久，然後直直看著我道：“小姐，白日裏睡覺有夢遊的麽？”
我很是嚴肅地看了看那盆可憐巴巴的海棠，對碧琪做出一副我孤陋寡聞的樣子。
當夜我有些難以成眠，一顆心時不時地就猛烈蹦躂幾下，一張臉也時不時地發燙一會兒。我便有些不甘地看漆黑的天，為何碧琪落了水，出現發熱症狀的卻是我？
“棪棪，我吃醋了。”那時陌醨鬆了我，在我耳邊那樣說道。
我傻傻愣了半晌，方明白了陌醨的意思，然後開口道：“可是，你訂了親，我也終是要嫁人的呀。”
陌醨抓著我肩膊的雙手忽地一用力，我忍不住吸了口氣，然後陌醨將我擁在懷裏，將他的頭埋在我的肩窩，緩緩道：“我問過姑姑了，原是我的母親在我還未出生時為我定下一門親事，可是對方是誰，竟是父親也不知道的，這許多年，也沒有什麽人來提過這件事，所以，這親事怕是不作數了。”
“棪棪，”陌醨拉開我與他的距離，看著我的眼睛道：“你放心，便是有人找上門來，我也定會拒絕的，再有，有我在，你想嫁給旁人，怕是不能夠了。”
“哦，你是說這一世，還是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