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郎情妾意

  我與陌醨四目相對，陌醨眸中一片明朗，我得出一個結論，此人腹黑，萬萬不能得罪。於是我抬頭望天，幸虧我也是神仙啊，萬一哪天陌醨對我做了啥，我也有個自保的本事啊！ 雖說我與歐蔓蔓再次失了和諧，但我忙於準備嫁妝，也顧不上這些事了。碧琪告訴我，襄城有個習俗，若要婚姻幸福長久，嫁衣須得新娘子親手來繡。我便開始了艱苦卓絕的繡嫁衣的生涯。 我長到這麽大，是從未拿過繡花針的，在碧琪鄙視的小眼神裏，我戰戰兢兢地完成了自己的人生第一次拿繡花針的壯舉。幾個回合下來，我的十指已是傷痕累累。 “不如算了吧。”碧琪恨鐵不成鋼地搖頭。 “不可以。”我如壯士扼腕般決絕地拿起了繡花針。 如此一來，我不止手指傷了，頭暈眼也花，真真是憔悴不堪。陌醨看我的目光很有些憐惜，但我對他明確了態度，憐惜可以，阻止不能有。 整個相國府的人都道我已瘋魔了。 在我繡嫁衣期間，子灼不聲不響地消失了。子灼去了幾日後，歐蔓蔓難得地來了我房裏。見我帶著些愁容，歐蔓蔓很是誠懇地對我表示了慰問，並送了我一塊做嫁衣的料子。 “這是我在街上的鋪子裏無意間看到的，據那老板說，這料子是用了西海的一種綃絲織成的，極其難得，當時有好幾位小姐夫人搶著要，因我出價最高，所以被我得來了。” 見歐蔓蔓如此說，我便仔細瞧了瞧那塊料子。歐蔓蔓走過去將料子抖開，我不禁暗暗讚了一聲。 原本看著不起眼的一塊布，在歐蔓蔓的手裏如同水流般微微漾起，泛著點點光芒，紅而不豔，柔而不滑，真真是好東西。隻是，這樣的好東西，歐蔓蔓為何給了我？ 許是看出來我的疑惑，蔓蔓笑道：“姐姐放心，我也有一份一樣的呢。” 歐蔓蔓既如此說，我就收下了她的心意。我好意對歐蔓蔓道：“不如我們一起繡嫁衣，也好做個伴。” 歐蔓蔓搖頭：“我的嫁衣，自是由皇家打點。” 我心知這隻是一個借口，看來歐蔓蔓對她的婚姻並不甚在意。歐蔓蔓雖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我對她卻是無可奈何的，我隱約知曉，蔓蔓是恨我的，隻是我卻不知要如何化解這份恨，隻望時間能解決了這個難題罷。 我整日裏熱火朝天地繡著嫁衣，碧琪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在這一日硬拉了我去園子裏。不過稍稍走了幾步路，碧琪就開始悔了。 隨著微風入了我和碧琪耳中的，是女子嬌弱的話音。不知是哪兩個正在唱著‘郎情妾意’的戲碼，恰恰被我和碧琪撞見。 那女子的嗓音實在是動聽，我便不顧碧琪的阻止，駐足多聽了一會兒。想當年，她與他的初見……想當年，她與他的相處…… 我細細聽著，不禁生出許多的唏噓感歎。碧琪圍著我團團轉了一忽兒，忽地大聲咳了起來。暗處的一對鴛鴦被驚擾了，我瞪眼怨怪碧琪的不識趣。 事已至此，我隻得厚著臉皮眼睜睜看著那一對鴛鴦現身在我眼前。 “小姐。”碧琪緊緊扶住了我，像是怕我就此暈了似的。 “陌醨，真是巧。”我平靜地喊出了眼前人的名字。“子灼，何時回來的？怎地我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