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對霧皖的恨意
南兮山，眾人對坐，卻無人開口。
我便笑了一笑，開口道：“誰都看得出來，雨若她，隻是在為難天庭罷了，不如，我們就先答應了，看她還想怎地。”
“棪棪就不怕，真的有個萬一麽？”殤炔先搖了搖頭：“萬一此事成真，如何是好？”
“正是。”慕容一辰點頭。
我看著慕容一辰，故意開玩笑：“師傅你不是說，凡事要為蒼生麽，如今我這麽做，豈不是大義？”
陌醨倏地抬眼看我，我本就幹巴巴的笑意立時僵在了臉上。
“師傅！”
恰在此時，有人喊叫著闖了進來，幾個人看過去，卻是紅著臉的夕無野。
“師弟，這是怎麽了？”我甚訝異，瞧夕無野的樣子，像是被人戲弄了般。
慕容一辰亦微微皺了眉頭，看向夕無野：“可是有事？”
夕無野急匆匆地闖了進來，卻又吞吞吐吐地不說話了，看看這個，瞅瞅那個，很有些手腳無處安放的無措。
我便將夕無野安慰了安慰：“師弟莫緊張，有話直說就是，就是有人欺負了你，師傅也會給你做主的。”
夕無野咽了口口水，看著我道：“天帝可是要把師姐嫁給冥尤族的人？”
我更加訝異，怎麽夕無野冒冒失失地闖了來，為的卻是我麽？我隻覺心裏立時被感動得嘩啦嘩啦的。
然而，我的感動隻是三秒，下一刻，夕無野看向了陌醨：“陌醨少君，你的軒墨劍是不是能，能夠督天地之主？”
夕無野這兩個問題並無關聯，實在有些跳脫，然陌醨足夠沉著，對夕無野點了點頭。
得到陌醨肯定的回答，夕無野接著道：“那麽，假如，假如現今的天帝，不具備坐在這個椅子上的資格，應該如何？”
此話一出，我是驚呆了的，這個夕無野，膽子也忒大了罷？而且，紅口白牙，夕無野莫不是在說胡話？
我伸出手想摸摸夕無野的額頭：“師弟你，病了罷？”
“我沒有病。”夕無野有些稚嫩的麵上現出孩子般的執拗來，躲開了我的手。
“唔，有隱情。”殤炔在一邊閑閑道。
慕容一辰瞥一眼殤炔，清咳一聲，看向夕無野：“夕無野，你知道些什麽，這裏沒有外人，好好兒的說。”
夕無野應道：“是，師傅。”
說來話長，但一句話也能說清楚，原來故去的天帝，就是霧皖的叔叔，卻是霧皖害死的。
夕無野本就沒有想過要做神仙，隻是因為想要報複父親，偷吃了父親的丹藥，才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成了仙。
巧合得很，夕無野成仙之時，恰逢故去天帝的魂魄飛往地府，許是因了死的冤罷，那魂魄見了夕無野，便用盡力氣將自己分了兩縷魂出來，附在夕無野的魂魄上。夕無野年輕氣盛，那兩縷魂被壓製住，足足用了好幾日的時間才穩定住了，但白日裏又不敢顯現，隻有在夜晚才能托夢給夕無野，把故去天帝的死因告訴夕無野。
剛剛成仙的夕無野如何肯相信，隻當是自己真的做夢罷了。偏偏那兩縷魂執著，夕無野日日做同樣的夢，時間久了，自己也覺得怪異。後來那兩縷魂在夢裏告訴夕無野，他可以去往南兮山，拜慕容一辰為師，得了合適的機會，可以把這件事說給慕容一辰。
懷著將信將疑的態度，夕無野便到了南兮山，不想卻遭到了慕容一辰的拒絕，這拒絕激發了夕無野少年人的血性，於是他還偏偏就認準了慕容一辰。
夕無野剛剛成仙時，是在天庭見過霧皖的，但那時候那兩縷魂才將將附在他身上，根基未牢，是以沒有什麽異樣。再次在南兮山見到霧皖，許是因為和那兩縷魂呆的久了罷，夕無野竟然覺出了自己對霧皖的恨意。
這恨意一點點加深，夕無野卻沒有什麽辦法。
於是，這一次，夕無野聽說了天庭的事，不知怎麽就一鼓作氣地尋了來，將自己經曆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一時之間滿室寂靜。
我瞧著慕容一辰的神情，竟然好像是相信夕無野的。我曉得，關於夕無野的出身過往，慕容一辰定是調查得一清二楚的，否則，慕容一辰又怎麽會放心將夕無野收做弟子。
“先帝的事情，確實有很多疑點。”慕容一辰緩緩開口道。
“正是。”殤炔點頭：“那時候霧皖尋來了貌泗的蛋，先帝是大好了的，後來不知怎麽的，忽然又不好了。”
“是。”慕容一辰點頭：“當時是我與司命星君共同為先帝診治的，那時我便懷疑過，隻是沒有痕跡可查。”
我暗自點頭，想不到魔君殤炔對天庭的事情倒是門兒清。隻是，我實在是沒有料到，霧皖他，居然如此黑心，故去的天帝可是霧皖的親叔叔啊，霧皖更是在他身邊長大，可見人心這東西，是世間最最難測的。
先帝沒有留下子嗣，若是不出意外，這個天帝的位置早早晚晚都是霧皖的，他為何如此心急，要做這樣的事？
這樣想著，我便把心裏的疑問問了出來。
陌醨看我一眼，沉沉道：“霧皖這樣做，是為了棪棪。”
為了我？我不禁苦笑，這樣說來，就是失憶的壞處了，現在的我竟是一點也不知道的。
“陌醨少君，你要怎樣做？”夕無野插話道。
陌醨並未開口，慕容一辰無奈道：“眼下卻是沒有證據啊。”
殤炔拿眼上上下下將夕無野看了又看，笑道：“若不是你實在是沒有破綻，我倒疑心你是編了一套說辭出來。”
夕無野立時臉紅脖子粗，高聲道：“我為什麽要說假話？”
殤炔當即反駁：“可是你要怎麽證明你說的是真話？”
夕無野張大嘴，一副極其不服氣的樣子，轉瞬間卻又把頭耷拉了下去，竟是氣勢全無，整個人就像一隻打了敗仗的鬥雞，蔫了。
我不禁覺得好笑。
“我倒是有一個辦法。”殤炔看著夕無野笑了一笑，轉而正了神色說道。
夕無野垮下去的肩膀立時挺了起來，看著殤炔道：“什麽辦法？”
“去人間把先帝的魂魄尋來，到天庭與霧皖對質。”
去人間尋一個人的魂魄，殤炔這是在開玩笑罷？人海茫茫，這要到哪裏去找？
果然，就是慕容一辰，亦擰了眉頭。
夕無野瞪大了眼，喃喃道：“這……怎麽可能？”
“也好。”陌醨卻點了點頭：“這倒是個辦法，去地府問一問就是。隻是，眼下最要緊的，卻不是這件事。”
唔，我曉得陌醨心中所想，眼下的情勢，是要先解決了冥尤族才是。雨若說過，給我三天的時間，我卻以為，這區區的三天，也隻是拖延時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