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我也要
這下可好，兩個千金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齊齊往後退了一步，像看怪物似的看著我。
我並不去看兩個千金，拿手做扇子狀扇扇風，對丫鬟道：“這裏空氣不好，我們走。”
瞧著兩個千金窘迫的神情，真的有些好笑。
許是因為我穿著不起眼罷，綢緞鋪裏的夥計原本也不怎麽待見我，聽得丫鬟說我是將軍夫人，馬上變了神情，屁顛屁顛地跟在我的身後，試圖挽留我，我又怎麽肯聽，領著丫鬟施施然而去。
我去了別家的綢緞鋪，為煥崢選了一塊衣料，打道回府。
給煥崢選禮物還真是心累，女兒家的東西她用不著，舞文弄墨的東西她也用不著，我曾想過送把劍給她，可是這街麵上，哪來什麽真正可用的好劍呢，思來想去，倒不如我親手為她做點什麽來得好，於是我想著，幹脆給煥崢做件新衣好了。
我囑咐丫鬟，我給煥崢的禮物要暫時保密，這樣，不大不小也算個驚喜罷。
回到將軍府，我便動手將給煥崢的新衣裁了出來，左右我的房間煥崢是不會進來的，所以我隻把那衣料隨意放著。
不想晚間陌醨來了。
上次的事情實在是尷尬，我固然是臉皮厚了些，舉止大膽了些，可是身為一個女子，我已經做到了那樣，陌醨竟然一句話也不說的撇下我走了，我以為，陌醨著實可恨，所以他來了，我便把他當做空氣，連眼皮都懶得動一動。
因為無處可躲，我就把給煥崢的衣料拿在手裏，裝模作樣地穿了針引了線，開始縫製。
“這是做什麽？”陌醨若無其事地湊上來，若無其事地問我。
我將身子一扭，當他不存在。
“夜裏太暗，當心傷了眼睛。”陌醨把那燈往我跟前挪了挪。
我拿起那盞燈，坐到了另一邊。
陌醨執著地跟了過來，開口道：“怎麽，生氣了？”
我歎一聲，抬起眼皮看向陌醨：“公子，這間房是小婦人獨居，公子這樣來去，怕是不好罷。”
“就是因為元元獨居，所以才方便得很。”陌醨極為厚顏無恥地回我。
我瞪大眼，感覺自己的頭頂已經冒了煙。恰恰好我的手上捏著縫衣針，我來不及多想，拿著那針就向陌醨紮過去。
陌醨輕巧地一閃身，反手抓住了我的手，將那縫衣針收了起來。
我如何甘心，幹脆一低頭，張開嘴亮出牙齒，朝著陌醨的手咬過去，陌醨伸了另一隻手，捏住我的下頜，迫使我不得不抬起頭來，與他對視。
“元元……”
陌醨歎一聲，堵住了我磨牙的嘴。
我將陌醨捶了幾下，終是很沒有出息地軟在陌醨懷裏，我恨陌醨，也恨自己，眼前這樣的局麵，我無力擺脫，而結局，依稀仿佛是看不見的。
我問陌醨：“不如你帶我走？”
陌醨並不肯應我，其實我知道，為了芳芳和煥崢，我是走不得的，我這樣問，也隻是想要陌醨一個態度罷了。
暗暗失望著，我一顆心慢慢沉了下去，是我錯了，我本就不該問陌醨這樣的問題。
我道：“那麽，你為什麽要一直纏著我，不如，你再不要出現好了。”
“我做不到。”陌醨的神色也黯了下來。“元元，是我不好，從始至終，都是我沒有護住你，我知道，我不該來打擾你，可是，我控製不住自己，想念這種東西，實在是磨人……”
陌醨這話我並不是很明白，看他的樣子，又不像是在說假話，忽然間我靈光一現，望著陌醨道：“我們……不會是上輩子的冤家罷？”
陌醨訝異看我，轉而失笑：“元元你怎麽會想到這個？”
甚好，陌醨沒有否定，那也就是說，我與他的糾纏並不是從這輩子開始的，我消耗著腦細胞，許多個關於我與陌醨的故事版本在腦子裏轉來轉去，我竟莫名的有那麽一點興奮。
我撲到陌醨懷裏，抓住他的衣襟：“你說，從前的我們，是什麽樣的？”
“元元……”陌醨對我笑一笑，搖頭：“我不能說。”
我追問：“為什麽不能說？”
“將來你會知道的。”
又是這一句，又有誰會知道將來是什麽樣？
“也好，反正那都是過去，過去的事我不知道，將來的事我更不知道，我隻問你，我這輩子要怎麽辦？你要我嫁給煥崢，我也認了，以後我就和煥崢兩個一起過，至於你，就消失了罷。”
我無法解釋自己的情緒，看著眼前的陌醨，這一刻隻有滿心的挫敗感，就好像，就好像一盤紅燒肉放在你麵前，卻隻能看不能吃，偏偏這盤紅啥肉非要在你眼皮底下晃來晃去，這感覺實在是討厭。
“我若是消失了，元元能否保證……”陌醨看著我慢吞吞道：“不想我？”
唉唉，我真的是，無語凝噎了，我清楚得很，若是陌醨真的從此消失了，那麽我也許會在思念中度過下半生罷。
我沉默著坐下來，隨手拿起給煥崢的那塊衣料搓啊搓。
“這是？”陌醨拿起那塊衣料看了看。
“給我的夫君的。”我咬牙。
“給煥崢的？”陌醨擰眉：“我也要。”
“什麽？”我疑心自己是聽錯了。
“我是說我也要。”陌醨一抬手，居然把給煥崢的衣料扔到了一邊。
我找借口：“我不知道你的尺寸。”
下一刻，我暗暗罵了自己好幾遍，元元啊元元，你可真是蠢，這麽爛的借口你也說得出口。果然，陌醨立即挑了眉看我，對著我展開了雙臂。
我故意做出不解的樣子，陌醨開口道：“元元不是要尺寸麽？怎麽不動手？”
我白眼以對，哪個要你的尺寸了？沒奈何，我隻得走上前，拿手隨意地比劃了比劃，敷衍道：“好了。”
陌醨拽住我道：“什麽時候給我？”
我回道：“總有一天會給你的。”
陌醨這個家夥又擺出一副體貼人的樣子：“我雖然心急，但元元莫要累壞了才是。”
我心道我可沒打算真的給你做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