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安良(2)
善老瞧著肅臨風發模樣,半晌終於點頭:“也罷、也罷,反正這《安良集冊》的拓本多得很,贈你一本也未嚐不可。”
都是拓本?
“莫非原本的《安良集冊》被冥鼎掌門拿去了嗎?”肅臨風疑惑道,卻得了善老肯定的答複。
善老:“他啊,為了得到這書,來我這除暴門修身養性,成了之後老夫便將那書給了他了。”
“那冥鼎掌門練習的修身養性成果如何呢?”
善老撫著胡子,意味深長道:“有容乃大。”
第二卷 第一百六十七 章:離去
依舊如來時一般,褚玉扇、肅臨風、連嬸共乘一車,而何叔與何小子父子倆則另乘一車。
原本褚玉扇想將連嬸送去何叔與何小子的那輛馬車中的,可連嬸堅持要留下來照顧褚玉扇,愣是又賴了下來——吃紅棗、吃山楂糕、吃瓜子……不亦樂乎。
肅臨風駕著馬車,雖凍得鼻子紅通通的,可聽著馬車裏那人的聲音,嘴角總是不由自主地翹起來。
從前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跟在褚玉扇的身後——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看她小小的一個姑娘太過可憐,他心生不忍才厚臉皮地跟著她。哪怕她最初的時候對他一向不好,可他總是把自己看成高尚至善的好人,便不與她計較什麽。
可那日在洞中,他才發現並不是這樣——
肅臨風仰著紅彤彤的鼻子,看著前方糊成一片的太陽,心中卻是暖和至極。去河邊掬水的時候,他想到的是他與褚玉扇一同離開流水閣的時候,他偷偷疊好的手帕,那時候也在河邊,隻是二人身上都撒了一層的迷迭散。
而喝下那毒水失去意識的時候,他唯一能聽到的便是她的哭聲,淒淒慘慘地,讓他舍不得離開。
到最初醒來,他才恍然頓悟。
原來自己並不是什麽心善的好人,而是一個凡夫俗子,一個愚鈍至極的凡夫俗子——若是早就清楚自己的心意,或許他會對褚玉扇更好,更加地光明正大。
為了調查江水榭幕後的真相,前方的路好似越來越艱險,肅臨風吸了吸鼻子——還是等到塵埃落定之後,他再將心意告訴她罷。
到時收與不收,便看她了。
馬車簾子被悄然掀開,露出褚玉扇的一張俏臉來。褚玉扇瞧著駕車人的身影,竟是看了半晌。
連嬸瞧著褚玉扇那掀著車簾子的手,紅通通的一片,卻又不忍多言。駕車的人是肅臨風,連嬸知道,連嬸也知道自打褚玉扇十歲以後主子便有意無意地幫她挑選夫君了。挑來挑去,主子便選中了這肅臨風。
若是江水榭沒有遭此變故,如今該是多好的景象啊!
距離幾人不遠處,便是千鳥樓的方向了。
千鳥樓高聳入雲、巍峨壯觀,一裏之外便可聽到鳥鳴振翅的聲音。那聲音像金佛寺的和尚誦經一般——密密麻麻、令人心中不由發震。
然而,向來隻聽得鳥鳴振翅,卻從未有人親眼見過一隻鳥——千鳥樓之所以被稱之為“千鳥”,不是因為真實的鳥,而是因為鳥鳴振翅的聲音。
一裏之外,肅臨風停了馬車,前方寬廣的空地視物清晰,不遠處除了聳入雲霄的千鳥樓便空無一物了,看著善老給的地圖,肅臨風敲了敲車門:“到了。”
其實不必說,單憑耳中傳來的振翅聲音,褚玉扇也知曉到了千鳥樓了。隻是她在馬車中卻是微皺了眉頭,與連嬸麵麵相視。
她嗅到了一股子不尋常的氣味,而連嬸也嗅到了——這股氣息很熟悉,也很危險。
“是怨鳩。”褚玉扇與連嬸異口同聲道,恰好肅臨風掀開了車簾,便湊上前來問道,“什麽是怨鳩?莫不是自這千鳥樓傳來聲音的鳥?”
褚玉扇搖頭,向他解釋道:“怨鳩是一種毒,與鳩毒相似,卻又比鳩毒容易散播。鳩毒與毒霧丸一般,可以借助於煙花散落在目的地的四周作為防禦。怨鳩的毒性劇烈,因製毒時加入了大量的致幻草與霜酒,中此毒者會神誌不清、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