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牽手
這個嚇了她一跳的人，正是一直等待著她這位“戈多”的陳秋木。
西野七瀨沒有想到自己見到陳秋木的第一瞬間是喜悅的，不是久別重逢，隻是兩天未見。
“aki？”
“晚上好。”陳秋木覺得自己是個憨批。
本來有很多可以撩人的話語說，自己卻隻能說一句晚上好。
西野七瀨忽然想起之前，自己沒有發出來的信息：aki在等娜娜嗎？
“aki在這裏等多久了？”
兩人自然的並肩向前走，似乎並不準備回家了。
路上是零散的落葉，照夜的燈光也構不成美景，還有行李箱的輪子在路上發出的持續聲音，卻有微風擦過，在兩人的側臉上暈上暖黃的光。
“我……我本想說才等一會兒，可我現在要改口，其實等了你三個多小時。”
陳秋木看著西野七瀨有點圓潤的側臉，忽然就想說實話了。
他看過好些書，那些書裏的悲情男角色，自以為做了很多令人感動的事情，結果隻感動了自己和讀書的讀者，實際上那人鍾情的女角色，對這些事情全然不知，不過是男角色自作多情又認為自己默默奉獻總能感動天地。
西野七瀨拉著行李箱，右手拖在身後，左手側是陳秋木的右手。
“抱歉……”
“全是我自作主張在這裏等你而已，你又不知道，沒必要抱歉。”
“其實aki你沒必要這……”
“有必要的，我想讓你知道，感受到，我也忍不住做些這種或許是叫追求的舉動，如果讓你覺得不舒服，我很抱歉。”
“沒……”
西野七瀨盯著不斷交換出現在自己視線裏的腳尖，拉杆箱也變重了，不斷的拖著她的右手，讓她有停下腳步的衝動。
“也不必覺得是利用了我，我可是願者上鉤。”
陳秋木對西野七瀨輕輕一笑，全無演技造作，讓西野七瀨知道他說的是真誠話語，並無謊言在內。
“可是這樣對aki也不公平吧？”西野七瀨小聲說的話，差點被行李箱輪子的滾動聲掩蓋。
“我可是滿意的很，一沒有遭到什麽壞處，二又不代表得了個婚姻證明就放棄對你的追求，我可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我和你一樣固執。”
陳秋木挑了挑眉頭，像是炫耀還是挑戰一樣的表情卻不讓人討厭，大概本質裏與西野七瀨相同的性子讓她感受到了吧。
“有些事情努力也沒用的。”
說出這種消極話語，並不意外，但西野七瀨卻沒用過這種話勸別人放棄，明明自己也是個固執、討厭輸的人，憑什麽讓別人連努力都放棄呢。
雙手搓搓雙臂，薄毛衣與手掌的接觸帶來了溫度，陳秋木發現夜間溫度下降了。
“冷嗎？”
“什麽？”忽然轉換的話題讓西野七瀨以為自己聽錯了。
“冷嗎？溫度下降了。”
“還，還好。”
西野七瀨忽然想到，以陳秋木的條件，大概會有很多人喜歡他吧，至少他長得好看，氣質雖然有些陰冷卻不會讓人覺得他缺少陽剛之氣，接觸之後會發現他沒有想象中的難相處，職業也是社會地位不錯的作家，何必隻盯著自己一個人喜歡呢？
“這樣如何？”
“啊？”
“啊”字剛出聲，西野七瀨的左手已經被陳秋木拉住，被包在他大一號的手裏，剛搓了毛衣，暖暖的手讓西野七瀨一下子不知所措。
這和握手會上和粉絲握手完全不一樣，握手會上的握手是工作，也是對支持自己的粉絲的感恩回饋，同時也要應對粉絲的熱情，是件理應去做、不得不做的工作。
而這種被陳秋木拉住手的感覺，卻帶給她精神上的緊張與無法抗拒的舒緩，讓她馬上自我矛盾，不知所措。
想要抽回左手，卻沒能奏效，或許西野七瀨潛意識裏對和陳秋木拉手這件事不排斥，又或許她力氣不夠而陳秋木拉的太緊，總之她隻掙紮了兩下，就放棄了，繼續感受著來自另一個人手心的溫暖。
“努力還是有用的，這不就起到作用了麽。”
陳秋木嘿嘿一笑，用心感受著右手手心裏的小手，感受著自己一見鍾情之人柔軟的手的溫度。
溫度有差異，但因為喜歡對方，會想著讓自己的溫度向對方的溫度靠近。
西野七瀨向下埋頭，忽然害怕起周圍有什麽八卦雜誌的狗仔隊，將自己的樣子拍下來。
拍下來會是什麽樣子的呢？麵色愉悅？羞澀？惱怒？是情願還是不情願？是抗拒還是順從？
“我不會得寸進尺，權當目前是我的勝利，哪怕你認為這樣拉著你的手是種過分騷擾，我也不會道歉了，我雖然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第一次追求一個人，但我已經意識到大步前進才是有效法門，並暫時以和你相戀為目標繼續前進。
我大致了解了你的職業，但或許沒有‘戀愛禁止’的法則追求你也是件難事，所以你可能會後悔，因為我拉到了你的手，打算抓住這一實質的希望，一直等待你的回應。很難纏吧？我這個人。”
麵對這和表白也沒什麽差別的話，西野七瀨能做的也隻有向右轉頭，逃避陳秋木的目光。
可是得寸進尺又是什麽意思，拉手之後更進一步，是壁咚嗎？要不真的放棄偶像職業也好，雖然對不起自己之前的決心和一直以來共同前進的隊友，但遇到一個喜歡自己自己又不排斥的人，又有了法律上的夫妻關係，不如真的就結婚好了。
想到這裏，西野七瀨停下腳步，看著陳秋木有些疑惑又有些期待的眼神，張嘴後囁嚅兩下，不甘心於失敗與想要繼續前進的各種想法又一起蹦出來，最終衝動的話語懸崖勒馬，變成了簡單的短句：
“回去吧。”
陳秋木眼睛裏的亮光熄滅了，失落的樣子太過明顯。
“我不會放棄的。”
兩人轉身向後，裏外側位置沒變，牽著的手自然就轉開了。
將行李箱交到左手，西野七瀨伸手向右。
被拉住手的陳秋木吃驚的抬起頭，發現西野七瀨根本就沒看著自己。
“溫度下降，手好涼。”西野七瀨仿佛自言自語。
希望似乎又實質化了一些，陳秋木的情緒做了個過山車，又衝上了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