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暗湧
江水蕩漾,波光粼粼。
“你今天下午隻是剛剛可以感應到身邊的物體,明日還要繼續修行,要學會用意念控製物體,這馭物之術才算是學成了。”李夢茹捋了捋被風吹亂了的頭發,緩緩道:“可以禦物飛行之後,不管去哪,速度自然是不比往日。師姐不願看到你髒兮兮的樣子。”
江明全身一震,隻感覺懷中貼著胸口的那片樹葉隱隱發燙,帶著他的那顆心燃燒了起來。
師姐不願看到你髒兮兮的樣子。
這一刻,便是讓他為眼前的女子去死,也是絕不遲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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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寒露未消。江明卻是早早的醒了,一路來到養心殿。
“今天怎麽起這麽早啊?可別修行的時候又睡著了。到時候看你還能怪到我頭上!”李夢茹隨意坐在桌前,一臉鄙夷的說道。
經過昨天的事,江明不知道怎麽回事,昨夜卻是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眠。今早也是早早的醒了,仿佛心底有一個聲音不停的在喊。
不能辜負師姐的一片用心良苦,絕對不能!
本來信心滿滿的江明聽到李夢茹冷嘲熱諷的話,臉色一變,尷尬的道:“師姐,絕對不會了,今天我一定認真修煉。”
李夢茹怪異的嗬嗬一笑,道:“這還差不多。坐下等著吃飯吧!”
沒過一會,陳知意便是端上來了幾盤素菜和三碗清粥。臉色好像不是太好,略帶蒼白,眉間帶著一絲擔憂。
“粗茶淡飯三餐飽,全是師娘(娘親)的功勞。”兩人照舊養心殿的規矩。
陳知意勉強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輕聲道:“好孩子,快吃飯吧。”說罷,也是心不在焉的。
李夢茹低下頭便開始吃了起來。江明看了看桌上的三碗清粥,好奇的對著陳知意問道:“師娘,師父呢?”
“啊”不知道在想什麽的陳知意輕呼了一聲,怔了一下,依然溫柔的道:“你師父呀,睡懶覺呢,說是不想吃飯,不用管他。”
正在吃飯的李夢茹嘴一撇,略帶不滿的道:“那麽大個人了還睡懶覺,哼,比我這不成器的師弟還要懶。”
陳知意看了看李夢茹,輕聲的道:“嗬嗬,是是,你倆都是勤快的好孩子,吃過飯,好好去修行。學成了,好讓你們那師父看看!”
大殿外,秋風裹著落葉,略帶蕭索.……
飯後,待江明和李夢茹走後。收拾飯桌的陳知意突然身子一晃,“嘭”的一聲,手中的青瓷碗摔落在地,四散開來。
誰也沒有發現,站在原地的陳知意緊咬嘴唇,竟是麵色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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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跟著李夢茹走到了習武場,又來到了昨天的修行場地。
“師弟,你昨天可以感應到那片樹葉,非常不錯,師姐很欣慰”。李夢茹學著師父的語氣侃侃而談,道:“但是,那隻是開始,要想控製它,駕馭它,那就難了!”
江明看著李夢茹一副老聲老氣的樣子,心底也是暗自偷樂,表麵卻是一臉好奇的問道:“師姐,那該怎麽樣才能控製它呢?心意相通?”
“對!就是要心意相通,把它當做你身體的一部分,然後隨心所欲的去控製它,指揮它。”
江明緩緩的從懷裏掏出那片樹葉,青黃相交,邊緣微卷,已經有焉了的跡象,不解
的問道:“這一片樹葉我怎麽能與它心意相通?它又不是活物,況且這片樹葉都要爛掉了。”
李夢茹咬了咬牙,暗想:我這師弟怎麽這般呆傻?剛想發作,又想到自己現在是授課的“師父”身份,強忍下怒意,故作平淡的道:“師弟,你可聽說過萬物皆有靈。莫說一片樹葉,就是一粒細小的沙子,隻要你功夫到了,自然能與之心意相通。”
李夢茹拿過江明手中的樹葉,放在旁邊的地上,道:“喏,你現在去感應它,然後嚐試控製它。”
江明“哦”一聲,閉上眼冥思,果然又看到了那片樹葉,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它移動半分。
過了許久,江明都是有一種有力無處施展的感覺,睜開眼,無奈的道:“師姐,使不上力啊。你要是讓我用手,倒是可以控製它。”
李夢茹翻了個白眼,終於忍不住,怒斥道:“你是傻子嗎!用手的話那豈不是人人都可以,還讓你在這裏修行個屁啊!我讓你用意念!意念啊!”
看著李夢茹咬牙切齒的樣子,江明嘟囔道:“你又沒說用意念。”
“你嘟囔什麽呢?還不快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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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浩土,廣袤無邊。在這西北蠻荒之地卻是盤踞著三百年前敗落的各大魔教,萬聖堂,玄天殿和合歡派。均靠西海,位置錯綜分散,稍往北便有近年來勢頭大盛的血月宗。
險惡之地,自然是山高林厚,其中更藏有魔教總堂,是為魔教聖地。世間無數正道之人,大義之輩多次圍剿,卻因地勢複雜,均是無功而返。又因魔教有意蟄伏,不顯世間,故此作罷。
西海附近,山石林立。一處高山深澗之中,是為魔教三大派閥之一的萬聖堂所在。從天上看,是以為一處狹縫,萬萬想不到偌大的萬聖堂竟藏匿於此。
山澗之中,竟是掏空了半座山崖。裏麵吵吵鬧鬧,熱鬧非凡。
議事堂內……
“大家靜一靜。”坐在石台高處的萬聖堂堂主——蛇靈子正色道:“這次我召集諸位教眾,是有要是相商。”
台下頓時安靜了下來。坐在兩側的兩位老者互相看了一眼,一個緩緩站起身恭聲道:“堂主一心為我聖教,我等也定然竭盡全力,哪怕丟掉這條老命,也是在所不辭啊。”
蛇靈子笑了笑,道:“丟掉性命?那倒不必。左護法有這份心,是我聖教之福啊!哈哈。”
右邊的老者也是一撫胡須,問道:“今日堂主召集我等,不知有何大事啊?”
蛇靈子一轉剛才的笑容,麵色嚴肅,對著下麵諸多教眾,高聲道:“三百年前那一戰,我聖教不敵,被驅之於此。各位在這艱險之處,受盡風霜雪雨,苦不堪言……”
蛇靈子說的慷慨激昂,也正說到了台下諸多弟子的心中。在這偏僻之處,看盡山荒水野,忍受酷暑嚴寒,都是拜那些以正道自居的人所賜!
一時間台下的諸多弟子,均是眼眶發紅,雙拳緊握,心中憤恨!
“我身為萬聖堂之主,看著你們白日擔驚受怕不安,夜晚輾轉反側難眠,每每思之,我也是羞愧難當!無地自容!”
說著說著蛇靈子突然用手重重的拍了一下牆壁,激起一陣石屑,咬牙道:“我本已心如死灰,可是又怎麽對得起在坐的各位兄弟!所以,我決定顛倒乾坤,血債血償!”
台下的諸
多弟子都被蛇靈子的情緒所帶動,無一不是振臂一揮,高聲呐喊:“顛倒乾坤!血債血償!”
高呼聲,響徹山澗,回蕩許久,才慢慢平靜下來。
站在高台之上的蛇靈子也是麵露喜色。
“那敢問堂主可有什麽計劃?”一個蒼老的聲音宛如一滴水滴進了湖麵。
頓時場中人人麵麵相覷,心生疑惑。
“怎麽打,這不是去送死嗎?”
“是啊,以我們教的實力怎麽去報仇呢?”
台下的弟子仿佛從美好的想象中回到了現實,一時議論紛紛。
蛇靈子看著不知何時站起來的老者右護法,緩緩道:“本堂主既然這樣說了,自然是有周密的計劃。”
那老者右護法又是捋了捋胡須,恭聲道:“堂主正值當年,滿腔抱負,我等自是可以理解。不如堂主把計劃說於我等,我等也好心中有數,免得做了那冤死的鬼!”
蛇靈子心中陰沉,臉上卻依然雲淡風輕,緩緩道:“右護法多慮了,此次不是大舉進攻,而是推波助瀾。自然我教也不會有傷亡。”
“哦~”那老者右護法沉吟了一聲,又是緩緩道:“如今局勢,我聖教式微,自然是不可能與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所抗衡。堂主推波助瀾,就不怕引火燒身嗎?”
蛇靈子麵對這老者的次次阻撓,心中頗為不悅,口氣也是加重了幾分,冷笑道:“嗬?怕引火燒身?恐怕現在已經晚了!一個月前,我已經派過了丁言帶了一隊人馬下山,而且交手的是淩雲劍閣大弟子——俞安!”
全場啞然,寂靜無聲!
那左右護法兩個老者氣的說不出話,看向站在一側的狠厲男子,問道:“丁言,可有此事?”
丁言是蛇靈子的得力助手,也是萬聖堂的利劍所在。自然也是不虛,迎著老者的目光,淡淡回應道:“確有此事。”
兩個老者頓時火冒三丈,大袖一揮,冷哼一聲:“胡鬧!”說罷,兩人紛紛大步離開了議事堂。
台下的諸多弟子一時間不知該怎麽辦才好,議論不止。
蛇靈子見狀趕緊站出來主持大局,心平氣和的道:“諸位不要慌張,我身為堂主,自然會對各位的安危負責。況且隻是小小的探一下水,也激不起多大的浪花。諸位盡可安心,到時候我聖教功成,那好處自然是少不了的,嗬嗬……”
台下的弟子聽罷,心中的慌亂也下去了,紛紛高呼道:“誓死追隨堂主!誓死追隨堂主!”
待議事堂弟子散盡,蛇靈子緩緩攥緊了拳頭,喃喃道:“這兩個老不死的……”
一旁的丁言站的筆直,道:“聽聞左右兩大護法年輕時也是心狠手辣之輩,怎麽到老了就這般畏手畏腳。”
蛇靈子笑了笑道:“他們終歸是老了,隻想在這安安穩穩的了卻餘生,歲月磨光了他們的雄心壯誌,嗬嗬.……”
站在一側的丁言緩緩來到蛇靈子正前方,恭聲道:“堂主正值當年,自是有氣吞山河之勢,屬下等著那一天。”
蛇靈子看著眼前的得力助手,頗感欣慰。突然又想起了什麽,正色道:“對了,那件事不要失手。”
丁言彎下腰,拱起手道:“屬下定不讓堂主失望!”
而後一片死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