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情不知何起,心之所係
寬闊的辦公室內,半圓形辦公桌兩名西裝男子麵對麵坐著,一人在邊翻閱文件邊說企劃案,另一個人手中拿著相同的文件,翹著二郎腿,未曾翻動半頁,一雙黑眸看似在注意內容,實際上卻看不進半個字。
“這次豪宅的推銷方案,我打算采用新形式,主要在宣傳手法的變更上,你覺得如何?”說了一大堆自己的想法,顧晨從文件抬首,詢問對方意見。
隻是這一抬頭,沒把他給氣死,文件就這麽在對方麵前攤開,一頁都沒動過,明顯心不在焉。這是關於兩家人幾十億的企劃案,當事人如此狀態,能行嗎?
大大籲了一口氣,他極力按捺住內心的怒意,故意用稍大聲音,一字一字地喊道:“秦、邵、煊。”
秦邵煊低首盯著置於文件中間的手機,他一遍又一遍撥通那個號碼,明明接通但最終被無情掛斷,導致他臉色越來越差,握著手機的手也一再用力,簡直想把手機捏碎,臉部緊繃得不用手去戳也知道是硬的。
可惡,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掛斷他的電話,這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他隻顧著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完全沒留意到對麵的人,臉色比他難看好幾倍。
直至某人咬牙切齒的嗓音響起,他才將視線從手機屏幕移開,抬首望著一臉怒意的顧晨,甚是不解地來了一句:“幹嘛?你臉色怎麽那麽難看?”
一定不能發火,不要跟他認真。顧晨拚命對自己說,一再壓抑往上竄的怒意,但出口的話明顯帶著不滿:“你說幹嘛呢。”
“我怎麽知道你忽然變臉是要幹嘛。”看著顧晨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邵煊瞟了一眼他闔上放在桌上的文件,猜出大概。
顧晨恨得牙癢癢的,索性推開文件,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走到刻意開辟小型吧台的酒櫃旁,伸手自頭頂架子上拿下兩隻高腳杯,抽出珍藏的好酒,給兩個空杯子斟了七八分滿,然後端起走回辦公桌。
“幾十億的豪宅計劃放在你麵前,眼都不眨一下,作為合夥人,我能問一下你在想什麽嗎?”他不悅地把其中一杯酒放在邵煊麵前,自己則端著酒,斜倚在辦公桌沿。
邵煊匆匆瞥了他一眼,把手機放入袋口,黑眸因心虛而看向別處,接著他拿起酒杯想掩飾:“沒什麽,不過是瑣事。”
“瑣事能令你如此心不在焉?我倒要見識見識是如何一件事,能使你連這次證明自己實力的計劃都不顧。”顧晨壓根就不信他口中所說,故意調侃道。
這次的豪宅計劃,是顧氏酒店集團和秦氏金融集團的合作案,花費了不少人力物力和財力打造,是B市最大的豪宅計劃,更是他與邵煊坐上總裁位置的墊腳石。不能馬虎,不能出任何差錯,不然就會落人口實。
“我沒忘這次計劃的重要性,就按你說的辦。”說完,邵煊站了起來,把一口都沒碰的酒放下,單手插進褲袋,優雅轉身,欲邁步離開。
顧晨那雙仿佛看透一切的眸子,實在令他發寒,他總覺得自己被顧晨看穿了。再呆下去,他都怕自己不能藏住秘密了。
顧晨挑了挑眉峰,注視著邵煊一舉一動,這是第一次他沒有正麵回答自己的問題,並且一副急於逃離的樣子,這使他更加好奇。
難得有一件事能令他改色,他怎可放過,更不可能不追根究底。畢竟邵煊這麽多年來一直在找那個人,現在能忘了也是好事一樁,而且關於那人的一些事,他雖查到,但卻不想說出來。
“從你進門開始,你很明顯人在心不在,而且我們談話過程中,你對著手機發呆的頻率比看企劃案還要高。這隻能說明一件事……”
顧晨垂首盯著搖晃的紅色液體,在心裏默數他的步伐,一步、兩步、三……果然不出他所料,還沒踏出第三步邵煊就已經停了下來。
他知道邵煊在等自己後半句話,刻意頓了一下,待邵煊停下,他才接著道:“那人在你心中的份量,比這幾十億的企劃還要重。”
“不可能!”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秦邵煊第一時間否認,快到令他自己也錯愕。
顧晨忍著笑,仰頭一口飲盡杯中酒,站直身體,目不轉睛迎視他:“否認太快,心裏有鬼喔。如何,要不要跟兄弟我說說?”
秦邵煊狠狠瞪著顧晨,有種被人設計的感覺,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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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有一家十分有名,裝潢非常溫馨,有現場彈奏的動人旋律,甜品和飲料都別具匠心的休閑吧,很多人慕名而去,因此店內常常客滿。
推開門悠揚的鋼琴曲傳入耳中,令人身心自然放鬆,同時洗去身上的疲憊。掛在玻璃門上的風鈴,隨著進入者的到來,發出清脆響聲。
這是用來提醒忙碌的服務員,有客人到。靠近門口是收費台,那裏站著一名長發披肩,五官美麗,身材姣好,衣著豔麗的纖細女子。那是這家店的老板娘。
這家店名喚‘遇見?他/她’,經常上有名的美食雜誌,很多人到現在仍不敢相信,這店的老板娘竟這般年輕,是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櫻落溪。
她第一時間抬首,待看清出現在門口的人,原本蹙起的秀眉漸漸鬆開,唇邊笑意越來越大。幾乎是同時的,她扔下手中的筆,走到那人麵前,二話不說給了對方一個大大擁抱。
“落溪,別抱得那麽用力,花要被你壓壞了。”慕瀠站著任由她緊抱自己,隻是懷中的花恐怕經不起她的折騰。
“人家很久沒見你了嘛,最近在忙什麽,都不來看我。”櫻落溪撅起小嘴,放開她,撒嬌道。
然後繞著慕瀠轉起圈圈來,還邊繞邊滿意地說:“嗯,看來過得還行,隻是你太瘦了。來,試試我新做的蛋糕,還沒開始銷售,給我一些意見。”
望著她拉著自己的手不放,慕瀠笑了笑,把一大束百合花交給店裏的服務員,跟隨她來到專屬預留座位:“我們不過一個星期沒見,你說得像幾年沒見。”
服務生很快便按照老板娘的吩咐,端上咖啡和蛋糕。櫻落溪把東西往慕瀠麵前推,卻發現她盯著桌上的報紙發呆,疑惑地問:“怎麽了?”
“他是……”慕瀠看著娛樂版頭條的照片,不知為什麽心裏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