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恨意難消

  “可惡!”肖磊撿起地上的車鑰匙和手機,內疚和氣憤交加的他一拳打在車窗上,關節的疼痛很快蔓延全身,但他沒吭一聲。


  “我應該陪在她身邊的,為什麽會讓她獨自一人!”他痛苦地閉著眼睛,責怪自己的大意,舉起拳頭打算再砸一下車窗,但懸在空中的手臂被人拉住。


  邵煊一拳打在亂了方寸的肖磊臉上,真希望借由痛楚讓他清醒:“你現在後悔,虐待自己有什麽用,我們應該想辦法先找到人再說。”


  嘴上說不著急,是假的。心裏可是痛得無法呼吸。但他對自己說,絕對不能失去理智,她或許正等著自己去救。所以,他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握拳握得死緊,指甲都深陷掌心。


  痛,能讓他暫時清醒;痛,能使他短暫忘卻失去她;痛,能叫他想辦法。而且,他們也沒多少時間去生氣後悔,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人。


  肖磊沒想過還手,因為邵煊說得沒錯。可現場很明顯她是被人擄走的,他們對擄走她的人毫無線索,等於大海撈針啊。


  “這裏有閉路電視嗎?”邵煊環顧四周,沒看到有攝像頭之類的東西,可停車場不是都有安裝嗎?


  “有,不過安裝在這個地方的攝像頭剛好壞了。”肖磊指著原本裝有攝像頭的地方,那裏果然有拆過的痕跡。


  語音剛落,他停頓了一下,忽然想起什麽,十分激動:“這裏的攝像頭壞了,可是在這排車的後麵加裝了一個臨時能錄像的。”


  “走,我們去保安室。”邵煊等不及了,立即朝保安室跑去,隻要有一絲線索,他都要查到底。


  他們叫保安調出停車場的錄像,首先看到的是慕瀠,她似乎很疲憊,走路有些步履不穩。在車子旁邊她停了一會,沒立刻開車離開。


  錄像中隻看到她一半身影,當她取出車鑰匙想驅車離開的時候,錄像中忽然出現了一個身穿黑色風衣,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身影,五官也巧妙地用口罩和墨鏡遮擋。


  他們看不清那人的樣子,隻見那人悄悄接近慕瀠。從車窗的倒影看來,慕瀠好像發現了那人,準備挪開的時候,被人從後麵襲擊,然後暈倒。接著,那人將她移出了攝像範圍。


  秦邵煊覺得這裏肯定有什麽蛛絲馬跡,因此他前前後後看了五遍錄像,終於覺得這背影好像在哪裏見過,隻可惜他一時想不起。


  肖磊可沒有看錄像的耐性,比起看錄像,他更急於找人,於是打了通電話發散人去尋找。雖然大海撈針,但總比看來看去是這段錄像好。


  “你要看就繼續看吧,我沒時間跟你在這裏耗。”坐著等消息不是他肖磊的個性,即使不知道她被人帶去了哪裏,他都要親自找。


  肖磊用力打開保安室的門,卻險些撞到抬手欲敲門的助理,瞧她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他隻好出聲詢問:“怎麽了,是不是服裝展那邊有什麽事?”


  “那邊沒事,隻是我有話要說。”助理被他生氣的眼神一瞅,嚇得僵直身體,話都不敢大聲說。


  一向出了名體貼女士的肖磊,正急著找人,可沒時間跟她在這裏耗:“有話就快點說。”


  “其實我也不知道兩者有沒關聯。瀠姐曾收過兩次不明文件,沒有寄件信息,第一次是恐嚇信,第二次是血書。”


  “這件事為什麽不告訴我!”要是他早點發現端倪,要是……


  助理縮了縮腦袋,極其無辜:“是瀠姐不讓我說的,她說這是惡作劇,叫我別擔心。”


  可惡,都是他太粗心大意了。肖磊非常自責,隻是時間不會倒流。


  “這麽說的話,我們需要更多的人手,不如報警吧。”邵煊不知何時來到他們身邊,也將他們的對話全部聽完。


  他覺得這二者之間肯定有什麽關聯,雖然他們有很多人手,但既然涉及到犯罪,那自然是報警最好。畢竟他們的人力有限,而警察局卻分布在B市的很多地方,能補他們的遺漏。


  “好,我同意。”如今的局麵已非他們所能控製,所以肖磊同意報警。


  “這是打草驚蛇的行為,我不同意。”突然,他們之間出現了另一把男聲。


  “寒洛,你來做什麽?”邵煊十分錯愕地看著眼前出現的人,更不懂他為何反對。


  “救人啊,我知道人在哪裏。但是,隻能我們三個人去,人多容易誤事。”寒洛看著他們,說出自己的決定。


  慕瀠慢慢睜開眸子,後頸傳來的疼痛,令她倒抽一口冷氣。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清晰,她才發現這是一處非常陌生的地方。


  她扭動身體,雙手被固定在身後,而腳綁在椅子上,想掙脫卻挪動了椅子。然後傳來腳步聲,接著是門把轉動的聲音。


  房門打開,突如其來的光線侵入原本黑暗的房間,她眯著眼,看見背光的地方站著一個纖細的身影,跟自己在停車場看到的一模一樣。


  待她完全適應這種光線,才看清站在門口的人。她訝異地瞪大眸子:“是你。”


  “就是我,意外麽?是不是想不到你也有栽在我手裏的一天?”書蓉勾起冷笑,一步一步靠近慕瀠,“你說這四下無人的,即使我殺了你,大概也沒人知道我是凶手吧。”


  “……”慕瀠抿唇不語,臉上卻沒有一點害怕。


  “不過呢,就這麽讓你死實在有點便宜了你。”書蓉挑起慕瀠的下巴,“這張臉真美,難怪能迷倒幾個男人,令他們心甘情願為你。”


  她從口袋裏拿出小刀,冰冷的刀身貼在慕瀠臉上,“你說,若是我在你臉上留幾條醜陋的刀疤,那些人是不是還會喜歡你。”


  “你知道嗎,邵煊是個完美主義者,他隻愛看美的東西。如果你變醜了,他就會馬上不要你,到時就是我回到他身邊的好機會。”


  “我花了那麽多心思在他身上,甚至不惜收買其他人來製造跟他的相遇,就算他的母親要我和他分開,我也準備了一場好戲。男人啊,越是得不到或者失去的東西,就越想得到。”


  “五年了,我用了五年時間來賭他對我的思念。原本一切計劃在內,偏偏你的出現打亂了這一切。他是屬於我的,憑什麽就到你那去了。我費盡心機跟他重逢,也故意和他上演了一場醉酒歡愛的戲碼,最後還收買了婦科醫生,要她偽造懷孕報告。”


  “我故意使計讓你失去孩子,讓你們之間的矛盾日益加重,用孩子來令他心軟。他跟你離婚後就答應跟我結婚,但我知道那是因為孩子,他才答應。但沒關係,隻要是男人,我就有辦法令他的心重回我身上。”


  “但是你……”書蓉把手中的刀打斜,鋒利的刀身在慕瀠臉上劃出一條血痕,她看見殷紅的血,一下子漾開了笑容,“為什麽要出現在婚禮上,為什麽要動搖他的心,為什麽他丟下我去追你!”


  “你已經消失三個月,為什麽不永遠消失下去,為何要回來?我絕對不準你再次將他從我身邊搶走,他隻能是我的!”看到慕瀠臉上長長的刀痕,書蓉笑了,扔下帶血的小刀,走到沙發上坐下。


  “瘋子。”慕瀠不屑地瞪了書蓉一眼,覺得她的行為十分幼稚。


  “我瘋也是因為他,秦夫人的位置本來就是我的,你有什麽資格跟我爭,你有什麽本事能把他從我身邊搶走!”書蓉按開沙發旁邊的開關,房間頓時亮如白晝。


  她在口袋裏拿出一把小型手槍放在矮桌上,另一隻手拉開桌子下的抽屜,掏出子彈匣。當著慕瀠的麵,拿起手槍,往裏麵放子彈,最後上膛。


  “你知道嗎,這輩子我最討厭搶我東西的人。有一次,我跟邵煊走在校園裏,他跟一位師姐點頭打招呼,我一眼就看出那個師姐看他的眼神裏有愛慕。第二天,我就叫了人去教訓她。”


  “還有一次,我看見有個女生故意裝扭到腳,摔進邵煊的懷裏,邵煊好意扶起她,她還對他拋媚眼。然後,我花錢請了幾個流氓,在她經常出入的地方候她,最後他們輪奸了她。”


  “再有一次……”書蓉越說越興奮,臉上露出陰狠的表情。


  “夠了,別說了。”剛才慕瀠不覺得害怕,現在她覺得自己太天真了,還妄想跟一個瘋子溝通,看來是不可能了。她不安地扭動身體,雙手亂動想掙開繩索。


  書蓉卻在此時走了過來,手裏拿著上了膛的小型手槍。她將槍口放在慕瀠的額角,帶著警告的口吻說:“別再亂動,否則我一槍斃了你。”


  慕瀠一怔,漸漸停止掙紮,擔心地睨了書蓉一眼,也不敢吭聲。


  “哈哈,”書蓉仰頭大笑起來,“原來你也知道害怕。但是,我不可能那麽快殺了你,我要留著你好好折磨,等我玩夠了,你再死也不遲。”


  話音剛落,大門傳來開門的聲音。她收起手槍,嘲諷看了慕瀠一眼,然後上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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