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隊長生疑竇 子珍左右難
劉大海家裏正在吃著中飯,劉大海喝著小酒,嘴角邊露出一絲獰笑,眼睛緊緊的盯著酒杯,手指間用足了勁,“啪“的一聲酒杯被他捏碎了。明顯看出他的心裏有點不安。
破碎的聲音驚動了兒子劉小柱,劉小柱忙不迭地問:“爹你怎麽啦?”劉大海說沒有什麽。其實劉大海自己心裏清楚,這些年自從分田到戶他就沒有了油水,也沒有實權,村民也不怎麽理他了,他心裏憋屈,特別是聽說二疤頭沒有死又回來了,他心裏更是一團火。
他怕什麽?為什麽怕二疤頭回來?第一他欺負過夏子珍怕二疤頭報複,第二?……他在琢磨事情,他在考慮怎麽樣對付二疤頭。
而此時的二疤頭已經是算一個半殘廢的人了,他有什麽可怕的。但是他還是怕,他心裏有存在一絲僥幸,他巴不得二疤頭從此瘋了癡了傻了。他的心裏在盤算著。
夏子珍家裏也在吃中飯,孩子們啃著烙餅,就著大白菜燒粉條,沒有肉,喝著米粥。現在的生活比起前些年好多了。雖說比不上富裕人家,但是最起碼餓不著了。
夏子珍一邊給孩子加菜一邊思忖著,眼看新學期要來了,孩子的書學費還沒有著落。於是打斷了胡玉橋夾菜的動作,使得他的筷子在空中半懸著:“他爹,孩子的書學費怎麽辦呢?”胡玉橋滿臉不知所措的說:“這個,還是你看看怎麽辦吧,我也不知道怎麽辦。”說著話把筷子收了回去,把筷子搭在碗上,眼睛不敢正視夏子珍,兩手在桌子底下不自在的搓著。
夏子珍看在眼裏,也沒有生氣也沒有發火,隻是歎了口氣。思量了一下說:“要不這樣,我去我娘家借一點,等到秋後豬賣了還給娘家,行嗎?”說著話望了望胡玉橋,胡玉橋沒有抬頭,隻是點了點頭說了一聲:“嗯。”順手按了按胸口,夏子珍問:“怎麽?又疼了?要不去看看醫生?”胡玉橋點點頭說:“沒什麽,老毛病,一會就過去了。”
胡雪佳兄弟倆聽著父母的對話,胡雪佳現在好像懂事了,似乎聽懂似地說:“媽媽,要不我就不上學了,我幫爹幹活養家。”
夏子珍摸了摸胡雪佳的頭說:“你還小,一定要讀書,沒有錢,媽媽想辦法,你要帶好弟弟,讀好書就行,別的事情你別操心。”
胡雷佳也插了話:“媽媽,要不,讓哥哥讀書,我不讀書幫爹幹活行嗎?”
“傻孩子,你們都要讀書,你們都還小,也幹不來活的,讀書要緊。再說不讀書沒有文化將來能幹什麽呀?”
胡雷佳又說:“沒有文化也可以吃飯呀,你看二疤頭沒有文化,可以學二胡啊”胡雪佳也興奮的說:“對,媽媽,我也要學二胡,二疤頭的二胡可好聽了。”
胡玉橋抬起頭說:“什麽二疤頭二疤頭的呀,他是你二伯伯,以後不許叫二疤頭了.’訓斥中眼睛還瞄了一下夏子珍。
夏子珍眼睛的餘光看到了胡玉橋在偷看自己。雖然提到二疤頭她心裏很難受,但是還是很鎮靜的說:“對,以後不許叫二疤頭了,別人喊,你們不要喊,他是你們的二伯伯.。”
兩個孩子點了點頭,胡雪佳喝了一口粥又說:“媽,二疤頭,哦不,二伯伯的二胡拉的那麽好,他是跟誰學的呀,我可以跟他學嗎?”轉臉又向胡雷佳征求意見說:“你學嗎,我們一起學吧?”
胡雷佳說:“我才不學呢,雖說二胡好聽,但是我還是喜歡畫畫的,要學你學吧。”
夏子珍說:“你學什麽呀,現在是讀書的時候,不準學。”
胡玉橋也說不許學,浪費時間,學那個東西沒有出息。說完話眼睛避免不了的看了看夏子珍。夏子珍說:“你真的想學啊?你要是想學就……。”夏子珍也在矛盾了,不讓孩子學吧又怕埋沒了孩子的才能,讓他學吧又怕惹出什麽事情來。思來想去,讓孩子接觸一下二疤頭也好,二疤頭一直想親近孩子,就是沒有機會,看來這是很好的辦法。
胡雪佳說:“想,很想。”胡雪佳好像得到了媽媽的允許有轉過頭看看父親,像是看看他爹的意見,誰知道胡玉橋一下子站了起來訓斥說:“你好好讀書,學什麽二胡呀!”很明顯的看出胡玉橋不同意胡雪佳學習二胡,夏子珍明白胡玉橋想的是什麽,他不想胡雪佳親近二疤頭。胡玉橋走出了屋子。
胡雪佳很委屈的哭了起來,夏子珍拍拍胡雪佳說以後再說吧,夏子珍也很為難。到底讓不讓雪佳親近二疤頭呢?
此時的二疤頭蹲在自己家的棚子裏正燒著火在煮飯,回籠煙熏得他睜不開眼睛,連聲的咳嗽,不停的用破舊的蒲扇扇著煙。火光照在他的臉上,顯得很憔悴很蒼白。二疤頭在想著問題,他在想著出路,他在想著過去的事情,特別是他坐大牢的事情到底是誰陷害了他。
簡單的吃了飯後,二疤頭在自己家的門前用鐵鍬翻著地,準備種點菜之類的東西,幹了一會,腰疼的受不了,於是就拿起了一個破板凳坐在屋前,歇歇勁,抽一支旱煙。此時的他和剛回來的時候已經不一樣了,胡子刮了,頭發剃過了,衣服洗的幹淨了,人也精神了很多,腰板也直了許多。如果說不是經曆了很多苦難,二疤頭是一個非常陽光的人。
二疤頭的家和夏子珍的家隔著一條小河,前麵也是河,兩條河是丁字形。河邊一條大路。二疤頭的家在路邊上,過來過往的人都會經過他家的門前。盡管離大路還有一塊菜地的距離,但是過來過往的人走在路上還是能認出是誰的。
二疤頭坐在門前,看著路上的人,人們都會扭過頭看看他,而他卻不敢抬頭多看人家,多數的情況下是低著頭,也不大和人家說話。
這個時候,大路上的一個人騎著很少人家有的自行車停了下來,望了望二疤頭,此時的二疤頭也看到了此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劉大海。
劉大海眼睛死死地盯著二疤頭的方向,二疤頭也認出了劉大海。二疤頭心裏想劉大海幹嘛去了,怎麽停了下來,但是還沒有讓他多想,劉大海已經騎著自行車走了,二疤頭看著劉大海的背影心裏感覺劉大海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