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重病去醫院 籌錢去賣血
一路上二疤頭吃力地拉著車子,雖說腰疼,但是還是堅強地一步一步地朝前走,不久頭上就冒汗了,走出土路,來到了馬路上,雖說是馬路也不過是碎石子磚頭鋪起來的,一路還是比較顛簸的。路上的車子並不多,偶爾有過往的客車和貨車走過,多數都是農用的拖拉機和三輪車以及牛馬車。
二疤頭一邊走一和夏子珍說著話,走累了,就停下來坐在平板車邊上掀開被子看看夏子珍,幫她擦擦汗。夏子珍也安慰地說:“沒有多大的事情,能堅持的,不要著急,實在不行,我就下來走。”二疤頭連忙說:“那怎麽行呢,你好好的躺著。”
夏子珍隻好躺下來寬慰二疤頭慢慢走,別急,其實夏子珍疼的直冒汗,隻不過不想讓二疤頭著急。因為他也心疼二疤頭,她明白二疤頭對自己好。
眼看天要黑了,還沒有到縣城,二疤頭餓得累得實在是走不動了,就坐了下來。夏子珍從被窩裏摸出了一塊餅遞給二疤頭,二疤頭搖搖頭說:“不餓你吃吧,你身體要緊。”“看你累到現在怎麽不餓呢,明明說謊話,快點吃。”“我真的不餓,就是腰疼,你吃吧。”
在夏子珍再三是要求下,二疤頭接過了灶麵餅掰了一半,兩個人一人一半的啃了起來,沒有水,就這樣幹幹的啃著。看著二疤頭像雕塑一樣的坐在夕陽下,頭發亂蓬蓬的,胡子也露出了胡茬,夏子珍心疼的看著,誰對自己好?隻有二疤頭對自己好。心裏有點甜甜的又有點酸酸的。
二疤頭吃了半塊餅,就在馬路邊上了躺了下來,夏子珍抬頭看看二疤頭竟然睡在地上,連忙艱難地坐了起來,喊道:“玉樓你怎麽啦,怎麽躺在地上。”二疤頭本來想休息一會的,因為他的腰實在是疼的受不了了。聽到夏子珍一喊,就手撐著地慢慢的爬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土,套起了繩索,想拉車繼續走。
剛想走,繩子滑落下來,想第二次套上的時候拉扯不動,回頭一看,夏子珍竟然下來了,拉著繩子說你上車,我拉你,二疤頭急了:“你是病人我是病人?快點上車,不然我要生氣了。”
夏子珍說:“你的腰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是強撐著的,我拉一會吧,你躺車上休息一會。”“怎麽可能呢!”說著話硬是把夏子珍抱上了車,蓋好了被子,繼續趕路。
天漸漸黑了,二疤頭挪動著快要走不動的步伐終於來到了縣城,經過打聽來到了縣醫院的門口,攙扶著夏子珍走到了門診。
經過醫生診斷,夏子珍可能得了子宮瘤,要求住院檢查,並且要做手術。夏子珍聽說要花很多錢,就猶豫了起來。二疤頭斬釘截鐵地說:“聽醫生的,有病怎麽能不治療呢,身體要緊還是省錢要緊啊。”在二疤頭堅定的說服下,夏子珍住上了院。交了身上所帶的錢,所剩無幾,可是接下來沒有錢做手術怎麽辦?
二疤頭說:“你不要考慮,錢的事情我來想辦法。”夏子珍說:“你有什麽辦法?”“你不要操心,車到山前必有路。”安頓好夏子珍,二疤頭買來點吃的送到病房讓夏子珍吃,夏子珍讓二疤頭吃,二疤頭說在外麵吃過了,夏子珍根本就不相信,說:“你不吃我也不吃。”無奈二疤頭隻好和夏子珍一起吃了一碗湯麵。
這一夜,二疤頭沒有睡著覺,他在想到哪裏弄錢。夏子珍漸漸的睡著了。睡在夏子珍邊上的二疤頭悄悄起來走到了醫院的走廊,又走到外麵的花園,坐在台階上。
看著天邊的月亮,不是很亮,天上的烏雲一會掠過一片一會潑點黑霧,弄得月亮也沒有了精神,不知道是什麽人把月亮弄缺了一點,顯得不是很園。想起家裏的孩子不知道怎麽樣了,想起了明天的檢查,想起了過兩天要做手術的費用,怎麽辦?怎麽辦?
其實二疤頭又能有什麽辦法呢?家裏的糧食也不多,總不能不讓孩子吃飯去賣糧食吧,家裏的豬還小,賣了也不夠還債的,借錢?鄉裏鄉親的都借的差不多了,到哪裏去借?
第二天,夏子珍接受了檢查,到了晚上醫生找到他說:“要做手術,現在等檢查結果看看是良性的還是惡性的,但是不管怎麽樣都要做手術的,要準備好錢。今天的檢查費和住院費到明天就沒有了,也就是說要在明天的晚上最多到後天的早上要續費,不然就會停藥。到明天晚上結果也就出來了,抓緊籌錢吧。”
二疤頭說:“大概要多少錢?”醫生說先交五百,如果是良性的話就少一點,如果是.……估計要一兩千。”這一說讓二疤頭冒出了一身的汗,天哪,這麽多錢從哪裏來呀?
但是二疤頭堅定了信念,不管怎麽樣也要給夏子珍治病,就是偷也偷錢來治病。
於是二疤頭來到病房,隱瞞了具體的數據,隻是說需要住院並且做手術,夏子珍犯難了說沒有錢不想治療了,二疤頭急了,說錢不多,回家借一點就行了。
“找誰借?能借的借了,對了,你回一趟我娘家,看看我爹能不能借一點,另外看看家裏的豬和樹能不能賣了。”二疤頭說“豬仔還小不能賣,樹也沒有成材,賣了就廢材了。”“那怎麽辦?”二疤頭說:“天無絕人之路,我去找人借,我想起來我的遠房大舅在縣城裏,也就是施霞二舅的堂哥,我看能不能借一點。”夏子珍隻好說那就試試看吧。
二疤頭從來沒有去過大舅家裏,況且不是親舅舅,能借到這麽多錢嗎?他家在哪裏?不知道怎麽找?但是不管怎麽樣還是試試看。
第二天早上,他走出了醫院,憑著打聽來到了糧食局,問了好多人都說不知道,因為他的大舅早已退休了,現在的人根本不知道住在哪裏,回家問問二舅也許能知道,可是往返現成得要一整天,還要路費,怎麽辦呢。
到了中午還是沒有打聽到,有的人說是有過這樣的人,但是不知道住在哪裏。走累了的二疤頭坐在城市的馬路邊上,來往的車輛川流不息,眼前的景象比農村熱鬧了許多,很多城市的東西二疤頭從來沒有看過,但是現在的他根本就不想看風景看稀奇,心裏想到的是怎麽弄到錢給夏子珍治病。
肚子咕咕叫了,二疤頭摸摸身上的錢,掏出來一把零錢數了又數,看著邊上的小攤上賣著好吃的燒雞,一陣一陣的香味飄過來,二疤頭感覺更餓了。但是那不是我二疤頭吃的東西,走遠點吧,離開那誘人的燒雞也許就不感覺餓了。
二疤頭爬了起來,撣了撣身上的土,挪到了比較遠的地方,想休息一會,伸伸腰,減輕點疼痛。剛坐下來,看到腳邊一根半截香煙,是被人扔了的吸了一半的香煙,於是二疤頭撿來起來,劃著了一根火柴,點了香煙。不遠處走來了兩個婦女,他們走路晃晃的,二疤頭看在眼裏,這兩個人怎麽啦?
走到跟前,那兩個人也坐了下來,隻聽其中一個說:“沒有事情的,這個正常反應。”另一個人說:“不會得病吧?”“那個人說不會的我已經抽了很多次了,沒有事情的,要不是家裏缺錢我也不會來賣血的。”
二疤頭一聽他們提到了缺錢賣血,問是怎麽回事,兩個婦女瞥了一眼二疤頭,沒有說什麽起身想走。二疤頭連忙攔住他們說:“求求你們,你們剛剛說的家裏缺錢賣血是怎麽回事,到哪裏賣血?我家裏也缺錢呀,我老婆現在醫院裏等著做手術呢?”
兩個人一聽情況,楞了一下,問情況之後很受感動,於是就告訴他說賣血可以掙錢的,就告訴了二疤頭賣血的地址。兩個人說你可以到醫院去賣血,醫院的可以賣好價錢,但是要求比較嚴格,要檢查了合格了才能抽血呢。
二疤頭明白了怎麽回事後,立馬來到了醫院,來到了抽血站要求賣血,工作人員通過檢測發現二疤頭的血液裏有不明成分,不合格,二疤頭傻眼了,怎麽會有不明成分呢?好好的人怎麽會不合格呢?
問了醫生說好像有毒素之類的,具體沒有化驗,如果要化驗的話就要交錢,二疤頭還是退了出來。心裏一路嘀咕一路思索,身體哪裏來的毒素?最近也沒有吃什麽東西呀,也沒有吃藥,對了,難道是.……難道那瓶止痛藥?不會的呀,止痛藥也不屬於毒素呀?疑惑裏二疤頭一路打聽來到了那兩個婦女所說的抽血站。
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到門牌之類的,就問了人家,別人說不知道,於是二疤頭徑直走了進去,一個人把他攔住了問:“幹嘛的?”二疤頭說:“來賣血的。”那個人打量了一下二疤頭,朝後麵望了望,估計沒有什麽問題就帶著二疤頭來到了另一棟樓房。二疤頭問了價錢果然比醫院要低的多,但是不需要檢查,直接抽血就付錢。
二疤頭挽起來袖子就讓抽血,抽完了拿到了三十元錢,二疤頭說:“再抽一次。”抽血的人說一次隻能抽這麽多,不然人體受不了的,二疤頭說:“沒有事情的,我急需要錢。”不管怎麽樣說抽血的人都沒有給他抽,並且說至少也要到明天才能抽,但是也不是能連續抽的。
二疤頭明白了,於是拿了錢回到了醫院,一路上果然頭腦暈暈的,走路打晃。正如那兩個婦女所說的那樣。
在醫院門前買了一碗餛燉端到病房,夏子珍問借到了沒有,二疤頭說:“找到了但是還沒有到手,明天再去,說好了,沒有事情的,你放心。”
夏子珍將信將疑的端著餛燉,沒有動筷子,二疤頭催促說趁熱吃,夏子珍要分開吃,二疤頭說吃過了,夏子珍說:“不要說了,我你知道你又在說謊,快點,不吃就不治回家了。”二疤頭隻好吃了一點。
吃完了,夏子珍讓二疤頭休息一會,說:“肯定累了。”二疤頭說:“不累,下午還要出去辦點事。”“什麽事情?”“還能有什麽事情,借錢。”二疤頭心裏想這點錢不夠明天交的,還要去找大舅,借到了以後慢慢的還,現在知道了原來賣血也可以掙錢,而且還來的快,我身上的血多著呢。
於是二疤頭沒有休息就走出了醫院,又到了糧食局打聽,好不容易打聽到了大舅家裏的位置,找了很多地方問了很多人才找到那座樓房。敲開門,開門的是一個小姑娘,問是找誰?二疤頭說:“我找大舅。”小姑娘說:“你大舅叫什麽名字?”“施蘭。”
這個時候裏麵傳出了一個聲音問是誰呀?二疤頭走進了房間,看到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坐在沙發上,兩個人對視了一下,老人問:“你是誰呀/?”二疤頭說:“請問你是施蘭大舅嗎?”
老人說:“我是施蘭呀,你是誰呀?”“我是胡家莊的,您老家的那個胡家莊的,我叫胡玉樓,施霞是我二舅,你還記得嗎,我是前麵莊子上的小樓子啊。”
由於施蘭自從參加工作就離開了家鄉來到縣城工作,所以除了一些比較親近的經常來往的,對於村裏的年輕人基本都不認識。
一聽到是胡家莊的人,知道是老家來的,又知道是施霞的外甥,老人似乎想起來了。於是連忙讓座,讓小姑娘倒茶。拉了一些家常後老人知道二疤頭來一定是有事情的,於是就問是什麽事情,二疤頭支支吾吾了半天,說出了夏子珍得了比較嚴重的病,急需要錢,說在一個月之內一定還清。
施蘭打量了眼前這位來借錢的人,雖說不認識人,但是聽著家裏的事情,提到小時候的事情以及老家的事情都說的對上號,估計也不是騙子,於是有詳細問了問家裏的一些問題,確認眼前的人是施霞的外甥,站了起來拄著拐杖走到裏麵的房間,不一會走了出來拿了五百元給了二疤頭。二疤頭感動不已地接過了錢,感激不盡的要打借條給大舅,施蘭說:“要什麽借據,趕快去給媳婦看病,治病要緊。”二疤頭非常感謝的走出了施蘭的家門,答應在個把月之內把錢還了。
二疤頭揣著錢回到醫院的時候天也傍晚了。來到病房看到夏子珍正在眼巴巴的等著他回來,二疤頭走到床前貼著夏子珍的耳朵說錢借到了,夏子珍用手輕輕的摸了一下二疤頭的頭:“辛苦你了。”
二疤頭微微的笑了一下,用手拉著夏子珍的手輕輕的撫摸著。說話間二疤頭想起了什麽,朝外麵走去。“你幹嘛去?”二疤頭說:“我找醫生有點事情。”看出二疤頭是擔心子宮瘤的好壞。於是說:“你回來,醫生已經告訴我了,是良性的,不要擔心。”二疤頭激動地說:“真的啊?”還是有點不相信的竄了出去,直奔醫生辦公室,醫生不在,碰到了護士,護士說不要驚慌,是良性的。二疤頭這才鬆了一口氣。於是到交費處交了五百元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