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她的眼淚
薑乃亮這段時間覺得，小雨真是越來越認真了。每天都積極工作，並且嚐試著做起了別的事，比如這次要親自去海外接一批貨的任務，雖然十分危險但小雨還是申請去做了。臨行前，薑乃亮不放心的對小雨語重心長“小雨，知道你急著賺錢，可是也不要太瘋狂了。這件差事可不容易辦，弄好了自然好，萬一要是被抓了那可是要槍斃的！”
小雨是怕槍斃兩個字的，一聽見就忍不住打哆嗦。可轉念一想這件事辦成了那可是二十萬的過手錢，他不能放過。賭卿卿剩餘的欠款和他的一條命，這一次他必須得過！
給石慧發了一條一定要等我的信息後，登上了去海外碼頭的輪船。交接貨物地點就是在碼頭的橋下，時間是今晚七點，為了趕八點的最後一般返航輪船，小雨出發了。
坐在船上，看著周圍一望無際的海水。天是一汪湛藍，水是墨綠色，白色的雲霧，青山遠黛。明明應該是這麽和平安詳的景色，看起是這麽的寧靜，可是他現在卻要去做一件危害社會的事情。又有誰能夠想到，年紀輕輕的他卻走上了歧途呢？可是又有什麽辦法？他們都是被生活所逼的可憐人，他們隻想往上爬，往上爬，即使遍體鱗傷，粉身碎骨，也要到那頂端，取得最豐碩的果實。
時間總是過得那樣快，稍縱即逝。看了看手機顯示的時間，六點四十五。此刻船上的人已經都走了，傾刻間碼頭已經變得安靜。隻有風吹動大海的聲音，還有一池巨大的紅日逐漸沉沒在地平線。赤霞渲染了整片海岸，這個景色就像在拍電影一樣。小雨覺得自己單薄的身影存在這個畫麵裏，真心破壞了那份藝術感。
晚霞過後，是一片寂靜。風也變得清涼起來，打在白色襯衫上，呼呼做響。應該穿件外套的，小雨心想。再看一眼時間，還有一分鍾，那些取貨的人就應該來了。
吸了吸鼻子，小雨心想你們快點來啊，要不然我該感冒了！然後仿佛聽到他內心呐喊一般，從遠處浩浩蕩蕩走來一隊黑色西裝男。小雨不禁撇嘴，怎麽這些人就那麽喜歡穿黑色西裝？難道是因為他們覺得這樣很酷嗎？還是隻是單純的模仿電影？不管如何，小雨此時卻是嚴陣以待的。他挺直了身板，微風將他的發絲吹起，不太合作的舞動在小雨的頭頂。
“為什麽現在海上沒看見海鷗？”一名為首的黑衣男酷酷的說。
“因為海鷗還在捕魚，沒哺到魚之前不會出來！”這是他們的暗號，你沒猜錯，就是這樣與電影如出一轍的情節。
“那怎麽樣才能讓海鷗捕到魚呢？”黑衣男嘴角勾起，摘下墨鏡，深沉的眼有著深深凹陷的輪廓。
“這要問問你們什麽時候把魚丟下海啊。”小雨不緊不慢的回答，一字不差。
黑衣人向旁邊點頭，然後旁邊一個黑衣帥哥遞給小雨一把鑰匙。
小雨也遞給對方一把鑰匙，握手後，黑衣男人們陸續走了。這時從遠處開過來一排警車將黑衣男人們團團包圍，小雨一看情況不對，立馬轉身就悄悄跳入大海。從警車上下來一名女警官對黑衣男人們出示了搜查證，說“有人舉報你們疑似攜帶大量毒品，請跟我們去警察局協助調查！”
海水很冰冷，小雨躲在碼頭的橋底下，看著從遠處正好駛來的最後一班船隻。拿出鑰匙將藏在橋下麵的特質保險箱鎖打開，遊到船邊，死死的抱住船錨。待船隻重新啟動後，才慢慢哆哆唆唆的從水裏爬起，順著船錨攀岩。終於爬上船後，躺在甲板上氣喘籲籲的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後打開保險箱，確認裏麵的東西真偽後，露出笑容。拿出實現就做好準備將塑料袋套好的手機，還好之前做了防水動物工作，哈哈！取出手機一看，已經七點二十了。信息箱裏有兩條信息，一條是石慧發來的思念信息，一條是卿卿的信息——今晚十點，我在麗人酒吧等你。
小雨匆匆趕回公司後，將保險箱交給薑乃亮，說明完成任務後，想都沒想就跑出公司，趕到麗人酒吧。
依舊是靡麗沉醉的光芒，所有人都說在這裏的人都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可是卿卿卻覺得，在這裏生不如死。她坐在沙發上看著正在放肆跳舞的人，想不通他們為什麽要在這裏浪費生命。徐姐又在催她去陪人喝酒，可是她就是不會啊！這時她想起了小雨，那個說要帶她走出這裏的男人。是男人吧？嗬嗬，一個已經會保護女孩子的人就已經不再以男孩來看待了。小雨給她的五萬她並沒有交給徐姐，因為她覺得，自己與小雨一點關係都沒有，實在不應該讓自己這麽龐大的債務去壓在一個毫不相幹的人的身上！可是……若是做他的女人呢？把自己給他呢？那樣是不是就有理由去依靠他了？卿卿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想，可她一個女孩子能怎麽辦呢？
“卿卿！”小雨來了，卿卿覺得自己十分期待能聽到這一聲呼喚，她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起身抱住小雨。小雨有些受寵若驚，卿卿這是怎麽了？
“你還好吧？”小雨拍拍她的背。
“別說話……我就抱抱你，一下下，一下下就好……”卿卿將臉埋進小雨的肩膀，稍後，小雨感覺到自己的肩膀一陣濕潤。卿卿的眼淚穿透衣衫，沉浸在小雨的皮膚上，溫溫的。
小雨無聲的回報住卿卿，心想這丫頭是被人欺負了嗎？怎麽哭了這麽傷心？
包廂內，卿卿終於停止了哭泣。小雨遞給她一麵紙巾，卿卿說了聲謝謝，發自真心的。
“卿卿，你怎麽還在這裏上班？上次不是都給你五萬了嗎？是不是不夠？我今天剛做了一比生意，缺錢我會給你的！”小雨安慰。
“你……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卿卿真的不明白，他們根本就沒有什麽關係啊！他為什麽要對她這麽好？好得讓她無所適從，好得讓她受寵若驚，好得讓她……心動……
“我不想你在這裏受苦，我希望你幸福，去過你自己想要的生活。”小雨心想，為什麽要對她那麽好？為什麽要對她那麽好？因為她好像晶晶啊！那曾經付出整顆真心的初戀，甜蜜而又苦澀。即使晶晶背叛或者嫌棄他，即使晶晶現在隻把他當哥哥，可是……可是怎麽辦，他心裏有個人，一直擦不掉怎麽辦？他不能看卿卿受苦，他會迷惑，他會覺得這是晶晶，晶晶正在受苦掙紮，他必須救她！也是救自己，隻有這一次，最後一次，然後再不見她，好好和石慧生活。
“你對我這麽好，我都不知道怎麽去回報你了！小雨……我喜歡上你了……”卿卿抬起頭看著小雨，那梨花帶雨的臉頰上淌著未幹的淚水。她看起來那樣嬌小，看起來那樣無助，令人忍不住想去疼惜。可是，他已經有了石慧，他愛石慧，並且發誓這一輩子都隻能和石慧結婚！
“卿卿，你喝醉了……”小雨輕輕撥開她的手，扶著她坐在沙發上，給她倒了一杯涼水。
“小雨，我知道我不夠好！我配不上你！可是……可是你這樣幫我，我不求什麽，不要什麽，隻想報答你……我的處子之身，願意獻給你……”卿卿麵色潮紅，她顯然有些急促的將話說完。然後羞澀的低下頭去，她真的和晶晶的性格不一樣，即使是那麽相似的一張臉，性格確是南轅北轍。
小雨不知道怎麽說，隻是將褲子口袋中的卡交給卿卿。溫柔的說“拿好這個，明天我會往這個卡上打五萬塊錢，和上次給你的五萬，你一起還債了吧。然後裏麵還有多餘的三千元，你拿著做最近的生活費吧，已經的事我也幫不了你了，我也有自己的生活，你不用報答我。”
“你……嗚嗚！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嗚嗚……”卿卿感動的哭出聲來，淚水順著指縫滑落。
小雨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是時候該走了。於是轉身走出包廂，關上們之前說“再見。”
那些放肆無謂的青春，總有一天會老去。可是在那個時候，還需要找一個人陪伴自己一起去歎息從前。總是會說如果當初我怎麽怎麽，現在可能就怎麽怎麽。可是即使沒有當初的怎麽怎麽，現在也一樣過得很好。
深吸了一口氣，小雨掏出手機，撥通了石慧的電話。
“喂？老公？真沒想到你居然會主動給我打電話誒！”聽著那咋咋呼呼的聲音，小雨感到沒由來的滿足。不需要說話，隻想幾這樣靜靜的傾聽對方的聲音，即使什麽也不做，依舊那麽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