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關係緊張的母子
昨晚他說看婆婆大人的,米果不敢,雖然必須走那麽一遭,她還是想拖延下去,能賴就賴。
夏宸皺眉,居高臨下看她,“隨你便。”
說完,自己往前走。
咦?米果疑惑。
“你自己去見婆婆沒關係?”既然能夠這麽不莊重,那昨晚何必特意告訴她?
夏宸頭也不回,“吃早餐。”
啊?
“那等等,我也去。”一聽有東西可吃,米果彈簧一樣跳起來,三兩步就蹦夏宸身旁,拿出妻子應有的賢惠來扶他。
“現在舒服了?”夏宸沒好氣地問。
米果笑得可愛,“沒吃才不舒服。”
走到花園,太陽大了,視野一片白花花的景象。夏宸往車庫去,米果好心地在他右邊攙扶。
她表現不錯,奴性可嘉。夏宸滿意,酒樓各種美味小餐點,任她挑!
回去的路上,米果提議到商場買日用品,還要買菜。
夏宸一邊開車,一邊冷然道,“不用。”
不用?
米果偏臉有些著急看他,“那中午我們吃什麽?”
“在我媽家吃。”
米果尖叫,“現在就去?”
“早死早超生”,拐彎處,夏宸猛轉方向盤,對於他不要命的車技米果咬牙切齒,但接下來夏宸又一句話更令她徹底如墜地獄,“我媽很凶,願上帝保佑你!”
幾十分鍾後,米果正襟危坐在沙發上,她的身側夏宸坐姿懶散,他雙臂悠閑搭在沙發臂上,卻與對麵的高貴婦女呈現一種劍拔弩張的無形博弈。
裝修奢華的屋子裏中央冷暖溫度舒適怡人,米果冷汗涔涔。
婦人雖然不說話,但緊抿的嘴角,深深給了米果一種不怒而威的懾人感。
傭人都退下,偌大的客廳此時隻有三人。吳麗珍五十有六,保養得當,青絲如雲,膚色白皙。高高挽起的發髻給人一種強烈的神聖不容侵犯的威嚴感。
米果覺得,此時的無聲絕對勝有聲。她小心髒早就受不了地怦怦亂跳,跳得疼得厲害!
“小宸,你就是這樣對待媽媽的?”靜了好久,終於,吳麗珍發話了。
米果暗自慶幸,幸好婆婆大人沒有向自己發難!就在剛才,夏宸牽著她的手走進這座屋子的時候,米果就能感覺到萬劍穿心!那個自稱管家的阿姨看她目光凶得很,毫不掩飾她的不滿,那樣輕蔑的目光很明顯在說自己配不上他們家少爺!
進來,夏太太的目光隻在她臉上審視停留一秒,之後就嫌棄得再也沒給她一個正眼。米果覺得,這樣也好,當空氣好過當靶心。所有疑難雜症,丟給身旁的人就好了!
被點名,夏宸依舊懶洋洋靠在沙發上,米果聽他一記冷笑,聲音波瀾不驚,“想要別人如何對待你,首先問問你是怎樣對待別人?”
米果呼吸一急,下意識就看身旁的人。
男人好看的臉在陽光與屋簷的光線角度折射下暈開一層陰影,但依舊帥氣。隻是源源不斷向外滲出駭人的冷意。
吳麗珍深吸口氣,坐姿卻越發筆挺,她雙手交握置在腿上,微揚了下巴,神情高貴,透著疏離,“你對媽媽說這樣的話,媽媽不怪你。我知道,你還在為當年的事生氣,可你有沒有想過,媽媽這麽做究竟是為誰?”
“你做事全隻為你!”母親提起曾經,夏宸終於被激起情緒,他倏地坐直,眼神濃濃帶著怨懟看自己的母親,雙手早就成了拳頭硬在沙發上,“從小到大,你在這個家一直強勢,一直唯我獨尊!你給過爸爸麵子麽?給過我和姐姐說‘不’的權利麽?你所做的每個決定有問過我們喜不喜歡甚至是能不能接受麽?沒有,統統沒有。隻要你自己認為是對的,你就逼著我們去!就因為我不想走姐姐的路,我想要回尊嚴,我做了一回我自己,但你又對我做了什麽?”
這還是米果第一次聽夏宸一口氣說這麽多話。但信息量並不大,米果聽明白了,眼前的夏太太,她的婆婆,強橫專製,武則天式的人物,她用她的獨裁,與兒子和家人之間築起一道無形堅固的隔離牆。
這樣的婆婆,完蛋了,米果暗叫不好!豪門恩怨什麽的,最最討厭了。她可是純潔小白蓮,不想陷入這麽麻煩的爭端裏。弄不好小命怎麽丟的都不知道!
鬢角冷汗冒得越來越多,米果想著自己曾經寫過的網絡小說,虛設的架構與眼前差不多,裏麵的女主被虐得體無完膚。當時她還覺得很爽,寫得那叫一個痛快!可如果真應驗在自己身上,米果覺得……
“阿姨,實話告訴你吧,其實我和你兒子……”
“其實我們已經結婚了!”猜到她要壞事,就在米果打算攤牌的時候,夏宸快一抄搶過話頭,看她眼神專注,脈脈情深,“記著,以後叫媽。”
米果眼睛瞪直了看他,搖頭,又要說話的時候,夏宸突然握著她的手,包進手心,緊緊地捏。像在表達情人間的愛意,又像在警告。在他狼一樣吃人不吐骨頭的瞪視下,米果很沒出息地閉了嘴,垂頭。
兒子已經結婚!
這樣的消息來得太突然,吳麗珍受不了,貴婦人高傲的臉上終於裂開絲絲紋路,看兒子的目光如燒紅的火星子,是震驚,是失望,是生氣,也是痛心!
“你居然這麽大的事都不和家裏人商量?”
“當年你幹那麽大的事也沒和我商量。”針尖對麥芒,夏宸和母親杠上。
空氣裏彌漫著火藥味兒,米果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她看看夏宸,又再看對麵麵色如火的吳麗珍,小心翼翼呼吸。他們嘴裏“當年的事”,究竟發生了什麽?
特好奇,但她知道好奇心會殺死貓。算了,她還是乖乖當個啞巴,這樣才能自保!
許久許久,屋子裏一點聲音都沒有。氣氛沉悶,空氣凝固。
這對母子可謂積怨已久,傭人們藏在屋子角落偷看,管家張媽生怕太太氣傷了身子,想過去勸,但又覺得沒自己的位置。畢竟在這個家,她是外人。身份上也不允許她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