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一切真相
他臉色忽變，像做了壞事像被人發現似地左右看看身邊有無可疑的人，確定安全後，他這才往米果挪了一小步，湊近，壓低聲音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哈……”米果很不給麵子的笑，“愚蠢的男人才會說和你剛才一樣的話！”
“你這女人怎麽說話呢？太不留情麵了！”大財團的少東家，呼風喚雨慣了，喬治勝麵子掛不住，看米果雙眸燃起火光。
米果不怕，大膽挑釁，“誰和你認識，我們有情麵嗎？再說，如果真要別人留麵子給你，首先想想做的那些醜事能不能對得起自己的麵子！”
這下喬治勝是徹底被米果激怒了，“你懂什麽！”
他氣憤難當，卻是壓低了聲音衝米果吼。
“我當然不懂，不懂你為什麽家裏有那麽漂亮溫柔的妻子還要在外偷腥！”
好在會場裏的歡聲笑語壓蓋住角落裏他們小聲的爭吵。
喬治勝溫潤的臉上漸漸露出猙獰凶光，“漂亮？溫柔？哼……”
他笑，笑聲裏有濃濃的譏誚與淺淺憂傷，“她心裏有一個男人，她把那男人牢牢鎖住，不讓那男人走出來，也從不讓我走進去。十年夫妻，她不僅和我形同陌路，有時連碰也不讓我碰！這樣的妻子，我倒想請你教教我，我該給她麵子麽！”
如果連自己都給不了對方絕對保證，那又有什麽權力要求別人？
突然之間，米果想起那晚在她撞破這個男人與姚飛飛偷情之後，在車上試探性問夏宸時他說過的這句話。
真相，為什麽是這樣？
豪門聯姻，聯的是雙方家族利益，丟的是個人純真感情。
好可憐！
驟然一股濃濃的心酸，為大姐，似乎還有眼前的人。之後的夏宸，是否也會一樣？
或許也覺得自己情緒暴露太多，喬治勝舔了舔幹澀的唇，他慢慢平穩氣息，可看米果的眼神依舊染著怒氣，“看夏宸的麵子，今晚我就饒你一回，如果再……”
“不用看我麵子”，喬治勝的話剛一半，還沒撂下的狠即被突如其來的夏宸生生截斷，“姐夫，你想對我妻子如何？”
“妻子？”喬治勝瞳孔劇烈地縮了下，他不信，“怎麽可能？結婚這麽大事家裏人怎麽一點不知道？”
“或許他們覺得你不重要吧。”夏宸微聳肩，一副雲淡風輕樣，“誰知道呢？”
這句話的確傷人，米果聽得一愣一愣，大眼睛在兩個男人的臉上來來回回。
氣死了！
人前翻雲覆雨的喬治勝，在夏宸麵前，也不能不審時度勢地矮上一截。
他家產業雖在A市名聲赫赫，國內也如雷貫耳，但在連世界排名都能進前十的AP麵前，渺如滄海一粟。
喬治勝壓抑住怒火，他看看麵無表情的夏宸，又再看米果，咬牙，轉身就走。
米果看著他離去的方向，“你們關係不好？”
夏宸冷笑，“沒必要和他好！”
若不是礙於姐姐還算他們家的人，早就對付他了！
米果吊起眼尾看他，“他背叛大姐的事，你知道吧！”
就要離開，米果不打算藏著了。況且那男人態度不好，明明做錯事卻不知悔改，道貌岸然！
夏宸淺皺眉，俊臉爬上陰鬱，他看米果，聲音發冷，“沒抓過現形，不過卻有耳聞。”
“大姐呢？她知道麽？”姚飛飛說他們的奸情大姐比誰都清楚，米果本不信，可剛才聽喬治勝說了那麽一席話，她半信半疑了。
夏宸眉梢始終擰成化不開的深結，他看遠處與人笑語晏晏的姐姐，“她是犧牲品，不過一切也是她自作自受！”
姐姐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可她顧忌太多，最終背棄心愛的人。嫁入喬家之後，本來也可扭轉不幸的局麵，她卻故做清高，又自艾自憐。走到今天這一步，怨不得別人！
正與人談笑的夏妍就像感受到他們的目光，忽然轉過臉來，舉起酒杯衝兩人笑。優雅迷人的笑容背後，盛開落寞！
米果突然就覺得鼻尖發酸，她揉了揉，再看夏宸，聲音有些甕，“我不管你們家發生過什麽事，總之今晚過後，我要走！”
她去意堅決，夏宸煩躁，看她的眼神仿佛在責怪她不懂事似的，“你還要鬧到什麽時候？不就一個水晶球麽？很值錢？”
“錢，錢，錢，你又提錢！”覺得他這人真是太庸俗了，米果強烈鄙視，“夏宸我告訴你，不是什麽東西都可以用錢來衡量。有些時候，越是值錢的東西卻越沒有珍藏的價值！”
“那你到說說，你為什麽就那麽在意那個東西？因為送你東西的那人對你來說很重要？”他追問，特意壓低的聲音聽起來繃得厲害。
米果點頭，“不錯，因為送我東西的人對我來說很重要，他在我心裏的位置沒人比得上！”
她說得這麽堅定，夏宸聽得火冒三丈，“那我呢？我也送過你東西，對你來說我算什麽位置？”
他不提還好，一提米果氣得差點跳起來打他，她指甲彎曲成拳死死掐著手心，忿忿道，“我謝你送我的東西，我要不起！”
“我們講和吧。”他突然軟了語氣，態度看上去也很誠懇，“昨晚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那家店還是你的，衣服隨便穿，而且你想怎樣都行。”
米果像看白癡一樣看他，“你說講和就可以一筆勾消？你究竟能不能反省出你根本的錯誤在哪裏？”
“我哪有錯？你衣食住行，哪樣我沒把你照顧好？現在為了另外的男人你就回家和我吵，還揚言要搬出去，米小果同學，請問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你忘了我之前對你有多好，有多縱容你的放肆？”
越說越生氣，夏宸勾起兩個指頭就往她光潔的額頭重重彈下去。
米果聽到“呯呯”的聲音，她疼得撫額，像看仇人一樣看他，“得了吧，你的好我可要不起！如果哪天你大爺不開心，大馬路上叫我扒光衣服，那不活活逼死我麽！”
“大老遠就聽你倆嚷嚷，有什麽事回家說不行？”夏妍時刻留心這頭的兩人，原以為他們相處融洽，弟弟一秒不見小可愛都想得慌。卻沒料到兩人都快吵起來，她不得不趕緊回來。
米果看她的麵子，不說話了，隻冷哼一聲把臉撇開，不看臉色陰沉的夏宸。
“怎麽了？”小可愛明顯生氣，夏妍奇怪，疑惑問弟弟。
這女人不識好歹，夏宸也在氣頭上，他一聲不吭，轉身就走。
“這……”夏妍看看他，又再看負氣的米果，“你們吵架了？”
對大姐，米果還是敬愛的。
她委屈地看夏妍，大眼睛可憐兮兮地含了兩汪水，“他欺負人！”
想想昨晚的事，米果都快哭了。
夏妍心疼，“好了乖，不哭，來，告訴大姐發生了什麽，大姐幫你教訓她。”
拉著米果，夏妍將她往更隱蔽的露台帶。
離了人群，喧囂遠去，片刻的清幽令米果冷靜下來。與夏宸之間的種種，她不想再提。隻問，“大姐，你先前說有話要和我說？”
夏妍點頭，臉上是米果熟悉的笑，她拉起米果的手，柔柔握進手心，“嚴格說起來，應該算請求才對。”
這話嚴重了，米果誠惶誠恐，“大姐，有話你直說，我挺得住。”
她緊張的模樣把夏妍逗得樂出聲來。夏妍拍她的肩，音色動聽，“別緊張，我不會拜托你做做不到的事。其實呀，我就想請你幫我好好照顧我弟弟。”
姐，這事我真做不到！
米果第一反應就是拒絕，卻在夏妍懇求的注視下，為難地說不出口。
她輕咬下唇，說得吞吐，“大姐……我……我不行。”
“為什麽不行？”夏妍略微睜大明亮的眼，她緊緊握著米果，推心置腹，“我們家情況很複雜，或許你已經了解到一些。我雖然身為夏家長女，壓力卻比不過嫡子小宸。他那人我行我素慣了，加上平時工作又忙，競爭對手更是明裏暗地給他下套，所以呀，他承受的壓力是我們根本無法想象。”
米果很想牛氣衝天地來一句：關我什麽事？
但麵前是她敬愛的大姐，米果隻能把纏上舌尖的話強咽回肚子，重新找個迂回的方式，“大姐，我隻是普通女孩，豪門家的事，我不懂。原諒我吧，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不，你才不是普通女孩呢！”夏妍緊了手，一把拉住米果欲縮回去的手。
米果麵色為難，她皺眉咬唇，好半天都不知道要怎麽拒絕。
夜風帶著初秋特有的涼，徐徐繞上兩人的身。
夏妍雖穿著華麗的拖地長裙，肩頭卻搭了件紫色披肩。即使在夜色中的她，依舊美得像妖精，勾魂攝魄。反倒是穿著隨便的米果有些冷，她忍不住一個寒顫，整個身子劇烈地縮了一下。
夏妍見狀，毫不嫌棄地將她抱在懷裏。
“小果，自從第一次見你，在咖啡廳裏聽你說了那些話，我知道，你就是可以改變小宸的那個人。”夏妍用身子給米果禦寒，一邊還不停搓她的臂，給她溫暖。
米果心頭湧起暖暖的熱，垂首不語。
夏妍自顧自說，如夜間夢囈，“小宸不像我，對於愛情，他很執著，因此也吃了不少苦。可就因為他心裏裝著太多事，所以他一天比一天陰沉，也更封閉自己。看他這樣，我這做姐姐的，心裏真是如螞蟻啃咬一樣難受！”
米果點頭，有個性取向扭曲的弟弟，夏家無後，她這做姐姐的當然著急。
歎氣，夏妍惆悵，哀哀語氣裏滿是請求，“我知道你可以改變他，小果，算我求求你，幫我們好好照顧小宸，行嗎？”
大姐的語氣那麽憂傷，又帶著深重的央求，米果抓抓頭發，一會兒撓撓腮幫子，手足無措，不知如何回絕。
“大姐，小宸他不需要我照顧，真的，他隻需要宋子賢。我清楚發生這樣的事對你們來說是個沉重的打擊，但誰叫他已經變那樣了？要我說，你們就隨他，那小子已經到了沒人能拯救的地步。”
放棄治療吧，沒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