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是否晉級
放鬆心裏給自己打氣，隨現場樂隊緩緩演奏出優美的前奏，米果抬高話筒。
自選曲目是隻節奏舒緩的情歌，墨海似的看台上，所有觀眾不自覺就屏住呼吸。隨米果溫暖婉轉的吟唱，進入她所營造出的意境。那樣清澈、撩人的歌聲，仿佛是穿過骨頭在撫摸你，如靜夜裏夜風輕送，脈脈鑽入耳膜。
伴奏是鋼琴當主音色，好似淙淙泉水，熨帖地流入聽者每個毛孔。
幫唱的明星們也在後台室觀看前麵的表演，姚飛飛今天一襲水藍色的斜肩垂地禮裙，她優雅翹起修長的腿，看得見如蓮花纖細潔白的足裸。骨骼圓潤小巧，弧度曼妙。
此時，她深深看著屏幕上自信的米果，鳳眸蘊了笑。羅哲坐在另一側，他鬆弛地靠坐在沙發上，雙手交握置於身前。他的眸光，耐人尋味。
唱完第一遍，米果感覺非常好。
正當她進入第二層旋律時，明顯力不從心。
怎麽回事？怎麽耳機回送沒有了？
耳機回送是音樂返到耳朵裏的最直接聲音。有了它，演唱才會更跟得上節奏，不會因為現場的回音或觀眾的呐喊而導致無法跟進歌曲的旋律。
可是，現在少了音軌，加上她聽力本來就不好，這該怎麽辦？
想立即中止演唱，但歌曲已經進行一大半，再有兩遍副歌就完成。比賽中叫停，實在不是一個專業音樂人的選擇。可又聽不清最真實的返音，唱下去的後果就是節奏不跟拍，或許音準都有問題。
米果睜著眼，視線慌亂無措地在台下遊移。
小哥哥，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緊張又掙紮之間，歌曲已經漸至尾。實在無路可走，米果隻能硬著頭皮唱完。
“哎，本來挺好的呀，後麵怎麽就不對勁呢？”孫心然也聽出後麵米果的演唱明顯力氣不足，顯得慌亂。
“可能是緊張！”李曉分析。
米果禮貌謝禮，下台時，她特意走到導演麵前說了耳機返送的問題。導演驚呼，“不會吧？”
擔心是設備出了問題，在下一個選手出場前，導演叫停。他去音效組查看，經專人再三檢查，“沒問題啊！”
他們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在說“唱不好就找自身原因，別找客觀理由”，米果好委屈，她覺得無辜。但人家檢查過，既然說沒問題，那就是“真”沒問題！
米果潤著雙眼，沮喪地走回選手休息室。
第一場比賽，米果雖然沒被淘汰，卻被選定。
第二場開始糟了，第一場沒發揮好，晉級的道路，困難重重。
所有人都為米果捏把冷汗。
許瑋依舊在二樓的貴賓室，剛才米果的表演，他也覺得奇怪。那隻歌她練了無數次，唱起來遊刃有餘，若按平時的表現，絕不會出現剛才的失誤！
哪裏出問題了？
可做為比賽的局外人，許瑋不方便評論，更不方便插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給米果打電話安慰，要她別在意，安心準備下場。當聽米果說是音效問題時，許瑋想到前幾次比賽，米果也是在這方麵吃虧。
莫非一個大膽的猜測，浮現在許瑋腦海。
但無憑無據，許瑋唯有不動聲色。不過這件事，他會問清楚。
在準備登台的側帷幕處，米果與羅哲相遇。
“待會兒盡力唱。”羅哲沒有多說什麽，隻鼓動。
他也看到剛才的表演，米果覺得丟臉，“我是不是很沒用？連隻歌都唱不好。”
“是不太有用，就你那水準，我都懷疑怎麽進前十。老實說，你不會真是許瑋的裙帶關係吧？”
“羅哲，說話別太過分！我站在今天這舞台上，完完全全靠我自己。隻有腦子愚鈍的人才會知道那些無聊的流言！”
流言止於智者，亙古不變的真理。
看她激動，恢複了生氣，羅哲笑，“瞧，就你現在這狀態，像注了雞血一樣，特別適合唱搖滾。待會兒上台，記得撒開來唱，就算你不行，還有我呢！”
他說話並沒帶著惡意，笑容也溫暖。在舉目無親的舞台上，那一刻，米果隻覺得羅哲是自己最親最近最熟悉的人。他，給了米果力量！
“走，準備。”第二位選手與搭檔的表演完畢，羅哲揚了揚頭，率先走出去。
羅哲看他威武高挺的背影，迷離的燈光在米果眼底流溢。她覺得，能和羅哲一組，真好！
羅哲是搖滾流的先鋒及領軍人物，米果與他一組，會摩擦出怎樣的火花？觀眾拍手叫好，格外期待。
隨著激情的電吉它聲音，羅哲裝酷，神情凝重憂鬱，額頭幾乎抵上話筒，雙眸閉合。
傷是一種不允許被遺忘的錯，你轉身離去，我沒辦法阻止，就像我沒辦法給你承諾……
羅哲的聲音輕輕鬆鬆就能流暢地唱出撕吼音符，情緒飽滿，兼具躁動的炙熱和洶湧的暗傷。
米果按著頭一天的排演，合音跟進。
她音色圓潤通透、空靈磁性，質感獨特，音域寬廣，爆發力和穿透力超強。喉嚨裏張弛出的聲音有不經雕琢的光潔和柔韌。
別的不說，單說兩人音色的重合。一個粗獷，一個細膩。一個有濃情，一個有質感。
相互交錯，相得益彰。台上兩人的合作，翻滾著攝人心魄的明豔，暗藏的哀傷卻是氣勢恢弘的。
台下所有人被震驚了，也驚豔到了。
姚飛飛在後台，看兩人的合作完美得像天作之合，嘴角一直綻放的笑靨，絲絲凝結。
好你個羅哲，居然出爾反爾！
那天，他明明答應給米果加入她無法駕駛的多重變奏及她不擅長的搶拍進歌，可現在，她流利的演唱又是怎麽回事？
氣死了！
男人，統統不可靠。
不過，嗬稍稍霽了怒氣，姚飛飛往後坐，再次慵懶地窩回位上。幸好自己早有準備，既然用不著你羅哲，那就不用了。就憑我自己，也有整死那丫頭的辦法！
一曲畢，台下掌聲雷動。
米果唱得也酣暢淋漓，她與羅哲相視而笑。很自然的，兩人擁抱慶賀。不過由於是重金屬，別人或許聽不出來，但她自己演唱時明顯感覺吃力。她就不明白了，為什麽話筒在別的選手手上都沒問題，偏偏在自己這，狀況百出？難道真是自己的潛意識作怪？但眼下，歌曲已畢，米果也無力再計較現場音效的問題。
羅哲竟然沒給愛丫頭出難題，這令許瑋倒是沒有想到。
看舞台上手牽手謝禮的兩人，許瑋給予真誠掌聲。
姚飛飛與他的搭檔是第五位出場。
她很美，無論哪裏，顧盼生姿，風華無雙。
孫心然不自覺就看李曉，光線太暗，她看不清此時李曉清秀的側麵輪廓有些什麽浮動。不過她想，姚飛飛與李曉之間，雖然過去，但有些東西，卻永遠過不去！
心，泛起淺淺的疼。
孫心然再看台上的姚飛飛，眸裏少了往日的銳利和不屑，此刻，隻有淡淡的苦澀。
米果也從屏幕裏看到姚飛飛的表演，心然和曉哥就在台下，見到姚飛飛，他們各自心中會有怎樣的情緒？
千腸百轉，此時唯有化作一聲輕歎。
第二場比賽完，所有選手再次回到台上。
他們的名字從各個角落響起，震耳欲聾。
隨評委將一個個選手送上“晉級”的寶座，最後三人，僅有一個晉級名額，米果不淡定了。
晉級選手歡快地離開舞台，米果左右看看，右手邊的男生是那個唱跳俱佳的花美男。而左手邊怎麽可能？
疑慮浮上雙眉，米果咬緊嘴角。
小哥哥不是說她是內定的選手嗎？那又為何會淪落到與自己一起站在前途莫測的邊緣？
“最後一位晉級的選手是……”
評委的聲音，拉回米果短暫的迷思。
“梁勝勳！”
台下，有人興歎，有人悲嚎。
“怎麽回事，有沒有耳朵？咱們果果明明唱得那麽好！”聽好友要上PK台，孫心然不淡定了，挽著袖子站起來，好像想衝上去和評委大幹一場。
李曉雖然也沮喪，卻比她理智。拉住往前躥的孫心然，他說，“你還嫌小果不夠煩？行，如果你真覺得她日子挺閑。衝上去，和他們打一架。然後看看媒體又會寫出什麽樣的報道！”
孫心然氣得身子都抖起來，她回頭怒瞪李曉，“我這也是不服氣嘛！”
“對，果果明明唱那麽好！”身旁的粉絲也跳出來，替偶像鳴不平。
可實話實說，剛才果果和羅哲唱的什麽，她們完全沒聽懂。
聲音倒是挺震撼就是了。
現場有半刻嘈雜，主持人示意大家安靜。評委拿起話筒，做了簡短陳述，“從表演上來講，米果今天的演出相當出彩。不過單從唱歌方麵來說，還是那句話，你不是不好，隻是不夠別人好……”
搖滾勒，又是羅哲那首並不太容易被人接受，他一直獨樂樂的《顫》。評委真心想說，姑娘，你選錯搭檔了！或者，你們選錯歌了。而且之前就有傳聞米果晉級是靠許瑋的裙帶關係，由此米果的實力引發諸多網友的質疑。所以他們做為評委，也有些避嫌的考慮因素，隻要米果稍微有一點欠缺，都會被主觀放大。借星上位，那是把雙刃劍！
米果看身旁的人，兩個女人還是做戲挺足，手拉手站一起。
她真的會是節目級內定的人？此時，米果懷疑。
主持人又要選手說最後的深情告白，再清唱一曲，由現場除粉絲團的聽眾投票。
那女人動情地說了許久，輪到米果時，她還是不知道要說什麽。這些，她從來沒有準備，小哥哥也沒教過她。
手拿話筒，米果望著光線暗淡的觀眾席，頓了幾秒，她才開口，“我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不過我知道，今天我站在台上，唱得很開心。這對我來說，就足夠了！謝謝大家。”
完全不能拉分的陳述，孫心然等人捶胸頓足。
按出場順序，由米果先唱。
原先，米果與許瑋商量過，真走到這步，那就唱她自己的歌。可現在，她改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