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絕命電話
寸頭男不減笑痕，緩緩，他向空乘長靠近，健碩的身子幾乎快貼到她柔軟馨香的身體之上。他用一隻手扣住空乘長纖細的脖子，卻沒使力，隻用溫暖的溫度將她肌膚包圍。
空乘長不著痕跡地吞咽口水，瞳孔亦是放大，恐懼地盯著麵前看上去笑得無害的男人。慢慢，她感覺抵在額頭的鬆口挪開，然後耳畔就“呯”的一聲。她整個人嚇了好大一跳，都快要失聲尖叫了。
當她喘著粗氣往寸頭男開槍的方向看，就見藏在布簾後的一名女空乘，僵硬的身子像木偶一樣倒下來，而那塊薄薄的黑色布簾，被她壓在身下，跟著被扯落。
空乘長覺得心跳都迸出胸口，她看女空乘胸口頃刻溢出好大一團紅，像火山爆發時迸出的滾滾的岩漿。女空乘死不瞑目，大睜的雙眸麵向空乘長，可以清晰感受到她死前的恐懼。
空乘長嚇得無法動彈，嗓子又幹又啞，發不出半點聲音。
手臂收回來，槍口舉在唇邊，寸頭男衝尚帶餘溫的槍口輕輕吹氣。之後，他又露出那抹友善的笑意，“現在，可以帶我去了麽？”
機長室。
通訊響了兩聲，連通之後無人應答。
“怎麽回事？”機長奇怪。
副機長看已經不閃的通訊燈，一派輕鬆說，“或許她想問問咱們要吃些什麽。”
另一名機師笑，“我想來點中國菜，但這夢想能實現麽？”
“當然！隻要飛機上有中國人，恰巧她願意為你在飛機上製作愛心午餐，夢想就能實現。”
“哈……”幾人愉快地笑。
叩叩，有人敲門，門外是空乘長的聲音。
“夥計們，夢想午餐來了。”機師神采奕奕起身，過來開門。
“嗨，很高興和你見麵！”門外，寸頭男將空乘長反身劫持在身前，手臂勾住她脖子，另一隻手拿著手槍對準女空乘的頭。
“噢……該死，這怎麽回事？”
機長室內的人心口一跳，一種恐懼的認知立刻浮現在心頭，飛機被劫持了。
寸頭男扣住空乘長，緩緩走進機長室，“現在整架飛機都被我們控製，想活命，那就乖乖按我說的話做。”
女空乘很難受，脖子被他箍住，像被生生卡成兩半，氣都透不過，就要窒息。
因為得不到很好的呼吸，她麵色緋紅看機長室的三名男人。步伐順著寸頭男往室內移，趁他稍微放鬆警惕的時候，勇敢的空乘長雙手一把舉高寸頭男那隻舉槍的手，眾人見狀，齊齊撲上來。在歹徒進來的時候，機長就將飛機設為自動飛行。這下，他也從坐椅裏衝過來，幾人一起製服寸頭男。
手槍掉地上，被機長一腳踹遠。副機長快速撿起，手槍對準被壓製在地上的寸頭男，他說，“好了，現在局麵已經被我們控製。如你所說，想活命，那就乖乖按我說的話做。”
局勢一邊倒，機長與機師還有空乘長將臥倒在地上的寸頭男拖起來。手拿手槍的副機長緩緩朝眾人靠攏，寸頭男氣喘籲籲，他斂了笑，淩眸看麵前的人，卻是一聲不吭。
副機長來跟前，機長退開，寸頭男緊緊盯著副機長。
“好了，給。”就在眾人輕鬆籲氣時，就見副機長將槍還給寸頭男。
“你……艾米爾，這是為什麽？”機長不可置信，眼眸瞪到最大看與寸頭男站一起的工作合夥。
艾米爾嘴角淒涼一笑，“抱歉索卡，他們綁了我全家，我不能因為我一個人，就連累他們跟著我死。我女兒還那麽小，這次離家前，她抱著我的腿剛學會叫‘爸爸’……”
另一名機師怒火中燒，“可現在因為你一個人，連累整個飛機上的所有家庭，他們個個也有家人啊！”
“那些不關我的事，也不在我拯救的範圍。”艾米爾說得狠心，為了救自己的家人，他不惜犧牲無數與他無關的家庭。
寸頭男看瞠目結舌的空乘長，沒有一絲猶豫，子彈正中她眉心，一槍擊斃。
Fuck！
這女人敢搶自己的槍，找死！
眼睜睜看空乘長慘死，機長室的男人們，駭得大氣都喘不過。
“這男人還有用嗎？”寸頭男又用槍指著機師，冷聲問艾米爾。
自知自己罪孽深重，無論哪道路都沒辦法讓自己活。艾米爾也幹脆一狠到底，“剩下的旅程，這男人派不上用場。”
呯……
他話剛完，機師的身體也應槍聲倒下。
機長麵色慘白，他看地上的兩具屍體，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
寸頭男走上來，厲聲警告，“若你不想所有乘客都像他們這樣的下場，那就好好配合。現在，坐回位子上去。”
情勢逼人，機長竭力地冷靜，深呼吸，他咬牙坐回椅子上。
“接通無線電，我們要和地麵談話。”
刀疤男從空乘人員手中拿過客戶資料，又心狠手辣將一顆子彈射進空乘人員嘴裏，笑看倒地的她，這才心滿意足回到機艙。
客戶資料是按國家歸類，上麵顯示Y國乘客有79人。
翹起指頭彈了彈薄脆的紙頁，商務男微笑看機艙內的眾人。
“是上帝賜予我們這趟神聖又奇妙的旅行，我想我們應該好好認識一下。那麽……出於禮貌，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好了。我的名字叫本·塞斯。來自JS。不錯，就是JS，正是那個戰火紛飛國家。不過大家用不著擔心，雖然我生在那樣的國度，但我本身卻是一個愛好和平的人。我是和平主義者！今天我們大家相聚在這，也是為了，和平！好了，現在我點到誰名，誰就站起來。”
他聲音低沉緩慢，音色耐聽。不過他說出的每句話，每個字，都令人聽到死亡的鍾聲。
夏宸冷靜分析他說的每句話，尚有一絲慶幸。看來他們是出於政治因素而實施的一次有目的的劫機，如果雙方談判成功，生存的機率就會很大。
商務男將名單交刀疤男手上，要他一個個點名。被點到的，都得站起來。在名單念完之前，不可以坐下。
共有旅客312人，念完一半，接下來是中國旅客名單。
“XIA．CHEN。”
夏宸的名字在第一個，他也跟大家一起，緩緩站起。
“噢……”他近在眼前，像一道陰影佇立。商務男轉頭看他，似乎是沒有想到，他的眸光是盡是驚奇，“瞧瞧，多麽帥的小夥子。”
“謝謝。”夏宸輕聲道謝，盡量不泄露絲毫的懼色。
“中國人？”
夏宸點頭。
“去L國做什麽？”
“被公司派去談業務。”夏宸一問一答，鋒芒收斂得極好。
商務男深深看他片刻，似在審視。夏宸任其打量，神色一派平靜。
將他從頭至腳打量好幾眼，最後，商務男對身旁的絡腮胡說，“送他出國。”
出國？夏宸眉尖淺蹙。這麽多人，為何隻帶自己走？而且，要去哪裏！
“走……”氣質凶狠的絡腮男靠近，衝鋒槍對準夏宸。
即將走向一條沒有目的地的路，夏宸從容點頭，“等等，我拿護照。”
“你要去的地方，用不著護照。”商務男聲音幽幽響起，似乎蘊了笑。
夏宸心尖一震，多疑看他。
對上夏宸錚錚的目光，商務男繼續優雅的笑著。他雙手抄入西褲兜內，隨意自在的神情像極是舉辦宴會的主人，此時正輕鬆愉悅地替夏宸安排著接下來饒有興趣的節目。
“看你這眼神似乎不太相信我剛才說的話？”
夏宸不語，但他猜出來了，跟絡腮男走，步步都是走向死亡。
夏宸的沉默絲毫不影響商務男高昂的興致，他抽出一隻手，大拇指慵懶地揩了揩嘴角，望著夏宸，他又說，“信任，是人與人相處間最重要的一種關係。不過顯然你並沒意識到它的重要！但是這一切都沒關係，因為待會兒，你什麽都會明白了。帶他走！”
沒有絲毫回旋的餘地，商務男倏地冷麵冷聲，要絡腮男帶夏宸走。
“快走！”絡腮男催促，陰森的槍口又往夏宸麵前挪近幾寸。
夏宸嘴角緊繃，那麽多不願意，卻敵不過他們手上的槍。
咬牙，夏宸隻好轉身，高級皮鞋踩在走道上猙獰的鮮血上，一步一個腳印，通向機艙盡頭。所有乘客都往他看，目露恐懼，真心替他祈禱。
背後絡腮男一直要夏宸走到安靜的豪華艙，這裏所有旅客都被趕到經濟艙。
“好了，就在這吧。”正當夏宸還要往前，身後的絡腮男出聲。
夏宸要回頭，卻被絡腮男厲聲嗬斥，“不準動！”
夏宸盡力與他拖延時間周旋，“不是說帶我出國？”
“哈……”就像聽到多麽不可思議的話，絡腮男爽朗的笑，“是的，送你出國，想去哪兒？去我的國家LS好不好？讓你這個生活在平靜安逸國度裏的人，去那裏嚐嚐炮火的滋味，嚐嚐親人失散、骨肉分享的滋味，去那裏嚐嚐被鮮血染紅一身，胳臂和大腿被炸得滿飛天的滋味！”
“我知道你的國家現在正經曆一場讓人沒辦法接受的痛苦，我很遺憾，也很難過。可這些不是我造成的！你們應該找給你們製造痛苦的人。”夏宸試圖在語言上和他靠攏，以尋求渺小的逃生機會。
他背對絡腮男，聽見絡腮男的聲音瞬間撕裂，像被痛苦狠狠折磨著。
“是，我們是要代表上帝裁決爆發戰爭的劊子手，但你這個生活在平靜國度逍遙快活的人，我們也不想放過！”
這是什麽病態心理？就因為自己國家遭難，所以妒忌有幸福生活的人？
夏宸逼迫自己鎮定，不能慌亂，他又與絡腮男溝通，“你有槍，要殺我，我沒辦法逃走。不過能不能請你讓我打個電話？就當臨死前給家人一個交待。我想你也有家人，這次的行動也很危險，出門前你一定有和他們說過什麽，或者做過什麽。可對我來說，這次的事實在突然，我甚至連‘再見’也沒來得及和他們說。所以，能不能求你看在上帝的份了，成全我這個即將被你送‘出國’的人，最後一個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