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術，法，道

  龍虎山路，行人來往不絕。


  見張楚嵐隨王也離開，朱鳴沒有跟上去，他知道就算張楚嵐現在見到張之維也不會得到什麽信息。


  “寶兒姐，張楚嵐去見老天師了，我們走？”


  得知張楚嵐的下落，幾人也不著急，還是按照原先的速度前往天師府。


  等他們到達時，看見仙風道骨的張之維正攬住張楚嵐往府內走去。


  馮寶寶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們親如家人的表現，靜靜站立。


  張楚嵐被天師拉進房間詳談，哪都通的眾人隻好一起站在房外等候。


  王也對他們禮貌一笑，“我先去後山準備比賽，就不等了，告辭。”


  “再見。”


  很快，半盞茶的時間已經過去，但張楚嵐還沒出來。


  徐四掏出一根煙放進嘴巴含著，含糊道“朱鳴，打火機……”，“怎麽進去這麽久還不出來……”


  朱鳴一臉黑線，取出打火機往徐四那邊一丟，徐四伸手一接，將香煙點上。


  徐三看見徐四雲霧繚繞的樣子，“你在這抽煙，小心被趕下山。”


  “嗬……”


  ‘吱呀’門打開了，張楚嵐走了出來。


  等他出來後，看到張楚嵐若有所思的樣子，徐四趕緊問道“張楚嵐，怎麽樣啊？”


  “沒什麽，王也道長呢？”張楚嵐遲疑後笑道。


  徐三回道“他已經去後山集合了，我們也趕緊去吧。”


  “你們先去吧，我要拜會一下老天師。”看他們已經準備動身，朱鳴突然來了一句。


  他們看了朱鳴一眼，“行吧，那你快點，我們先去了。”


  朱鳴點點頭，見到他們離開，輕輕走到房間門口，緩緩推開房門。


  “茅山朱鳴，見過老天師。”


  龍虎山第六十五代天師張之維，當今十佬之首，此界擁有天師度的他是當之無愧的仙道之下第一人。


  張之維原本正在房間內五心朝天，盤腿打坐。


  聽到陌生的聲音，他慢慢張開雙眼看向朱鳴。


  雖然老天師張之維的年事以高，但他的雙眼卻還是清澈無比，在盯著朱鳴看了一會後緩緩道“小友為何而來？”


  朱鳴眼中門戶閃現，輕聲回道“為了天師度，為了成仙之道。”


  張之維瞳孔微微一縮，起身仔細瞧了瞧朱鳴，隻見他眼中金光不停流轉上下打量，最後搖搖頭沉聲道“天師度雖有成仙奧妙，卻也不及小友身上的秘密，你已踏入正途，何必尋找他人道路？”


  “什麽意思？”朱鳴疑惑。


  張之維沒有直接回答朱鳴的問題，反而說起了其他事情，“我龍虎山第一代天師得太上道祖親傳《三天正法》，最終修得大道，成就仙人之列。不錯，天師度其中確實有成仙之法。可，這是祖師之法、之路，不是你想要的道。”


  朱鳴越聽越迷糊，心中就好似有什麽東西出現但卻轉瞬即逝，不由口中喃喃自語“法？道？”


  “凡學問者，皆有術、法、道三大層次。術者，技術、技巧，學問之基本層次。達於術者，達下乘也。


  法者，於術精通而升華成理，複以理指導術之提高，學問之提高層次。達於法者，達中乘也。


  道者，人生之道也，通過術法研討而達人生。探索大道，以求人生妙諦，複以之貫徹於人生。達於道者，達上乘也。不知小友欲得何？”張之維背對朱鳴說道。


  這時朱鳴才有所悟，忙道“我自然是想要上乘大道！”


  張之維笑道“小友好誌向！可我這隻有祖師之法，而我也不過身處下乘術者，無道可予。不過，在我看來所謂大道應當是自己所走，自己所悟，自己所成，否則皆為旁門，不歸大道。”


  “以術為起點，以法為脈絡，大道最終不過腳下矣。”


  “學我者生，似我者亡……”朱鳴喃喃道。


  張之維眼中一亮，“白石先生這句所說不差，正是此理。”


  “我觀小友，五氣升騰已有朝元之象，此等境界近年來異人界少有人達。但你身上術數多而不精，氣息雜亂，不利於悟己之法，希望小友早作打算。”


  朱鳴渾渾噩噩走出房門，“道……法……術……”


  修行未有三載，身懷法與寶，朱鳴匆匆踏上修行，這一路好似順理成章。而朱鳴短短時間卻已經順著前人之路，走到至虛門檻，再抬頭望去，前路卻已無人踏足，盡皆另辟小徑。


  難難難，道最玄，莫把大道作等閑！

  無奈仰頭望天，看著天邊雲卷雲舒，半響，朱鳴突然福至心靈，“道……原來如此！道路就在身上，何必舍本逐末……”


  “大道，大道！”


  “道本無問，問本無應。及乎真元一判，太樸已散。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


  朱鳴腦中所得秘法瘋狂閃動，以往看過的無數道家經典《黃庭經》《悟道集》等還有家傳的神打秘笈、伏羲堂的靈寶玉鑒、楊飛雲的梅花易數、鍾君的無名秘籍、全真龍門的出陽神道法、八奇技的炁體源流、陽神的未來無生經、李沉舟的翻天三十六路奇、嶽家軍的八段錦、天庭禁術神鬼七殺令、剛剛獲得的得自道祖的三天正法還有許多零散法術……


  一切的一切，仿佛腦中風暴使朱鳴識海激蕩，最後從‘眾妙之門’透露出一股神秘莫測的能量也加入其中，朱鳴隻感覺自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清醒，這麽輕鬆……


  “大千之道，無非三寶！”


  朱鳴身體自動運轉‘虛海呼吸法’吞吐福地無盡靈氣，“鯨吞！”，龍虎山的靈氣如泥牛入海全部灌輸朱鳴體內，可無論靈氣多少，朱鳴也來者不拒，最終形成一道巨大的靈氣漩渦。


  “那邊？”遠處有人察覺到狀況不對，“老天師又在幹什麽？”


  慢慢的，朱鳴吸取靈氣的速度開始減緩，開始低聲說道“一寶為神。”


  伴隨朱鳴念頭達通，上丹田陽神隨之一動。


  “二寶為精。”朱鳴聲音逐漸上升。


  下丹田炁丹跳動不已。


  “三寶為氣！”


  伴隨朱鳴高昂一喝，他的陽神出竅，手捧炁丹，進入中丹田膻中開辟紫府。


  自此朱鳴上、中、下三丹田連成一脈，陽神注入炁丹，而朱鳴原本的功法路線化作一種奇特的功法路線運轉，通過‘虛海呼吸法’吸入的靈氣經受三個丹田的流動最終化為一道氤氳之氣化作虛丹，上麵散出精氣神三寶氣息。


  “三寶歸一，內真外應，先天一氣自虛無中而來，點化身內之金丹。大道已在腳下……”張之維站在屋內感應外麵的氣息，心中驚歎。


  想到他借助天師度也看不透朱鳴身上的秘密，張之維喃喃道“自千年來，已無成仙之人，願你能恪守己道，不忘初心。可惜老夫身懷天師度，成仙已是無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