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遲了
“苓兒……”剛是鼓起的勇氣，因那抹火焰炙熱的灼燒，無處遁形，絕塵指尖微微顫抖，收回手。
文璟珵不給她退縮的機會，忙是捉住他的手，放在胸口，眼神執拗，“苓兒，從你嫁進襄王府起，便是本王的妻，不管我們過去有何矛盾，都可以用時間慢慢化解不是嗎？”
男人的心跳就在手邊，可是他的話令她跌進穀底。
是啊，若是她是何若苓。
站在他眼前的人不是他的妻，隻是個替嫁的假貨罷了。
絕塵瞬間心灰意冷，“王爺錯了，身體上的傷痕可以用時間化解，可心裏的呢？”
她與他注定不可能走向相愛的那條路，因為從一開始就是欺騙、謊言，難道應該將這份錯誤繼續下去嗎？
不，她不允許。
若是錯誤，那麽便不要給彼此希望。
文璟珵緩緩鬆開手，搖頭，火焰被澆滅，蒙上一層細碎的光芒，“你還在記恨本王？就因為那四十大板？”
“是。”絕塵咬牙，其實她早就原諒他了，卻偏要將話說到最難聽的地步，“王爺那四十大板，苓兒一輩子都忘不了。”
細碎的光芒沉澱出點點水霧，男人臉上一片哀傷，“即便本王幾次為了救你，險些喪命？”
絕塵仍是點頭，“是。”
文璟珵感覺心痛得不可複加，依然咬緊牙道，“即便本王真心……愛你，你也不願意原諒本王？”
“是。”絕塵感覺這最後的點頭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遙遠，用盡了她這輩子的力氣。
原來真的是這樣。
遲了，都遲了。
即便是他鼓起勇氣，還是遲了。
胸口一股氣血湧上來，文璟珵強壓下那股血腥味，不死心，認真的問，“如果本王那晚沒有罰你，是不是都不一樣了？”
絕塵從來是做了決定便貫徹到底的人，縱是再不忍，她還是搖了搖頭。
皎白月光照耀下，她柔媚的臉龐美到令人窒息，卻是一片清冷。
“好，本王清楚了。”文璟珵再是一個踉蹌，幾分狼狽，轉身摔門離去。
他兀自沉浸在傷痛中，都沒看見趴在窗邊偷聽的丫鬟二人組。
“青兒妹妹，你跟在王妃身邊久，還是你進去吧！我……我去重新接盆熱水。”翠兒毫無義氣，抱著那盆涼透的水，便是撒腿就跑。
她平日裏對她可不薄，這關鍵時刻就落跑，也太過分了吧！青兒氣得咬牙，還不敢吼得太大聲，“哎！你，你別跑啊！”
誰知絕塵推開門，穿戴整齊的走出來，“你這丫頭，鬼鬼祟祟躲在這兒偷聽可聽夠了？”
青兒抬頭望望蒼天，一個勁傻笑，“小姐……你……不再泡會兒暖暖身子？若是風寒便不好了。”
“不了，我身子沒那麽嬌弱。”絕塵輕輕搖頭，遙望向星空的眸幾分寂寥，“今晚夜色不錯，陪我四處逛會兒。”
“是，小姐。”青兒埋頭歎息，小姐她這又是何苦呢？
文璟珵大步走回蕭然居，陰霾籠罩著他麵無表情的臉龐，他喚來藍雲，揮袖道，“去給本王備酒備菜，把鈺兒叫來！”
藍雲心道王爺這又是吃錯什麽藥了，不敢作聲，先是吩咐好廚房，方才跑去安然居。
居內，林萱正在文璟鈺屋中做客，棋盤上對弈，正是殺得你死我活，藍雲匆匆跑來，“二皇子殿下，王爺有請。”
“什麽事？”文璟鈺翹著二郎腿，哼著小曲兒，看上去心情極是不錯。
藍雲道，“王爺請殿下去屋中喝酒，說是不醉不歸。”
文璟鈺聞言泛著桃花的眼眸爍亮，酒那可是他的最愛，女人還要排在它後頭，“皇兄好雅興，不知他要拿什麽酒招待本皇子？”
王爺雖沒交待那麽多，可這人他定是要帶去，自是要放機靈點，“自然是上等的貢酒。”
酒中他最愛的便是這貢酒，好幾次偷喝皇後宮中的貢酒，在宮中鬧出不小的笑話，但他丁點也不介意，仍是嗜酒如命。
這還沒粘上酒味，想起那味道，他就感覺體內酒精作祟，血液沸騰起來，“貢酒啊……貢酒好，皇兄可真有誠意，來，走人。”
藍雲笑著道，“好，殿下先去蕭然居候著，藍雲這就去備酒。”
“好好好。”文璟鈺對著他豎起大拇指，甚是讚賞。
藍雲匆匆離開，眼見文璟鈺丟下自己便要走，林萱不樂意了，“哎！鈺哥哥，你就這麽拋下萱兒了嗎？”
輕揉她的發絲，文璟鈺眯著桃花眸，不讚成道，“鈺哥哥去喝酒，你莫不是還要跟著去？”
“不可以嗎，萱兒也一直想嚐嚐那酒的味道嘛！”林萱撅著唇，楚楚可憐，一道精光從她眸中迸過，轉眼即逝。
而文璟鈺剛好捕捉到了那抹精光，二人相識多年，她任何一個表情，都躲不過他的法眼。
“不行，你想都別想。”嚴厲的嗬叱，他臉色幾分鐵青，“鈺哥哥支持你與皇兄的感情，但你絕不可以為此糟蹋自己的名聲。”
“為什麽？”他從來沒有吼過她，林萱不懂自己有何錯，“萱兒喜歡璟珵哥哥，將身子給他怎麽算是糟蹋自己？”
文璟鈺暗歎果然戀愛中的女人都是傻子，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男女之情這種事兒他看的是最清，“可皇兄隻把你當妹妹，當時機還沒成熟，你這麽做隻會令皇兄生厭，難道身經百戰的鈺哥哥，還會騙你嗎？”
“萱兒與鈺哥哥不同，萱兒是真心愛著璟珵哥哥，所以……所以……”林萱也知道自己的話是有多麽無力。
挑起眉，文璟鈺戳之以鼻，“把身子給鈺哥哥的女人也都是這麽想的，結果呢？萱兒，你一直很聰明，鈺哥哥不希望你把自己推到最險惡的深淵邊緣。”
“可……”林萱臉色慘白如紙，她知道鈺哥哥說得句句屬實，可她不敢再等，她害怕再過一段時間，璟珵哥哥的心便徹底是那個女人的了。
這是來自他女人的第六感，絕不會有錯。
“好了，你乖乖去休息，哥哥我去喝酒了。”文璟鈺拍拍她的肩，邁著輕快的步子朝蕭然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