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誰才是說謊的人呢
青兒緊隨萱亭郡主之後,見其馬車中途未有停頓,直接進了郡主府,且是在郡主府門口,見到被揍的一臉紅腫的月歡兒。
郡主動了點私刑正常,怪就怪在這月歡兒還由幻月扶著。
青兒覺得事有蹊蹺,連是回去向絕塵稟報了此事。
“小姐,你說這月歡兒會不會給郡主收買了?”
“即便不是,也是十之八九。”
“這萱亭郡主也真是夠狠的,之前那個銀霜結界對郡主不要太好,她不知珍惜,非要留幻月這個見風使舵的在身邊。奴婢看,上次郡主來湖邊挑釁小姐,也是那丫頭挑撥的。”
青兒一臉憤慨,雖說那銀霜難為過她,卻也是為了主子。可她的好主子絲毫不顧及情麵,就把她趕出了逍遙王府。
聽說這銀霜還是跟在郡主身邊數十年多年的,真是令人心寒。
還好她家小姐最好了。
絕塵淡淡道,“或許她離開郡主也是好事呢?天無絕人之路,每個人都有她的路要走。”
以前她從來不信命,可如今她被命運,被藏在暗處不知的人玩弄在股掌之間,深深陷進了命運的泥潭中。
誰能說這一切不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呢?
她的臉色忽然有分蒼白,青兒以為自己說錯了話,“小姐,你生氣了?”
絕塵笑了笑道,“傻丫頭,我與你生什麽氣,這次能夠化險為夷,還多虧了你跟著藍雲去了。”
青兒用力搖頭,內疚道,“奴婢什麽都沒幫到小姐,到頭來那月歡兒還是跟了郡主。小姐,你說郡主會不會還來給你找麻煩啊?”
“現在月歡兒已經無法成為證人了。”絕塵忽然斂去了笑意。
不管文璟珵有沒有百分之百相信她,總之他選擇相信了。
林萱若是還糾纏著此事,隻會自討無趣,想必她不會如此之蠢。
青兒聽得一知半解,不過既然小姐說沒事,那就是暫時安全了吧?
她剛是舒了口氣,聽得絕塵道,“明天,我們再進趟宮。”
“啊?怎麽又去啊?”青兒眼睛瞪得老大。
絕塵暗道這丫頭還是太嫩了,不過這樣也好,在這紛亂的人世,有幾個人能保持出淤泥而不染呢?
“這次是去拜訪皇後娘娘。”
她大病初愈,先去拜訪了慧妃,卻沒去探望皇後,這於情於理不合,若是傳開了會引人說閑話。
畢竟雖然和皇後這邊是鬧僵了,表麵上她還得多做做功夫的。
“喔。”青兒點了點頭,也不知她是懂了各種理由,還是隻是點頭。
文璟珵給氣得一夜未回府,倒是某個人得知此事,不請自來。
此時絕塵正是準備提筆習字,門外一道不冷不熱的聲音傳來,“皇嫂,聽說你傷好了?”
文璟鈺在這琉璃月也是要客了,他方才去了,隻聽說這月歡兒給逍遙王府的人帶走了。
再來王府,捉住翠兒,連哄帶騙問了問,他就知道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絕塵覺得文璟鈺笑眯眯的表情有些欠扁,沒理他,讓青兒繼續研墨,練字靜心,好考慮怎樣應對明天見到皇後的各種可能。
“皇嫂就如此不歡迎本皇子,真是令本皇子太心寒了。”文璟鈺絲毫沒有受那日和皇兄大打出手的影響,依然是本著對絕塵死纏爛打的態度。
隻不過這段休養時間,皇兄不給任何人進出蕭然居,他還是自那一架後,第一次見到絕塵。
“可二皇子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傷心啊!”絕塵沒抬起頭,可他自個兒黏了上來。
他走過來,坐下身,微微傾身,距離近到能感覺到他灼熱的吐息,“皇嫂不覺得我們應該單獨談談嗎?”
青兒見得丟下研墨的工作,驚呼,“殿下,我們家小姐可是殿下您的嫂子,還請殿下保持好距離!”
小姐可是好不容易才和王爺好了,這二皇子殿下來瞎摻合什麽呢?若是給王爺看見了,那還得了?
文璟鈺笑著搖頭,“看來皇嫂身邊養的人都極是盡心盡力。”
絕塵感覺他話外有話,冷冷道,“青兒退下去吧!”
“可是小姐……”青兒望了望門外,有些擔心的樣子。
絕塵知道他在擔心什麽,凝神道,“你守好門,若是王爺來了,咳嗽三聲,作為提醒。”
“是,小姐。”
青兒的身影隨著合上的門候在門外。
文璟鈺拿過絕塵剛寫好,還沾著墨水的字道,“看來皇嫂已經猜到本皇子要與你說什麽了?”
這字娟秀而充滿筆鋒,條條如橫龍,舞動勁道。
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
“不知。”絕塵回答得一本正經,不過心裏八八九九猜出他是來找茬的。
這男人雖然年紀小,卻不比文璟珵好騙。
他那一肚子壞水,哪怕是十個文璟珵都抵不過。
“本皇子聽說萱兒無理取鬧,冤枉王妃是冒名頂替的,為此還驚動了不少人。”文璟鈺格外咬重那“冒名頂替”四字,似有深意。
絕塵道,“二皇子有話直說好了。”
她不信他來此就是為了敘述一遍事發經過。
“本皇子與萱兒一同長大,最為了解萱兒的脾性。”文璟鈺悠然的語氣,頓了頓,“她雖然自小被寵得嬌蠻無禮,卻不是陷害他人,心腸惡毒之人。”
當初若不是他有意煽動,她也不會險下招來到皇兄的寢宮。
而以她未經處事的性子,怕是自己不加以推動,她還不知如何吃了皇兄。
可文璟鈺恰是忽略了一點,人是會變的。
從林萱起了爬上文璟珵的床的心思,從她收買了驗身的李嬤嬤起,她就不再是過去那個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萱亭郡主了。
絕塵沒有說話。
文璟鈺繼續道,“我還聽月琉璃的姑娘說,藍雲進月琉璃的時候帶著個身穿青衣的姑娘,這姑娘與月歡兒單獨在柴房裏待了片刻才出來,你說他們說了什麽呢?”
說這句話時,他目光移向門外,勾著莫名的冷意。
絕塵眸子閃了閃,聽得他刻意放緩的語調,徐徐道,“所以,誰才是說謊的那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