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可曾歡喜
“晚膳已經備好,還請公子與您夫人前往用膳吧。”
不大一會兒,藍子苓離開不久,原先被支退的江佩蘭便又前來喚他們用膳了。
秦艽與苻籬皆是起身淺笑著頷首回道:“多謝夫人招待。”
“公子你們多禮了。”江佩蘭舉止端莊的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直到用到一半的膳了,他們都不曾再見過藍子苓,而問及江佩蘭,她的臉色則有那麽一瞬間的牽強難看。
“老爺估計在後院書房裏,秦公子你們安心的慢用就行,妾身有些不舒服,就先行告退了,抱歉。”
“沒事沒事,夫人慢走就是。”秦艽不甚在意的笑笑,目送著她遠去,轉過頭還不忘討好一下苻籬的道:“果然還是娘子最好看。”
油嘴滑舌,而且你盯人家江夫人那麽久,就得出來這麽一個結論?
苻籬眼角微抽的夾上一塊肉到他碗裏:“吃飯”閉嘴。
“是,娘子~”秦艽唇邊掛笑的夾起那塊肉,做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給苻籬拋去一個眉眼。
可把苻籬給惡心壞了,雖然他不難看,甚至是因為他俊美的容貌,看上去還有些勾人,但在怎麽樣,苻籬還是不能接受他這麽的騷首弄姿,心中不免猛然吐槽。
夜晚,苻籬與秦艽他們用完膳以後,便回到藍子苓給他們準備好的房間裏麵休息,縱然是整日都在馬車上,但舟車勞頓的總是休息不好。
“還請夫君睡裏麵一些吧。”苻籬皺著眉頭的,瞧見秦艽那家夥躺上床就占去二分之一的身子,冷淡著聲音道。
一個身子挪挪,秦艽看著自己留出來的空位,滿眼無辜的斜躺在床上:“娘子放心,為夫會抱著你,不會滾下的。”
就是因為不想碰到你,才讓你挪點位置啊!苻籬黑線的一頓,臉色越來越沉:“妾身睡相一向好,就不勞煩夫君您了。”
說罷,苻籬隻是拖去外衣的,就睡到床上,一張隻能算不小的床,硬生生的給她睡出一道楚河漢界的界限。
直到她閉上眼,秦艽才無聲的笑了笑,眼中劃過一絲異彩,真是有趣的小狐狸。
而這邊已經慢慢陷入夢鄉,那邊藍府的書房裏,一場沒有硝煙的質問才剛剛開始。
早退的江佩蘭麵容淒然看著她的夫君,不複今日下午苻籬他們所看見的端莊模樣。
“夫君,妾身就想問兩句話,你若回答過我,妾身……自當許你休書一封。”
休書一封,藍子苓略顯自嘲的一笑,掩上自己手上的書,在那放下的一瞬間裏,可以看到的是一片夾雜在書頁裏的金黃。
“如果你真是如此大度,當初也就不會那般的胡攪蠻纏。”
江佩蘭回想到自己以往,也是含淚的一笑:“胡攪蠻纏也罷,終究不過是一場癡心妄想,隻是能有相公相伴這麽些年,妾身也知足了。”
可真是會說話,藍子苓抬眼看著她的臉,忽然有一些晃神,那一張溫雅賢淑的臉還是當初那一個強迫自己與他成婚的人嗎?
就好像這些多年的時間,全部將她的嬌蠻磨平,不像以前那麽惹人嫌棄。
“問吧”藍子苓微低下眉,藍移開視線的看著那黑漆漆一片的窗外,不想這一副模樣落在江佩蘭眼裏,不過是已經連看都已經不想看的意思。
指尖微微顫抖,江佩蘭仰起頭逼回眼裏幾乎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經量平複一下自己的情緒,輕聲問道:“是不是人都很頑劣,隻有永遠得不到東西才是最難忘卻?”
藍子苓的眼皮一跳,眼神有些看不透的轉過頭看著她:“不曾想要得到的東西,永遠也不會想得到,更不用是難以忘卻。”
“那夫君你可曾歡喜過妾身?”江佩蘭有些魔愣的追問著這一個問題。
一遍不回,就問兩遍,連問幾遍,藍子苓就有些狼狽的錯開她視線:“不曾歡喜。”
可真是一個狠心的人,江佩蘭心口處傳來狠狠的一陣抽痛,以手掩麵:“妾身明白了,老爺您……盡管去吧,蘇木姑娘也是一位癡情人,半生也不是誰都能等的。”
“行了,大半夜的說什麽胡話,該下去睡便下去睡吧。”藍子苓疲倦的一揉眉,起身率先離開書房,走回自己的房裏。
看不見的,是他背後無聲淌淚的江佩蘭,他們已經好多年沒有在一個房裏麵睡過了,大約是老夫人他們還在的時候吧,待他們去了,兩人也就分房而眠了。
清晨,藍府的後門就閃過兩道身影,其中一道身影回過頭以後,便深深的看上藍府大宅幾眼,神情哀涼。
再等到秦艽他們起身時,看見的就是一臉出神的藍子苓與他手中的書信。
眉頭一挑,秦艽看著他的神情不禁勾唇一笑問道:“藍老爺可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藍子苓下意識的掩去自己不對勁兒,重新變為泰然自若的樣子,搖搖頭回道:“無事,倒是公子你們這般早就起身,可是要現在離去?”
“這倒不是,在下恐怕要在這龍門鎮小住幾日,隻是不再叨擾你們,昨晚也多謝藍老爺了。”秦艽笑著否認道,眼裏閃過一道了然。
“這樣啊……”藍子苓的怔然的低垂下眼,有些牽強的對著秦艽他們拱手:“那我就送公子你們出府吧,在下還有一點事,正好也需要出門一趟。”
“麻煩了”秦艽點頭,直到門口與藍子苓的馬車分道而行的時候,才收回自己的視線。
苻籬淡淡的看上他一眼:“夫君為何要一直盯著那藍老爺?”
秦艽輕笑出聲:“娘子你看的是人,可是為夫看到的卻是那魔障。”
魔障?苻籬輕哼一聲,若有所思的明白到一些事情,不在追問。
輕輕敲了敲櫃台,秦艽一臉笑意的拉著苻籬站在掌櫃前麵道:“掌櫃的,要三間上好的房,這是定金。”
掌櫃的一愣,看著自己眼前的一錠金子,剛想諂媚著收下,不想那金子就沒了。
眉頭一皺,一雙綠豆眼愣是瞪成了黃豆眼:“誰啊!”敢搶他龍門朱掌櫃的東西,還搶的是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