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我們戀愛吧
麵對陌陽,他自身無法解釋的威嚴壓迫著我透不過氣來,我實在是無法想像當年在昆侖虛當他們的小師妹竟是這般的沒出息,諾旋像是讀懂我內心的掙紮,淡然得負手而立,來到陌陽的房間,推開房門卻叫著他的名字,“陌陽。”
陌陽已是坐在桌前端著茶杯,別過頭來看著諾旋和我一同進來,我偷偷瞟著陌陽那淡定得無法形容的嚴肅,心裏莫名緊張幾分,站在諾旋身後,輕扯著諾旋衣物,低聲地嘀咕著,“這個,他肯借玉琴麽?”
陌陽見我躲在諾旋的身後,口氣有點緩和起來,“為師有這麽可怕麽,竟讓你躲在諾旋身後不敢見人。”
諾旋打趣般地轉頭看著我一眼,我尷尬地從他身後走了出來,上前作揖道,“師傅。”
陌陽點頭,看著諾旋一眼,便回頭看著我,半信半疑地問道,“小弟子,你會彈琴?”
我點頭,聲音小小地嘀咕著,“會,但不太精通,至少不會丟臉。”
諾旋撲哧一笑地走上前,坐在陌陽的旁側,很是隨意地倒著一杯茶,“陌陽,借給他用用,據說他想在九重天的壽誕獻醜,他肯借來一用便不會丟昆侖虛的臉。”
話罷,諾旋端著茶杯抿茶的模樣,真真讓我有點想要拔他的鳳凰毛,他不是替我求陌陽取出玉琴麽,怎麽坐在那裏淡然喝茶來了?
我很是緊張地站在那裏,我左手捏著右手,於從右手捏著左手,不斷重複著這般看在他們眼裏的動作,陌陽先是站起身來,從掛在牆上的玉琴慢慢地取下來,雙手捧著放在陌陽常用來寫字的那桌,像是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小弟子,若你能彈奏一曲,為師聽聽是否合格過關,否則毀了這把玉琴甚為可惜。”
我很是錯愕地看著陌陽眼裏的堅定,再怯怯地看著諾旋那若無其事的神色,我很是懊悔地點頭作揖,心裏無數次罵著諾旋做人不厚道,“是,師傅。”
我忐忑不安地來到那桌,陌陽甚是緩緩回到諾旋坐的那桌前,他身上若隱若現的檀木香緩緩地被我聞在心裏,觸及心房的那根弦,莫名感覺心安。
我坐在那裏,看著玉琴的模樣甚是喜歡,看著用玉石打造的古琴,甚是百聞不如一見,簡直就是美得不可方物,在異世根本是不太可能見到的玉琴,我忍不住地撫摸,不料撥了一聲琴弦,這音質果然不同凡響。
看來這情況隻能是硬著頭皮彈一曲來,幸虧我在福利院跟著阿姨學過一曲,無數次反反複複地彈著,已是熟知這韻律,這曲子比較像戰爭的那種氣勢磅礴,那就是一首古時名曲《十麵埋伏》。
我雙手開始放在琴弦,靜下心來,把四周當作什麽東西都沒有,開始心如音生,慢慢地順著記憶裏的音律,手指像是不受控製般的撫著琴線,緩緩的音樂從玉琴裏彈奏出來,先是緩和著這氛圍。
後是慢慢地彈奏著上戰爭的氣勢磅礴,猶如驚天動地的排山倒海,無論四周有怎麽樣的雜音,我依然如自己記憶裏聽過阿姨那般的彈奏,我像是複製著那感覺,輕鬆地彈奏完這一曲漫長的韻律。
緩緩結束尾曲,鬆一口氣時,心情很是淡然。
當我抬起頭來卻看見陌陽和諾旋已是站起身來,雙眼像是不太敢相信我會彈曲一樣的錯覺,甚至我隱隱約約聽得見門邊已是站滿好幾個師兄,這師兄的容顏簡直就是絕,像是複製一張張相同的詫異。
我吞咽口水,忍不住地往門口低嚷著,“你們幹嘛呢?”
蘆笙忍不住嘀咕著,“未曾想到小師弟的琴藝竟是這般的好,這曲子聽得人心激昂,真適合在九重天我們用來舞劍的伴曲。”
冷瞳很是認同地拚命點頭,“對對對。”
身後幾個男人一同附和著,我隱隱約約看到蘇安用驚詫的眼神看著我,這一看倒是把我的臉給微微弄紅。
諾旋不由自主地讚歎,“天,這慕涼是不是怪胎,不僅僅能做一手好菜,還能奏一手好曲,難怪是老祖看重的小白狐,分明就是絕世活寶,若是修仙,怕是天下無敵。”
陌陽很是皺眉,像是似有所想,“我倒覺得他有點像一個人。”
我心裏一著急,眼睛直直看著陌陽,諾旋像是不怕嫌事大般地打趣著,“哦,像誰?”
陌陽沉默幾秒,似是想不起來像的是誰,好不容易吐出幾個字,“不知。”
聽到他口裏的‘不知’,我心裏莫名的失落,可能是心裏有個奇怪的念頭,既是盼著他能想起我是他的小師妹,既又盼著不再想起我是他的小師妹,目前這情況,甚是我喜歡的相處方式。
被人護著的感覺,真好,一直被大師兄護著,現在認陌陽做師傅,突然被他護著的感覺,甚好。
就在那個時候,陌陽往門口的那方向看著,無奈地搖搖頭,“你們這些弟子站在門口做甚。”
蘆笙一驚,走上前向陌陽作揖,“回師傅,我們幾個人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奏琴,好奇心作祟,跑過來瞧瞧卻是小師弟奏琴,我們覺得小師弟的琴藝不錯,覺得小師弟在九重天的壽誕奏此曲是極好,我們幾個弟子再以昆侖劍法助興,當作是我們昆侖虛送的壽禮。”
隨後冷瞳他們幾個弟子走進來向陌陽和諾旋作揖,等待著他們的回話。
諾旋覺得蘆笙說得不錯,點頭地望著陌陽,“陌陽,你這個大弟子說得不錯,慕涼的曲子足以讓昆侖劍法來助興,至少讓那些九重天的人好好看著,慕涼的琴藝可不比九重天的那些公主差。”
九重天的公主?
我像是自言自語地嘀咕著,“九重天的公主是誰?”
潤澤像是聽到我的自言自語,很是忿忿不平地說道,“就是欺負青丘女君慕瑩上仙的芊琳公主。”
我剛開始錯愕一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卻聽見潤澤提及到欺負慕瑩的九重天公主,就是芊琳,自稱是琴藝過人又是不講道理卻與天君一樣的嘴臉,我氣得嚷叫著,“什麽?又是她?”
說時遲那時快,氛圍甚是凝重得透不過氣來,我愕然地回頭看到陌陽那一臉嚴肅地看著我,我後背開始爬著冰冷冰冷的寒氣,有點後怕的縮起脖子,怯怯地道出,“師傅……”
諾旋恍然大悟地想起九重天的芊琳曾是這般欺負慕瑩,皺眉地嘀咕著,“我差點忘記,因慕瑩在九重天受到三道天雷懲罰時,青丘與九重天本是生死不相往來。慕涼,你會來九重天祝壽?”
我心裏微氣,堅定地點頭,“來,來,怎能不來,我想聽聽九重天的芊琳公主,彈的琴是否能派上用場,瞧瞧她是否有這般出息能欺負青丘女君。”
靈熙就在那個時候似有所思地說,“九重天的芊琳公主,彈的一手婉轉柔和曲子,與小師弟彈的不一樣,小師弟彈得氣吞山河的磅礴,自是不能比喻誰彈得好,這樣豈不是給九重天的人說小師弟欺負芊琳公主?”
我嘟嘴生悶氣地嘀咕著,越說越小聲地嘀咕著,“我何曾畏過人言,行,為免人家說我們昆侖虛欺負人,那我單獨再彈一曲給她聽聽,我又不是隻會這一曲,什麽廣陵散渭城曲或者什麽傷情曲子,我還能胡亂自創呢。”
結果這一嘀咕著,諾旋更是驚詫地叫著,“慕……慕涼,你學的琴,到底拜的是哪師傅,怎會這般多?”
呃,這個嘛,不可說,不可說,要是說是異世的阿姨教我彈的琴,怕是他們不會相信。
大家看著我默不作聲,蘇安倒是替我緩解尷尬的氛圍,“嗯,小師弟這般多才多藝,應當讓九重天的人見識一下我們昆侖虛,我們昆侖虛也有琴藝高手。”
他們一聽倒是認同蘇安說的話,一下子高漲起來,“對對對。”
我嗬嗬直笑,眼睛直直看著陌陽,隻見他皺眉像是深思著,我不忍心打斷著他的思維,但不得不開口說話釋解這尷尬,“師傅,我能借玉琴麽?為九重天的壽誕獻藝,小弟子絕不給昆侖虛丟臉。”
“無妨。”陌陽從我的話語醒過來,回頭看著我,那兩眼的古井無波,再度讓我有所錯覺,剛才陌陽不是在想事情麽,為什麽一回頭看著我,他這雙眼像是沒事發生那般的淡漠。
陌陽到底有多少心事藏在裏麵,他的臉什麽時候變成冷峻得不近人情,真的是萬年前的誅仙陣開始變成那樣嗎?我為何那麽在乎他,那是因為我知道我曾是他的小師妹,開始那麽在乎他的情緒?
陌陽的房間漸漸地散場,我抱著玉琴和蘆笙在一起並排著走,蘆笙睜著一雙讓他無法想像的驚喜瞅著我,“小師弟,沒想到你這麽厲害,正如諾旋上神所說的那樣,你簡直就是絕世活寶。”
我心裏有點恐慌地嘀咕著,“諾旋上神是抬舉我了,我哪有這麽厲害。現在知道九重天的芊琳公主在壽誕會彈琴,我這次是代表青丘和昆侖虛的身份向她‘施壓’,我真要讓她嚐嚐什麽叫作倚勢淩人,讓她收斂該死的性子。”
冷瞳聽到我說的這話,走上前站在我的旁側,把我夾在蘆笙和冷瞳的中間,“你果然像青丘那般護短,我支持小師弟可以倚勢淩人。”
沒想到蘆笙和冷瞳竟是這般支持我,我懷裏的玉琴像是快要滑落,我緊緊把它抱著,心裏有太多不一樣的感情促使我仔細考慮,是否真要這樣倚勢淩人,我突然有種自卑感浮在心頭,開始有點退後的恐懼感。
我的骨子裏像是不允許犯錯,心裏很是不確定那個感覺到底是從哪裏來。
我像是沒聽到蘆笙他們和我說了什麽話,我隻知道四周隻剩下靜悄悄的聲音才知道他們已是各自回房,直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緩緩在我身後飄起,“慕涼。”
我嚇了一跳地轉過身來,看著蘇安那像是哀傷卻不是哀傷的容顏,我竟是有種想要逃避現場的慌亂,窒息得不知如何呼吸,特別是想起諾旋和我說過的那句話:他喜歡你。
“我以為你跟著他們走了。”
蘇安慢慢向我靠近時,我臉像是不爭氣地紅起來,死死地抱著玉琴,不知覺地往後退一步,耳邊卻聽見他撲哧一笑的無奈,“我不會吃你,你怎害怕成這樣?”
我屏住呼吸,假裝沒有這回事般地輕鬆,“沒有啊,哪有呢。”
他歎氣地搖搖頭,我偷偷瞟向他的神情,不知是否我讓他有所誤會,我正躲著他,其實並非是這樣,我不知怎解釋,我身體竟是這麽不自覺地往後退,我不是害怕,卻無法解釋。
直到他伸出雙手,視線盯著玉琴,淡然說話,“來,我幫你抱著,用玉石打造的琴,不知是否比木頭重。”
我拚命地點頭,把玉琴遞在他手裏,“對對,真的比木頭重。”
他再次歎氣地抱著我遞過來的玉琴,感受到這重量後,微微責怪我,“明知它重,怎不叫我幫忙托著。”
我縮起脖子,偷偷地瞟著他雙眼,小聲嘀咕著,“不就是不好意思找你幫忙,說到底是我問師傅借來的玉琴,常常讓你幫忙不就是顯得我有點弱小麽?”
蘇安好像是覺得我說這話有點好笑,這笑容顯得有點扭結,“你本來就是弱小,充當什麽英雄。”
我沒好氣地跟上他,嘟嘴地瞪著不樂意的納悶,“難道你不能當我是強大點麽?”
他的聲音很是無奈,非要抗上我的情緒,“你還是當小女子得了,什麽強大,都是男人的事。”
我很不服氣地跟上他的步伐,繼續向他低吼著,“我現在就是男的啊。”
他惡狠狠地回頭瞪著我,直接來一句話讓我閉嘴,“反正我不是斷袖。”
什麽跟什麽嘛,我沒說他是斷袖,他怎麽這般敏感。
目前來看,蘆笙他們不是不知道我是個女的麽,現在他們還不知情,依然當我是他們的小師弟,我可以不用顧慮地和他們走在一塊,還能輕輕鬆鬆修仙,趕緊把這個若隱若現的仙法給圓回來,否則以後昆侖虛被四海八荒知道,出現這麽不濟事的小師妹竟是天狐,準會讓他們笑掉大牙,到時不是讓昆侖虛和青丘毫無顏麵麽?
因此,我覺得女扮男裝來修仙,必須是這個理,不能讓四海八荒的人知道,青丘姑姑瑾涼已是活過來了。
我和蘇安走在回我房間的路上,感覺這條路很是漫長,我心裏壓抑的情緒很是不安,之前和他去瀑布河邊的相處令我緊張得有點不是自己,心裏邊的感覺不太確定是不是喜歡蘇安。
和蘇安留在昆侖虛一同修仙已有一些時間,雖然這個感覺像是回到大學時期的相處,異世那裏唯一少的是以男生的身份與他一起吃飯一起學習一起走遍整個昆侖虛,看著它的日出日落,甚是覺得時間過得飛快。
許是異世的生活方式是緊張,一點沒感受到輕鬆的時刻,來到昆侖虛修的是逍遙道,自是輕鬆,異世不曾有的感覺一下子湧現在我麵前,和蘇安相處的感覺越來越不像異世該有的情緒。
我開始不確定,我是不是真的開始對蘇安有了不穩定的情愫在裏麵,不知不覺地滋長著。我是否應該,嚐試給自己和蘇安一次機會,拿異世說的話,和他談一場不後悔的戀愛。
回想著那晚在他房間的畫畫,他畫著我站在十裏桃林的背影,他說送給我,一幅像是等夫君歸的畫。我想到以後,他圓滿這裏的塵緣,回到屬於他的世界,這幅畫也許變成了我感慨蘇安不在的背影。
想著,一陣感傷上心頭,我開始顯得措手不及,要不要愛,敢不敢愛,已成為我艱難的選擇題。
我需要把剛萌芽的火苗給滅了麽?
就算現在和他在一起,等到他回去的時候能不痛苦麽,現在不給他機會,在他回去時是不是有遺憾?
兩個選擇題,一直是糾結,我埋頭不看路地往前走著,沒想到蘇安突然站在那裏,直接讓我撞上去,撞的我一愣一愣的,我抬起頭卻看到他眼裏的深邃,卻聽見他的聲音低沉得很,“想事情都丟三落四,若是幻影在旁側也算是被他給欺負死。”
我微惱地皺眉,“就算幻影在,你在我旁側也會保護我啊!”
他先是一怔,別說是他,我連我自己這般回答也嚇了一跳,我滿臉窒息,從他懷裏抱出玉琴來,一話不說地把進入我房間,直接丟下這句話,“夜深了,早點休息吧,晚安。”
我靠在門前,拉聳著耳朵卻聽見他撲哧一笑,聲音像是輕快地回答,“晚安,涼涼。”
呃,他……他叫我涼涼?
在他喊出我涼涼時,我臉上很是不客氣地燙了起來,很是不舒服的感覺,我死死的抱著沉得要死的玉琴,空手左手來摸摸自己的臉竟是燙得很。
我絕對是假瑾涼。
想罷,我拚命把頭搖了搖,把剛才尷尬的羞澀一下子被拋在腦後,於是把玉琴慢慢地放在桌上。
不知怎搞的,我看著玉琴很是歡喜,仿佛它與我有緣一樣的喜歡,這令我愛不釋手,很可惜的是這把玉琴是屬於陌陽的心上人,雖然不太清楚他萬年前的心上人是誰,可以肯定的就是將它取名叫思涼,就是我的師嫂。
我直到現在未能懷疑自己有可能是陌陽的心上人,但從諾旋的言語之中沒有說明我和陌陽有故事,隻知道喚他陽陽時,被他邀去軒轅台揍得三天三夜沒下過床,我猜測我不太可能是陌陽的心上人,哪有舍得揍心上人的道理。
嗯,莫非三生石是不是把名字給弄錯了,陌陽喜歡的心上人是不是思涼,三生石以為我的名字帶著涼,才會刻上我的名字?
若是這樣,這事絕對是坑了我,還坑了陌陽,真真無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