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泥塑
屋子裏傳來震天動地的吼聲,看樣子是容簡樹醒了。
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輸,我想到了什麽,走上前摸了摸他的符紙。
他的符隻畫了一半,中規中矩,不出眾也不差,那他是哪裏來的信心贏我的呢?
果然,我目光一厲。
他雖然沒有在我的符紙上動手腳,但是動了他的。
他的符紙不是一般的符紙,摸起來像是用貓皮做成的。
貓是一種可以通靈的動物,傳說可以連接陰陽兩界。
用貓皮來做符紙,不管畫什麽符都會事半功倍自帶加成。
但造價不菲,貓很記仇,扒了人家的皮做成符紙可能會惹禍上身,所以貓皮符紙隻有大戶人家才有。
沒想到容簡樹這出一趟遠門,竟然帶了這麽多好東西。
我有些無語,因為我忍不住去想一個明天就要去春遊的小學生,家長給他塞了一堆好吃的生怕他路上餓著。
我惋惜地看了一眼貓皮符紙,歎了口氣。
太可惜了,這麽好的寶貝竟然被他這樣糟蹋了。
屋子裏的容簡樹還在不甘的嘶吼,我可不想進去讓他吵我的耳朵,於是一直沒有進去。
其他人也一樣,全在院子裏站著。
李根生大聲不屑地說:“做人不要太攀比,踏踏實實做自己啊,現在好了吧,吃到苦頭了吧!”
我失笑,拍了拍他肩膀,“別刺激那個倒黴孩子了,接下來借陰兵的步驟隻有他知道,他一怒之下要和咱們同歸於盡怎麽辦?”
“再說了,隻是一張藍符而已,哪有你們說的那麽誇張?”我謙虛一笑。
這話要是讓別人聽了非要吐血不可!
什麽叫隻是一張藍符而已?有多少名門望族為了爭奪一張藍符而打的頭破血流!
薛文達已經在對我翻白眼了。
事實上我是真的沒有很在意,高興歸高興,但我知道假以時日藍符對我來說肯定不算什麽。
等屋子裏沒那麽鬧騰了,我緩緩走進了屋內,一眼看見的就是臉色蒼白如紙的容簡樹。
我眼神淡漠,一下子看去竟然和竇巫有幾分相似,我心想大概是被竇巫傳染了吧。
“我不想與你說這賭約的事情,毫無意義,當務之急我想知道借陰兵下一步應該怎麽做。”
他沉默了半晌,意外地平靜下來。
“等祭台搭好,你來開壇作法即可。”
有了招陰符,開壇作法就簡單了不少,隻要用招陰符的力量和陰兵產生溝通即可。
不過真有這麽簡單嗎?
麵對我狐疑的目光,容簡樹低笑了一聲:“信不信由你。”
我發現就這麽一會兒,容簡樹好像變了一些。
至於哪裏變了我也說不上來,隻是覺得他沒有那麽咄咄逼人了。
我懶得想他的事情,剛要開口說什麽,薛文達就慌裏慌張地跑了進來。
我見狀眉頭一皺,“祭台出問題了?”
容簡樹也看著他,薛文達結結巴巴地說:“不,不是!祭台已經快要完成了,但是我們沒有祭品啊!”
糟了!聽他這麽一說,我如夢方醒,容簡樹也一驚。
我們怎麽把這個事情給忘記了?
祭品就是請陰兵要給人家的酬勞,連祭品都沒有,陰兵怎麽會來?
這下該怎麽辦?
我一臉嚴肅,心下卻亂的厲害。
隨後趕來的竇巫正好聽到了這一句,他沉了沉眼色,我扭頭去看他。
“祭品,我倒是可以找來。”他如此說道。
我仿佛看到了希望曙光,驚喜道:“真的?”
竇巫微微頷首。
容簡樹冷哼一聲,語氣不耐:“用來借陰兵的祭品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麽都可以。”
竇巫沒理他,而是從口袋裏掏出一枚類似嬰兒的泥塑。
“用童女來當做祭品。”
他話音剛落,我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去看他,就連容簡樹也沒想到,呆愣了半晌。
“這,這裏麵是童女的魂魄?”我不可置信地低聲問道。
竇巫嗯了一聲,把泥塑放在桌子上,半點沒有想給我們解釋一下的意思。
魂魄和惡靈可是有區別的,魂魄泥塑可是從女童體內活活把生魂抽出然後放入泥塑中,殘忍至極!
就連容簡樹的目光也變得怪異起來。
竇巫這才注意到我們兩個十分奇怪的眼神,好像明白了什麽,皺眉說道:“不是我做的泥塑,前些年降了一妖道,從他手裏奪來的。”
這麽一說我就放心了,我鬆了口氣,把泥塑拿到手裏把玩。
泥塑的模樣就是一小女童,模樣憨態可掬,栩栩如生。
而且可以感知到裏麵極其純淨的生魂氣息,不少走了邪門歪道的人可以靠吸取生魂來增長實力。
這生魂極其誘人,用它來做借陰兵的祭品肯定剛剛好,是上上乘之選。
可是想到這泥塑裏裝著一個小女孩我就有些不舒服。
竇巫好像看出來了什麽,淡淡說道:“它沒有意識,已經不能算魂魄了,隻能算作一堆能量而已。如果從泥塑中取出來會讓它消散於天地。”
他頓了頓,“所以你不用覺得不舒服,害了她的人已經死在我劍下了。”
這麽一說我才好受了些,把泥塑交給了薛文達。
“拿這個去做祭品吧。”
薛文達看著泥塑的眼神略微有些貪婪,不過還是老老實實拿著泥塑到外麵去了。
一直沒說話的容簡樹用極其複雜的目光看了看我和竇巫,我被看的莫名其妙,心想這小子又想幹什麽?
沒想到他隻是說道:“等下次鬼新娘再出現,就可以開壇作法了。”
說起來,剛才鬼新娘頻繁出現了幾次,現在又沒了蹤影。
果然是發生了錯亂,而不是單純的變快。
這樣讓我心情更加沉重了,我看了一眼窗外,心思繁多。
“我們的事情,等離開龍懸山之後再好好算一算!”容簡樹不甘道。
我挑挑眉,心想這貨可真會哪壺不開提哪壺。
“好啊,到時候我們就用這張下戰書好好算算如何?”
容簡樹果然臉色一變,怒氣衝衝地扭過頭去不說話了。
嘿,奇了怪了,這小子怎麽好像冷靜了些許,沒有剛才那麽歇斯底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