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私奔隱情夜半撈鞋必看
“是竇姑娘吧,今日之事,我們臨郡王府會給你一個交代,來人,帶竇姑娘去世子妃的房中梳洗換衣。”
臨郡王世子已經從自己的隨從口中得知,薛七公子果然在那邊的房間裏,不僅薛七公子在那邊的房間裏,還有一個臨郡王府的侍女也在那房間裏。
這無疑又是一件醜事,這位崔家的表姑娘掉入水中已經是一件醜事了,那邊房間薛七公子的事情不能再張揚出去了,出了這樣的事情,臨郡王府今年辦荷花會,出了力還不落好,還要負責善後,怎麽想,都覺得滿心的窩囊,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埋怨,而是善後。
那邊的房間既然有薛七公子在,自然是不能再請這位竇姑娘去換衣裝了,如今什麽地方安全還能比得上自家太子妃所在的地方呢?
竇子涵也知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對方答應給她一個說法,已經是一種表態了,在這樣的時代,她如果繼續留在這裏的話,除了給別人提供了一些談資和笑料之外,並不能起到大的作用。
這時,崔大公子和崔三公子也現身了,畢竟,竇子涵現在是崔家的人,出了這樣的事情,作為表哥的他們再不出場,也說不過去。
崔大公子眉頭皺的很緊,今日的事,他也多少猜到可能與自己的娘脫不了關係,可是事情怎麽變成這樣了,英國公的三公子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崔二公子的一雙眼睛則滴溜溜地在竇子涵身上打轉,心道,倒是便宜了李夢陽那個愛惹是生非的討厭鬼,如果早知有這麽一出的話,他就早點溜進來,和竇家表妹弄出點什麽,將來,這竇家表妹就是不嫁給她,也壞了名聲。
這時,早有臨郡王世子帶來的人將那推她落水的侍女救了上來,對方再水中泡的時間可長了,此時,竟然昏迷過去了。
竇子涵不是那種恩將仇報的人,也不認為,淹死事小,失節事大,雖然李三公子的出現,讓她的名聲恐怕是徹底的遠播了,隻是這位李三公子一直盯著她看什麽?就好像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一朵花來,對上這種眼神,無來由地她竟然有些煩躁。
不僅李三公子看著她,臨郡王世子身側的一位黑衣公子,此時他的眉頭皺的死緊,讓一張俊臉也變的冷硬了許多,正看著自己,好似對她有些諸多不滿。
這人又是誰?別怪竇子涵眼拙,而是她與王皓兩次相見時,都是在夜間,就說昨夜吧,她也沒看清對方那張臉。
“李三公子,也請你隨本郡王世子去換衣袍吧,剩下的事情交給京畿衛指揮使王大人即可。”
“王大人,今年的荷花會出了這等意外,還請您協助本世子給這位姑娘一個交代。”臨郡王世子不管怎麽說,也是皇親貴胄,竇子涵今日在荷花會上也算是知名人物,他已經猜出她的身份了,隻是一個小小的平民百姓,口氣倒是大的很,就算今日的事情是他們臨郡王府的錯,但也輪不到一個這樣出身的女人來教訓。
不是說王皓王大人昨日去崔家提親了嗎?這件事就交給王大人處置吧。
薛七公子,闖入女方這邊,明顯的是不懷好意,既然王大人負責荷花會的安危,這件事他也不能置之不管,特別是薛七公子這種人,還是讓王大人出麵得罪人的好。
至於李三公子嗎,畢竟是救人的,也算功過相抵了,最主要的是,臨郡王世子也明白,李三公子這樣的人是隨便招惹不起的,就算懲罰,那也隻能交給英國公府自家去懲罰,要是自己非要追究個始末,沒準這位李三公子惱羞成怒,從此跟自己過不去,那就永無寧日了。
京畿衛指揮使?竇子涵本打算隨臨郡王世子派的另一位侍女還有崔四姑娘一起去找世子妃,準備前行時,突然聽到了臨郡王世子的這句話。
準備前移的腳步就這麽停住了,她終於知道臨郡王身邊的那位公子為何那樣看著她了?
原來這位就是王四夫人的兒子,秦州的那位刺客,怎麽說,她不是差點成為對方的平妻嗎?更何況,這家夥昨晚半夜三更還在她的窗子前說了一大堆自以為是的話,她倒要看看,遇上今天的事情,這位王公子還是否會繼續保持他的初衷。還是希望她嫁給他做平妻?
王皓王公子對上竇子涵的眼神,一時之間有些愕然,這姑娘,今日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怎麽還有心思用眼神挑釁她。如果不是知道今天的事情的確不是這姑娘願意的,他還會認為,這一切都是這位姑娘導演的,就是為了破壞自己的名聲,不想嫁給他。當然,他再自大,還不至於將這場意外更加陰謀化。
李夢陽李三公子遲遲不願去換衣袍,一直留神竇子涵的反應,此時見竇子涵的一雙美目,盯在王皓身上,心中不知為何,看著那位還算優秀的表哥特別的不順眼。
他才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幹嗎看著那個邴快臉不放?
竇子涵從王皓的臉上看不出此人現在的心思,罷了,說起來這男人也算是個優秀的,如果對方求的是正妻,她還沒有清高到一點考慮的餘地都不留,可是平妻,是徹底的激怒了她,才將這人直接劃入了黑名單,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又何必跟他繼續較勁下去呢,除非這人真的請了聖旨來,要不然的話,大家還是做路人,點頭之交好了。
想到這裏,竇子涵也不願再做停留轉身欲走,身後卻傳來一個喊聲:“等等。”
就在眾人以為事情已經解決時,李夢陽李三公子又不甘寂寞地發話了,而且明顯是對竇子涵說的。
竇子涵隻得再次轉身,不明白這位李三公子叫住她還想幹什麽,就算是救命之恩,總要圖日後再報吧,但她還是很禮貌地說了一句:“多謝李公子救命之恩。”
“等等,這位姑娘,一定要等等,稍等片刻呀!”李三公子說完這句話,身子就像兔子一樣躥了出去,然後在場眾人就看到他進了竇子涵先前換衣的房間,不到兩分鍾的時間,又從房內躥了出來,手中卻拿著一雙繡鞋。
在場的眾人臉色再次有些黑了,竇子涵心中卻有過莫名的感覺,因為隻有她知道,剛才她掉到湖水中時,將一隻繡鞋遺落在湖水中了,別人不知道,竇子涵和救人的李三公子自然是知道的。
這時代女子的衣裙裙擺很長,基本是掩著腳麵的,如果不注意,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她的腳上是否穿著鞋子。她也不可能在這種地方大喊,請給我找一雙鞋來。
竇子涵本來打算先離開這裏,然後再請人找雙鞋子來,卻沒想到,李三公子這時的行為,就將她隻穿了一隻繡鞋的窘態暴露出來了。
這李三公子,她還真的看不懂到底是怎樣一個人?也是,一個在大庭廣眾之下,能做出裸奔這種非主流事情的大家公子,本就不能用常理來推斷。
“換上這雙鞋子吧!”李三公子將手中的繡鞋再眾目睽睽之下雙手遞了過來,旁邊的有些人有皺了皺眉,還真是一點都不懂規矩。
早有站在身邊的那位侍女隨手要接。
“誰讓你拿的,本公子要親自幫這位姑娘穿鞋。”李三公子橫了旁邊那位侍女一眼,理直氣壯地蹲下身子,將那繡鞋放在竇子涵的腳邊道。
竇子涵見狀,就覺得頭頂上有一群烏鴉在飛過,不由自主地退後了幾步。
這位李三公子難道不知道這裏是古老的東唐王朝,而不是現代二十一世紀,她也不是灰姑娘,不用王子為她套上水晶鞋,也許,她可以私下裏查問一下,這位李三公子是不是和她一樣,也是穿的,做起事來,才這麽肆無忌憚。
崔四姑娘和其餘幾位姑娘見狀,都瞪圓了眼睛,不管怎麽說,這時代,有一個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要幫一個女人穿繡鞋,都是一件驚世駭俗,又讓其他女子嫉妒的事情,可李三公子就這麽毫無顧忌地做了。
“李公子,您把鞋放下就好,別讓我家表妹為難了。”崔四姑娘回過神來,開口提醒道,心中卻道,這野丫頭,還真沒看出來,有妖媚男人的本事,竟然勾的動李三公子這種混世魔王的心。
看來娘和自己都是小看這野丫頭了。
其實,我們這位李三公子之所以做出如此輕狂的事情來,一來是,他的確記得自己將這姑娘救上水之後,這姑娘遺落了一隻鞋,可憐這嬌滴滴的姑娘家,總不能穿著一隻鞋去換衣裙吧。
二來嗎?這心思就不能對人說了,他是想將另外一隻繡鞋收歸己有,這話又是從何說起呢,還要從他有時混跡風月場所去做壞事說起。
前麵說了,李三公子其實有點恐女症,到了那地方,也不是去找女人做什麽,而是去偷聽一些秘密。
有一次,就看到當朝道貌岸然的禦史大人,在春風嘍中將花魁夢兒姑娘的一隻繡鞋放在唇邊聞了聞,後來還藏在了懷中。
他從前一隻沒有興起過這種想法,可今日看到這位姑娘,又想到她的鞋子在湖水中掉了一隻,剩下的一隻反正也不能穿了,何不送給他,讓他拿來藏在懷中呢?
李三公子此時的一番心思,如果讓竇子涵知道了,恐怕心中剛才稍微起的感激之情馬上就會化為泡影,絕不會接這雙繡鞋的,說不定還會忍不住,一腳將李三公子踹下水不可。
不過現在的竇子涵隻是皺了皺眉道:“公子將繡鞋放在地上即可。還請公子背過身去。”親自給她換,這李三公子是真的將這一場英雄救美的戲碼演上癮了,還不打算落幕了,她腦子還沒壞掉,知道現在該適可而止了。
“三公子救了我家表妹,崔家明日一定上門拜謝,今日這裏都是女客,還是隨崔某去換衣袍吧。”
崔大公子看著李三公子不合時宜的舉動,聽著他不合時宜的言辭,對這位滿京城人都覺得頭痛的人物,他也有些頭痛。
更主要的是,他還聽到了關於薛七公子的一些風聲,竇家那位表妹並不是個蠢的,可能現在一時混亂,還沒覺察出什麽來,可要是李三公子再一頓胡說八道,竇家表妹可能會很快將這件事聯係到崔家人身上,特別是妹妹還與薛七公子有婚約。
竇家表妹能想到的事情,老祖宗不可能一點察覺都沒有,如果那樣的話,想起昨晚自家父親的提醒,崔蘭池有些後悔先前沒有看住那個該死的薛七公子。
所以,現在無論如何,都是要將這兩人盡快隔離開來才是。李三公子滿腦子的綺想,可對上竇子涵有些冷,有些深的眼神時,隻覺得自己的心又跳的有些不規律了,腦子裏想說什麽,又沒詞了,不由自主地將繡鞋放到了竇子涵的麵前。然後起身,乖乖地轉過身去。
等轉過身去之後,他才反應過來,他為啥這麽聽話呢?他何時竟學會聽一個女人的話了呢?想不通呀!有些煩惱呀!
竇子涵心中也鬆了一口氣,幸虧這人沒有繼續任意妄為,她也沒有再扭捏,在崔四姑娘和那位侍女,還有幾位姑娘的遮掩之下,快速換好鞋,那名侍女早將另一隻繡鞋收了起來。
竇子涵起身,發現李三公子還有其他人都背過身去了,望著李三公子的背影,她心中的感覺很複雜,反正今日的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這位李三公子是和她脫不了關係了,還別說,這位李三公子不過將她從湖中救上時看到了她的一隻腳,選的繡鞋尺寸倒是還算合腳。
既然穿好了鞋子,是該與崔四姑娘一起去見臨郡王世子妃時,這麽一凝神,才見崔四姑娘的眼神根本就沒有落在她的身上,而是落在一邊的那位王皓公子身上。
那眼神分明帶著些許異樣羞澀的光彩,她的腦子很快閃過一個念頭,又很快地將今日的事情串了起來,她可沒忘記,剛才李三公子說,薛七公子在那邊的客房內。
薛七公子為何會在她的衣裙淋上茶水到客房時換衣裙時出現在這裏,這絕對不是巧合,是有人故意為之了,又聯想到崔四姑娘的那門婚事,難不成?
如果這位表姐真的對王公子動了心思,而她自己又有了婚約,那麽,現在有些事情就能說通了。
恐怕她今日的意外,這位表姐也在裏麵摻了一腳吧,不,應該是崔大夫人更有可能,不管怎麽說,這位表姐還是個閨閣千金,還是個小姑娘,手邊的人脈也是有限的,也不可能神通廣大到收買臨郡王府的侍女,最有可能的隻能是崔大夫人。
在崔家待了這麽長一段時間,她早就發現崔大夫人這種人是最偽善的,表麵上與人親親秘密,這背後心思卻非良善之輩。
如果真的是這樣,崔大夫人的手倒是伸的挺長的,竟然都伸到這荷花會上了,為的就是將她推給薛七公子,讓自家女兒從這門婚事中解脫!
用心真是險惡呀!先前,她雖然覺得崔家除了崔老祖宗之外,其他的人都是虛情假意,麵子上的情分,反正她也不是真正的竇子涵,也從來沒有將對方當做真正的親人看待過,大家都是半斤八兩。
更何況,她還在崔家的屋簷下,吃的是人家的,用的是人家的,有些事情能過則過,她不是不懂感恩的,如果崔家人對她好,隻要她有能力的一天,也會回報他們的。
但她沒有想到,崔大夫人或者崔家的人就將她當成了一具人人操縱的玩偶,可以隨意戲弄,她們未免也太自以為是了吧。
如果是紅果果的利益交換也好,她會擺正心態,可這暗地裏算計,就是真的把她竇子涵看的太輕了。
既然,崔家這位表姐越是不願意嫁給薛七公子那人,她就非要想辦法讓這門婚約生效。
因為,她有個預感,今日他們的計劃出了差錯,李三公子冒出來代替了南平侯府的薛七公子,以崔大夫人的心性,不會善罷甘休的,一定還有後招再等著自己。
如果今天不發生這檔子事,她還對崔四姑娘有點憐憫之心,覺得她嫁給薛七公子那樣一個聲名敗壞,特別是貪花好色的男人有些可惜,可現在,她對當濫好人沒有興趣。
“表姐,在看什麽?難不成在等那薛七公子從那邊的客房出來?”竇子涵伸手扯了一下崔四姑娘的衣袖,特意提到薛七公子。為的就是觀察這位表姐的反應。雖然她心中一驚有了八分懷疑,但她還想繼續試探試探崔四姑娘的態度。
“啊,沒看什麽?今日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都是表姐沒有照看好你!”崔四姑娘也回過神來,神情一時間有些愣神,可很快恢複如常,裝作滿是憂心的樣子。
崔四姑娘心中在思謀,剛才她留意到王公子剛才一直盯著這野丫頭看,莫非,發生了這樣的事,他心中還放不下這個野丫頭?
就算今天薛家那個色鬼沒有成其好事,這野丫頭今日在荷花會上丟醜的事情,也會讓眾多的世家公子望而止步,王家這門婚事恐怕再也不可能了。
想到這裏,崔四姑娘的心情好了一些,不過她接著就聽到了這野丫頭提到了薛七公子,她本能地心中一動,難不成這野丫頭懷疑到了自家娘親和自己身上。
想到這裏,崔四姑娘心中頓時起了警惕之心,抬眼仔細觀察竇子涵的臉色,卻沒從竇子涵的臉上看出些什麽。
沒有照看好我?竇子涵聞言,心中更是冷笑,先前她還不覺得什麽,現在回想起來,她的衣裙澆上了茶水,作為表姐,如果真的照應她的話,應該陪她一起過來換衣服這才符合常理,可那時,崔四姑娘沒有過來,偏偏等到她換完衣裙後,卻帶了一大群人過來,分明就是事先有預謀的吧。
可現在她還住在崔家的屋簷下,不是和這位表姐撕破臉的時候,因此,她收斂了臉上的表情,沒有將這心中的想法顯露出來,隻是道:“表姐說的這是什麽話,今年的留園的主人算是臨郡王府的主子們,出了這等事情,如果不給表妹我,以及所有參加荷花會的眾位公子姑娘們一個交代,丟的可是臨郡王府的名聲。我相信,世子一定會給咱們崔家和大表哥一個交代的。”
崔四姑娘聞言,一麵心中暗道,這個野丫頭還真把自己當根蔥呀,也不看看你是什麽身份,一個商戶之女,最是卑微不過,要不是沾了崔家的名頭,人家臨郡王世子才會說句客氣話,你還真以為你是名門閨秀了。
她一邊在心中冷嗤,一邊開始擔心自家娘親安排的人手能不能全身而退,誰讓就算到了這個時候,崔四姑娘對自家娘親的計劃也是一知半解,先前給她紙條的侍女隻是讓她一會帶人到客房這邊來,具體會發生什麽事,小小的紙條並沒有寫明具體行動。
正因為處於這種不確定的狀態下,她心中才有些發毛。要是真的將娘親牽扯進去,恐怕老祖宗不會善罷甘休的。
李夢陽李三公子很聽話地轉過身去,還在心中想繡鞋的事情呢,王皓王公子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道:“三表弟,還不去換掉你身上的髒衣服。”
看到這個表弟,他就有揮動拳頭的衝動,昨天的事他還沒跟他算賬呢?又想到,剛才這表弟竟然對那位竇姑娘摟摟抱抱的,他滿心更加的不舒服。
他有一個預感,看來他與這位竇姑娘的婚事絕非他原本想的那麽順利。
“哦,換衣服,當然要換衣服。”李三公子轉過身去,卻看到伊人的身影遠去,忙往地上看去,三隻繡鞋都不見了,心中頓時有小鬱悶,不過片刻後,又好似想到了什麽,眼眸亮閃閃的,心情也沒有先前那麽鬱悶了。
既然,那位姑娘都走了,他留在這裏也無趣,當下抬腳向前走了幾步,就見到臨郡王世子派人將薛七公子和那位被他一起送進房間的侍女帶了出來,兩人身上的衣袍明顯都是剛穿上去的。
“他們是你動的手腳?”王皓王公子看著這位李家表弟向前走了幾步,停下來看那一男一女,腦子一轉,就想到了原因。
“是呀,你怎麽知道。”李三公子順口回答,馬上反應過來,跟在他旁邊的是自己的冷麵表哥,當下身子一晃,已經躍前幾步,轉回身,嬉笑道:“皓表哥,表弟我去換衣袍了,回頭見。”
身子一扭,就竄出去好遠,李夢陽李三公子的武功雖然不怎麽樣,可是輕功好呀,正因為輕功好,胡作非為起來,才方便脫身。
王皓王公子目視表弟遠去的身影,又將目光投到薛七公子身上,越來越冷,這個浪蕩子,如果不是皇上對南平侯府另有打算,他早就想用個法子收拾收拾這個紈絝了,今天,落到他的手中,他會讓他嚐嚐暗影們的手段,讓他終生都忘不了這滋味的。
說起來,他還真的要感謝李家表弟橫插一杠子,要不,竇姑娘的下場恐怕比掉進湖中更不堪。
這件事,他一定要查個清清楚楚才是,自己的妻室人選,竟然被人如此算計,他豈能容忍。
先前竇子涵出事的時候,荷花會本來就到了尾聲,此時,又鬧了這麽一出,眾家閨秀和公子們都準備一一回府了。
竇子涵與崔四姑娘去了臨郡王王府世子妃那裏,臨郡王世子妃也是名門之女,是七姓之家裴家的姑娘。
見了竇子涵後,先是寬慰地說了幾句好話,又讓侍女們趕緊找幾件合適的衣裙來,讓她換上。
臨了,還送了一雙水青色的鐲子作為賠禮,臨郡王世子妃的態度放的這麽低,竇子涵不能也不可能繼續追究人家的責任,這件事,如果是人家刻意謀劃的話,不是她能躲就能躲的過去的。
如果李三公子不橫插出來,就算她落到薛七公子手中,吃虧的還不準是誰呢?沒準,鬧的不舉的就會變成薛七公子了,難道他們以為那等伎倆遇到她就那麽容易得逞嗎?
臨郡王世子妃臨了道:“改日她回親自到崔家來拜訪崔老祖宗。”這已經是一種暗示了,總要給人家主人留點時間來處置這件事吧。
崔四姑娘從頭到尾聽臨郡王世子妃說話,有點心不在焉,巴不得早點回府。
她總覺得這位世子妃說話,似意有所指,想早點回府,問明娘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參加荷花會的公子閨秀們基本都先行回府了,竇子涵和崔四姑娘也不再久留,兩人到了崔府的馬車前,含笑見狀,輕聲問道:“表姑娘,今日可是出了什麽事?”
“那裏有你說話的份!”崔四姑娘冷冷地橫了含笑一眼。
含笑畏縮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麽,和崔四姑娘的侍女扶著她上了馬車。
在回府的路上,馬車內的氣氛更加凝重。崔大公子還有崔三公子作為崔家人,還繼續留在留園,等待事情最後的處置結果。
崔四姑娘因為心虛,總覺得自己還是做點什麽的好,當下拉著竇子涵的手道:“表妹,不要太憂心了,這等事情過幾日就會被人忘記的。”
憂心個頭,憂心個屁呀,竇子涵在心中腹誹,又不是她的錯,她何必因為別人的算計來懲罰自己呢?
不管發生了什麽事,這日子還要過的,她又不是作奸犯科了,又不是等著掉腦袋了,犯得著憂心嗎?不過回到崔府以後,還是要多留意崔大夫人母女了。
雖然心中腹誹,但麵上她還是擠出一抹笑道:“都已經這樣了,就順其自然吧!”
話音剛落,這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又怎麽了?”崔四姑娘心中有事,當下沒好聲氣地問道。
“回四姑娘的話,李三公子擋住了路,要見表姑娘。”馬車外的馭者回道。
“李三公子,怎麽又是他,表妹,看來這位李三公子倒是惦記上你了。”
崔四姑娘挪揄的話音剛落,車外小窗外的一麵窗簾就被李三公子用扇柄挑開了一角。
“姑娘,在下李夢陽,家住英國公府,今年二十有二,尚未婚配,請問姑娘芳名,府上何處,可有婚配?”
李三公子聽聲辯位的本事倒也不錯,崔四姑娘他也是見過幾麵的,聽到崔四姑娘的聲音,他挑開一麵的窗簾,恰好麵對竇子涵。
竇子涵怔住了,她有些哭笑不得,這位李三公子,他能不能消停一點呢?
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他就這麽大喇喇地問她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放在現代,其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可放在這個時代,卻是很失禮的一件事。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幸好,這時崔四姑娘終於做了一件好事開口了:“李三公子這樣詢問我家表妹,未免太失禮了,阿七,繼續回府。”
崔四姑娘一方麵有些幸災樂禍看著竇子涵被李三公子牽連的壞了名聲,一方麵又暗想,絕對不能讓這野丫頭與這位混世魔王繼續攪合在一起了,如果這野丫頭真的對李三公子動了心,那她怎麽辦?那個同樣討厭的薛七公子怎麽辦?
不過李三公子剛才那句話,她不得不迅速回避,畢竟這馬車上可不是那野丫頭一人,還有自己呢,這要是被人傳出去了,也壞了自己的名聲,因此,不由分說,就讓馭者繼續趕路回府。
李三公子吃了個閉門羹,摸了摸鼻子,對身邊的護衛小四道:“小四呀,你家公子我受傷了。”
“公子受傷了?哪裏?”李小四正在在一邊看熱鬧,他早已經習慣了自家公子時不時的驚人之舉,正想著馬車內的那位姑娘怎麽應答呢,沒想到就聽到自家公子又冒出這麽一句話。
作為貼身護衛,公子受傷了,這可怎麽了得?忙將目光從崔府遠去的馬車上麵收了回來,在自家主子身上一陣亂摸。
“小四呀,你摸錯地方了,是這。”李三公子拉住小四的手,放在他的心口處,然後接著道:“小四,那姑娘不理你家公子我,你家公子我的心受傷了,可憐你家公子我的清白都被那姑娘玷汙了,她卻要始亂終棄。”
“公子,等等,什麽清白?什麽始亂終棄?”小四那雙八卦的眼馬上冒出了賊光。這年頭還有女子大膽到玷汙自家公子的清白,他太崇拜了,改日一定要好好見上一見。
先前,他和其他眾位公子的護衛和隨從都被擋在了主園門的外麵,不知道自家主子在裏麵到底遇到了什麽事。
隻是從留園出來後,他就覺得自家主子有些不對頭,不知受了什麽刺激,守在路口不回府,現在終於找到罪魁禍首了。
到底發生了何事呢?
“小四呀,你家公子今日做了一件好事,救了一位姑娘,就是剛才崔家馬車中的那一位。”
李三公子癡癡地望著馬車遠去的背影,癡癡地道。
“真的,公子,你確信做的是英雄救美的好事,而不是弄巧成拙的壞事?”不是小四不相信自家主子,實在是自家主子的前科太不好了。
“笨!”自家主子的扇柄又在他的頭上一敲,“都說是好事了,你還懷疑什麽,不但是好事,你家公子我還想與那位姑娘成其好事呢!”
“公子,小聲點。”小四一把伸手捂住了自己主子的口,這可是在大街上,被別人聽見了,自家公子的名聲無所謂,那姑娘的名聲可就被毀了。
不過成其好事?哦哦,怎麽聽著這麽像奸情呢?還是一步到位,第一次見麵,就上床?
啊啊,不行了,他受刺激了,那姑娘到底有什麽魅力,可以讓自家公子在一天之內變色狼。
嗚嗚,這可是大好事,他回頭一定去向自家老祖宗告密,說不定老祖宗一高興,就將她身邊的琴姑娘指給他當娘子了。
不過按照正常步驟,應該先去提親才對吧,還是自家公子想先斬後奏。
“小四,你說,要是這姑娘回到了崔家,就忘了我這救命恩人怎麽辦?或者她根本不認識你家主子我怎麽辦?”
李小四聞言,腳下就一個趔趄,公子喂,你的大名在全京城可是如雷貫耳,不認識你的人恐怕找不出幾個吧,就算不認識你,隨便找個人都可以問的出來,你還擔心對方不知道你是誰?
隻是公子這樣的名聲,恐怕人家巴不得劃清界限呢!
“公子,關於這個問題嗎,其實很好解決了,你隻要回府去求老祖宗幫你去崔府提親就可以了。”
“提親?為什麽要提親?”
“公子呀,不提親,你怎麽和那位姑娘成其好事,難不成,你要當采花賊,或者始亂終棄,這可是會被人唾罵的,老祖宗知道了,一定會哭死的。”
小四腦門上的黑線已經太多了,可自家主子難得對一個姑娘感興趣,過了這個村,估計就沒這個店了,他要是不給加把勁,找個三少奶奶來,日後誰與他同甘共苦。
“好,提親,我們馬上回府去找老祖宗提親。”李三公子一聽小四的話,腦袋瓜子終於轉過彎來了。
且說李三公子聽了護衛小四的話,轉身就要回府求李家老祖宗去為他求親,小四卻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道:“公子呀,這事急也不在這一兩日,如果你真的對那位姑娘有意,總要先打聽清楚這姑娘的一些事情,回頭老祖宗問起來,你才不會一問三不知。”
“你說的也對,爺還是先打聽清楚了,再做打算。”
竇子涵剛回到崔府,進了崔老祖宗房中,崔大夫人和崔二夫人就迎了上來,崔大夫人打量了竇子涵一言道:“子涵,今天荷花會可好玩,你臉色怎麽有些不太好!”
“勞舅母掛心了,荷花會很熱鬧。”竇子涵牽了牽唇角,她這也不是假話,是真的很熱鬧,崔大夫人是在試探她的目的是否達到了吧?
“子涵,今日到底發生了何事,你身上的衣裙?”竇子涵身上的衣裙可是崔老祖宗親自過目過的,回府後,卻換了另一身衣裙,崔老祖宗何其精明,當下看著兩人問道。
“回老祖宗的話,是孫女沒有照顧好子涵表妹,讓她掉到了湖中。”崔四姑娘也知道今日在荷花會上的事情根本瞞不了別人,當下隻好將實情講了出來。
崔大夫人聞言也是一愣,怎麽掉到湖裏去了,原本不應該是這樣的呀,還是發生了什麽,以掉到湖中作為掩飾的。
崔老祖宗聞言,眉頭皺的更緊,看向崔大夫人,崔二夫人,還有崔四姑娘道:“四丫頭今個也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你們也回房去吧,我有事要問問這丫頭。”
“是,老祖宗。”
崔大夫人急著回房詢問自家女兒詳情,當下就拉著崔四姑娘的手出了房門。
崔二夫人雖然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可自家兒子還沒有回府,她原本還想再老祖宗這裏先聽為快,沒想到,老祖宗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隻好怏怏地退了出去。派人去大門口,等崔三公子回府。
當房內隻剩下嶽嬤嬤還有崔老祖宗幾個心腹時,崔老祖宗開口:“丫頭,說吧,到底出了什麽事,池哥兒怎麽沒跟你們一起回府。”
“老祖宗,子涵今日被人算計了。”當下竇子涵也不隱瞞,將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當然,她也隻是單純地將整個事件敘述了一番,並沒有添油加醋,更沒有將她對崔大夫人和崔四姑娘的懷疑說出來,她相信,她能想到的事情,崔老祖宗不會一點覺察都沒有。
“這麽說,是英國公府的李三公子救了你?”崔老祖宗聞言皺了皺眉,她當然也聽過李三公子的豐功偉績,這位公子,文不成,武不就的,將來也不能繼承英國公府的爵位,這些倒也罷了,可這位李三公子的性子根本就不是什麽人能管的住的,胡作非為起來,拉也拉不住,子涵怎麽偏偏被這個混世魔王救了呢?
“是的,外祖母,子涵被那侍女推下了湖,不知那李三公子怎麽突然冒出來了,下水救了子涵。”
崔老祖宗又是一陣沉默,片刻後,才道:“那李公子救你上來可說了什麽?”
“這——”竇子涵聞言,還真有些難為情。
“怎麽?”崔老祖宗看著竇子涵滿臉的為難,就知道事情不簡單。
“子涵的一隻鞋掉在了湖水之中,他幫子涵另找了一雙鞋,回府的路上,還堵著馬車,問子涵是閨名以及婚配。”竇子涵隻好實話實說。
“莫非他對你真的起了心思?”崔老祖宗的眉頭皺的更緊。李三公子那樣的混世魔王,雖然平日裏愛胡作非為,可在女色上,倒是沒有聽到什麽大的新聞,偏偏對子涵又這麽關注,讓她不多想都不成。
“這——子涵不知,我們不過今日初見麵,他未必就多想了。”竇子涵低著頭道。其實,她也不是非常遲鈍的人,李三公子那眼神,絕非正人君子的眼神,看著她的時候,直勾勾的,好似要將她整個人看進眼中一般。
“最好這件事到此為止,李三公子的家世,想必到了現在,你也多少知道了一些,英國公府的門第也是很高的,不是雖然出身的女子能夠嫁入的。
因為這件事,你又失了名聲,如果李三公子對你起了意,我們家就被動了,再說,李三公子實在不是女兒家的良配,由於今天這件事,弄不好連一個平妻的身份也得不到。
哎!隻希望這件事過上幾日就能夠早點平息下來,這幾日,你就在家中繼續跟桂嬤嬤學習規矩,多練練女紅,廚藝吧!”
“是,外祖母。”竇子涵應道。
心中再次腹誹,這時代,不過就是李三公子當了一會雷鋒嗎,就這麽一件小事,就非得把什麽名聲聯係起來,還馬上都跟婚姻掛鉤了。難怪黨要推翻舊社會,難怪魯迅說,古代的禮教是吃人的禮教。
女子的身份地位永遠處於弱勢,就算受了罪,也隻能自找倒黴,那如果救人的是一個殺人犯,強盜惡賊,是不是也要把好好的女兒家嫁人?
至於王家,李家這些豪門大族吧,自古以來,都是豪門是非多,她可不想要這樣的歸宿,每日裏跟家中人勾心鬥角。
隻是她一直摸不清崔老祖宗在薛七公子這件事上的態度,她們剛才談話的重點主要集中在李三公子身上,是崔老祖宗不願提呢,還是心中另有打算?
“丫頭,你可知道王四夫人跟英國公府是什麽關係?”竇子涵站起身來,準備回房時,崔老祖宗再次開口了。
“子涵不知。”她才懶得管王四夫人跟英國公府有什麽關係呢?反正這京城,十家出來有七八家都是沾親帶故的。
“英國公府是王四夫人的娘家,李三公子是王四夫人的侄子,我們拒絕了王家的婚事,怕就怕那混世魔王對你起了心思,非得讓李家來提親,那時那麻煩的一件事,李家的老祖宗未必會願意要你這個壞了名聲的孫媳婦,弄不好,平妻的名分都得不到。丫頭呀,你心中還是早點有個準備的好。”
“外祖母,子涵既然不願嫁到王家去,又怎麽會情願嫁到李家去呢,就算子涵的名聲今日受了影響,讓許多男子失了求娶之意,子涵也絕不會因此妄自菲薄,那樣迂腐的男子子涵也不稀罕。”根本就沒有什麽,為什麽話題還是在婚事上打轉呢,竇子涵是真的鬱悶了。
“你這孩子,有這樣的想法,外祖母就放心了,雖然人言可畏,但外祖母知道你是個好孩子,總會為你找到一門好的親事,今個一天,擔驚受怕的,回房去梳洗梳洗吧!”
等竇子涵的身影消失在房門口時,崔老祖宗的臉色也冷了下來,看著嶽嬤嬤道:“你說,今日的事情是不是她搞的鬼。茶水倒在衣裙上這招數雖然老套,可是一向卻最管用。偏偏在丫頭換衣裙時,薛七公子就早到了那客房之中,要是這裏麵沒有鬼,才見鬼呢!”
“是太巧了,老祖宗,難道你懷疑——可出了這等事情,也會連累四姑娘名聲的。”嶽嬤嬤有些遲疑地道。
“哼,崔家姑娘的名聲,當年在子涵的娘這裏早就敗壞了,她們算計了子涵的娘親,現在難不成連這孩子也要一起算計,還真當我這個老祖宗是個擺設了。”
“可——老祖宗,這隻是我們的猜測,也沒抓到大夫人什麽把柄。”嶽嬤嬤雖然也覺得大夫人很可疑,但是有些話不是她這個當下人的可以隨便說的。
“哼!老大家的這些年做了許多事情,以為我都不知道嗎?我不過是看在她好歹是國公夫人的麵上,並沒怎麽計較,結果,她還變本加厲了,派人放出風聲去,就說四姑娘快要和薛七公子成親了。”
“是,老祖宗。”嶽嬤嬤這是知道,老祖宗真的動怒了。
崔老祖宗本來對崔四姑娘的婚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今天荷花會上,崔大夫人的算計,讓崔老祖宗又想起了竇子涵的娘親,當年她沒有護好竇子涵的娘親,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情,心中的那股恨意就不可抑製地冒了出來。
就算從前對崔四姑娘這個孫女,多少還存著一點慈愛之情,也因為今天的事情消失殆盡了。
等所有人都知道崔四姑娘跟薛七公子有婚約,那些沒有娶親的公子們和他們的家人,誰還會把目光投到崔四姑娘身上。
就在崔老祖宗與嶽嬤嬤說話的同時,內院的總管在門外求見。
“進來吧,何事?”
“回老祖宗的話,平西王府老祖宗送來了帖子,邀您明日帶著表姑娘過府一敘。”內院總管將帖子送上。
崔老祖宗聞言,接過帖子掃了一眼,臉上的神色變了幾變,有些悵然,最後才幽幽地道:“這還是那件事後,妹妹她第一次下帖子給我,請我去平西王府。”
“老祖宗,想必是表姑娘的事情已經傳到了二姑娘的耳中。”嶽嬤嬤再次開口道。她是從嶽家出來的丫鬟,親眼看到,兩位姑娘鬧成這樣。
“事情已經發生了,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有些事情是防不勝防的,如果他們還不知道適可而止,那崔家的一切,他們一分都得不到,我就是送給別人,也不會留給他們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
“老祖宗您的嫁妝如果要留給表姑娘的話,還是讓她早點接手的好。”她是服侍老祖宗的,這幾年,老祖宗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偏偏查不出原因來。
“也好,明日你就開始找人,將一些地契和鋪子的名字寫成子涵的,再去官中過個戶。”
“好的,老祖宗。”
“派人去回話,就說明日,我會帶著子涵去王府拜見妹妹。”
“恭喜老祖宗姐妹和好如初。”
“和好如初嗎?永遠都不回去了,哎!這麽多年都過去了,隻是我們姐妹兩都拉不下這個臉而已,不過,子涵的婚事也是個難題,隻希望這孩子別和她娘一樣,婚事上艱難。”
崔大夫人房中。
“娘,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女兒也搞不懂了。”崔大夫人跟崔四姑娘一進房門,崔四姑娘就發問了。
“什麽怎麽回事?娘還想問你呢,這竇家表妹怎麽就掉到湖中去了,薛七公子人呢?”
“娘,別給女兒提他,他被李三公子動了手腳,根本就什麽都沒來得及做,現在還不知道會怎樣呢?娘,他不會把我們牽扯出來吧!”
“李三公子?關他什麽事?”崔大夫人聞言也皺眉了,不過從女兒的話中也知道今日的謀劃落空了。
“娘到底動用了幾個人,既然薛七公子沒出現,那侍女怎麽愚蠢地將那竇家表妹推下了湖?”
“推下了湖?這事可與為娘無關,為娘隻不過是派人暗示薛七公子,崔家有人在那客房中等他罷了,然後等你一起去撞破這件事就好。
到時這野丫頭跟薛家那個浪蕩子牽扯在一起,娘親就趁機解除你與薛家那個不成器的東西的婚約,讓這個野丫頭嫁過去就好,推這野丫頭下水的事情,明顯是另有他人。”
“這就怪了,難不成還另有其他人看竇家表妹不順眼。”
“那也未必,說不定這件事就是那位李三公子自己設計的。”崔大夫人心思很久陰暗,又惱怒李三公子破壞了她的打算,當下就將李三公子救人事件也給陰謀化了。
“娘親的意思是,那侍女可能是李三公子主使的,要不然不會那麽巧,竇家表妹剛掉到了湖中,那李三公子就出現了。”崔四姑娘聽自家娘親這麽一說,也覺得並非完全沒有這個可能。
“那娘,我們現在怎麽辦?竇家表妹和老祖宗不會懷疑娘親吧!”
“哼,那個野丫頭現在是吃我們崔家的,用我們崔家的,就算她能想到什麽,又能怎樣?
不管是薛家那個狗東西,還是李家的那個混世魔王,可都不是什麽良配,加上有她娘當年做的醜事在先,外邊的人誰會認為她是個好的。
就算她想做什麽,又能做的了什麽,相反,她還得繼續巴著我們崔家呢,離開我們崔家,別說一門門第顯赫的婚事了,恐怕吃飯都成問題,據你大哥說,這野丫頭在竇家可是過的很淒慘,差點都被她那個爹送給一個老頭子做妾呢?
薛家那個狗東西,再不成器,總算是名門之後,衣食無憂,最主要的還是個少年郎,總比那些老色鬼好多了,她還有什麽不滿足的,還是她真的以為,她能夠跟你的身份一樣高貴了?”
“可現在被李三公子這麽一鬧,如果李家來提親的話,那——”崔四姑娘也是女子,她可沒忽略李三公子今日對這野丫頭的態度。
“提親?那可不是李三公子一廂情願的事情,別忘了,李家老祖宗可是王四夫人的娘親,對這野丫頭娘親當年的事情也是知道一二的。
李三公子的爹和王家公子的爹當年為了這野丫頭的娘親還打過一架呢?當時鬧的沸沸揚揚的,後來,卻沒想到,這野丫頭的娘看上了一個窮酸的書生,老祖宗不同意解除和王家的婚約,她就跟那書生私奔了。”
“書生?不是說竇家是個小商戶嗎?”
“誰知道這個竇家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當年那書生可是你爹安排的,卷了這野丫頭的娘的私房,就被你爹派人給處理掉了,原本還以為那野丫頭的娘當年就死了呢,卻沒想到還留下了一個野種。”崔大夫人說話的聲音低了下來。
崔四姑娘還是聽的心驚,她一直以為當年三姑媽的那件事是三姑媽不知檢點,與人勾搭成奸,私奔了,現在才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家父親的傑作,一時之間,心中還有些無法接受。
“不管怎麽說,三姑媽也是爹的親妹妹,爹為何要這麽做?”
“崔家的大半家財都掌握在老祖宗手中,你爹的姨娘當年又跟老祖宗對著幹,算了,這些事情不是你們小孩子家該知道的,今天的事情已經這樣了,回頭你大哥回來,娘在問問結果,這件事看來,又得重新計劃了。”
崔大夫人也覺得自己在女兒麵前說的太多了,當下住了口。
老祖宗與太姨娘之間,可不是簡單的妻妾爭寵這麽簡單,據說太姨娘好像給老祖宗下了絕育的藥,本來太姨娘都以為老祖宗不可能懷上孩子了。
誰知道,老祖宗後來還是有了三姑奶奶,太姨娘不甘心,再次下手時,被老祖宗抓了現行,在側院中關了三年,後來為了崔家的崔國公的爵位,太姨娘為了自家老爺的前程,上吊自縊了。
大戶人家,哪一家沒有個**呢?也正因為太姨娘之死,自家老爺才遷怒到了三姑奶奶身上,後來才有了私奔事件。
這些年來,崔家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和和氣氣,可隻有她們這些主子知道,幾位老爺跟老祖宗的關係不過都是維持了麵子情。
且說那邊李三公子聽了隨從小四的主意,想了想,要想知道那位姑娘的情況,找崔家的下人問問不就知道了嗎?
當下拉著李小四一路來到崔府的門前。
等到了門前,李三公子終於能正常思維了,如此堂而皇之上前打探消息好像有些不對吧,他多少知道現在不能隨便闖到別人家去。
正在崔府門前糾結時,崔三公子坐著馬車回府了。
崔三公子到了家門口,下了馬車,就發現家門口有人鬼鬼祟祟的,再仔細一看,這人原來就是李三公子,真是冤家路窄,不,是情敵路窄,相見分外眼紅。
當下就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過去責問:“不知李兄守在我們崔家門外做什麽?”
崔三公子看到李三公子,可是滿心的嫉妒恨呀,想那竇家表妹,嬌滴滴的人兒,他還連她的小手沒有摸過,她的小腰沒有摟過,可是他的未來媳婦兒,憑什麽先被這個混世魔王占了便宜。
“那個,蘭亭賢弟,不知我今日從湖中救上來的那位姑娘和府上是什麽關係,可有婚配?”李三公子有求於人,氣勢上就先弱了幾分,雖然看著崔三公子這張臉也很是胃疼,但有求於人,他難得態度正經起來。
“哦,蘭亭還沒謝過夢陽兄對我家表妹的救命之恩,至於婚配嗎?就不勞夢陽兄操心了,竇家表妹日後會是在下的妻室,夢陽兄可還有事情要問?”
崔三公子一聽李三公子的問話,就知道這位混世魔王打的是什麽主意?哼,竟然要與他搶竇家表妹,想的到美,當下,難得聰明了一次,將竇子涵掛上了他的標簽。
李三公子聞言,就覺得頭頂響了一個霹靂,怎麽會?這位姑娘怎麽已經有了婚約了,不行,他不準那位姑娘有婚約。
他可是要與那位姑娘成其好事的?那姑娘怎麽能與別人有婚約呢?然後他就直愣愣地問了一句話,“你家表妹嫁給你了,那我怎麽辦?”
這下,換崔三公子嘴角抽搐了,他甚至想罵娘了,他娘的你自己想咋辦就咋辦,關本公子什麽事?
可崔三公子也知道這句話他罵不出去,也知道不能激怒了這混世魔王。當下假笑道:“天下美人何其多,夢陽兄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
“對呀,藍挺胸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勞煩你把這棵樹讓給為兄我好不好?好不好?”李三公子聞言,覺得自己想到了一個好的解決辦法,壓著崔三公子的肩膀就是一陣猛搖。
“抱歉,夢陽兄,表妹與我兩情相悅,你是沒有機會了,蘭亭還要進府麵見長輩,就不奉陪了。”崔三公子覺得再跟這混世魔王說下去,他也要快吐血了。
崔三公子帶著隨從進了府,留下李夢陽李三公子失魂落魄地站在崔府門前發呆。
哎喲喂,小四在旁邊幸災樂禍,自家公子好不容易看上了一個姑娘,人家竟然有主的,哈哈,公子終於吃癟了。
不過,一直站在人家門前,公子不丟臉,他還丟臉呢?當下拉著自家主子的衣袖道:“公子,這件事我們還是從長計議吧,別待在人家門前了。”
“小四,崔蘭亭為何不把那棵樹讓給你家主子。你家公子可是打算用十棵樹來換的,為何他就是不同意呢?”
李小四無語望天,公子呀,那棵樹不是一般的樹,是人家的未婚妻,怎麽能隨便讓給別人呢?
“為什麽他就不同意呢?”
“為什麽他就不同意呢?”
李小四悲催地發現,自家主子魔怔了,從崔家搖搖晃晃地回到府中,進了房,晚飯也不吃,開口閉口就這句話。
這實在太反常了,可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呀!
自家主子心情不好,做下人的隻好陪著。
“公子,吃點東西吧,這可是你往日最愛吃的。”李小四狼吞虎咽地吃著東西,一邊勸解著自家主子。
“為什麽他就不同意呢、”回應他的還是這句話。
“夠了,公子,吃飯!”
“為什麽他就不同意呢?”小四終於瘋了,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飯菜,坐在旁邊的竹椅上開始打起盹來。
這一打盹,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他正睡的迷迷糊糊時,就被人推醒了。一抬眼,發現自家公子正站在他的麵前。
“公子,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睡。”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經黑了。
“快點,跟我出去一下。”
“這麽晚了,公子又要去何處?”
“廢話怎麽那麽多,到了就知道了。”啪地一聲,腦袋上又被敲了一下。
公子有令,他那裏有反對的餘地,當下兩人一路出了英國公府。
公子在前麵運起輕功,走的飛快。
走著,走著,小四就發現這條路怎麽看著那麽麵熟呢?
“公子,這不是去留園的路嗎?”
“笨!知道還問。”
“公子,這半夜三更的,我們到留園幹什麽?”
自家公子不理他,繼續走。
晚上的留園悄然無聲,杳無人跡,小四一路跟著自家公子到了湖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自家公子噗通一下,又跳進了湖中。
小四站在湖邊,瞠目驚舌,片刻後,才結結巴巴地道:“公子,現在這麽晚了,又沒美人可救,您怎麽又跳到湖中去了。”
“別廢話,下來一起找。”
“找什麽呀?”
“竇姑娘的那隻鞋”。
小四聞言,看向自家公子,就像看一個白癡,一個瘋子。
半夜三更的不睡,就是為了撈人家姑娘那隻繡鞋,別告訴他,現在這個蠢到爆了的男子是他家公子,他今天已經受刺激過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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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祝親們端午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