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夢碎
向金來越發的向往修行了,似感到修行之路在召喚他一般……
“叔,我可以修行嗎?”
”每年宗門都會招收測試,你可以試試!”
“還要等多久啊?現在行嗎?”
“所有門派都默契的選擇每年開春,大地回春,萬物複蘇,這時候對於原力的感知最強、最敏感,所以等等吧!”
向金來重重的嗯了一聲,接著又道:“叔,你可以傳授我一些功法心得什麽的,這樣我不就更有把握了嗎?”
“開悟之後我倒是可以,但如何開悟,我幫不了你”!
“為什麽?”
“恐怕所有修行者都不能回答,不是不能,是真的不知,古往今來,沒有人能解釋,修行界關於這點有個共識,都認為是機緣的問題!”
“機緣?”
“是不是身體更為強壯的人機會更大呢?”向金來接著問道。
“跟身體強壯無關!”
“跟智慧有關?”
“也無關!”
“悟性?”
“無關!”
“好吧!”向金來歎口氣,無奈的道!
之後的日子,向金來請來了武術教頭教自己些基本功夫,他也很嚴格的要求自己,每天花很多時間練習,向富看到他這樣,本來準備讓他開始慢慢熟悉家裏的生意的,看他勵誌要修行,不忍阻止,就不再提起。
這一天,他正在拿起一個沉重的兵器高高舉起,要練臂力。
“哥!”一個女孩子的聲音突兀的喊道,他一口氣沒上來就把兵器砸到了地上。隻好搖搖頭,回身問道:“怎麽了?”
這時候隻有這個丫頭才會這麽冒失,向朵朵九歲,長得高挑可愛,同齡人中比男孩也不矮多少。
“二娘要生孩子了。”
“知道啊!”
“萬一是男孩呢?”
“那怎麽了?”
“會跟你爭家產?”
……
“哥,你沒聽到我說嗎?”
“聽到了,你才多大,就考慮這個,好好念書吧!哥我要修行懂嗎?凡塵俗事的不要打擾我”,向金來故意板起臉道。
“神神叨叨,我走了!”說著就雙手叉腰的回她房間了。
向金來二娘鄭珊,對她談不上觀感如何,中規中矩吧,比起胡維家的十幾房姨娘好太多了,自己生母辛荷,整天求神拜佛的,對任何事情都懶得管,似乎從未見過的神佛比這世間的任何事情都要重要,對此,向金來已經不再勸解了,越勸越糟。
就在他忙於學習武技,“強身健體”的日子裏,他的弟弟出生了,向富給他起名向雨澤,很是文雅的名字,還是自己親自翻書所起的,看來比給自己起名用心多了,他不禁腹誹。
等待的日子是對於向金來來說,是忐忑的,是向往的,也是充實的,一個人發現自己有了奮鬥目標,那麽他會認真的過自己的每一天。
這一年的冬天過去了,今天是開春,整個冬天他都沒有感覺絲毫寒冷,相反內心火熱,似乎覺得馬上就要迎來自己一生最重要的時刻。
“金來!”就在他緊張不知所措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喊道。
“叔”,你來了!”
向武看出了他的緊張,勸解道:“放鬆點,今天我帶你去自己的宗門,不會為難你的,你要有信心,不過,也要做好心理準備,若是不能修煉,憑你的家底,也會過的很舒服,叔就很羨慕你呢!”向武慈愛的道。
“嗯!”向金來也看出了他是在勸解自己!
“跟你爹說一聲,我們這就出發!”
“去吧!我聽到了!”這時候向富也不知說什麽,他內心自然是希望向金來也能修行,這對家裏生意也是有很大幫助的,這世道窮文富武,修行者的家族真可謂水漲船高。
向武一路帶他急速行走,看起來舉重若輕,絲毫不費力,可這速度在向金來看來比騎馬要快很多,這也是向武有意為之,是讓他緩解緊張,果然,向金來興奮起來,心裏想著自己有一天也能做到!
很快,他們來到了海灣城新區,這裏有一個景色優美的日落大道,其實是人工開采出來的街道,隻不過兩旁的樹木高大繁密,兩側樹頂樹枝相連,樹葉交織,把整個街道都遮住了,太陽從任何角度都無法照射進來,以至於白天如同落日的傍晚,因此得名。穿過日落大道,很快就來到了叢雲宗,隻見這裏已經是密密麻麻的一群人,也能看到很多如他一般大的孩子。
“你先看看吧,不急著測試,”向武對他道。
“嗯!”
正說著,就有一個孩子被執事堂弟子輕輕往眉心一點,幫他放開了神識,其實就是對意念的一種簡單引導,會讓他覺得自身周圍任何細小的東西會短時間內極為敏感,可過了半個時辰也沒見絲毫原力的波動,其實他們這些沒有修行過的孩子也不可能感應太多原力,但隻要能感應到一絲一毫就算是通過測試,隻有如此才能被宗派培養訓練,日後慢慢日積月累,原力自然會越來越充足。
測試也都是一批批進行,半日過去了竟沒發現一個,執事堂長老不禁大為失望。就在此時,突然隻聽一聲驚呼:
“感應到了!”她開悟了!
大家目光都望去,向金來也是驚訝的看去,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周身有微弱的原力波動,竟是開悟了,隨即馬上就有執事堂弟子帶領她去備案。接下來就再沒發現有能感應到原力的。向金來把自己放在最後一波,一是為了多觀察,好有所準備,二是為了平複心情,讓自己能有個好狀態。
就在此時,“該你們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說道,看來他也覺得不太可能有了。
向金來隻好走進前去,有個執事堂弟子還不待向武說點什麽,就已開始,隻是衝向武微微一點頭,似乎知道是他帶來的,向武也是一點頭,算是回複。
這時隻見一根手指輕輕往他眉心一點,向金來馬上覺得自己身體輕飄飄的,似乎不隻身體,感覺靈魂也飄起,他不知道,這是意念的一種小範圍擴散,是精神力的一種表現,其實每個人都有精神力,隻不過強弱不同罷了,太少就不會有任何感覺,除非天生精神力強大的才會比較敏感。
向金來眼睛雖然閉上,但周身一切似乎又看的清清楚楚,他急忙凝神觀察,向叔說過,原力無處不在,他是無形之物,是無形之力,是修士強大的根源之力。,一旦有所感應,原力會化為一種實質化的光團,會跟你有共鳴,他看到很多人,很多建築,天空的飛鳥,綠油油的樹葉,還能看到樹葉上的小蟲子在爬,甚至於地上細微的塵土似乎都放大了一般,看的清清楚楚,但就是沒有原力的任何征兆,他忽然很急躁,汗水也涔涔而下。
“好了,結束了,你們也沒有開悟,散了吧!”
如同魔音,向金來隻覺得大腦轟鳴,其他一切不知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醒了。
“阿來,你醒了?”是父親的聲音,他一直這麽叫著。
“我睡著了?”
“睡了一天!”向富擔憂的說道。
“沒通過是嗎?”向金來神情萎靡的問道。
“哎,無妨,這樣也好,不用刀口舔血。”向富安慰道。
向金來沉默,內心裏依然除了哀傷再無其他,似乎人生一下子黑暗了,他隻能徘徊在無盡的黑夜裏。
“家裏生意你也要獨當一麵了,我計劃做東海國的商貿,將我們的向酒賣到那裏去,你來負責吧!”向富是要給他找事做,以免他想不開。
向金來沒有說話,點頭默認,他不想讓所有人跟著傷心。
“哥,以後把酒賣到東海國,這樣我就能跟你坐船了!”向朵朵也是看出了他的哀傷,找話題說道。
“兒啊,佛祖說一切皆是緣,順其自然,你以後安心在家做事吧!”他母親開口道。
看著他們,向金來心裏苦笑,跌落了凡塵,擊碎了夢想,可望不可得,似乎有個聲音在耳邊響起,緩緩說道:
“去吧,去吧!人生啊,就是得過且過吧!”自己的心聲嗎?嗬嗬……
想著想著,這些往事又浮上心頭,他的心還是很痛,似乎痛著、痛著,他還能覺得自己曾經有個美好夢想,一個有望實現的夢想,現在隻是幻想,幻想著、痛苦著!他內心苦笑著!
不知不覺走進了海灣老城,他的思緒也從回憶裏收回,這裏住的多是一些商人和月米國的官員。而海灣新城才是月米國最繁華的區域,住的都是達官顯貴,或宗門長老等。
還沒走進大門,就有個如他一般大的丫鬟就趕緊迎上來。“少爺,你可回來了,老爺和夫人都等你吃飯呢?”這丫鬟一雙淚汪汪的眼很是委屈的說道。
她是向富買給向金來的,自從三年前沒有通過修行測試就看到兒子悶悶不樂,特意買來服侍他的。名字叫蘇蘇,據說他父親一直想要個兒子,沒出生就取了很多男孩名字,結果一出生是個女的,她母親發問該叫什麽,她爹當時憋著一口氣似乎都不能順暢,蘇…蘇,一口氣沒喘上來,開始劇烈咳嗽.……
蘇蘇,好吧!她娘也沒意見。
以後的日子是越窮越生,越生越窮,後來家裏都沒餘糧了,就當丫頭賣給了向家。不過樣貌清秀,家世清白,關鍵是善解人意,向金來也很喜歡!
行了,十五歲了,還要哭鼻子啊?
“老爺都要打我了”!
“似乎該揍我吧?”
“您多金貴啊!他老人家可舍不得!”
“行了,臭丫頭,!挖苦我!”
“奴婢不敢!”
……
向金來不理她自行走回家。
“少爺,等等我!”
“爹,我回來了!”
“快進來吃飯吧!”向富說道。
“吃過了,和胡維,你認識的!”
“小維啊,好,那你先去休息下,我吃完你就到書房,跟你聊聊,對了,你去喊一下朵朵,讓她吃飯來,整天見不到人!”向富又道。
“好!”說完朝著朵朵房間走去。
走進偏房,還沒進門就聽到叮叮當當,不知道什麽聲音。
“你在做什麽?”
“啊,哥你回來了”?向朵朵竟是太專注,沒注意到向金來已經走進房間。
“我在給田鼠們做個絲網地板,這樣他們的便便就會漏到下一層盒子裏,就不會髒髒的,我也可以隨時給他們清理,方便又幹淨,怎麽樣哥?厲不厲害”?向朵朵又說道。
“嗯嗯嗯”,一時間向金來語塞,她妹妹常常弄一些奇思妙想,“小小驚喜”成了家裏的日常,從上到下人人都習以為常了。隻能給一個鼓勵的眼神。
“快去吃飯!”
“知道了,哥,你看它們,住在這個小籠子裏一定不開心,再讓它們每天髒髒臭臭的,你說它們多可憐!”
向金來目光也落在了籠子裏的兩個小田鼠,嘴在不停的吃著菜葉子,一會又在小籠子裏四處走走,狹小的空間裏看上去隻是來回踱步,籠子裏上空倒是夠大,可它們隻能在最下麵的小塊空間來回的走,不知為何,又聯想到了自己,無緣修行,今生隻能是凡人,弱小而無力,修行的精彩、強大的修為、天空的美麗跟自己還有關係嗎?
“哥,又發呆了,我去吃飯了,你繼續吧!”說完蹦蹦跳跳的走了。
“唉!”歎息一聲,他回到了自己房間。
“少爺,給你泡了茶,解解酒!”蘇蘇一邊說著一邊把一杯綠茶放在了向金來身旁。
“我沒喝多少,解什麽酒啊?”
“嘿嘿,上次喝多也這麽說,結果吐我一身啊!”
“不是給你銀子讓你買衣服去了嗎?這事還沒問你,怎麽回來也沒見你給自己買啊?”
“存小金庫了!”
“小金庫?”
“嗯,給少爺你看看啊”,她迅速跑回自己房間又迅速跑來,之見一個木頭盒子被她抱著。
“木頭的”?
“可裏麵都是銀子?”
“一些碎銀,最多叫銀庫!”
“總有一天,我要把裏麵存滿金子!”
“好誌氣”!向金來不禁啞然,似乎除了自己大家都挺快樂。
“好了,少爺我要去書房了!”
他走到書房看到父親竟已到了。
“吃不下,就先來了”,向富先開口了。
“爹,你有心事?”
“你向叔給我透漏了一個消息!”
向金來頓覺不妙。
果然,隻聽父親接著道:“他說即墨涵原祖很久沒在月米國了,似乎消失一般。本國人都知道,她老人家自月米國建國以來從未離開過,有她坐鎮,月米國人才能安穩,否則四國一直虎視眈眈,不懷好意,恐怕會生亂。”
“爹,我正要跟您說起,胡伯伯讓胡維給傳話,說讓我們早做準備。”當即把胡維的話都轉告了父親。
“早年我就在啟國生活,那裏商人可謂處於水深火熱之中,除了皇家生意,其他根本如豬狗一般,你的祖父,其實也是個生意人,做的也是釀酒,隻不過我們生意小,而釀酒生意後來被皇室宗親幾乎壟斷,我們想要生存,隻能選擇依附,賺些薄利,結果有一天這個皇室宗親被判結黨營私罪抄了家,連帶所有關聯商戶都跟著遭殃,全部沒收家產,你祖父當時說什麽不肯走,你祖母隻好陪著,卻強行讓我逃走,說是留下向家香火,由他們守著基業。結果被啟兵全給殺了,可見商人命蹇,之後來到月米國這才漸漸穩定下來,說實話,我喜歡月米國,在這裏至少像個人,付出和回報也是相等的,隻要合法經商、規矩做人、不觸犯月米國國法,你可以很好的活著,活著去好好享受這昌盛安瀾的世界,我們這些普通凡人所求為何啊?僅此而已!”
向金來聽著,聽出了父親的心酸,聽出了他的不甘,也聽出了他對啟國的不滿。
“父親有何打算?”他還是忍不住問道。
“爹想好了,不為了我,也要為了你們幾個孩子著想,也不能重蹈覆轍,坐以待斃,在月米國這十幾年不可避免的結識了一些朝廷官員,甚至修行宗門,現在群狼環伺,不知誰人得利,可一旦定局,我們稍有不慎,會被牽連,就是毀家之禍,你胡伯伯說的對,要有個退路才行,結合你一說,我覺得還是也在聖覽國找個落腳點以作退路吧,你胡伯伯又是從聖覽國遷移來的,在聖覽想必有些根基,也可幫襯一二。這件事就如此吧,我們舉家前往。你可去找你胡伯伯再詳細問詢一下,看他們何時動身!我抓緊把月米國的生意做些安排,一旦處置妥當,即可動身!”
“孩兒明白,明天我就動身去!”
看到父親有了決斷,他便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