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路向西
告別伯牙他們後就有一個叫老金的下人帶著他乘馬車前往了碼頭！
向金來不是第一次來海灣城碼頭了，卻是最緊張的一次，想想就要遠離故土，去往萬裏之遙的極西之地，心裏惆悵若失，各種滋味紛至遝來，他的人生自十二歲那年看到兩個修士決鬥的一刻其實已經變了，變得不甘做一個商人，他要成為修行者，要踏上修行之路。盡管那時候他們家還算富裕，也盡管在月米國，商人地位也尚可，他會過的很安逸。但滄海桑田，他的心變了！
有的人，或許一生都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生活，向金來不同，他變的是那麽突如其來，又那麽的不可動搖，初時，他快樂、充實、努力著，測試之後失敗，他失望、茫然、彷徨著，打回了原形，但其實內心那份執著不曾放下，不然伯牙輕輕一句話，一個小火苗，一個渺茫的希望，就讓向金來毅然決然的去嚐試，去冒險，他…不悔！
思考間老金已經帶著他直接登上了船頂層甲板，船老大正在那裏，就那麽靜靜站著，不知在想什麽？
“老楊，想媳婦呢？”老金玩笑著問。
老金是落山宗老管家，五十上下，雖是下人，但落山宗所有外門弟子也不敢托大，他管理宗門銀兩發放和商貿賬務等職責，不過老金為人實在，人緣極好。被稱作老楊的是落山宗外門弟子，本名楊子光，二境中期修士，三十五歲，長的人高馬大，比向金來還略高些，樣貌俊朗，性格豪放不羈，除了常年出海膚色黝黑外，像個風流書生。比之多數海上討生活的人猶如鶴立雞群般！
“我為什麽不是想女人呢？老金啊，一聽你這話，就知道是個懼內的，咱爺們行遍萬裏大海的，去過的國家、部族不知多少，每次都能引得“蜜果兒”入口啊，哈哈哈…”老楊像是想到了什麽妙不可言之事，大笑起來！
老金自然知道“蜜果兒”的含義，它指的是各種部落土著裏的美貌少女，雖然土著部落大都閉塞窮困，但土著美女自有一股異國風情的美。月米國很多風月場所也能不時見到！
“三句話不離女人，早晚死床上！”
“如此甚好啊！牡丹花下死，真是我輩典範啊！哈哈哈…”
說著又是大笑！
這時向金來多少也明白了些什麽……
“老楊，先不說廢話了，這是向金來，“大公子”特別交代要你好生照看的。”
落山宗一眾下人仆從皆稱伯牙師兄弟為“大公子、二公子、三公子”。伍由起受不了他們一口一個“二長老”、“二老爺”的叫著，後來便有了這個稱呼！但門外弟子皆都稱呼他們大長老、二長老、三長老！
“聽說了，年級輕輕就敢遠洋去極西之地，正是我輩中人，以後咱們兄弟想稱如何？”楊子光眼神有些敬意的看著向金來問道！
“承蒙楊大哥看得起，在下就托大了！”向金來很誠懇的回答！
“嗬嗬，你的事我聽說了，是條漢子，咱們月米國和其他四國眾多修士都少見有人敢往，凡人更是畏懼大海，基本無人敢去，反倒是海盜悍勇，不畏大海，時常打劫商船，壯大起來，大海一度都成了他們的天下！”說著竟有些氣憤難平！
幾人又嘮叨了一會，老金就走了，聽到楊子光一聲令下，商船拋錨了……
在陽光的照耀下，海麵波光粼粼，閃爍著五光十色的光環，遠處可觀迎風破浪隨波起伏的點點白帆，近處能觀顏色各異，大小不一，穿梭於碼頭的各種商船，此刻的大海是溫柔的、美麗的，讓人舍不得離開目光！
這一日，商船一路向西航行有十天了，船上一幹人等向金來都已認識，此船上下一共三層，自船老大楊子光而下共二百餘人，商船仍然顯得寬敞。有六個修士，以楊子光修為最高，還有五個，其中一個二境初期，其他四個都是一境巔峰，皆是落山宗外門弟子，也都是他師弟。餘下都是普通凡人，據楊子光說，當時根本無人肯來，這些人都是來自各國的罪囚、江湖大盜，還有活不下去的可憐人，挑挑揀揀的湊了一船人，一開始是沒有紀律的，之後來來回回走了幾次海運，他們也如數拿了工錢，就慢慢不願意走了，所以說啊如果人能有正當營生可以填飽肚子，沒人會無故犯法的！向金來心裏想著楊子光的話！
……
“金來，你說大海如何？”
樣子光坐在甲板一個固定起來椅子上，旁邊桌子上還有一個醃製過的一盤醬魚，和向金來一邊喝酒一邊閑聊著！
“美，以前我出海時多是往返東海國，至多半月時間也就到了，中途海景也甚是壯觀，如果不是知道東側有個東海國，都覺得大海是無邊無際的，那時候隻覺得海闊天空，真想行遍大海的所有海域！”
“有誌氣，其實我們聖主星絕大麵積都是大海，我以前隻覺得陸地麵積我都走不完，後來見識了大海的遼闊，就再也不想回陸地了，如你所說，隻想去遍大海的所有角落！”
“楊大哥不想回家嗎？”他通過這些天跟楊子光天南地北的聊著，也知道他有一個媳婦和一個女兒，女兒也都十四歲了，隻比他小個兩歲。
“說實話，不怎麽想，我媳婦是個很傳統的女人，也是個很堅強的女人，我每月的工錢都從落山宗直接交給她，我分文不留，她拿著錢還真是把家裏打理的井井有條，女兒被她養的知書達理，跟大家小姐似的，無可挑剔啊！我也相信，她對我是忠誠的，常年不在家她不會做出什麽，但是啊，很奇怪，這種生活我非常不習慣，就像是我一看到她就看到了幾十年後的日子，可我希望自己的未來能多出一些未知，讓自己能有些念想，或者幻想，就是不要什麽都不變！”
向金來不曾想還有這種人，不過細細想來，他似乎也有對應之處，他不願做商人，不願平凡度日，渴望修行，不正也是一種幻想嗎？不過他倒是時常給自己打氣，一定可以實現的……
就在他們兩人閑聊著時，楊子光突然眉頭一皺，眼睛望向他們船身南側，向金來看他神色有異，也順著目光看去，卻不曾看到什麽。
“楊大哥，怎麽了？”
“有船向我們這邊來了！”
向金來細細望去還是不見。這也難怪，修行者目力遠超常人，不過他看楊子光神色鎮定，想來不會有危險。
“老林，把我五個師弟喊過來！”被稱作老林的叫林生，啟國人，原來是個酒肆廚工，後來殺了人被判刑，是酒肆有人喝醉打了掌櫃，他拿著菜刀意在威懾，不曾想誤殺了人，後來掌櫃感念他的恩情花大價錢硬是買了出來，不過要瞞著不可暴露，隻好到月米國謀生，再後來就進了商船做船廚，倒是做的一手好菜，這時剛好他送酒上來，楊子光就讓他去喊人。
不一會上來五個人，年紀都在三十上下，其中一個略長些的大漢上前道：“師兄把我們叫上來何事？”他跟楊子光更熟悉些，直接問道。
“老陳，你們那邊看？”老陳，本名陳詹，二境初期修士，長的五大三粗，膚色黝黑，樣貌倒有幾分江洋大盜的意思。
這時眾人目光朝著一個方向望去，馬上都是眉頭一皺，陳詹開口道：“看樣子是海盜啊！嘿嘿，這是要過來搶啊！”
其他四人嘴角也都勾起，看上去似都很期盼，向金來看他們表情有些摸不著頭腦，但能看出沒人害怕，他正在奇怪時隻聽到：
“師兄，咱們開賭吧，你坐莊！”開口的叫司馬由，長的斯斯文文，楊子光誇他飽讀詩書，卻是個“色鬼”，據說“蜜果兒”一詞還是他所起。其他同為一境的三人應聲附和，他們分別叫田榮、田耀和張玄，其中田榮和田耀是一對親兄弟，兄弟倆人長的七分相似，倒也五官端正，張玄跟陳詹如出一轍，活脫脫也似個海盜。
“好，一百兩，死注。我賭他們船上有兩個“蜜果兒”。”楊子光開口道。
其他眾人紛紛下注，都跟注，都下注十兩，分別猜三個、四個、五個、六個、七個。向金來不明所以，就不參與。
死注讓他們解釋，意思是有人猜對，一百兩歸他，贏了自然還要分給其餘四人，輸了也隻輸十兩。都沒猜中，楊子光則通吃。楊子光贏麵大，所以下注就要多。
向金來不曾賭過，但也看出他們似乎不止一次遇到這種事了，還能有心情賭錢，他心略安。
眾人說話間，果然見東側行駛來一艘大船，竟不比他們的商船小多少，向金來以前跑海貿坐的船都沒有落山宗這艘大，海船又以東海國最多，戰船數量也是如此。那裏最大的船據說能載數千人，不過是戰船，這種大型商船雖說也裝有火油可以遠距離發射，比之戰船差上很多，不過向金來以為，這也是他坐過最大商船了，眼見一個大型海盜船快速過來，他不免有些緊張，再看眾人皆是不屑一顧，他又將心放下來。
隻見對麵有人打手勢，其實手裏拿的是火把，因為現在是傍晚，這樣看起來更清楚些。
“告訴他們，我們願意給，讓他們保證放行。”楊子光吩咐道。
原來對麵的意思是要“保護費”，這邊田榮倒是小聲給向金來解釋了下。
司馬由安排一個手下照做了，不一會，對方海盜船就靠近了，這時楊子光帶著眾人到裏間船艙，甲板上安排幾十人上去，反而都是船廚和幫工，找的皆是看起來相對柔弱的，太少怕對方懷疑，果然對麵好多海盜並沒有急著過來，反而觀察好久，這邊老林帶著眾人一個勁低頭哈腰，看上去似乎極為害怕，還不時的哆嗦。同時讓人把財貨都般到了甲板。還把金銀和貴重貨物擺了出來。
“嘿嘿…演的真像，換我真不行。”陳詹忍不住笑著說。
果然對方再不懷疑，馬上有人把五個大木梯橫了過來，片刻過來有二百餘人，看樣子，基本是主要兵力了。剛一過來，眾海盜就要搶貨物金銀，還有海盜正在攆人，讓他們離遠些，老林“畏畏縮縮”的帶著眾人下了甲板。
海盜們一片大叫之聲，都異常興奮，但馬上都安靜了，他們看到突然出現了六個人，正是楊子光帶著五個師弟現身。眾海盜頓覺不妙，為首的拔刀就砍，其餘海盜也是圍了上來就要砍人，似乎殺人越貨家常便飯一般，隻不過再看到為首幾人瞬間被原力洞穿胸口而死，其餘海盜都嚇傻了。
“眾位仙師饒命，我等有眼無珠，衝撞了仙師，還望恕罪，願將所有財物奉上”，竟是標準的主語。
聖主星內陸五國人皆源自聖覽國，所說言語和文字同出一脈，並無區別，土著部落語言文字卻異常落後，且五花八門。聽海盜一開口就知道也都是在內陸無法生存的強盜賊寇之類。之所以稱呼楊子光他們為仙師，是因為五國凡人對修行者的特殊稱呼，自然也有其他諸如此類的別稱！
“哼，一群廢物，還不值得我等大開殺戒，帶路，去你們船上看看。”陳詹開口道。
眾海盜不敢違背，老老實實帶路。不過海盜是原路返回，楊子光師兄弟六人一個跳躍就過去了，眾海盜更是駭然。向金來被司馬由特別邀請過去做見證，看來是指賭約一事，向金來無奈也隻好隨海盜過去。
向金來過去時，海盜們聽從安排，把所有人集中在甲板，無一疏漏。果然有長相各異的土著美女，頭發金光，眼睛碧藍，皮膚白皙。竟然有五個，陳詹他們五人哈哈大笑，看向楊子光時還有挑釁之意，楊子光不置可否。
眾海盜很識時務，不但將金銀財貨全部奉上，連同五個土著美女一同奉上，楊子光他們不是殺人越貨的海盜，並沒有下令殺人，讓船上幫工搬走財貨又給海盜留下些糧食，就放他們走了。
眾人回到船上天色已然黑下來了，安排船工點上油燈，讓船廚他們安排了豐盛菜肴犒勞大家。眾人歡呼一聲，就各自忙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