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被冤枉
心懷忐忑，從大牢裏走了出來，竟然又看到了蘇雲翊，本就心煩意亂，看到他，心情更是躁亂，莫曉柏覺得，蘇雲翊很有可能是過來報剛才的灑酒之仇的，也不退縮，走了過去，彎身道：“七王爺，適才將酒灑倒你身上，實在是無心之過，七王爺若有懲罰，小的甘願受著。”
“呃……”這麽一番話說下來倒是把蘇雲翊說愣了，接觸不多，但莫曉柏每次給他的印象都是極深的，突然用這種語氣說話，還真是讓他不習慣，故作瀟灑的打開扇子，他桃花眸衝著莫曉柏拋了個媚眼：“那本王就罰你換回女裝，然後當本王王妃。”
“好吧，那小的便先離開了。”蘇雲翊這種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家夥，肯定不會說出原諒她的話來，所以，她自己就姑且這麽以為好了。
“……”蘇雲翊抬眼向上，看到“牢房”二字，才想起來這的目的，“你怎麽突然跑到這裏來？難不成，你認識一箭射傷妃然郡主的那個小男孩？”
“他不是射傷妃然郡主的人，真正凶手另有其人，他是被誣陷的！”咬牙切齒的聲音。
“無憑無據，你怎麽知道？”
“……”莫曉柏轉過身，決定不再理他，但走了幾步後又突然頓住了腳步，如果要幫弟弟脫身，先去找鳳妃然所謂寵她如命的哥哥解釋清楚，無疑是最行得通的辦法，可惜不能出宮，不過……蘇雲翊，或許她能帶自己出宮呢！
她轉過身去，深吸口氣：“七王爺，在離開之前，小的想拜托七王爺一件事，拜托七王爺能送我出宮到世子府。”
“世子府？你去那裏做什麽？”蘇雲翊皺著眉頭。
“方才牢頭說，鳳世子一會會過來審問，而小的也早就聽說過，這位鳳世子是個寵妹如命的主，如果跟他說清楚，那小公子不是害她妹妹的人，說不定……事情會有轉圜的餘地。”
現在所有人都把矛頭指向了莫曉春，不管是不是真凶，莫曉春處境都是極危險的，更何況，莫曉柏堅信曉春不會害人！
看著她堅定的雙眸，蘇雲翊竟說不出拒絕話來，末了，終是點了頭：“好吧，帶你去世子府。不過到了那裏我可不會幫你說話。”
“多謝七王爺。”我也沒有想讓你幫我說話啊……暗暗翻了個白眼，莫曉柏凝視著他認真道：“我欠七王爺一個人情，除了七王爺之前所說的條件，其他任意一個條件我都會答應你。”
她的眼睛很大，仿佛有種魔力似得，即使是這種情況下，與她對視久了，竟也會讓人產生一種被吸引了的……錯覺。嗯，沒錯，就是錯覺。
心裏這樣告訴自己，蘇雲翊有些頭痛，他一向風流多情，竟對一個小奴才莫名悸動，雖然這小奴才是個女子，但對他來說，依舊不怎麽正常。
世子府上，此時的鳳漠然已經讓人備好了馬車，剛剛接到妹妹重傷昏迷的消息，心急如焚正要去皇宮，不想，馬車剛行駛不遠，便被擋住了去路。
“七王爺。”鳳漠然走下了馬車，抱拳的動作算是行了禮，不等蘇雲翊開口，已然再度說道：“七王爺若有什麽事，還請留到我回來再說，舍妹現出了事，我正要趕去，便不再招待七王爺了。”
“等等。”蘇雲翊叫住了他，“本王此番正是為了妃然郡主而來。”他指了指身邊的莫曉柏，道：“這是太子宮中的小奴才，妃然郡主出事的時候，她恰巧在場，所以特地拜托本王帶她來找世子你，說明當時情況。”
神色淡淡看了她眼，鳳漠然道：“我正要親自去牢裏審問，你倒是可與我一同前去，做個見證人。”
“鳳世子，小的想現在說與世子聽。”她忙道，餘光瞥見鳳漠然蹙了眉頭，不覺有些心驚膽戰，那天追著自己跑的男子，竟然是鳳世子，鳳妃然的哥哥，當然，這些都是次要的，現在，沒什麽比得上曉春的安危。
考慮到他是蘇雲墨身邊下人，鳳漠然最後點了點頭，不管她能說出什麽，既然是恰巧在場，那應該知道很多情況。
中廳之內，莫曉柏敘述完長長一段話後。
“沒有親眼看到，你怎麽能確定？”聽完她說的，鳳漠然眉頭蹙的更甚，擺擺手：“也罷，你既是太子殿下宮中的奴才，便還是先離開吧，至於真相，本世子還是親自去牢裏審問比較好。”
“我能確定，因為他的眼神不是在說謊。”
搖了搖頭，神情卻隱約間帶了不屑，鳳漠然眼神冷漠瞥過她，“本世子現在沒閑心跟你瞎扯，我妹妹受傷的事，本世子也自有分寸，用不著你一個小奴才來告訴本世子孰是孰非。”
“他一個才九歲的孩子，怎麽會有可能去害妃然郡主！”看他仍舊沒把自己的解釋當回事，莫曉柏情緒也有些激動：“鳳世子，我真的希望你能再好好想想，妃然郡主受傷的原因，真的會跟一個九歲的孩子有關係？”
“夠了！”鳳漠然大喝一聲：“本世子的事情還需要你一個奴才來過問！還有，你真以為自己是太子身邊的奴才，本世子就不會對你做出什麽！”
莫曉柏冷笑一聲，眸中堅定依舊：“如果是因為我的主子，那大可不必，是我要為男孩求情，跟他半點關係也沒有！”
她不想將這件事牽扯到別人身上去，畢竟現在被冤枉的人是她的弟弟，即使是現在的蘇雲墨也不行，因為無論如何她都要替弟弟討回公道。莫曉柏聲聲振振有詞，不容置疑的堅定：“鳳世子應該很疼愛你唯一的妹妹妃然郡主吧？那麽她現在在太醫院躺著，而鳳世子卻在擔心的同時，冤枉好人，放任真正的凶手不去捉拿！這真的是一個疼愛妹妹的哥哥能做出來的事嗎？”
“住口！”誰人不知曉，鳳漠然對妹妹鳳妃然的寵溺，可謂是寵到天上去了，超越一切的寵愛！可如今，這個奴才，竟然當著世子的麵說出這種話來：“我們世子豈容你這等身份卑賤之人隨便議論，真是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
“嗬，是，是啊，我是身份卑賤，不知天高地厚”莫曉柏喃喃的說出這幾個字來，悠然抬起頭來，定定的看著鳳漠然：“我是身份卑賤，是不應該在您高高在上的鳳世子麵前說三道四，所以，就必須要對任何比我地位高的人低眉頷首，因為我低微，所以我必須得認命，可是我竟不知，地位低連說實話的資格都要被剝奪……”
“你……”
鳳漠然看著她，對於她的連連話語竟然說不出相對的話來。有一瞬間心弦被觸動，他甚至覺得眼前這個奴才就是當初救過她性命的女孩，就是那個讓他身處秘境卻有勇氣絕地逢生的女孩，就是那個在上元節上吟相思曲的女子……
有太多太多的念頭，浮現腦海，鳳漠然無從以對，他在觀察，在試探。
不明白他為何要用這種目光打量自己，但有些話莫曉柏還是要說的，她深吸口氣，閉了閉眼：“鳳世子，雖然知道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可我還是想不自量力的希望能說服你聽從我對你所說的話……既然實在沒有辦法改變，那我再說什麽也是無用的了。剛才的冒犯，世子選擇大人不計小人過也好，要責罰我也好，我都是沒有發言權的。我身份卑賤，所以任憑世子的處置！”
“夠了！”打斷他的話，不知為何，鳳漠然很不喜歡她剛剛說話的語氣，聲音提高了好幾分，對一旁的侍衛吩咐道：“你現在立刻去查清妃然受傷的前因後果，得不到準確的答案，那麽你也就沒必要再來見我了！”
“是！”侍衛心中咯噔一聲，不再猶豫，利落轉身離開。
“小的謝過世子……”莫曉柏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你不用謝本世子！”鳳漠然打斷，危險的目光直盯著她：“若結果出來，答案不如你所說的那樣……”
“小的任憑世子處置！絕無怨言！”她趕緊接過話，曉春應該暫時安全了吧，“相信有了世子的明察秋毫，定能將妃然郡主受傷的真相剝離眾人眼前！既然如此，小的就不打擾世子你了，先行離開！”
“等等！”轉身之際，鳳漠然叫住了他，涼薄的眸子裏此刻滿是探究：“本世子有件事情想不明白，你一介小小奴才，不想著如何討好太子，怎麽有心思過問這些閑事？”
莫曉柏沒有絲毫猶豫，“正如世子侍衛剛才所說，小的是身份卑賤的奴才，方才如此對世子說話，確實是不知天高地厚，但小的卻認為，人與人是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的。就像那個小男孩，如果奴才明明知道他是被人冤枉，卻不願意站出來為他說上一份理，那才成了真正的卑賤、下等之人！而且，真正害人之人得以嚴懲，世子難道不覺得這是大快人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