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情深緣淺
看著那一個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心裏別提有多反感了。這幾個人皆是蘇雲燁身邊比較有地位的幾個侍妾，不過那卻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自從王妃來到王府裏，她們幾個自然也就不受待見了。
不過，王妃跟她們幾人平素裏除了偶爾見麵打個招呼，並沒有任何多餘地往來，她們幾人此次突然造訪，又是氣勢洶洶，難不成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我們來見王妃姐姐，有你一個小丫鬟什麽事？滾出去！”年氏語氣惡狠狠地開口，她也是三人中曾經最得勢的那位，她眼神警告略過碧荷，遂走在兩人前麵到了莫心婉所躺著的軟塌跟前，模樣恭敬欠身行禮：“妾身年氏（胡氏，張氏）給王妃姐姐行禮問安。”
“你們來這做什麽？”莫心婉睜開眼睛，似乎她們三人打擾了她清靜。
“我們三人……”年氏突然開口，意識到碧荷竟還在這，忙止住了後麵要說的話。
“碧荷，忘了我剛才吩咐你的事了嗎？還不快去！”莫心婉淡淡皺眉，碧荷還想說些什麽，看到她這般，也隻好不情不願的離開。
年氏她們幾人突然就過來了，該不會是想對王妃不利吧？碧荷搖搖頭，不會的，王妃現在還有著身孕，就算是想對王妃不利，也不應該挑在這個時間……
“現在能說了？”
“能說能說。”胡氏連連點頭，卻遭到年氏的一個利眼，胡氏訕訕閉了嘴，年氏這才開口道：“既然王妃不想多耽誤時間，那我們三人也就不廢話了。王妃姐姐應該還不知道吧？聽說母妃最近常常叫王爺入宮，舍身聽有些丫鬟背後偷偷議論，說是母妃這幾日正張羅著王爺新王妃的人選……你說王爺與你這般恩愛，他能同意麽？”
莫心婉心下不禁一沉，隨之很快又恢複了平靜，淺笑一聲開口：“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母妃這麽著急給王爺選妃，應是憂心王爺子嗣問題，怪隻怪我自個兒不爭氣，懷個孕最後還要把性命給搭進去。”
年氏麵露感傷，隨之走上去挽著她手，“王妃姐姐不必傷感，王爺那麽愛姐姐，到臨產之日，一定會選擇保姐姐的……”
“嗬嗬。”莫心婉抽出自己的手，微微勾起了唇角，“你們要說的應該不是關於孩子的事吧？”
“怎麽會呢……”年氏一個震驚，沒想到心思竟被莫心婉看出來，不過這樣也好，反正她重點關心的本就不是孩子的問題。
她回眸看了眼張氏、胡氏二人，像在示意著什麽，隨之才淡聲說道，“王妃姐姐，妾身說一句實話你也別生氣。倘若王妃姐姐真到了那一天的話，你能不能先跟王爺說說，讓他不要納那些母妃給王爺介紹的女子為新王妃？我們三人在王府裏也是舊人了，跟王妃姐姐也有著姐妹交情，你若是跟王爺說讓王爺新王妃在我們三人裏挑，我們三人一定很感謝王妃姐姐的……擇日姐姐孩子出生，我們也定會將他看作自己親生。”
她話音剛落，身後胡氏和張氏連連擺手，一副不堪重負的模樣擺手道，“年姐姐可就不要再說這些話了，王妃姐姐身體好得很，怎麽會就到了那一天呢？再說，就算真到了那一天，這新王妃也該是年姐姐來當比較合適吧……有我們兩人什麽事。”
“你們……”
莫心婉無心看她們三人在這演戲，也無心怪罪於她們三人話語裏的不恭不敬，隻是不耐煩的開口道，“你們是不是也太高看於本王妃了？新王妃是王爺自己意願的事，與我有什麽關係？”
年氏心中一驚，忙收回與胡氏、張氏二人表麵上的的謙謙之談，道：“怎麽會沒有關係呢？想王爺如此寵愛王妃姐姐，姐姐的話王爺肯定會重視……”
“住口！”莫心婉忽而冷聲厲喝，嚇壞了年氏，她斂下眸子，當即什麽話也不敢再繼續說下去了，莫心婉重重一歎，緩緩道：“既然你們三人都這麽說了，本王妃自然要試上一番才行。隻是現在，本王妃要休息，你們三人還是先離開吧。”
她都這樣說了，年氏等人再不情願，也隻有欠身離開這裏了。
門外，響起胡氏的聲音，“年姐姐，你說王妃真的會跟王爺說嗎？”
“怕什麽！”年氏冷哼一聲，“反正她已經時日不多了，就算為了她肚子裏的孩子，她也該考慮，讓誰來成為新王妃更好！”
“不過王爺也是寵愛她，都這時候了，還能讓她占著王妃的位置……”張氏撇撇嘴，語氣不滿的道。
聲音離得越來越遠，再然後，她們再說些什麽，莫心婉就聽不見了，反倒因為疲憊的緣故，片刻後，便沉沉睡下。
莫心婉這一睡，就睡到了晚間，她隱約感到有著一抹清涼在自己臉上劃過，在這一瞬間，她意識到什麽，睜開了眼睛，看到了那個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燁。”難道，他每天都會趁她睡著的時候才來麽？莫心婉想到這裏，有些懊惱，如果真是這樣，那她發現的也太遲了。
蘇雲燁收回手，將毛巾放回木盆裏，叫來下人將水倒掉，遂道，“婉兒，本王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你先好好休息，晚些本王再來陪你。”
“等等。”莫心婉叫住了他，低下了頭，聲音很輕，“燁，其實我也就是有一句話非說不可而已。新王妃的事情，我想，倒不如就選年氏她們幾人吧。她們在王爺身邊的日子長久了，當新王妃也是應該的。”
“新王妃？”蘇雲燁皺眉，轉過身，眼中有著怒氣，“這件事情是誰跟你說的？”
“王爺難道真打算瞞著我不成？”莫心婉聲音淡淡，似乎她本身就僅僅是想陳述一個事實一般。
“婉兒，本王不是這個意思。”蘇雲燁歎息一聲，走到床邊去握住她的手，“你該知道的，很多時候，本王是身不由己。婉兒，新王妃的事情，是母妃的意思，但我並沒有同意，去那也無非隻是做做樣子而已。不管怎樣，本王的王妃就隻有你一個人，就算以後當了皇上……”
“皇上？”莫心婉喃喃重複著這兩字，末了，卻是苦笑一聲，“這麽久沒聽王爺提起過，我還以為你不想了呢……”
“怎麽可能！”蘇雲燁冷哼一聲，似乎並沒有察覺出莫心婉在說這句話時苦澀的味道，他嘴角帶著冷酷的笑意，“為皇，不僅僅是母妃的心願，更是我跟蘇雲墨鬥了那麽些年，我所應該得到的！心婉，你現在難道不希望我為皇了？”
“不是。”莫心婉搖搖頭，燁，雖然一如既往寵她愛她，但似乎仍舊有很多東西，在發生著改變，蘇雲燁，似乎越來越聽白妃的話了……自己的仇沒法報，便讓自己兒子來代替自己……這樣下去，早晚一天，她真怕白妃會害了蘇雲燁。
閉了閉眼，她將思緒收回，望著蘇雲燁眼底一片擔憂，不禁一暖，緩緩道，“隻是在可惜，自己等不到與你坐擁天下的那一天了。”
“別胡說，婉兒！”蘇雲燁原本蹙著的眉心此時更深，“婉兒，你不會有事！倘若到了那一天，我一定選擇保你的，別說隻有一個孩子，就算是你以後再也不能生育了，本王還是會選擇保你！這世上，沒什麽比得上你重要！婉兒，你明白嗎？”
莫心婉沒有說話，慢慢靠在了他懷裏，感受著他胸膛的溫度，仿佛，如果她不這樣做，屬於她莫心婉的蘇雲燁，就會消失不見一般。
她當然明白，但，白妃怎麽可能會留她？
隻奈何，情深緣淺，她能陪蘇雲燁一起走的路或許就到這裏了。
……
上次蘇雲翊從東宮離開，雖然事後，莫曉柏將她跟蘇雲翊之間是怎麽認識，包括後來的點點滴滴，都一並告訴了蘇雲墨，就怕他會誤會什麽，可那家夥倒好，竟然盜用她的話，說什麽“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
莫曉柏欲哭無淚，她還沒有埋怨蘇雲墨竟然那麽腹黑，就被他折騰的夠嗆！
一連幾天似乎都下不了床的狀態，讓莫曉柏恨得牙癢癢。
終於有一天，她有機會找蘇雲墨“報仇雪恨，一雪前恥”了，隻是這樣一個豔陽天裏，卻來了客人。
聽完小公公的通報，莫曉柏撇撇嘴，“本想找你報仇來著，可沒想到愛慕你的人竟然這麽快就來了，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擾了，太子殿下，記得一定好好招待。”
莫曉柏說完便要轉身，蘇雲墨卻輕鬆勾住了她的腰，“這怎麽能行，既然有客人，太子妃定是要與本太子一同前去才行。”
他唇邊由始至終帶著淺淺的笑意，看著莫曉柏咬牙切齒，有氣卻要偏偏隱忍著不發作的模樣，讓蘇雲墨更覺得好笑，嘴角笑意，也不禁愈發深邃起來。
殿門外，站著一水紅色衣衫女子，和一個墨色衣衫男子，如果那女子是鳳妃然的話，那男子便是毫無疑問了，鳳漠然。
聽到動響，兩人皆是轉過身，鳳妃然眼底有些紅，顯然哭過，到現在還在輕聲低泣，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看去，不由心低一片憐惜，莫曉柏下意識將目光轉向蘇雲墨，卻見他臉上神色自若，心情好了很多。
而鳳漠然卻在看到莫曉柏那一刻起，目光瞬間拉直，眼中有著七分激動、三分灼熱，他的手指著莫曉柏，似乎還在輕輕顫抖，“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