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醉後真言
“初曉，你……”後麵的話孟幻婷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已經如此明顯了，她再問下去也便沒意義了。
“是的，我什麽都想起來了。可是那又能怎樣，先認識的，後認識的，你們都在欺騙著我，我甚至搞不明白，難道我長著一副好騙的模樣麽？”
或許，她真的就長著一副好騙的模樣呢，莫曉柏自嘲笑笑，繼而轉過身去，洛九幽在此時拉住了她，似是要解釋什麽一般，隻是莫曉柏顯然不願意給她機會，聲音無有任何情緒的道，“我現在沒有太多心情去顧忌別人的感受，隻想一個人走走。”
僅僅猶豫了片刻，洛九幽還是鬆開了她，小姐隻是一時間難以接受擺在眼前的事實，故而，才會如此。但執著與放棄往往卻又隻在一念之間，所以，小姐應該很快就能想明白了。
得到了自由，莫曉柏便不再猶豫，朝著樓下走去，隻是卻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看到風泊寒一人獨自飲酒。
她想了想，反正現在也沒有好地方可去，不如也喝點酒解解悶……好了，思及至此，她向小二要了酒，付了銀子，走到了風泊寒對麵坐了下來。
可惜，她拿了酒，連打開都未來得及，便被風泊寒阻止，“你不能喝酒，身體剛好，若是再出什麽事，蘇扶可不能再因著你忙裏忙外了。”
蘇扶？也的確，思考到他話裏的深意，難得扯了扯嘴角，她的事情，風泊寒至始至終都參與的極少，那麽，作為旁觀者而言，風泊寒這番話，不恰恰說明了，像她這種隻懂得照顧自己心情，而不為別人考慮的人，是不是很沒良心？
不過，風泊寒他是因為什麽？獨自一人在這喝悶酒？腦袋裏不由記起那日在倚顏樓風泊寒的種種表現，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你是因為曲輕顏對不對？你喜歡她？”
因著莫曉柏的話，風泊寒微微怔住，繼而唇邊帶起一抹苦澀，是啊，喜歡，輕顏，你看啊，他們都知道我喜歡你，為什麽你就是不能明白呢？
“即便如此，她還是恨上我了，大抵也隻有我死了，才能替代那個人一點點位置吧。”
風泊寒這般說著，拿起手中的酒壺又往嘴裏連送了好幾口。
反倒莫曉柏，因為他這話而稀裏糊塗了，這些日子，發生了很多是嗎？那個人……“那個人是蕭蘇扶？”她恍然明白了什麽，這般說著。
由於聲音不小，再加上蕭蘇扶這個名號太過於響亮，瞬時便吸引了一些客人的目光，風泊寒手一頓，臉上驀然劃過幾道黑線，好奇心所致，莫曉柏壓低了聲音繼續道，“蕭蘇扶怎麽了？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
許久，風泊寒才低低一歎，無奈之下道出了一個事實，“蘇扶，他離開了。今天一早便離開了。他留下一封信，信中也提到你，他說，不管你怪不怪他，你們都還是朋友。蘇扶似乎挺在乎你的，若不是因為我了解他的性格，差點便要跟輕顏一般認為，蘇扶是喜歡你了。”
莫曉柏無語地扯扯嘴角，正要說些什麽，對麵的風泊寒卻是將酒壺突然放到桌上，隨之疾步朝著一個方向走去，拉住了那個穿著紫色衣衫的女子，“輕顏，你聽我解釋，昨天的事情……”
“你喝酒了？”
淡淡皺眉，一股刺鼻的味道竄了出來，曲輕顏不待他說完，便已然將之打斷，風泊寒不知該說些什麽，末了，緩緩點頭。
“風泊寒，我以前怎麽就沒發現，你原來這麽討厭……做錯事也就罷了，現在，還喜歡喝起酒了……我告訴你，從今以後，不許再跟著我！”
言語之中滿是對於風泊寒失望，她突然加重了聲音，不留一絲情麵說道，“風泊寒，你這個卑鄙小人，若非因為你，蘇扶也便不會離開了，你以為你現在解釋、道歉還有用處嗎？沒了，什麽都沒了！”
“輕顏……”
此時此刻，風泊寒一張俊臉之上，滿是痛苦之色，曲輕顏卻是絲毫不為之動容，轉身便要離開。
他們之間定是有著什麽誤會，莫曉柏也無心顧及太多，隻是道，“輕顏，你不如聽他的解釋，弄明白總比稀裏糊塗要好得多。”
聞言，曲輕顏緩緩轉過了身子，兩兩相望了許久，才不禁苦澀一笑，開了口，“有的時候，其實我真的很羨慕你，你有主子可以為了你放棄所有，有那麽多朋友可以依靠，可我呢，我什麽都沒有……就連蕭蘇扶那般天性涼薄之人，在他心裏，都有著你的一席地位，而我呢，什麽都不算……”
“不是這樣的，蘇扶……他……”
大抵是女人直覺，在她看來，曲輕顏在蕭蘇扶心裏定是有著一定地位的，印象中，蕭蘇扶幾次失身黯然，應該也是同著曲輕顏有關係，不過，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往下說，細想她自己，都這樣了，有什麽資格對別人評頭論足？
“其實，看得出來，主子很在乎你，否則也就不會……為你做了那麽多。”丟下這麽一句話，曲輕顏很快在莫曉柏不知所雲的目光下消失了身影。
風泊寒皺皺眉頭，想要追上去，卻終究是失了一點勇氣。
莫曉柏緩緩轉了身子，拿起方才買的酒，向著樓上走去，不管能不能解悶，她現在隻想好好醉一場，或許，等醒來，就什麽事也沒有了呢。
一壺小酒漸漸下肚，她開始有了醉意，接著順著床倒了下去，與此同時，門在此時此刻被人推開，進來的卻是一個身穿白色衣衫的男子，緩緩向著她走了過來，他眼底充滿了憐惜。
“你是誰？”
正當他準備將床上女子翻個身，讓她好好躺著之時，她卻突然坐了起來，一雙醉眼之中滿是朦朧之態，迷茫地吐出一句話來，繼而又伸出手覆上他的臉頰，傻傻地開口，“嘻嘻，我知道了，你是雲墨墨對不對……”
他沒有說話，隻是將她整個人扶起來，然後讓她躺好，與此同時，一句話又是傳入了耳中，“雲墨墨，他們都說，你很在乎我，可是……為什麽，我的心好痛，為什麽我都喝了那麽多酒，還是會痛……雲墨墨，你知道嗎，其實我並不恨你，我隻是好奇，你什麽時候不傷害我……”
蘇雲墨微微一怔，眼中有著同她一樣的傷痛浮現，繼而貼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好，我答應，從此以後我再也不傷害你……你喝醉了，要好好休息，好嗎？”
“哦，好好休息……”
許是因為很久未曾開口說話，又大概心情所致，此時此刻，他低迷的聲音，句句打動到莫曉柏心底，不覺中就已經點了頭，淺淺回了他一聲。
無意識的，她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眼神之中有著短暫的迷茫，繼而，質問一聲，出口的話，依舊是不怎麽清晰的，“雲墨墨，你愛我嗎？”
“愛。”
“嘻嘻，我就知道……不、不對，他們都說你們古人就喜歡有三妻四妾，你說，你除了愛我，你還愛著誰？”
繞是清楚她的性子，心下還是不由得為之一驚，繼而無奈笑笑，此生此世，愛她一人就足夠了，還需要愛誰？
不過，她方才是不是說錯了什麽？來不及過多思考，莫曉柏嘟噥著的控訴之語已然再度響在耳邊，“你怎麽不說話了……唔，我就知道，你不隻是愛我一個，你個騙子，隻會欺負人的大壞蛋……”
“好好，我是大壞蛋。”無可奈何，他隻能順著她的話來回答。
“嘿嘿……”
到最後，除了一聲傻笑之外，便隻餘下了輕微地呼吸聲，心中有著千萬般的思緒，最終隻得低低歎息一聲，他很快去打來了水，為她洗好了臉，蓋好被子。
望著外麵的月色，又望了望床上此刻已經安然熟睡的人，目光有著一絲深邃，曉曉，明天，你還會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嗎？
翌日。
醉酒整整一夜，第二日便嚐到了後果，整個腦袋裏，似是有著什麽想要炸開一樣，頭痛欲裂的感覺讓她有些難以忍受……扶著床身徐徐起了來，伸手拍拍額頭，一時半刻緩不過神來。
待回過神來之時，望著四周一切布局，無不昭示著她身處三仙齋……臉上迷茫神情微微一僵，目光望向桌邊，那兒，正坐著一個熟悉的人。
“醒了。”不待她有任何疑問，他已經先出聲打破這份僵持。
莫曉柏斂了斂神色，此刻麵色儼然成了一片冷漠的模樣……不顧醉酒未消的頭痛，掀開身上錦被便下了床來，匆匆穿上鞋子後，便要轉身出去。
奈何，目光在觸及到桌子上的飯菜時，心頭一陣心酸，有著那麽一瞬，她真的很想對蘇雲墨說，我們和好吧！
然後，她們就真的回去了？
隻是，會有那麽容易嗎？
過了這麽久，她仍舊做不到，對於他對自己所做的一切，釋懷忘記。
“站住。”望著莫曉柏朝著外麵決絕而走的背影，蘇雲墨淡淡出聲一句。
莫曉柏腳下步伐頓了一頓，卻是未曾回頭看他一絲一毫……耳邊聽著蘇雲墨朝她走來的動靜，心下微微一緊，衣袖之下雙拳緊緊握著，泄露出了她的某些情緒。
“你就這樣出去？”
蘇雲墨走到她的身後，語氣不定出聲提醒一句。
莫曉柏神色一頓，低頭環視自己身上，隻穿著一件內衫，外衫應是弄髒被褪去……若是在現代之時，這樣並沒有什麽，但是在這古代，外麵就必須穿件外衫。
裏麵的白色布條緊緊纏著胸脯，令她感到悶熱喘不過氣，即便這樣，口中還是沒好聲回上一句：“隻不過是出去吃飯而已，不需要你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