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悶聲不吭
方天澈心裏很清楚，昨日他的確是和花清顏吵嘴了，並且還不分青紅皂白地將她從自己的屋中推了出去。
可是正是因為他了解花清顏，也知曉她不會因為自己做出了這點事情就怨恨自己，所以他才會將她推出屋裏。
畢竟在這之前，他們也經常打打鬧鬧，也從來都沒有出過任何問題。
哪怕是今日早晨他們剛來這裏的時候，雖然花清顏一直都沒有和他說些什麽，可是方天澈看的出來她在和自己賭氣，所以也就隻是偷笑，並沒有什麽過多的想法。
想著待會兒回去之後，他再好好的和她道歉，兩個人就能夠重歸於好了。
然而沒有誰想得到，花清顏在去給他們送完藥之後，回來卻變成了另外一副樣子，甚至冷漠的讓人有些難受。
可如果說花清顏從始至終都是這樣，一副冰冷冷的性子也就算了，因為是性格使然，所以別人無法怎麽樣。
可是花清顏一向沒心沒肺，像是一個開心果一樣的圍繞在大家的周圍，她突然間發生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任憑是誰都會覺得不可思議。
這其中最覺得不可思議的人大概就是方天澈了，明明前些日子還好好的，明明他已經和花清顏互相表明了心跡。
他以為他們以後再也不會產生什麽糾紛，可沒有想到這個糾紛居然來的這麽快，且不分青紅皂白。
“你站住！”
看著所有人都向前走，花清顏的背影孤寂而又瘦削，可又帶著難以形容的堅毅和不屈，方天澈隻覺得心頭窩火，硬生生地開口喊住了他們。
花清顏也果然應聲停下，她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這才淡淡回過頭去看向方天澈，眼神是一反常態的淡漠和從容，似乎根本沒有因為他的叫喊而產生任何情緒上的波瀾。
“九殿下突然喊住我，是有什麽事嗎？”
停下的人不隻是花清顏，方天玄和張婉兒在聽到了方天澈的叫喊之後也都停了下來，此時三雙眼睛都盯著他，方天澈卻沒有任何慌亂，反倒是雙手負後，矜貴欣長。
此時微風吹拂，他衣袂飄揚，肆虐的翻滾在空中，倒是給他那張原本就美豔絕倫的臉上多增添了幾分男子才有的烈性。
若是平日裏，當花清顏看見這樣的方天澈，恐怕早就已經忍不住流口水了，可此時此刻她卻完全沒有這種感覺，甚至內心毫無波瀾。
哪怕她的確是欣賞的，卻找不出一個能夠誇獎方天澈的話。
“你究竟是怎麽回事，從營地之中回來就變成了這幅樣子，到底發生了什麽？”
“沒什麽。”花清顏淡淡搖了搖頭，實在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已經足夠難受的了，不需要在傷口上再撒上一把鹽。
“若是想聽解釋的話，等我之後心情好了一些再說，今日我不想說出口，所以你們也不要再問了，現在你們是走還是不走？若是你們不打算離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恕我不奉陪。”
花清顏冷聲開口，目光輕飄飄地掃過眾人，卻沒有一點情緒，說完之後她便徑直走進了馬車，四周一片寂靜，而她坐在車中，則開始靠著車窗閉目養神。
於是就在這樣沉重而又壓抑的氣氛之中，四人重新回到客棧，那些太醫依舊十分忌憚他們。若是平日裏，花清顏或許還會開口嘲諷，可是今日她看在眼裏，隻覺得分外刺眼，於是飛快的上了樓。
她的確是看不上這些太醫，看不起他們居然偽造證據，可仔細想想，若是不能醫治好這些病患的話，那自己和他們又有什麽本質上的區別呢？
隻不過他們是用了騙人的手法，而自己暫時什麽都沒有找到而已，可是說實話花清顏並不覺得自己和他們有什麽太大的區別。
因為他們都一樣沒有用，沒有辦法拯救這些無辜的人。
越是想著這些事，花清顏便越是覺得難受，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竟有再次想要泛濫的衝動。
而就在此時房門被突然打開，她吃了一驚，她才不想讓別人看見，她此時正在房間裏無助的哭泣。
於是花清顏將差點流下來的淚水收了回去，更是用袖子擦了擦，這才轉回頭，卻看見張婉兒一臉擔憂地站在門口。
她看著花清顏看了許久，張張嘴卻又不知究竟該如何開口，到最後隻能化作一聲無奈的歎息。
“花小姐，你……你沒事吧？”
“沒事。”花清顏對著她搖了搖頭，同時又露出了個苦笑，“我早就已經教過你如何把脈，如何去推斷他們的病情是否有好轉，所以今日你應當也發現了吧。”
“方天玄和方天澈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會，所以他們看不看的出來我也不知曉，但我知道，你一定是看出來了。”
花清顏對著張婉兒淡淡開口，語氣卻格外篤定，幾乎沒有任何的猜測，她就是確確實實的相信，張婉兒一定知道自己的藥沒有用了。
張婉兒站在門口，手一直拽著門扉，拽的指節發白都沒有放開。
聽聞花清顏說出這話，再領想起她之前的種種態度，她明白花清顏心裏一定十分難受，也不知和自己說出這話時，她到底是抱著什麽樣的心情。
如果可以的話，她是真的很想和花清顏撒謊，想告訴她不是這樣的，這個藥對他們真的有用，可事實上她們倆人都知道，這個藥的確是對他們沒用的。
更何況花清顏之前就和她說過，身為醫者不能撒謊，這是最起碼的道德準則。
“是這樣的……”
所以猶豫掙紮了許久，哪怕這一路上，張婉兒也都一樣在掙紮，因為她知曉花清顏肯定會將這件事情和她問出來，而到時她到底應該怎麽樣去回答？
可她沒有想到，當她將這些話說出來的時候，雖然聲音極為輕微，可事實上她還是脫口而出，並沒有什麽過多的想法。
而花清顏隻是露出了一個有些平淡的笑容，這個笑容太過於牽強，看不出喜悲如何，可是張婉兒明白，她的心裏一定是難受的。
雖然花清顏在把這個藥做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再三囑咐過他們，這個藥很有可能沒有用，所以請大家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
可是事實上無論是花清顏還是大家，都對著這個藥抱有很大的期望，可如今證明它已經沒有用了，誰心裏都不會甘心的。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很有可能會是這樣，隻是沒有想到居然會來的這麽快，看來我還要想新的法子去做一些新的藥才行了，必須要盡快找出他們的傳染源是什麽。”
花清顏對著張婉兒淡淡開口，說完後便從床上起身，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張婉兒則是站在門口詫異不已。
“花小姐，你這是……”她原本就緊緊拽著門飛的手不自覺的收緊，難以置信的看著麵前的一幕。
“你為何要突然收拾東西？難道你打算離開這裏嗎？可你方才不還是說，要去尋找新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