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臥槽變成桃子?
飛虹樓中。
琴音渺渺,輕紗曼舞。
紅瑤特地選了二樓憑欄的桌子,陶子恬側頭,就能看見大堂高台上,琴女半遮麵容,青蔥般的手指勾撥琴弦,琴案兩端各置一個香爐,青煙嫋嫋上升,竟是隨著琴音高低急緩,變化出不同的形狀。
時而化成畫舫遊湖,時而又化成春雨萬物複蘇,十分神奇。
紅瑤為師弟解釋道:“這是青煙所化名為飛虹靈境,乃是飛虹樓獨有的技藝,聽聞也是尉遲城主提出,這望天城中多是這樣精巧的把戲,故而有許多修士抑或是富裕的凡人願意到這兒來消遣。”
陶子恬心裏讚歎這位城主不止修為過人,還生財有道。
陶子恬對食物眼饞三年,如今終於得償所願,大快朵頤,吃得十分盡興。他往日埋頭苦修,還不曾見過靈動界什麽好風光,這會兒也被勾出興致,正想向師姐討教還有什麽有趣的好去賞玩,卻有修士忽然闖了進來,激烈的靈氣動蕩震散了逸趣橫生的飛虹靈境,那修士嗬道:“尉遲淩,我師妹對你一片癡心,你卻戲耍於她,今日我穹芒山魯至軒必要向你討個說法!”
這位穹芒山弟子修為不低,聲音震得在座眾人耳邊轟轟作響。
飛虹樓裏一陣騷動,場麵倒沒有亂,不願意沾惹是非的修士或凡人及早避走,也有些修士仗著修為作壁上觀,打算看這出好戲。
陶子恬不過築基初期修為,紅瑤與蘭景合則在築基之上,金丹之下,正是化神期的修為,兩人不約而同側身護住陶子恬。
那發難的魯至軒踩著憑空出現的浮萍,浮萍逐個升高,猶如階梯一般將他送到半空中,魯至軒疾言厲色道:“尉遲淩,你莫非敢做不敢當,躲在暗處不敢見我不成?!”
話音方落,隻聽三樓雅間傳出懶散傲慢的哼笑聲,“可笑,本公子與你素不相識,你說要見本公子就來相見,你當本公子是何人?”
“你!!”魯至軒神情氣急。
尉遲淩繼續道:“本公子乃尉遲家的後人,身份金貴,向我投懷送抱的修士不知幾何,你師妹姓甚名誰,莫非天仙下凡,才叫我使計哄騙?簡直荒謬!”
魯至軒本來就積著怒火,被這樣一激,當場發作道:“尉——遲——淩——!!!”
陶子恬咋舌,心裏嘀咕著,這尉遲淩實在囂張得很,即便他與尉遲淩素昧平生,也忍不住想要揍他一頓。
尉遲淩嗤笑一聲,依舊懶洋洋的腔調說:“這麽想見我?可惜你還不配,不如叫我屬下會一會你,若你僥幸贏了,我或許還能勉強記起你師妹是何許人。”
說著那雅間裏就閃出一道人影,該人影頗快,以陶子恬今日的道行幾乎看不清他的身影,兩人二話不說就要在堂中鬥法,飛虹樓裏匆匆出來一位管事,他修為不高,不過是煉氣罷了,說話底氣卻很足,“此地不過小本生意,還請諸位前輩給飛虹樓一個情麵,莫要擾了其他客官用膳。”
當場就有客官調侃道:“掌櫃實在謙虛,何人不知道飛虹樓在都蓋洲經營得風生水起,背後又有尉遲世家做靠山,你這裏若是小本生意,又有哪裏算是大生意?”
那掌櫃處事不驚,聞言向在座眾客官抱拳笑道:“飛虹樓有今日,全仰賴各位仙長與老爺照拂和光顧。”隨即,他側身伸展手臂,“兩位道友,請!”
魯至軒也不想牽累無辜,怒氣衝衝瞪了三樓雅間一眼,率先離開。尉遲淩的下屬緊隨其後。
那掌櫃又笑容滿麵,對雅間拱手道:“今日因尉遲公子之故,使得小店蒙受頗多損失,還請公子體諒則個,我這小廟,怕是供不起尉遲公子這位大佛。”
良久後,隻聽三層傳來一聲冷哼,正是尉遲淩無疑。
尉遲淩帶著一串兒同族子弟、護衛,聲勢浩大,大搖大擺下了樓來,對那掌櫃冷笑道:“你算是什麽東西?即使尉遲弘親來,也不敢對我如此輕慢。我道是他使著勁搗鼓什麽不錯的買賣,不過是這麽一個破酒樓,本公子還不稀罕!”
待尉遲淩這一隊人走了幹淨。陶子恬鬆了一口氣,卻不是怕事,而是忍著滿腹疑團,隻是礙著當事人還在,不便詢問,這會兒尉遲淩與魯至軒都離了開,陶子恬立即八卦道:“師姐,這尉遲淩是何人,實在囂張!我瞧飛虹樓管事處之淡然,莫非在都蓋洲,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情況很是尋常?”
紅瑤見一桌午膳用得差不多了,提議道:“不如我們先離開,稍後師姐再為你解惑。二師兄,你怎麽了?臉色很是不好看。”
蘭景合哆嗦著嘴唇道:“沒,沒事。”
紅瑤遲疑道:“莫非……是被剛才的情景嚇著了?”
陶子恬疑竇地看了紅瑤一眼,他也知道這位二師兄的性子,確實溫吞柔弱了一些,但理應也不至於到這樣的地步啊……
蘭景合擺了擺手,倉促地笑了笑,“怎麽會?莫要瞎猜。”
出了這事,三人很快結了賬離開。
紅瑤有意購入一些趁手的法寶,故而三人向集市方向走去。
途中,蘭景合卻忽然捂著腰上墜飾道:“我掛在腰間的一枚玉符不見了,想來是剛才離開的匆忙,落在飛虹樓中,你們先行一步,我拿回玉符就與你們會合。”
陶子恬道:“二師兄,不如我們一道去?”
蘭景合擺手,“不必敗了你們興致,我去去就回。”說完也不等陶子恬與紅瑤反應,掉頭便離開了。
陶子恬與紅瑤麵麵相覷,猶豫道:“師姐,二師兄他不打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