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撿到個天才弟子
彼時陶子恬跟著隋順東一路向下,期間眾人各有一些相中的弟子,隻等時限一到,回到山頂,搶在那些大宗門前頭將中意的凡人收入門下。
陶子恬揉了揉鼻子,哀歎道:“我等小型宗門可真是不易。”
隋順東關切道:“子恬,莫不是還在傷神剛才那事?你與鬱景容曾經相識?”
陶子恬無奈笑道:“師兄方才也見了,那鬱景容哪裏認得我,是,是我認錯人罷了。”
紅瑤奇道:“師弟入門之前,莫不是還有舊識?”
陶子恬擺手,不欲再談此事,“也沒什麽舊識,當初雖然是靈根之軀,但總也開了靈智,師姐不必為我擔心,我好著呢。”
紅瑤又寬慰兩句,也無可奈何了。
再說那個石惠,他向著鬱景容方向而去,並不敢接近,隻放下自己近年好不容易得到,頗為寶貝的靈蛇,那靈蛇落地後滑行得極快,眨眼間就消失在草叢間。
靈蛇比石惠又接近鬱景容一些,在石惠的操控下噴出一口靈息,接著掉頭遊走。
鬱景容忽而停下腳步,身後師弟師妹皆是詢問:“師兄,怎麽?”
“你們先回去峰頂,我稍後則來。”
不待同門回應,鬱景容已經一晃沒了身影。
楊瓊枝想要跟上,卻被傅易攔了下來,“師兄行事總有其道理,楊師妹還是勿要多事,平白惹了師兄不快。”
楊瓊枝隻得作罷。
那鬱景容追了靈蛇幾裏,卻是不再耐煩,手指並劍指一劃,那靈蛇所在之處被劍氣一衝,身下就爆破開來,靈蛇也險些被炸成幾段,然而它確實有幾分奇異,雖是受了重傷,卻仍舊幻化出貌美女子的模樣,赤身匍匐在地上,一雙美目如同星子般,含著情意,柔弱又羞怯地望著眼前身姿挺拔,且容貌十分出眾的男修。
然鬱景容性格使然,對蛇妖毫無憐惜,當下又是指出一道劍氣,那蛇妖眼見性命危在旦夕,情意也轉變為恨意,露出那口駭人的獠牙,在地上翻滾不休,閃躲間竟然口中吐出一抹幽魂來。
原來此靈蛇乃是縛陰蛇,能將人之神魂從體內引出,鎖在腹中,消融殆盡。
那幽魂抵擋在靈蛇身前,漸漸輪廓清晰,原來也是一名女子,身穿白衣,容貌姣好,神情則慘淡,哀聲道:“孩子,我的孩子……”
鬱景容神情不動,嗤了一聲後涼薄道:“雕蟲小技,也敢糊弄於我。”他身形微動,身後則有浩瀚意境展開,其中陰極生陽,陽極生陰,陰陽交融,生生不息。此番意境剛出現,就壓迫得蛇妖尖叫不已,慌張將幽魂推到更前方。
然而在這已有小成的特殊大道境之下,蛇妖被道境法則約束,如何抵擋得過?終是被這龐大的陰陽之力融化成一道血水,隨即又蒸發不見。反而是那幽魂,魂體中彈出四道法印,竟是將她從鬱景容道境下護住。
鬱景容隻道她是遭縛陰蛇所害,並未為難,隻轉身打算離去,那法印在他身後卻流瀉十分奇異的靈息,那靈息使得他心神一動,停下腳步。
隻見那法印圖紋繁複,似有異獸騰雲駕霧,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會從法印中跳躍而出,遨遊而去。
幽魂淒切道:“娘親並非狠心舍棄你,隻是逼不得已,如若能夠,願意護你一生平安。然而氏族朝夕傾覆,我卻無力回天……”她身影在日光下越來越淡薄,聲音如泣如訴,“……血海深仇……不求報……隻望你……一生平安……”
鬱景容神情冷然不動。
那魂魄最後一刻含淚深深望了他一眼,仿佛要將他模樣生生燙到眼底、心裏深處,充滿憐惜與不舍。
鬱景容皺了皺眉,終究重現道境,將那幽魂納入道境之下,他小世界雖未成形,道境卻自有法則,許是能在天道之下護住這女子魂魄片刻。
女子神情動容,欣喜挨近,卻在瞬間氣息一變,竟然成了厲鬼模樣,化作陰森寒光朝鬱景容射去。
鬱景容神情一變,道境法則立即變化,陰陽之氣凝聚成劍朝幽魂斬殺,然而為時已晚,寒光撞入鬱景容體內,鬱景容身體一震,倒退兩步,原本筆直的身軀慢慢佝僂下來,修士經曆化神期雖有鞏固元神,然而鬱景容此前曆練受創,元神不穩,而今隻覺得體內一股詭異寒邪之力遊走,元神與識神皆受撕扯震蕩,一時幾乎站立不住。
那石惠躲在遠處,見陰謀得逞,便不緊不慢地靠近過去,帶著誌得意滿的笑容,對鬱景容笑道:“師叔,元神震蕩的滋味可不妙吧?師叔如今名聲大噪,風光無限,但據說當年不過是一名孤兒……當真是傳言不假,不過是素不相識的一縷幽魂,隻因心念愛子,卻能叫心冷如石的師叔放下戒備,實在是……嘖。”
鬱景容聞言,抬頭看了石惠一眼。他雖然舊傷複發,元神震蕩,然而那一眼猶如冰天雪地中刺骨寒風,沒由來的看得石惠一哆嗦,惱羞成怒,又殺意更重。
“你看我作甚?師叔!你修行以來不過多少年頭?如今卻一躍成為承天仙宗內門首徒,仙宗無數弟子何人敢與你不敬?如此天資過人,卻不知道我等資質平凡者,汲汲營營一生,許是還不如你百年所得……如此雲泥之別,如何叫人甘心?!”
鬱景容忽然站直起來,他身量頗高,氣勢十分驚人,石惠沒想到鬱景容元神受創之重,還有行動之力,頓時一驚,他心知自己陰謀敗露,若讓鬱景容逃過此劫,自己必死無疑,如今隻有孤注一擲,與鬱景容拚個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