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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臥槽,他要娶我?

  鬱景容領著孟柯先是見了棲霞派諸人,棲霞派諸人本也擔心孟柯出自高門,會難以相處,然而一番交談中孟柯應對自如,進退有度,尤其對鬱景容言聽計從,想來不會給棲霞派增添麻煩,其餘人才放下心來。


  陶子恬當日知道鬱景容記憶恢複之事,並未對同門有什麽隱瞞,隻是棲霞派其餘人反應不一,總之,是沒有像陶子恬那樣,越是親近,也越是苛責的。


  華川慎如常對鬱景容關懷幾句,尤其是他對這位師弟的安置,孟柯出現得唐突,又是好不容易才找到師兄的蹤跡,自然不願意與他分別,鬱景容隻能為他安了侍從的身份,所幸璿涯真人看重鬱景容,必然也不會計較此事。


  華川慎道:“爾等須在這太嶽仙宗修行五年,為師會來時常看望,順東,你身為大師兄,又是我棲霞派的大弟子,務必保護師妹與師弟,景容修為高於你,然而這裏畢竟是都蓋洲,你也當全力照看他。”


  “徒弟受教。”


  拜見過棲霞派的掌教,鬱景容領著二人回到自己院子裏,隻見一隻雪白的狐狸靈巧地從窗外跳了進來,鬱景容道:“我正是要找你。”


  雪狐沒有搭理,噠噠噠跑到陶子恬身前,陶子恬見它幾次都與自己親近,對這雪狐也很是喜愛,正想將它抱起來親熱,鬱景容提著雪狐的脖子,將它拋開。


  陶子恬阻攔不及,雪狐墜到地上,變身成風華絕代的男子,男子幽怨地看了鬱景容一眼,見他無動於衷,隻得聳肩作罷,又換了漫不經心的姿態,笑吟吟地轉向陶子恬了。


  陶子恬沒想到這隻漂亮的狐狸竟然是千息,想他日前還與這隻小東西卿卿我我,任它舔著自己的臉和脖子,頓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千息笑得輕佻,斜倚在門邊,“子恬,莫不是不願見到我?”


  陶子恬扶額道:“自然不是……若是前輩不捉弄晚輩,晚輩是萬分歡迎前輩的。”


  千息既恢複人身,就沒有刻意掩飾自己修為,孟柯如臨大敵,直到見自家師兄與陶子恬對這位出竅期真人態度熟稔,才勉強克製住自己的敵意。


  千息這才打量起跟隨鬱景容二人而來的孟柯,孟柯開口詢問:“師兄,這位前輩是……?”


  鬱景容隻吐出簡單四個字,“千息,故人。”


  千息無奈搖頭,“景容對我之事如此冷淡,實在叫我感傷。”雖是如此說,臉上卻無半點傷神抑或是憤怒,想來也隻是打趣鬱景容罷了。


  孟柯對神態風流的千息很是好奇,無奈千息唯獨請了鬱景容說話,就連陶子恬也從屋子裏退出來,兩人在鬱景容門外麵麵相覷,陶子恬想著自己理當對景容的師弟照看一二,便出言邀請去自己屋裏一聚,隻是孟柯掛心鬱景容,並不願離去,陶子恬隻好隨他了。


  屋中。


  千息向來自在,這會兒動手給自己斟了杯茶,還邀了鬱景容坐下一同飲茶,當真沒有半分客氣。


  鬱景容坐下開口道:“這五年我將與璿涯真人互證劍道,璿涯真人待我親厚,必然不會害我,如此,還請前輩踐諾,為我看護子恬。”


  千息揶揄地瞥了他一眼,“你對他真是寶貝得很。”


  鬱景容不置可否,神情亦是淡然。


  千息又輕輕一聲笑,“你呐,臉上雲淡風輕,心裏卻未必是這麽想,怎麽,著師弟去調查胥芳之事,可有何收獲?”


  鬱景容沒有半分被拆穿的不自在,輕撫著玉杯如實道:“蘭家上下數千人命,都隕落在那場滅門之災裏。”


  千息聞言憶起往事,鼻子一酸,聲音也有了些哽咽,“是,照理說,是這麽一個結局。”


  “但是,天道之下,萬事總留有一線生機,你能從那場傾覆之災中保住性命,胥芳魂魄若在,必然也是深感慰藉的。”千息看了鬱景容半晌,鬱景容表情沉冷,叫人揣摩不出情緒,千息長長歎息,閉目道:“胥芳疼惜你,我也不願意欺瞞你,以至於叫你平白傷心,你猜測不假,我對你分外照看,正是因為胥芳與你有羈絆在。但你不是胥芳的骨肉,胥芳當年折損修為,催出一孩兒,那孩子正是你,隻是你與胥芳,與蘭家宗主並無血脈相連,實則卻是萬墟髓玉骨中誕下,當是萬墟髓玉骨中的器靈得了胥芳的滋養構築了肉身,當日在九曲界時我認出你身份,也是因為萬墟髓玉骨與你這份共鳴罷了。”


  “……”


  千息柔和地看著鬱景容,“你如今知道真相,也不必為蘭家之事再傷神。蘭家本不是你歸宿,與你神魂相通,血肉相係的,這世上唯有萬墟髓玉骨而已。你自至寶中而生,正是應了你當日所言,生身於天地,教養自天道,與其他無關。”


  鬱景容道:“你不想我日後為蘭家報仇?”


  “如何不想呢?”千息神情晦澀,輕聲細語道:“然而蘭家總得留著一個人在。”


  “……”鬱景容慢吞吞問:“蘭胥氏為何要為萬墟髓玉骨器靈構築肉身?”


  千息苦笑,“這我就無從得知了。當年我跟隨在胥芳身邊,修為尚淺,她又是東陽仙宗的弟子,東陽仙宗有眾多秘法,也是不能輕易為外人所知的。她最初或許是有圖謀,然而終究抵不過女子天性,她想要一個孩子,她與自己夫君的孩子,你來的恰是時候,胥芳到死還是惦記著你的安危,你也不要怨她曾經的一時私心,畢竟於你而言終究是難得的機緣。”


  鬱景容點頭,“無論蘭胥氏最初是否有所圖謀,她始終於我有一份因果在,若日後得知蘭家仇人的身份,蘭家數千條人命,我必要叫他血債血還。”


  千息搖了搖頭,眼睛逐漸濕潤,接著又點頭,“好,你若執意要背負這血海深仇,我也不阻攔你,隻是直到蘭家傾覆,她始終將你視如己出,斷然不願意你涉險,景容,你答應我,萬事不可隻憑意氣,當以保全性命為重。”


  鬱景容點頭,“我自會量力而行。”


  鬱景容出門,孟柯守在門外,隻見師兄神情冷淡,而屋裏雪狐蜷縮成一團,緊閉著眼睛,一副情緒怏怏的模樣。


  鬱景容囑咐道:“你可隨處走動,我去去就回。”


  這話擺明了不讓孟柯跟隨,孟柯低頭答應,見到他師兄衣擺翩飛,再抬頭時鬱景容早已去往遠處,孟柯不敢打擾鬱景容,又無處可去,隻好轉身進屋,對千息行禮道:“請前輩恕晚輩打擾。”


  陶子恬此時正與飄渺宗幾個女弟子在院外說話,鬱景容飄然而至,眾女修落落大方,其中以長老弟子羅芊為首,顰笑俱是得體,向鬱景容婀娜欠身。


  鬱景容卻是不看一眼,麵無表情又離開,陶子恬本來想招呼一聲,卻因為鬱景容毫不留戀的背影給梗在喉嚨裏,陶子恬無心再與眾女修糾纏,婉轉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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