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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承天仙宗

  陶子恬此行沒看中多少法寶,倒是收了許多靈根種子,打算回去以功法好生培育。他才出八巧閣的大門,就有修士興衝衝上前道:“陶道友,許久不見,你這是提升到元嬰境界了?恭喜,恭喜!”


  陶子恬修行之後記性雖好,卻不至於過目不忘,見著眼前陌生的麵孔,他也無心追究,隻是彬彬有禮地應酬幾句,“多謝道友關心,今日不巧,我還有要事在身,他日若有機會,再好好與道友敘舊。”


  魏即笑容不減,更殷勤地拉住陶子恬的手腕,陶子恬狠皺眉頭,正要掙開,就聽魏即道:“你有什麽事比去劍洞還緊要?我師叔恰在劍洞修行,聽說陰陽真人也在劍洞,你如今與陰陽真人關係雖好,但該打點之處還得用心著點,得到陰陽真人青睞,可不知道是多少人盼著的,你可不能不惜福呐。”


  陶子恬掙脫魏即的手,“陰陽真人……乃是何人?”


  魏即詫異地張了張嘴,“這,鬱景容師叔的尊號,你莫非沒有聽說過?”


  陶子恬笑了笑化解尷尬,他思忖片刻,點頭道:“既然如此,那還請道友帶路吧。”


  承天仙宗弟子雖多,但麵積更廣,各地之間相去遙遠,兩人一前一後淩空而行,過了小半個時辰後來到一片沒什麽人跡的深山之中。魏即落地,陶子恬緊跟其後,四處打量,“這裏,難不成就是劍洞所在之處?”


  魏即仍舊是那副熱情又妥帖的笑麵,他隨意地拋擲著手裏一枚小巧精致的葫蘆形玉佩,漫不經心道:“誰知道呢?你即便知道劍洞所在,也得有性命去不是?”


  陶子恬側目看了他一眼,沒有絲毫驚訝,神態自若道:“哦……道友此言我深以為然,就不知道你我二人本事,孰高孰低?”


  魏即仿佛聽到什麽天方夜譚,大為嘲笑道:“你不過剛突破元嬰,又經曆雷劫,在我這元嬰中期麵前也敢如此狂妄?你也莫怪我趁火打劫,要怪就怪你自己有眼無珠,投靠誰不好,偏偏是鬱景容那廝!今日我就要讓你身死道消,後悔入了這承天仙宗的山門!”


  魏即握住玉佩,那玉佩頓時變得十分巨大,飛在半空中,葫蘆嘴裏灑出漫天火海,朝陶子恬襲去。


  陶子恬被熱浪掀翻了衣擺,他麵上從容平靜,心裏則躍躍欲試,他雖然還不知道自己的潛力,但雷劫之後沒有半點虛弱,反而體內靈氣飽脹充裕,故而猜測魏即居心叵測,卻也將計就計,抱著試水的打算。


  陶子恬扔下浴火寶蓮葉,寶蓮葉迎風而長,陶子恬踩在蓮葉上,蓮葉噴灑出一條中空的火蛇,將陶子恬保護在其中,旋轉的火蛇將火海劈開一條生路,待火海燃盡,火蛇也被耗盡,陶子恬毫發無傷,甚至笑吟吟看著魏即。


  那副自視甚高,目中無人的態度像極了鬱景容!魏即見此,殺心更重,見火葫蘆奈何不了陶子恬,一躍翻到半空中,祭出一幢炎金寶塔來。


  魏即將寶塔側倒,強大的吸力欲將陶子恬吸入,陶子恬蹲下身將手指插入地裏,令浴火寶蓮葉噴出數條火蛇,那火蛇轉眼就被寶塔收走,卻不見寶塔有半分損傷,反而靈光充盈,像是受到什麽滋養一般。


  陶子恬幹脆將寶蓮葉收了起來,揮出噬靈藤,噬靈藤猶如軟綿的蛛絲直接撲到寶塔上,卻沒有被收走,反而與寶塔搶奪靈氣,一時間兩個法寶靈光明明滅滅,竟是僵持不下。


  魏即見狀大怒,他曾經打算利用陶子恬套取一些鬱景容的消息,無奈陶子恬滴水不漏,沒有半點可乘之機,魏即便決定殺了陶子恬,好叫鬱景容那冷血無情的怪物傷心一番,不想此人分明剛晉升元嬰,且受了九重雷劫,理當是最軟弱疲憊之時,卻連連頂住他的攻勢,叫他麵上無光,心裏更是恨極。


  “你這狂妄小兒,納命來——!!!”魏即勃然大怒,不惜兩個法寶同時祭出。


  拚靈氣?倒也合陶子恬心意。陶子恬笑了笑,廣袖飛轉,比起魏即的暴跳如雷,更顯得風度翩翩,從容自在——在那些外人麵前,他存著給師門長臉的心思,儀態向來端得很好。陶子恬也同時祭出噬靈藤與浴火寶蓮葉,蓮葉與火葫蘆噴出數條火蛇,彼此纏繞絞殺。


  陶子恬見局麵僵持,又自視體內,靈氣還很是充裕,便也舍得揮霍,一邊對蓮葉供給,令蓮葉又施展出幾隻巨火鷹,一邊支持噬靈藤,噬靈藤所有副藤密密麻麻將寶塔裹了嚴實,肆意吞食寶塔靈光。


  魏即早在噬靈藤纏上寶塔之時就將寶塔脫了手,見寶塔靈光越發黯淡,心疼得不行,連忙要將寶塔招回,陶子恬刻意放水,魏即再次掌握住寶塔,喜不自禁,察覺有一粒噬靈藤種子粘附在寶塔上,也不甚在意,沒想到陶子恬修練生機大道並地級功法逢春萬秀錄,那種子眨眼間就長成藤條,以破空之勢朝魏即抽了去。


  魏即猝不及防間被抽了個正著,那藤條還不肯輕易離去,緊緊粘附在他綻開的皮肉裏,用力吸取靈氣。


  魏即哀嚎不止,卻怎麽也拉不出噬靈藤,反而疼痛萬分。他先前就用了一半元氣,噬靈藤胃口又極大,轉眼他體內靈氣隻餘小半。魏即心下大駭,這木靈種照理是五行中最不擅長攻擊的,沒想到手段也如此毒辣,魏即不敢再耽誤,咬牙將手挖入傷口中,忍痛硬是將噬靈藤拔出。


  陶子恬卻哪裏由著他拖拖踏踏?早將噬靈藤分成兩股,一左一右,淩厲地朝魏即左右開弓。


  魏即被陶子恬打得狼狽萬分,被噬靈藤抽中之處皮開肉綻不說,靈氣更是大股大股被噬靈藤抽走,實在苦不堪言,此消彼長之下,陶子恬則是越發凶悍。先前魏即對他痛下殺手,此時他也對魏即沒有半點容讓之處,最後一鞭幾乎要將他抽成兩半,魏即已經無力抵擋,眼見自己命懸一線,懊悔萬分,實在不該從桑怡那裏得知陶子恬與鬱景容的關係,就來招惹這人,鬱景容身邊之人,又豈是好對付的?!

  卻是千鈞一發的時刻,天上降下一道劍光,將陶子恬索命的一鞭斬斷,陌生男子禦劍轟然落下,周身遍布劍氣,將地上斬了橫七豎八的劍痕,男子滿麵戾氣道:“何人,敢害我魏少卿之手足?!”


  “你就是魏少卿?”陶子恬詫異,上下打量魏少卿。就是他,當年暗害鬱景容,使他元神舊傷複發,神智倒退?


  陶子恬恍然大悟,無怪魏即三番五次對他示好,最後又對他下殺手,原來與魏少卿乃是血親,這兄弟二人各個心懷叵測,城府極深,來齊了倒也好,恰能讓他替景容報仇!

  眼見陶子恬不退反而有一戰的念頭,魏即震驚:“我手段比起堂兄乃是望塵莫及,我堂兄已是元嬰後期,當年堂兄穩坐承天仙宗內門首徒的寶座時,鬱景容還不知道在哪個旮旯裏,名不見經傳。你勝過我也罷了,卻還妄想鬥過我堂兄?!”


  陶子恬也非好勇鬥狠之徒,他一邊傳訊給鬱景容,一邊也想會一會這曾經的內門首徒。


  陶子恬聞言不怒,更是輕輕一笑,反唇相譏道:“哦?景容如今已經是三百年出竅,魏少卿卻還在元嬰期停滯不前,豈不是大大的不如?”


  “你!”魏即氣得厲害,身上傷痛更甚,對魏少卿慫恿道:“堂兄!這些年鬱景容那廝忌憚堂兄天分,對堂兄打壓甚重,眼前這小子也是目中無人,不將堂兄放在眼裏,不如將他斬殺了,讓他知道天高地厚,也看看鬱景容那怪物可真懂得傷心?”


  魏少卿瞥了魏即一眼,喝道:“退下!”


  陶子恬知道了魏少卿的名頭,也不敢大意,浴火寶蓮葉與噬靈藤一左一右維護,魏少卿目光如一柄陰沉的利劍,筆直刺向陶子恬。


  若說數十年前在八荒界之時,魏少卿對於鬱景容還有些許容人的度量,時至今日,他被鬱景容步步緊逼,幾乎無法喘息,又有惠盈借著太上長老處處給他難堪,如今這一切艱難局麵都源於鬱景容,他對鬱景容已經是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後快。


  魏少卿心中殺意湧起,周身顯出一柄柄劍光虛影,陶子恬不敢大意,先發製人,手中噬靈藤淩厲地抽了過去。


  魏少卿冷聲一笑,“雕蟲小技!”


  ……


  兩位元嬰鬥法,四周一片飛沙走石,魏少卿之能遠勝魏即,魏即身受重傷,隨著陶子恬和魏少卿爭鬥越發激烈,魏即不得不避讓,以免受到波及。此時魏即心裏又不甘又有些暢快,陶子恬能與魏少卿有一戰之力,資質與潛力都不俗,可惜他堂兄不是好相與的,陶子恬又經曆兩次惡戰,想必今日是要隕落在這裏,就算潛質勝過他,又能如何?

  魏即笑了起來,捂住身上被牽動的傷口,眼裏滿是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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