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修者武技
事到如今,徐濂也隻好收拾起懊悔心情,一把從懷裏摸出個小瓷瓶,扒開塞子,跟吃糖豆一樣,囫圇吞入腹中。
瓷瓶裏的丹藥,名為回神丸,服用後,可增強脈絡竅穴,使服用者在極短時間內,獲得本身境界所不具備的靈力。
不過它的後遺症也非常明顯,筋絡與奇竅在一時間承受巨大靈氣,沒有緩衝下,很容易受傷。而一旦藥效過去,受損的筋絡,會產生痙攣反應。
肅觀海一掌拍飛鄭瓊,自己的臉色也不好過。
尤其後腰處,那股鑽心徹骨的疼痛,令其身軀止不住發顫。
嘭!
大胖子重重落在地上,來回扭著腦袋亂嚎,兩手玩命拍打胸口。
隨後發現拍打不頂用,依舊燒灼冒煙,未免五髒被燒成焦灰,他快速翻轉,把胸膛頂在地上。
“能問問原因嗎?”
肅觀海來回瞅瞅二人。
徐濂沒說話,又掏出個瓷瓶,丟在鄭瓊身邊。
後者在地上蹭了蹭,確定胸前火焰熄滅後,抖著兩手,將塞子拔下,把瓷瓶塞入口中,一仰脖倒個幹淨。
隨後他才悻悻起身,回首盯往肅觀海的眼神極為惡毒。
“你不是萬通境。”肅觀海表情凝重,“盡管很像,但你絕對不是。本座猜不出你用了什麽法子,不過從你騙的過夜宗主慧眼,卻說明了一件事。”
他抬起手,指指鄭瓊,又指了指徐濂。
“費盡心思,將你二人安插進幻華宗的家夥,定是位很可怕的存在。”
徐濂並不打算多說什麽。
此時此刻,時間對於他來說,比這一生任何一個瞬間都寶貴。
他已決定,要盡快解決掉眼前的人,然後回到財神像下,把兩本神一品功法的事,告之上人。
“首座,對不住了。”
翻臉後,徐濂隻說了這一句。
接著身體向前傾斜,兩足用力猛蹬地麵。
他衝過去的時候,周身先是起霧,朦朧一片,繼而聚集成滴,最後形成水環。
一圈圈的水流波浪,將其包攏。
肅觀海周身釋出的灼熱之氣,竟無法瓦解水環分毫!
甚至連一絲蒸汽都未出現!
看出此招,是自己神三品熱意訣的克星,肅觀海咬牙切齒譏諷道:“為這一天,你倒是用心了!”
絕品功法,能克製神品嗎?
當然不能。
即便相性相克,兩者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絕無對等之說。
所以目前能夠肯定的是,徐濂催出的水環,也必是神品功法無疑!
可他明明一萬通境中段修為,怎麽會修成神品功法?
其實答案,就在徐濂剛剛服下的回神丸身上。
為能強行修得神品水相功法,他已不顧脈絡奇竅的損傷,多年來,每隔一段時間便服用一次。並借著短暫藥效,將此功法修成。
雖說沒有大成,隻是堪堪入門。
但肅觀海的熱意訣,又何嚐不是如此?
神品對神品,相性又相克,可以說肅觀海的境界優勢,已被徐濂強行抹掉!
二人相遇。
率先出手的徐濂,探掌為爪,五指猶如勾刺,借前衝之勢,直取對方咽喉。
對此,肅觀海不動如山,隻是等其近了,猛一吸氣,像是劇烈咳嗽般,從嘴裏噴出一團裹著火星的黑煙!
水環可以擋住熱氣,卻無法隔斷濃煙。
徐濂被煙火覆蓋,什麽也看不到,未免喉嚨被滾燙煙火燒毀,他慌忙閉住呼吸,隨後心一狠,照準對方方才所在位置,高舉手臂,向前一揮!
金相·裂空爪。
此式非是修行功法,而是萬年來,於無數次修行者之間的戰鬥中,漸漸演化而出的武技。
這類武技,與外界兩軍征伐時的對敵本領,有所不同。
如果說後者,是為了更快更直接的殺敵,那麽前者,則更看重在一招一式間,與靈力的釋放緊密結合。
靈氣蘊體,歸入奇竅,運轉功法,則催生靈力。
如何運用靈力,是修行者除打坐運功外,另一項需掌握的技巧。
且這種技巧與修行功法相比較的話,更顯枯燥,也更耗時。
因它需與外界的習武之人一樣,要每天勤學苦練。
這就有點要命了。
修行者為破境,恨不得日夜鑽研功法,一刻也不願休息,豈會為這些專為傷人的武技,去浪費時間?
再者說,修行者間的比鬥,完全可以用境界高低,進行全方位壓製,根本用不上武技。這裏頭比較有說服力的例子,就是青鞘劍神夜真南。
夜宗主有個劍神外號,但與他熟識的人都知道,這家夥實際半點不懂劍術。
身為修行天才的他,一輩子隻和功法打交道,關於武技的書籍,可以說一本也沒看過。
即便如此,也沒妨礙他搏取諸多威名,打敗各路高手。
憑的什麽?
碾壓世間的虛神境!
如此看,倒是應了那句老話。
術業有專攻。
畢竟人的精力,是有限度的,顧此失彼,不可能將萬事學全。
夜真南沒有,徐濂沒有,肅觀海依然也沒有。
這一式裂空爪,便是徐濂所會不多的武技之一,簡單好用,稍稍掌握就可發揮威力。
就比如現在,籠罩成團的黑煙,霎時被割出五道縫隙。
然而透過縫隙,徐濂卻震驚發現,肅觀海早已不在原本位置了!
這一驚非同小可,他幾乎本能的向左一閃。
火相·炎縛樁。
五六道長長火繩,狀如靈蛇,瞬間自右方黑煙中竄出!
它一舉衝破水環,卷上徐濂身體,接著餘勢不減,直奔後方亭柱,纏繞其上。
徐濂一時沒法掙脫,遭火繩拖拽,亦被拉去亭柱,牢牢捆在上麵。
黑煙散去。
顯出肅觀海身形。
望著不斷掙紮的徐濂,他冷道:“有什麽話,待麵對夜宗主時,你再好好與他說吧。”
隨後轉過臉,看向垂首站立的鄭瓊。
“還有你,一個偽萬通,你身上的秘密,怕是比他還多得多。”
說話間,他向前幾步。
麵對這麽一位連萬通境都不是的家夥,肅觀海確信他奈何不了自己。
可就在與其尚有兩步距離時,鄭瓊身上一處怪異的地方,引起了他的注意。
肥碩明顯累贅的胖肚皮下,有個東西在瘋狂扭動!
“這、這是……”
肅觀海極為驚訝,接著便是遏製不住的憤怒。
“你竟用此等邪法!”
嗷嗷嗷……
鄭瓊猛一仰脖,喉嚨裏發出嘶吼。
隨著肚中扭動之物,遊至被燒焦的胸口,他的雙目、口鼻,竟同時噴出黑血!
噗!
胸膛炸裂!
一滿是血汙的肥胖巨蟲,張著猙獰可怖的大嘴,狠狠咬向肅觀海!
後者偏身一躲,未去理會巨蟲,高舉起的右手,掌中湧出了鵝黃火苗,並幻化出短矛模樣。
他向前一擲,短矛隨之飛出,襲上鄭瓊肥胖身軀,穿透左肩!
巨蟲身軀大顫,頭部折了個彎,自後方咬來。
肅觀海就勢一個側翻,淩空之際,又擲了一支火焰幻化出的短矛,穿脫鄭瓊右肩!
兩隻鵝黃火矛,停留在皮肉裏,並將其肥胖身形,定在地上。
巨蟲似乎是承受了什麽傷害,疼的仰起身體,撞破涼亭。
趁此機會,肅觀海兩手虛握,各抓一支火矛,打算將這使邪法的玄門敗類就地正法。
然而他沒注意的是,巨蟲不止撞碎了涼亭頂蓋,還順帶用身軀,掃斷一處亭柱。
而那亭柱,正是用來捆束徐濂的!
所以當肅觀海一躍而起,將兩支火矛狠狠插入鄭瓊雙目時,剛剛脫身的徐濂,便從後方給了他一記重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