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金雲塔
雁蕩天澤的雪屬於極濕潤的，觸手即化，很難有積雪。
試武場，兩個年歲相仿的少年正在奮力揮舞著手中的刀和劍，天空中飄落的雪花在兩個少年身體周圍被震散，仔細看去，會發現每一次的揮舞都會帶著一股氣流波動，所過之處隱約有著破空之聲。
少年正是秦元和雁子轅，兩人身上皆隻穿著單薄的汗衫，即便如此，依舊是大汗淋漓。
突然一聲輕嘯聲傳來，隻見雁子轅手中之劍猶如出穴龍蛇，帶著扭曲的角度朝著秦元刺去。
“劍走遊龍！”這是雁子轅新學的劍技，以攻擊角度飄忽詭異著稱，修練至大成可勢似龍騰，魅如蛇信。
手持木刀的秦元走的卻是勢沉力穩的路子，眼看著雁子轅手中之劍化作數道劍氣直直刺來，秦元單手握刀，繞身一圈，帶著刀風在身前掄出一個大周天，盡數接下了雁子轅的攻擊。
一擊不成，雁子轅身體順勢一沉，手腕一轉，從秦元的斜側方自下而上劈砍。
雁子轅對於這一手很有把握，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之前的秦元很多次都敗在了這一招上，屢試不爽。
下一刻，秦元的動作停了下來，雁子轅的劍已然架在了秦元的肩膀處。
“二十一比零！小元子還需努力呀。”
到目前為止，兩人的戰績一直保持著雁子轅完勝的狀態。
雁子轅笑容更盛，放下手中劍，活動了筋骨，趁著石漢天不注意，在秦元耳邊輕聲說了一句我先走了之後，一溜煙跑出了試武場。
雪，下的更濃了，試武場擂台上，又隻留下秦元一人獨自揮舞著木刀。
“凍死小爺了，嘶……”
出了試武場的雁子轅一邊搓著手，一邊小跑著，方才操練的時候一身汗漬，還覺得燥熱，這一會兒功夫便凍的人牙根兒打顫。
比起秦元的苦練，雁子轅要顯得伶俐很多，講過的招式劍技一學即會，一番比試下來招式層出不窮，眼花繚亂，而秦元卻隻用著那幾個每天
在練的刀技，在雁子轅眼中，秦元就是一個不懂得變通的傻孩子。
這樣子的秦元要怎麽去麵對六年後的考驗呢？
衝著手心哈了口熱氣，雁子轅腳步加快了幾分。
當年雁南丞與雁子轅說起這事的時候，雁子轅也曾問過混沌天真的沒有人走出過嗎？
雁南丞隻說了一句，“混沌天，坤界禁地！”
即便大概率有去無回，雁南丞依舊吩咐對待像秦元這樣代替收取合元令的孩子要如同宗門正式弟子，這也是其餘三大勢力所沒有的待遇。
擂台下，石漢天望著雪中不知疲倦練習著刀法的少年，輕輕走了上去。
“明明有一戰之力，為何認輸？”
秦元停下手中動作，朝著石漢天行了一禮。
“沒有十足把握，爭之無用。”
秦元的話讓石漢天竟不知該如何應答，無奈搖頭，轉身朝著遠處的金雲塔走去。
“今年的雪，有些不同尋常啊。”
說起金雲塔，在整個雁蕩天澤都是出了名的，這裏有著足足九層藏書，藍麟武技不計其數，金辰級別的武技也有十數，至於最低等級的白方武技幾乎已經堆滿整整三層塔。
像石漢天這種被請來作為導師的人，是可以遍覽五層之下藏書的，至於上麵的四層，那裏是什麽樣子石漢天都不知道，但有一點他很清楚，金辰級別的武技一定在那裏。
金辰武技對於每一個武者的有活力都是致命的，同樣的，金辰武技也並不是想學就能學會的。
斷水破岩便是石漢天從金雲塔習得的白方武技，也是他除去玄兵武技之外拿手的武技之一。
平日裏指點過秦元和雁子軒之後，石漢天便會來到金雲塔，一看就是幾個時辰，連常年清掃金雲塔的那位薑姓老者都已經熟絡了。
“薑老！”
遠遠看到雪中一個著灰布衣裳，樸素打扮的老者手握一柄巨大的掃帚在清掃金雲塔前的小路，石漢天快步走上去，朝著老者行
了一禮。
地麵上因為下雪融化了的水流被老者一次次掃到別處，石漢天的到來並沒有讓老者停下手中的動作，隻是微微點頭，讓開了路。
對於老者的反應，石漢天回以微笑，薑老不管對誰都是這副模樣，不聞不問，不搭不理。
據說自金雲塔創建以來，薑老就在這裏了。
薑老一定是位高人，在石漢天聽說了這個傳聞的時候這樣想著。
三年前的金雲塔，同樣也是雁子軒的常駐之地，依著下屬之間的玩笑話，想要找雁大公子，不是金雲塔就是“流光”試武場，一準兒能碰著。
還有傳言說，雁大公子已經博覽所有白方武技，天資之強，無人可比。
石漢天曾多次在金雲塔見到這位雁大公子，傳言雖然有誇張的成分，但大部分還是屬實的。
穿過有著重重把守的入口長廊，石漢天熟練地來到金雲塔的第一層，望著擺滿一架架書櫥的圓形空間，石漢天莫名想起了最後一次見到雁子軒。
同樣的方位，那日雁子軒不同往日直奔第五層，而是停在了這第一層塔內，手中捧著一本叫做《坤界秘史》的書籍看的入神。
在那之後的第三天，雁子軒被合元令帶走，銷聲匿跡。
收回思緒，石漢天順著階梯登上二層，亮出標誌天澤府導師的令牌後，穿過一道淺藍色光幕，來到了第二層塔的空間。
石漢天近來癡迷於一本《地炎煞》的白方武技，鑽研數日也不得要領，偶爾也會在試武場上操練一番，每次都會引來秦元的注目。
不過，石漢天總感覺這本武技並不完整，仿佛被人剝離，而又好似還有後續，這也是吸引他的地方。
在這二層空間，中央放置著不少蒲團，以供武者研習武技。
每個蒲團之下都有專門聚集玄黃氣的靈石，這也是尋常人家不多見的東西。
石漢天找到武技卷本，在熟悉的位置坐下，快速掃了幾頁之後便閉上了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