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喪靈
葉渡十方,彩雲鎮,雪民村。
村子依水而建,周圍包裹在一片嫩綠之中,常年氣候溫潤如春,民風淳樸,再加上葉渡十方獨特的氣候,讓這裏變得宛若仙境一般。
小溪是數百年前便有了的,溪水清澈,無論春夏秋冬,溪水中的水都流動不息,從未結冰更未止流。
夏日裏溫度稍稍上漲,便有孩童在溪水中玩耍。到了冬日裏,氣候變冷,而這溪水中的水,竟然如同溫泉一般。
村民們素來和善,鄰裏之間和睦相處其樂融融,各家過著各家的小日子,各村有著各村的大日子。
即便外界其餘三大勢力已經鬧翻了天,但就在這葉渡十方臨近邊緣的小村子裏,卻是依舊上演著一幕幕家長裏短的美好光景。
村民們很少打獵,溪水中的魚兒足夠養活全村的人,加上這四周草藥遍地,說是一片肥沃之地倒也不為過。
但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偶爾會有靈獸闖入這片寧靜之地,起初也隻是幾隻溫順的弱小靈獸,到了村子的周圍不外乎偷吃些嫩綠雜草,也偶有幾隻頑皮的會跳入村子中嬉笑打鬧。
但逐漸的,來到村子的這些靈獸,脾性越來越差,飯量越來越大,而伴隨著膽子似乎也越來越大。
慢慢的出現了幾次各家各戶走失家養靈壽的事兒,起初人們並不在意,但緊接著竟然出現了靈獸傷人。
村民們開始警惕,開始嚴打外界闖入的靈獸,也開始集合起來,各家各戶出些壯實男人來守護村子。
但是事態發展的似乎愈發不可收拾。
直到秦元到來的這一日。
──
恢複了意識的秦元,在聽到男子熟悉的腔調之後,用手指著男子的臉,結結巴巴說不出話。
男子笑笑,不以為意,開始為秦元慢慢講述起了入魔的功法精髓所在。
直到這時候秦元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天獄魔刀所帶的玄兵武技,竟然也是有著武境要求的。
武境達不到,便會出現自己意識喪失的結果,隻有在自己的實力達到一定層次之後,才能夠將入魔隨心所用。
而要想達到要求,便是眼前男子所說的第六靈境,也就是相對應的坤界之中武境修煉的結玄鏡。
秦元便問,自己當下連渡玄境都未曾突破,今日怎會恢複神智?而且入魔之後的記憶也全部恢複過來。
聞言,青鋒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意味深長地拍了拍秦元的肩膀,說了一句:“沒有我,你小子能活到現在實屬意外。”
未等秦元發作,男子便將自己的來曆與情緣說了個明白。
原來在那場八皇之爭中,天獄魔刀受損,而作為天獄魔刀的刀靈青鋒本體也受到了嚴重的損傷,為了保全僅有的一點靈氣,青鋒自己將本體一刀兩斷,分化出兩名刀靈。
一為青,二為鋒。
青負責掌管刀靈天獄魔刀僅存的那點靈氣,鋒則負責抵禦外敵。
也就是秦元之前見到的麻衣少年和紅衣男子。
這也是為什麽這兩名兩人在秦元麵前的時候,青總是
負責與秦元溝通信息的那一個,而紅衣男子則是負責同秦元建立契約的那一個。
直到秦元進入了混沌天,混沌天中靈氣充足,雖然秦元到現在都沒有分辨得出,在自己修煉破元的時候,吸入身體的那股神秘玄氣是否為男子口中所說的靈氣,但想來應當是不差的。
在混沌天中青與鋒感受到了來自坤元界的氣息,這之後,便開始著手吸納元氣,修補天獄魔刀。
在青與鋒吸收靈氣的同時也間接幫助了秦元,這也是秦元為何在混沌天中修煉破元能夠如此神速的原因之一。
天獄魔刀修複本體的過程極為漫長,即便有了充足的靈氣,但經曆了數千年壓製的刀身,依舊需要大量的時間去修複,這不僅僅需要刀靈費盡心力,前提是刀靈能夠恢複到了巔峰狀態,也就是眼前男子模樣。
青與鋒兩人花費了良久之後才終於合二為一,成為了眼前的青鋒,也就是原本的刀靈所在。
這之後便開始全力恢複天獄魔刀,雖然在秦元看來,天獄魔刀似乎從頭到尾都未曾發生過一絲一毫的變化,但這之間有如何天翻地覆的差異,也隻有青鋒知道了。
按照青鋒的話說,此時的他已經恢複了本體大半的力量,但依舊因為在這坤界中缺少靈氣的所在,所以他遲遲不能夠恢複到巔峰,也許等到一年之後通了元界,才有望重達巔峰,恢複天獄魔刀往昔的榮耀。
將這些事情說清楚之後,兩人麵色冷峻地盯著地上的無數碎塊兒。
今日發生的事太過於詭異。
對於普通靈獸來說,別說失去頭顱,砍掉半邊頭顱便已經失去了大量血氣,更別說可以戰力不減的依舊發起攻擊。
還有那人形生物,單單從體型來講,與一些個病態之人體型相仿,但如若去看相貌,秦元實在不能夠將他稱之為一個人。
黑黢黢的眼眶中毫無光彩,臉部毫無血色,就連常人的那種精氣神兒,都丁點兒看不出來,隻剩下那幹枯的肌肉線條,皮包骨頭般貼在臉上。
如此形態的人,秦元也實在想不出他是如何存活的。
更為詭異的是,當秦元將他的頭顱一刀揮下的時候,這人形生物竟能夠單憑那一副空蕩蕩的支架,便向秦元再次發起進攻,這如何還能稱作一個人?
即便是見多識廣的青鋒,也依舊皺著眉,良久之後,青鋒臉色突然大變,雙眼中殺氣四射,口中念叨著一個詞,“喪靈?”
秦元好奇,趕忙打問喪靈為何物?
一旁的青鋒搖搖頭,依舊盯著地上的碎塊兒陷入沉思,顯然並不想對秦元解釋他口中二字的意思。
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說有其他難言之隱,抑或是不屑同秦元解釋,秦元覺得最後一種的可能性極大。
這之後在秦元目瞪口呆的神色中,青鋒一揮手,地上的碎塊兒即刻消失不見,緊跟著青鋒的身影也隨之不見,秦元的麵前又隻剩下空蕩蕩的空氣。
但很快秦元的神色便恢複如常,自從有了這刀靈的存在,秦元見識過了太多的匪夷所思。
什麽玄兵還可有靈魂,什
麽玄兵不在氣府中,還能單憑意識便可同他講話,這些個林林總總,無一不讓秦元大開眼界,如同天方夜譚。
如今秦元見了青鋒的神奇法門之後依舊忍不住感歎一句。
“憑空攝物,真乃神仙手段。”
收拾好心情,秦元朝著那連在一起的雪白屋頂走去,遠處望去,雖然此時正值暖春之際,但那一點點雪白色的屋頂像乎是一頂頂帽子,充滿了俏皮,在陽光下更顯得多了幾分生機。
一邊走,秦元心中便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方才自己在這裏突然遇襲,動靜一定小不了,然而卻不見這村子中走出過任何人。
難道這村子裏的人都是心冷之人,見死不救?
抑或著這村子裏頭已經無人,隻有空殼?
秦元的腳步開始變慢,見識了方才那靈獸的凶殘模樣,他心裏此時隻能期盼著這村子有福報,並未被方才的那靈獸禍害了。
不長的距離秦元感覺走了很久,在臨近第一座房子的時候,秦元的鼻子在空氣中使勁地嗅了幾下,未測過聞到明顯血腥味,秦元緊繃著的心稍稍平緩。
眼前的房子風格迥異,整個屋子都被抬高了一截,地基部位被架空出來,在每個屋子的側麵又都聯通著一個約莫一人多高的木製小屋。
每一個雪頂房子大小相仿,皆是在房屋的背後用籬笆圈起一處小院,當秦元走過去的時候,院子中央還能依稀可見一些小塊兒土地,上麵像是栽種著什麽。
籬笆牆有一處被拆開,安有一扇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籬笆門,此時也並未關著。
秦元在籬笆牆外頭呼喊了幾聲,院內未有回應,秦元便離開去往下一戶人家,他想要找一些這裏的村民打問一下,是否見到過那怪異的靈獸。
從小溪邊的第一戶人家一直走到了最後一戶,秦元拖著重傷的身體沒能呼喊出任何一個村民,每個院子中都靜靜悄悄,走到最後實在支撐不住,秦元一屁股跌坐在最後一座房子的籬笆門口,無奈地望著天空發呆。
秦元的身上已經血跡斑斑,尤其是左側肩膀處,靈獸留下的猙獰傷痕還在不時地刺激著秦元的神經,抬起右手臂,在臂肘的位置,幾個深入骨髓的齒痕還留在上麵,旁邊的血液殘留著幾道焦黑的痕跡,觸目驚心。
探尋無果,秦元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繼續往下走,在小溪邊找了個適當的位置盤坐了下來,用溪水簡單清洗了自己身上的傷口,溪水的清涼讓秦元灼熱的傷口痛感更加明顯,俗話說水火不容,用來形容此刻秦元的心情真是再恰當不過。
一陣劇痛過後,那股灼痛慢慢被清涼所替代,似乎痛感也沒有那麽強烈了,秦元將臉清洗幹淨,破爛不堪的衣裳便懶得收拾了,即便收拾了,往後怕是也不能再穿了。
費力地將後背上的黑色包袱卸下來,這是自雲海之藍離開的時候魯漢交予他的東西,經曆了一場血戰,這包袱也已經沾染上了血跡,秦元忍著手臂上的劇痛將包袱打開,裏頭放著幾個物件兒。
兩錠金燦燦的元金,一份卷軸,還有一封書信,上方書寫“秦元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