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太平間裏出來的死人
十點過一刻，虞央才匆匆趕到了西山醫院。
隻見醫院正門外圍著不少警車，早已不許閑雜人等出入了。
展昕桐的手機遲遲打不通，除了那條速來西山醫院，急！的短信外，沒有任何回音。
虞央看著眼前高聳的醫院大樓，明明自己就是在這裏蘇醒，卻忽然有種陌生的感覺。
顯然對方是衝著張飲夢來的。
展昕桐此刻既是人質，又是誘餌。
“終究還是把無關人員卷進來了……”
虞央有些懊喪，狠狠地踹了牆壁一腳。
一直以來，他都不希望讓周圍人受到牽連。
但卻一次次，讓他所在意的人受傷。
遠在處州的妻女成了失蹤在逃犯的家屬；心地單純的許小茶成了窺探陳天風的眼線。
現在就連萍水相逢的展昕桐，也因他而身陷險境。
於公於私，虞央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他本就是保護群眾生命安全的人民警察，更是一個嫉惡如仇的熱血青年！
因此即使他的第二次生命得來不易，也不允許一味地惜命自保，當縮頭烏龜！
更何況問題客觀存在，你不去主動解決，它就不會自動消失。
相反，還會天天在暗中盯著你，讓你提心吊膽。
“今天一定要把幕後的人，徹底解決。”
虞央緊了緊手裏握著的手機。
這將會是他今晚行動最大的依仗！
一陣深呼吸過後，虞央繞到了醫院西門的小巷，也就是他第一次見到展昕桐的地方。
僻靜的街道，和前幾日他見到的別無二致。
更重要的是，他沒有看到包括警察在內的任何人。
“賭一把吧。”
虞央快步從醫院的西門溜了進去，找到了當初下樓時候用的安全出口。
一擰門把手，鐵門應聲開啟。
虞央貼著牆壁，身影緩緩地沒入門後的陰影之中。
——
就在虞央闖入西門的同時，潛伏在垃圾回收站陰影處的趙風，將一切盡收眼底。
“就讓他這樣進去？”
一旁的殷維聳了聳肩：“我們接到的命令是看住出來的人，哪管得了進去的？”
“可這命令明顯不合理啊！正門口那麽多人守著呢，明擺著不允許任何人出入。”
“聽上麵的就對了，可別忘了這次行動咱們的現場總指揮是那個‘淩閻王’啊……”
此話一出，趙風立刻就沉默下來了。
“淩閻王”三個字，似乎代表了一種直觀的、具現化的恐懼。
“鎮撫使也真是的，喊誰來負責不好，非要用這個人……”
——
順著消防通道，虞央小心地踏入了醫院一層大廳，並在通道盡頭看到了牆上懸掛著的一樓平麵圖。
由於平麵圖隻是為了火災逃生時準備，因此並沒有標明具體房間用途，隻是編了序號。
“昕桐說她是在吊水，應該是在能夠容納多人同時打吊瓶的大診室……”
因此排除了麵積較小的幾個診室，把範圍縮小到了1001、1003、1005、1007幾個較大的房間上。
把平麵圖默記於心，虞央小心走向消防通道盡頭，將手機屏幕的亮度調至最暗，進入到相機“陰陽眼”模式，對著周遭照了一圈。
鏡頭裏，始終烏黑一片。
“還好，這裏並沒有被施術的痕跡。”
虞央最擔心的就是敵人超出常識的“秘法”。
手機的電量雖然靠移動電源充到了滿格，但是最多也就隻能使用兩次“斂星華”的閃光燈。
怕是有點不夠用。
虞央考慮下次是不是應該問問管賢有沒有省電版。
當然，最好是打了折的扶貧版。
保持著警惕，他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防火門，出現在走廊中段。
借著走廊頂部微弱的燈光，虞央打算先去距離最近的1003號診室看看。
“哢嚓”
就在這時，防火門後突兀地發出聲響！
虞央心下一驚，再去推時，發現門居然被人從外側反鎖了！
這意味著他的行蹤已經暴露！
與此同時，走廊底部正對著的電梯，樓層開始發生變化。
從地下二層開始，緩緩地向上升起！
地下二層？
虞央回想了曾經看過的西山醫院樓層圖。
地下一層是停車場。
地下二層是……太平間！
這說明有人正從太平間上來。
電梯頂上的數字從-2F，到-1F，再到1F。
然後停住。
虞央覺得自己的呼吸也要隨之停滯了，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部電梯。
電梯門緩緩打開，裏頭的燈光透了出來。
一個穿著破衣爛衫，搖搖晃晃的人影，從電梯裏走了出來。
“是誰？”
對方不答，隻是一步一拐地朝虞央這邊走來。
虞央後退了一步，把手機攝像頭朝向那個從電梯裏出來的“人”。
濃鬱的墨綠色！
虞央立即想起了說明書上綠色代表的含義——“死靈”！
這麽說眼前這個“人”，不是活人？
是一個從太平間裏出來的死人？
虞央的將手機朝向那具向自己靠近的屍體，隨時準備按下快門！
但他隻有兩次機會！
至少，還要留下一次用來麵對幕後元凶。
退著退著，很快，虞央就退到了走廊的底部。
整個走廊上的所有病房都是鎖死的。
退無可退！
但那具行走的屍體，卻依然在一步一步往前逼近。
就在距離虞央還有三米遠的地方，那具屍體像是受了刺激，速度陡然加快，徑朝虞央撲來！
筆直前探的雙手上，腐爛的氣息頓時迎麵湧來！
虞央隻能按下了快門。
“哢嚓——”
一陣白光閃過。
寂靜的走廊裏響起重物落地的聲音。
虞央有些驚魂未定的看著自己的手機，電量從100%瞬間變成55%，相機裏頭，屍體上的墨綠色氣息正如潮水般褪去。
確認了安全以後，虞央打開了手電筒，像以往探查現場一樣，仔細地檢查起了那具屍體。
那是一個和張飲夢年紀相仿的青年，渾身上下布滿了可怖的刀痕，胸口有一處貫通傷。
“這人，好像有些眼熟……”
虞央凝視著慘白的麵容，眼前的樣貌瞬間和一張遺像重合起來！
“是周超！”
正是那個被鄭毅拿來套話用的，829案所謂的“第二幸存者”——周超！
拜他所賜，這兩天虞央和他的外公外婆打了不少交道。
“這算是……冤魂索命麽……”
原本不信因果報應的虞央，此時此刻真的有一些動搖了。
難道就是因為張飲夢殺孽太重，才導致了這些枉死的同學變鬼也不放過他麽？
就在這時，電梯上的數字再次發生了跳動。
從1F降回到了-2F。
然後，又重新開始上升……
“看來，真的是了……冤魂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