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化虹丹、織錦釀
真佛法相！
三頭八臂！
虞央努力回想今天淩晨雨夜中見到的那一幕！
在慶雲蓮花之間，龍燁的身影變得亦真亦幻，隱約能看到身後浮現的臂膀。
趙平也定是見了這副法相，才將龍燁認作是燃燈本尊！
這才有了後來的八卦圖現——天隕殛殺！
事實上，當龍燁真佛法相出現的一瞬間，連隻是靈體的虞央都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壓迫！
這絕對不是二品修士能夠展現的修為！
氣勢足足提升了千百倍，那一刻的龍燁宛如神明！
逼得趙平當場吞下歸靈丹，不得不全力以赴！
由此可見，法身對其主人實力的提升，著實可怕。
燃燈以三頭八臂的真佛法相，坐穩了華夏法身第一人的位置。
而秋夢雨的一句：“燈能照暗，禪宗祖祖相授，以法傳人，猶如傳燈。”
不僅僅是對《景德傳燈錄》的解釋，更令虞央產生了某種遐想。
“是不是照著龍燁和龍尋遺的道路走下去，我也能夠成就法身？”
這意味著自身修為能夠數倍地放大！
宛若作弊一般地快感席卷全身，令虞央一時有些激動莫名。
就好像別人的極限明明白白地刻在那裏，你卻有辦法抄捷徑繞開它，去往更高的境界！
這已經是令無數修士羨慕，甚至是嫉妒的無上妙道了！
“我去備餐。”
見虞央一掃先前的萎靡，反而露出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情，秋夢雨這才背過身去，離開了道場。
潔白的襦裙在幹淨的地板上拖曳而去。
夕陽斜掛，這隻是秋水榭裏的，又一個黃昏。
——
當虞央步入餐廳的時候，溫暖而不刺眼的燈光已經亮起。
秋夢雨正把兩盤剛出爐的法式羊排端上桌，幾近完美的賣相使虞央一眼就看出了它的來曆。
問都不用問，百分之百是那台靈氣烤箱的“傑作”。
“飲夢哥哥進入二經境了！好快！”
隻一照麵，桓湘就坐在椅子上歡呼了起來。
雖然氣色還有些虛弱，但小蘿莉卻顯得十分興奮。
“二……二經境？湘湘是能看到我的經絡麽？”
“對啊，飲夢哥哥比我弱嘛，自然就看得清楚。”
呃……弱……
虞央無力地歎息一聲，這小蘿莉就不會委婉點麽。
當麵嘲諷，最為致命……
“像是小秋，湘湘就看不出來呢。”
這麽說，秋夢雨的品境要更高咯？
虞央朝她投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在秋水榭裏，我是五品元嬰境。”秋夢雨淡淡道。
“那湘湘？”
“桓小姐她……”
“人家本來是比小秋高的嘛！”
虞央一愣，比五品元嬰境還高，那豈不是六品涅槃境？
那趙平也不過才六品涅槃境吧？！
一想到那個隕石般的坑洞，和貫通天地的雷光，虞央不禁還有些後脊發涼……
這已經隻能用“拔山填海”、“呼風喚雨”這類詞匯來形容了。
桓湘嘟囔著，將擺在身前的一小杯鮮紅色的液體一飲而盡，白瓷般的小臉蛋上露出被辣味嗆到的表情。
秋夢雨麵無表情地從旁邊的大罐子裏頭又分出一小杯，放在桓湘身前。
“這是？”虞央問道。
“用化虹丹液勾兌的織錦釀。”秋夢雨答道。
“化虹丹？織錦釀？”
虞央再一次感受到了修真知識的貧瘠。
“化虹丹，五品上丹，丹方為救苦天尊所創，需集齊七色仙靈草，輔以三昧真火煉製。丹成無色明澈，晶瑩剔透，丹爐頂上會有縷縷虹光。具有調理內機，抱元守一的大還之效。
“但也有極低的概率，引發丹毒。‘化虹’二字本是佛家用語，意為‘圓寂’，如若吞服者修為未至，可能從此元神出竅，肉體自焚。
“因此，才要配合織錦釀。”
秋夢雨像以捧讀般的平穩語調，娓娓解釋道：
“織錦釀為老主人昔年窖藏，相傳源於純陽真人，與出世黃粱不同，此酒性順主序，清冽甘爽，次第有層，故名‘織錦’。化虹丹渾然一體，七味衝聚，故有丹毒，需以此酒拆化，便飲之無虞……”
虞央有些愕然地望著秋夢雨。
仿佛看到了穿越而來的古人。
本以為“煉丹——吞服”兩步走的簡單操作，卻不料背後竟有如此繁瑣的保障措施。
化虹丹將七色仙靈草融貫為一，織錦釀又將其拆化為七……
桓湘現在喝的液體色澤鮮紅，意味著隻是赤橙黃綠青藍紫中的七分之一。
看似做了無用功，卻反而能夠激發出最安全穩定的藥效。
虞央不禁暗自搖頭，修真之道，果然博大精深……
——
短暫的晚餐時光過後，虞央背著被辣得嗆口的桓湘回了房間，喂了小蘿莉幾口清水，待她睡下之後，才下了樓。
意外的是，秋夢雨收拾完碗碟，人卻不在餐廳。
虞央將洋館裏上下找了一遍，也不見人。
直到他循著湖上的回廊，來到升龍堂前，才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秋夢雨正跪坐在坐隱台前，腦後的馬尾高高紮起，襦裙散落了一地。
天井外頭，清冷的月華正打在少女的身上。
晚風微涼，帶起少女的發梢。
少女的姿態與其說是在入定參禪，更像是仿佛在告禱祈求著什麽。
虞央竟一時間看得出神。
不知過了多久，構成坐隱台的巨大青石仿佛微微晃動了一下，便又恢複了平靜。
秋夢雨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起身。
但她方才的虔誠姿態，絕不像是心血來潮。
“秋小姐這是在？”虞央不覺出口問道。
“聽劍吟。”
“劍……吟？”
虞央茫然四顧：“這地方安靜得很，哪裏有什麽劍吟？”
秋夢雨用手指了指坐隱台。
“這底下，鎮著劍。”
她的意思是，那塊作為棋盤底座的大青石底下鎮著一柄劍？
“什麽劍？”
“……”
秋夢雨少有得失神了片刻，轉身看向屋外的湖光。
月華倒映在湖麵上，隨著微風帶起了粼粼波光。
“劍的名字……已經忘了……
“隻知道八年來，父親從未來此取劍……”
秋夢雨像是囈語般地呢喃。
“劍在說……
“它已經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