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伯爵府的北苑和東苑分置廂房,光是東苑就有四座院落,院落之間由綠林假山分隔開來,又由古樸的攀藤回廊連貫打通;每個院落再分有前院和後院,屋宇錯落有致,回廊穿梭其中。


  被院落包圍的中心是一處清潭,引雪山活水而來,水上架起石板橋,連通潭中的涼亭。


  東苑的布局因地製宜,景致清雅。


  小爵爺便居住在東苑的南院裏。


  東苑所處的位置與西苑鬥獸場是在相反的方向,顧久修跟隨小爵爺自鬥獸場出來的時候已是薄暮初降,前頭兩名女婢打著紅色雕花的燈籠,謝停和趙進隨後,一行六人穿行在石板幽徑中,又繞過環環繞繞的回廊,走上清潭之上的曲橋,橋的彼岸才是南院。


  橋下清潭,倒映著橋上點綴的明火,那是術士指尖跳動的火焰,風吹不滅,火光在水中倒影搖曳生姿,煞是好看。


  顧久修興致勃勃地探頭從橋上往下望,水中驀地躍起一個臉盤大小的黑影,隨即一張血盆大口露出水麵,激起一丈高的水花,足足把顧久修從頭到腳淋了一身!

  顧久修:“……”


  額前的劉海黏附在額上,一撮撮頭發滴著水,連他腦袋上的衝天辮都蔫下來。


  係統盡心盡責地給顧久修科普常識,充當這片異世大陸的大百科:


  係統提示:黑魚[無等級野獸],口同臉大,以水中汙泥為食,常作水質清潔之便,亦可作觀賞之用。


  你家的清道夫長的有臉盆那麽大!


  顧久修悻悻地擼起袖子,胡亂抹了把臉,吐槽這個世界的清道夫都變異了……


  身後的謝停走到顧久修身邊,腳下步子不停,回頭“哧”了一聲:“黑魚這是在向你示好,表示他喜歡你身上的氣息。”


  顧久修:“……”


  這見鬼的示好方式!


  走在前頭的洛予天聽到身後的動靜,也隻是回頭看了一眼,並沒有因為顧久修被黑魚示好的小插曲而停下腳步等他。


  行至曲橋相通的潭中涼亭時,趙進和謝停便先告退,二人往東院的石板橋而去。


  顧久修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暗暗稱奇,這竟和他記憶中的劇本相一致,伯爵府四大高手和小爵爺分居兩院,劇本中也是記錄著東苑的南院和東院。


  夜色悄臨,晚風習習。


  清潭泛起層層漣漪。


  顧久修的頭發和胸前的衣服都濕了一片,走在清潭石橋上,陣陣涼風自身下席卷而來,害得他接連打了兩個噴嚏,趕緊快步追上小爵爺。


  這片引天然活水而來的清潭,足足有兩個足球場那麽大,光是石橋都走了老長一段路,這才抵達彼岸。


  顧久修緊隨小爵爺身後,好奇地探頭探腦四處瞧。


  小爵爺剛走進前院大門,裏麵便迎來一名身著嫩黃衣衫的年輕姑娘。


  她福身向小爵爺請安,眼角餘光都沒落到顧久修身上,好似眼中隻看得到洛予天一人:“小爵爺,晚膳已備好。”


  洛予天正欲出聲,被身後人一聲炸響打斷:

  哈——欠!


  顧久修捏住鼻子,憋得滿臉通紅。


  小爵爺回過頭,俊眉頓時打結——隻見顧久修的指縫,滴出黏稠的液體……


  顧久修趕緊伸出另一隻手捂住鼻頭。


  “……”


  即使是沒有潔癖的人,也難以忍受此情此景。


  小爵爺往前邁出一步,和顧久修保持一定距離,這才對麵前畢恭畢敬的婢女說:“帶他去沐浴更衣。”


  嫩黃色衣裳的女婢低眉頷首:“是。”


  顧久修本來還想爭取在飯桌上伺候小爵爺進食,以此刷好感,可惜此時自身的窘態也令他難以容忍,迫不及待想去清洗一番。


  正欲進屋的小爵爺忽地回頭,歪著腦袋對女婢吩咐道:“你盯著他洗澡,多洗兩遍,要洗的幹淨。”


  顧久修:“……”


  女婢垂眸應諾。


  恭送小爵爺走進廳堂,那名嫩黃色衣裳的婢女才回過頭,她一副精致的麵容過於蒼白,臉上沒有血色,秀眉間亦不露喜怒。


  一雙丹鳳眼帶著銳利的眼神,隻是掃了顧久修一眼,頓時就讓顧久修的後背陡然生出一股寒意。


  然後。


  哈——欠!


  鼻頭搖搖欲墜的稠絲如離弦之箭噴射出去!


  顧久修:“!!!”


  大婢女:“……”


  她緩緩闔上眼瞼,平複好心情,才繼續麵不改色地微啟薄唇道:“跟我來。”


  顧久修心中既愧疚又忐忑地跟在她身後。


  出於紳士風度,顧久修心中對於“需不需要現在撩起衣角,把前麵那位大姑娘衣襟前的‘不明液體’擦掉”這個問題百般糾結。


  又出於對方氣場的壓迫,顧久修認慫地縮著肩,決心裝聾作啞。


  二人穿過垂花門,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女婢帶領顧久修來到浴房。


  要說這洛伯爵,本就是一個尊崇“人生須盡歡”的享樂主義者,伯爵府也不光是外觀氣勢恢弘,就連一間下人的浴房都建造得一絲不苟,極盡奢華。


  浴房的地板是水磨的石磚,濕腳踩上去也不會腳滑,還能隱隱約約照出倒影。


  顧久修咋舌稱道,洛伯爵聲稱亡妻不二娶,是個世間難得的好男人,卻又在府中修建這種旖旎無限的地方,不用做啪啪啪的場所實在可惜。


  顧久修打量著四周,若是在此地開個惜春院,堯媚兒手上的頭牌姑娘叫價估摸著都可以翻兩翻……


  不容顧久修胡思亂想,那名女婢將他領到一個隔間。


  四周掛著搖曳的紗幔,中間有一個冒著嫋嫋輕煙的浴桶。


  “自己脫。”


  那女婢不帶一絲暖意地發號施令。


  “……”


  顧久修在她的目光注視下,忍著想要夾腿抱胸的防狼動作,心中別扭地剝落身上的髒衣物……他背對著女婢,假戲真做地擤了把鼻涕,隨手就糊在衣服上,順勢將衣袖裏的黑頭蛇卷在他衣物幹淨的裏層。


  一團衣物隨手丟在地上,確定那女婢絕對不會屈尊降貴地幫他收拾這堆髒衣物,顧久修這才踩著腳墊,蹋入浴桶之中。


  誰知——!

  那麵色冷若冰霜的婢女右手一揮,顧久修那堆丟在地上的髒衣服,頓時被一團藍色火焰舔燒殆盡。


  “!!!”


  臥槽!


  顧久修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他是真沒料到,小爵爺府上隨便一個女婢都是指尖點火的術士啊!

  他的小黑蛇……!!!

  顧久修在浴桶裏坐立難安。


  他猜不透,那嫩黃衣衫的婢女是因為潔癖看不慣那團擦了鼻涕的髒衣服,還是發覺到他身上帶著小黑蛇,以為他意圖不軌。


  顧久修坐在浴桶裏泫然欲泣,又不敢輕舉妄動,一直重複著往自己身上撩水的動作,為生死未卜的小黑蛇心中鈍痛。


  女婢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轉身退出去。


  她後腳剛離開,顧久修前腳就踩出浴桶外,急哄哄地尋找黑頭蛇的蹤跡。


  “嘶嘶~”


  萬幸,黑頭蛇自浴桶底部的縫隙鑽出腦袋。


  顧久修心頭落下巨石,伸出手讓小黑蛇攀上他的手臂,磨蹭著它的三角尖頭安撫它。


  黑頭蛇略委屈地挺直上半身,想要攀到顧久修的脖子上。


  “啊——!”


  身後驟然響起一聲女孩子的尖細叫聲,顧久修嚇得猛地一紮手,將黑頭蛇沒入浴桶的水中。


  顧久修脖頸僵硬地回過頭,隻見一名粉紅色衣裙的少女站在他後方,因為見到裸身而立的顧久修而嚇得花容失色。


  少女不過十四、五歲的芳齡,正是懵懵懂懂的年紀,她羞紅了臉,眼珠子緊隨顧久修脖頸間的水珠,順著少年平坦的肌理滑至下腹……


  顧久修一手捂住身下,慌慌張張地踩在腳墊上跨入浴桶。


  濺起一地水花。


  臥槽!這裏的女人怎麽都這麽強悍!


  顧久修額頭流汗,咳嗽著幹澀的喉嚨,出聲打破浴房中尷尬的氣氛:“你是誰?”


  少女手臂挽著給顧久修替換的新衣裳,身前還抱著一個小木盆,裏麵裝滿殷紅的嬌嫩花瓣。


  她跺了跺腳,臉上羞得如同盆中新鮮采摘的花瓣兒,咬著水潤豐唇,應道:“寒姐姐叫我過來……過來幫你搓澡!”


  顧久修從她口中猜測,寒姐姐便是方才那位真人不露相的嫩黃色衣裳姑娘,氣質如人名,渾身散發出壓迫人的寒氣。


  少女低垂著一雙圓眼睛,似乎是在內心掙紮了一番,才邁著小碎步上前。


  她別開臉,側身將手中木盆的鮮花瓣倒入浴桶中。


  “嗷!”


  少女手一滑,木盆直接砸進浴桶裏,雖然借著水的浮力沒有砸到顧久修身上,但是毫無防備的顧久修還是被濺了一臉水。


  “對不起對不起!”


  顧久修的臉黑了大半,陰測測地問:“你到底是什麽人?”


  洛予天一向不與弱者為伍,所以他身邊會留下小姑娘口中的“寒姐姐”並不稀奇,奇的是他怎麽會留下這麽一個笨手笨腳的小丫頭!

  少女滿是歉意,一雙水汪汪的圓眼睛盛滿可憐,咬唇道:“我叫瑤瑤……是負責浣衣的婢女。”


  瑤瑤?


  顧久修覺得這個名字略耳熟。


  係統提示:[出場人物]“王霸氣”的妻妾之一,姚瑤。


  “!”


  臥槽,這少女竟是“王霸氣”在伯爵府偷腥搞上的第一任夫人!

  顧久修當初接到劇本的時候,看到要和眾多女明星演對手戲,也曾暗搓搓地起了點小心思,所以特地跟劇組要了主角感情戲的大綱劇本。


  姚瑤是“王霸氣”泡上床的第一任夫人,這並不算什麽勁爆的消息——重點是!這個姚瑤本來是作為洛予天的侍婢被提拔到近身丫鬟的地位,專為服侍小爵爺,可是一轉眼,瑤瑤就被“王霸氣”擅用權職之便給——睡了!

  而且那場戲還是野合!地點就在……在……分明就是這裏!


  難道“王霸氣”十歲的時候就把瑤瑤給睡了?!

  顧久修對於突然加場的動作戲,有點措手不及。


  浴房中水汽縈繞,幽香淡淡,輕風撩起輕飄飄的紗幔。


  少女羞怯地站在一邊,雙手十指緊扣,糾纏在一起,微微向內側收攏的手臂拱起胸前的酥胸,不同於少女青澀的反應,十四五歲的女孩子竟已發育得如此豐……滿。


  顧久修感慨的時候猛地卡殼,不是因為少女又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而是存在於顧久修腦海中的係統,赫然播放出一段影像——


  *眼前的大地被血色洗刷,漫天的晚霞紅如山花,又似潑墨的鮮血。


  *天與地被細細密密的雨絲連接在一起,原本透明的雨絲被染上殷紅。


  *姚瑤躺在“王霸氣”懷裏,胸前被捅出一個血窟窿,鮮血混雜著雨水,分不清是血,是雨,還是王霸氣的淚。


  *瑤瑤麵目猙獰,死相淒慘。


  *“王霸氣”癱坐在地上,低垂著頭,看不清他的臉,唯有肩膀微微抽動。


  *他在哭。


  *萬籟俱寂,天地慟哭。


  *冷若冰霜的聲音蕩至天際:“背叛我的下場,就如同那女人一樣。”


  *一字一頓,字字寒心。


  *“王霸氣”痛苦地低垂著頭,抱著姚瑤身體的雙臂打著顫,他聲音嘶啞,一遍又一遍地低聲喃喃:“我沒有背叛你,我沒有……”


  畫麵戛然而止,“王霸氣”痛不欲生的呢喃卻縈繞在顧久修耳畔。


  顧久修以為這便是結束。


  誰能料到,腦海中的畫麵猛地一閃動,鏡頭從下往上打燈,定格在“王霸氣”布滿淚痕的臉上。


  臥槽!


  畫麵中的“王霸氣”頂著顧久修的臉,著實讓他脊背發涼,壓力山大。


  係統提示:這便是[姚瑤]背叛洛予天的下場。


  “……”


  顧久修底氣不足地吐槽道:姚瑤的死狀這麽血腥,廣電不會禁播嗎……而且,說好的王霸氣和洛予天的兄弟義氣呢?!


  係統提示:以上劇情摘自原著。


  顧久修額頭有冷汗滑落,艱難地噎了口口水。


  當顧久修再抬起頭,看到麵前的嬌羞少女時,他原本被浴桶裏的溫水蒸出的滿頭大汗,霎時變成冷汗。


  瑤瑤不明所以地偷偷瞧了顧久修一眼。


  顧久修猶如避開瘟疫一般,匆匆低頭搓起澡來,直把自己前胸後背搓得通紅,確定洗得幹幹淨淨,他坐在浴桶裏把手一伸,客客氣氣道:“這位姐姐,把換洗衣物留著,你……男女有別,還請先回避一下吧。”


  瑤瑤麵紅耳赤地被“姐姐”二字點醒,後知後覺自己竟然被一個比自己小的男孩子調戲了,少女又羞又惱,將手裏的衣服隨地一丟,當即捂臉跑了出去。


  見她跑遠,顧久修這緩了一口氣,決心日後要和瑤瑤保持距離。


  所以他說“王霸氣”特麽就一神經病!

  好好地抱洛予天的大腿不行麽,竟然跑去泡大嫂!最後還真的把男主的妹子給抱上床了!想他自個兒後宮的老婆多到每人例假不同日,都能由他日個爽,“王霸氣”究竟是缺了哪個心眼才去嫖男主的妹子!

  顧久修在心底裏將“王霸氣”從頭到尾唾棄個遍,撿起地上的衣服穿戴整齊,不忘從浴桶裏撈出黑頭蛇甩幹水漬,這才藏進袖子裏離開浴房。


  顧久修沒走兩步,無意中低頭,在地麵看到反射的自己的影子。他腦海中閃過最後定格在“王霸氣”心如死灰,滿麵絕望的臉上……顧久修愣怔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難以想象“自己”的臉上也能出現那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悲痛表情。


  顧久修又想到“王霸氣”懷中姚瑤的屍體,那個血窟窿就像一掌穿透,殘忍得令他渾身一抖。


  當務之急是要抱緊小爵爺大腿啊!

  顧久修心急火燎地打開浴房的雕花門,站在房門外等候的“寒姐姐”微微偏過頭,輕啟薄唇:“走。”


  顧久修不敢二話,緊隨在她身後。


  當寒姐姐帶領他回到洛予天麵前,隋染也正好從門外走進來。


  小爵爺獨自一人坐在一桌美食麵前吃飯,身後站著兩個身著粉紅衣裙的貌美婢女。


  隋染的目光落在顧久修身上,對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裏,而不是在馬廄喂馬的疑惑也隻是一閃而過,更多的是遮掩不住的讚歎。


  寒姐姐頷首行禮:“大術士。”


  隋染點頭應過,托著下巴將顧久修從上到下打量一番,一雙桃花眼眯笑道:“不愧是堯媚兒的兒子,果然別有一番風姿。”


  顧久修本就底子好,沐浴之後換上一身錦白衣裳,款式看似簡單,卻是通身華麗暗紋,襯著顧久修精致的臉蛋,一身貴氣,真不像是窯子裏走出來的低賤下人。


  “嘖嘖。”


  隋染經過顧久修身邊的時候,還輕佻地挑起顧久修的下巴。


  顧久修麵帶微笑不反抗,等大術士走過,他立馬低頭擦下顎。


  顧久修的小動作悉數落在隋染眼底,她不以為意地帶著笑,走到洛予天麵前,勾起唇角問道:“小爵爺找我何事?”


  想她剛從外麵回到伯爵府,看門的守衛便著急地攔住她,說是小爵爺從下午就吩咐了,見到大術士回府便讓大術士先到東苑南院一趟,小爵爺有要事相商。


  隋染倒是好奇,小爵爺有何要事急著找她。


  距離上一次集齊隋染、趙進、魏衛、謝停他們四人的“要事相商”,已經是兩年前……那時候的小爵爺也不過是個五歲大的孩子。


  隋染一路加快速度,為此她還列舉了多個猜想,甚至無視了回廊中臉頰紅成兩坨跟她行禮的貌美婢女。


  卻不料。


  小爵爺一見到她,開口便問:“隋染,作為本爵的男寵,他要履行什麽職責?”


  “……”


  “他?”


  隋染的腦袋裏閃過一串省略號和問號,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隨即,隋染的目光略過小爵爺身後的兩名婢女,定格在她身側的顧久修身上。


  隋染偏過臉,一挑眉頭。


  顧久修最怕成為眾矢之的,他慢慢挪到小爵爺身後,一臉天真無邪地笑道:“是大藥師讓小爵爺問您的,大藥師還說,大術士風流倜儻,寵姬成群,這事兒整個主城的人都知道,所以希望大術士不吝賜教,讓他也能享受溫柔鄉。”


  隋染一聽這話的賤語氣就知道顧久修所言非假,猜到趙進準是自己挖了坑,瞅見她不在場就順勢推進坑裏。


  她笑意不變,眼底卻是要結成冰。


  隋染一雙桃花眼依舊笑眯眯,雙手抱胸,歪著頭認真地想了想,舌頭不自覺地舔了舔薄唇——


  她眼眸一眯,隻見小爵爺身後的兩名婢女紅了臉。


  隋染勾起唇角,正兒八經道:“小爵爺,男寵二字就如字麵意思,而男寵的職責,無非就是伺候你吃喝拉撒睡,也沒甚稀奇。”


  隋染特意在“睡”字咬了重音,簡簡單單地一句帶過。


  “就這樣?”


  小爵爺歪著頭,麵帶疑惑。


  “就那樣。”


  隋染麵帶微笑,篤定點頭。


  小爵爺又問:“那,男寵和貼身侍從有何分別?”


  隋染從容淡定,笑意不改:“對我來說,都沒區別。男寵可以是侍從,侍從也可以成為男寵。隻不過,我身邊隻留‘侍婢’和‘寵姬’。”


  小爵爺身後婢女的臉漲得更紅了。


  顧久修:“……”


  隋染這個沒節操,她才是本劇最大種馬王吧!

  得到隋染的回答,小爵爺“唔”了一聲便作罷,若有所思地琢磨著隋染話中的意思。


  顧久修見洛予天不再吭聲,便垂眸偷偷瞧了眼坐在飯桌前的小爵爺。


  隻見他的小身板坐得挺直,想得認真,顧久修不免覺得好笑,真想問問小爵爺,可是參悟出隋染話中的“真諦”。


  隋染的視線落在顧久修低眸偷看洛予天的臉上,她壞心眼地隨口一提:“小爵爺,你今晚留下顧九侍寢,便能知道男寵和貼身侍從之間有何分別了。”


  顧久修:“……”


  隋染笑容不變:“紙上談兵,不如掛帥殺敵。”


  小爵爺覺得此話有理。


  又或者是小爵爺對隋染寵姬成堆的實戰經驗深信不疑。


  他回過頭,對顧久修說:“你今夜就留在我的寢室。”


  顧久修來不及震驚。


  他的初夜……就這麽被一個七歲小娃給預定了。


  顧久修咬著下唇“羞澀”道:“嗯……”


  尾音拖得打顫。


  隋染笑道:“別害羞。”


  顧久修聞言更加抬不起頭。


  他不是害羞,而是哭笑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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