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以為的神經病其實並不然
“各位貴賓！這次我們壓軸的物品，毫不誇張的說，可能是你們一輩子都難以見到的！我相信坐在這裏的人此時可能有些不信，因為在座的人都是各界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不會在意一些稀奇物件。”
仿佛有人拿著喇叭在耳邊轟鳴，嘈雜的聲音如水般湧入耳中。
奇怪？我這是在哪？不對，我之前是在做什麽來著？
哢嚓。
腿腳像是被封住了，無法動彈，就像是腐朽的機械需要潤滑油。
穿著黑色侍者服的女人在拍賣場的台中央，表演著她伶俐的口齒，證明她領到這份工資當之無愧：“但是這一次我要說的是：我們這一次賣的是……奇跡！”
隨著燈光閃爍，白色的舞台燈打在巨大的水晶上，旖旎的燈火中，晶瑩剔透，宛如神賜的祭品。
座位上的所有人同時默然，不是他們對這一分奇跡不重視，而是它已經超過了想象！
作為紫髓水晶，現如今人類能找到最大的也不過1米高，而這一塊已經超過了兩米！單論收藏意義，這塊水晶就已經不是普通富豪所能追逐的。
坐在這裏有資格拿下這塊水晶的人不過10人。
放在往常，這塊紫髓水晶或許能造成前所未有的轟動，但這次，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沒有放在它身上。
因為在裏麵有一個人。
栩栩如生，就像是從過去來到了未來。
“這.……簡直就是奇跡啊！”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學者說道，“這份展品如果交給我們研究一定能得出更多的關於紫髓水晶的數據！”
旁邊的老者也不介意，反而是笑罵道：“我看你是一天想你那一堆數據想瘋了，如果你敢那這塊紫髓水晶做研究，就不擔心哪天實驗室炸了？”
學者提了提眼鏡：“世俗總是在束縛時代的發展。”
老者倒是沒有生氣：“那也得你有錢買回去。”
旋即，他舉起手，提出了在場所有人都想要問的一個問題。
“請問，裏麵的人類能查出異化等級有多高嗎？”
收藏品需要格調，自然，等級很重要，就像達芬奇的作品在藝術史上的名聲，這裏麵的人類就代表這件收藏品的藝術價值。
就像是琥珀裏的物件，藏的東西越稀有，琥珀也就越貴一樣，對於這塊紫髓水晶就是如此。
裏麵的人決定了這件藝術品的價格的上限！如果裏麵的人屬於高等級的人類，那這件藝術品的價值可能會翻上一倍！
但上麵的主持人沒有直接回答問題，而是反問道：“這位先生，請問您能看出他的等級嗎？”
“能容許我上台來看一看嗎？”
“自然。”侍者對答如流。
老者心中也有了底。
拍賣行顯然沒有查出裏麵的人類的等級，甚至可能沒有準確的計算出紫髓水晶誕生的時間，所以才會讓他這樣明目張膽地上去查看。
對方需要他的威信來證明這塊水晶的價值，而他也剛好對這塊水晶充滿了興趣。
如他所料，從外麵看來，這塊水晶就是完美的藝術品，甚至裏麵的人類的神態都顯得清晰無比。
老者緩緩地在藏品周圍走了一圈，腳下劃出了一個圓圈。
旋即他的眉頭微皺。
“這裏麵的人眼鏡是不是眨了一下？”
主持人臉上洋溢的微笑第一次僵硬了：“城主，你可別開玩笑了，這件商品是探險隊冒著生命危險從一處古都打撈上來的，絕不可能是什麽非法產品。”
“我沒有說你這塊紫髓水晶是假的，這裏的信譽我還是相信的，我是在說裏麵的人眼睛似乎動了一下。”老者再次強調。
主持人思路依舊沒有跟上：“您的意思難道不是這塊石頭有問題？”
但是台下的學者在短短的一瞬後，眼睛亮了起來！
隨著老者的話音落下。
哢嚓的聲音像是紙張被撕開，不斷在這片狹隘的空間內響起，最後直到，眾人肉眼可見。
紫髓水晶像是破碎的玻璃般，內部充斥了劃痕。
最後，不堪重負，在一聲脆響中，這件本應天價的藝術品碎成了一地，留下了目瞪口呆的眾人。
唐楠再次睜開眼睛，看
向了這個陌生的世界，還有一群人心碎的眼光。
……
主持人一臉僵硬外加懵逼甚至不敢置信地將水杯遞到兩人手中，表情跟剛畢業就失業的大學生一樣。
“他怎麽了？”唐楠一臉納悶地說道。
自己也沒得罪他啊？怎麽對方一臉懵逼加悲憤地盯著自己？
要說懵逼，他才是最懵逼的，在他的記憶裏，他本來在路上走的好好的，突然看到頭頂上有一陣光閃爍，似乎有什麽東西，然後他就暈過去了。
不知道哪個沒公德心的混蛋亂扔的垃圾，此時本應該放學後忙著去打工的他，已經完全趕不上了，而且估計現在工作都丟了。
當然，唐楠也不是沒有懷疑過自己被拐賣，但是.……對方的布陣實在是太奢華了，水晶的玻璃杯，絲質觸感的桌麵，高級的座凳，以及完全被酒紅色幕簾所謂起來的窗戶。
完全看不出來是拐賣販子，要說是傳銷集團，看起來也不像，傳銷集團這麽有錢還去做傳銷？
難道自己是遇上了要收養養子的億萬富翁？想到這唐楠頓時忐忑不安起來。
因為他一直是在孤兒院長大的，直到兩年前才離開，獨立生活，雖然他秉持著奮鬥富強的理念，但是……奢華的生活實在是太誘人了。
唐楠已經開始思考對方要是提出自己成為對方養子的條件，自己該委婉的答應，還是傲嬌一下答應。
全然忘記了旁邊失神落魄考慮著自己未來會怎樣的女主持人。
“如果你負責的能拍出上億的藝術品突然碎了會怎麽樣？”老者聳聳肩道。
“那可真是悲傷的故事。”
唐楠一臉悲哀地看向這個女主持人，唐楠都已經想象得到這個女人下半生辛苦勞作勤勤懇懇還債的樣子了。
想他剛出社會打拚的時候就是她這副摸樣，對於前路的迷茫，這個時候就需要有人站起來鼓勵她。
唐楠想了想，於是拿起手，拍了拍這個女人的肩，眼神堅定的安慰著對方：“不要怕，希望總是在明天！欠的錢總有一天會還清的。”
女主持人看著對方拍自己肩膀的手，一臉複雜的……拿起水杯潑了他一臉水，然後哭著離開了。
留下了一臉受害者模樣的唐楠。
發生了什麽？我在哪？她為什麽要潑我？
此情此景他想起了垃圾電視連續劇裏的男人出軌，女人流淚的場景。
不過這怎麽可能嗎，他也沒做對不起她的事啊？而且唐楠才剛認識她，怎麽出軌？難道他失憶了？失憶後的自己變成了一個人見人愛的渣男？
唐楠搖了搖頭，將腦海裏荒謬的猜測扔走，重新麵向老者，雖然現階段有很多大問題，但是傍上有錢人大腿是最重要的！
看見老者善意地將紙巾遞過來，臉上帶著笑，唐楠覺得自己後半生將是躺在家裏玩手機揮霍億萬家產的故事。
但是老者接下來直接扔出炸彈！
“你知道自己是哪個等級的人類嗎？”
“啊？”
這人在說什麽傻話呢？人類還分等級嗎？自己失憶醒來就是遠古奴隸社會了嗎？還是說對方這是在給自己洗腦？
唐楠還處於震驚當中沒有醒來，甚至話都吐不清楚，這句話信息量實在太大了，他需要消化一下！
老者皺起了眉頭：“是聽覺沒有恢複嗎？看來需要讓人檢查一下。”
“不不不！我聽力很好！”唐楠連忙解釋道。
誰知道對方所謂的檢查是怎麽回事，唐楠就像一隻小白兔一樣，擔驚受怕。
他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精神病院了，雖然豪華了點，但總歸有了個合理的解釋，能證明對方的邏輯。
畢竟精神病嘛！他被潑水，對方笑談奴隸製度複興也不是什麽大事，當務之急是從對方口中獲取情報，大致了解自己在哪。
起碼不能是他被什麽瘋狂科學家抓進精神病院做實驗都不知道，想要逃跑了解現狀最重要。
那他就應該和眼前的老者（精神病）打好關係，然後問出更多的事。
在確定了自己的戰略後，唐楠迅速擺正自己的心態，表情淡定。
“不，隻是我沒有理解您口中說的人
類等級是怎麽回事？您能詳細解釋一下嗎？”
老者感覺自己眼前的年輕人突然硬氣了起來，對方眼神中先是驚悸，再是恐慌，然後冷靜，最後帶著一絲憐憫看向自己。
就連說話都不複之前的唯唯諾諾，老者這麽多年來，第一次遇見以這種態度對待自己的年輕人。
不過對方連等級製度都不知道嗎？是被封在紫髓水晶的時候丟失記憶了嗎？還是說，等級製度在他的時代沒有成立。
老者沉思。
所謂等級製度，便是衡量人體內異化的程度，越是高等級的人類，異化的程度就越低，而等級由1級到5級分為5級。
目測這個年輕人等級在2以上，因為3及以下的異化部位，就不再是衣物能簡單遮住的了。
“既然不知道等級製度，那你知道自由戰爭嗎？”老者不知道想起了什麽，似乎有些感慨。
“自由戰爭？”
聽起來名字挺牛逼的，果然精神病想出來的名字就是非同尋常，不過你是不是在哪裏了解了美洲的獨立戰爭啊？
唐楠不慌不忙地端起水杯。
水甘甜的滋味湧進味蕾，仿佛多少年未曾體驗過水的味道，唐楠跟渴死鬼般，在喝了一口水後，便停不下來。
看著唐楠的模樣，老者自言自語道：“這也是紫髓冬眠後蘇醒的副作用嗎？”
“啊？你在說什麽？”
唐楠放下了正想要端起直接喝的水壺，有些窘迫，但是他實在是太渴了，於是一股腦的繼續喝。
等喝完，他才想到，自己之前喝的水裏，是不是被人摻藥了？還是說自己身體已經被動了什麽不為人知的手術？
不然自己為什麽會這麽渴？
完了完了！
自己這哪是有逃跑的希望啊！這是已經被做完事情等觀察結果了啊！唐楠異常悲憤地想到！
沒有在意眼前年輕人五花八門地表情，老者繼續說道。
“自由戰爭，就是發生在2600年前，因為權力與紛爭，人類和純血開啟戰爭的起點。”
“那可真是件悲傷的事！”
唐楠頗為悲傷的說道，他不是在為對方說的事情悲傷，而是在為自己的未來要在一座精神病院裏陪精神病而悲傷。
說不定還要當小白鼠做各種實驗！難道人道主義分子還沒有消滅這些瘋狂科學家嗎？為什麽隻有小說裏存在的東西他會遇上。
不過事實已經發生，唐楠也不再繼續糾結，轉而繼續和老者瞎吹逼。
“等等，你說的純血是什麽意思？難道還有人類以外的種族？”唐楠疑惑地問道。
老者表情有些古怪，但最終還是回答了他的話：“純血也是人類，隻不過他們那時候並沒有異變而已。”
異變？
這世界觀越來越豐富了啊！嗯嗯！你繼續講，我聽著呢。
在解決口渴的問題後，唐楠就一副我認真聽你講的模樣，而心裏想的卻是，聽說和精神病接觸多了，自己就容易得上精神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種問題。
“純血在那時就已經滅絕了，隻剩下有異變的人類，到了如今卻又開始推崇純血論，你說，人類是不是很可笑？”
“嗯嗯！是挺可笑的。”
這麽說，在這位衣冠楚楚的老者世界觀裏，人類起碼已經過了上千年了，而且人類不知道什麽原因發生了異變導致了血脈不純。
然後血脈不純者因為各種原因殺死了所有純血者，這個世界上就隻剩下血脈不純的人類。
當然，這裏血脈不純也隻是唐楠打的比方，具體的異變他並不清楚，但不妨礙他舉例子。
那自由戰爭就是異變了的人消滅未異變的人的戰爭咯？哇，這老人去寫書一定很有錢途！光自由戰爭這一段估計就可以水上好幾卷。
隻可惜是個精神病，唐楠略帶惋惜地端起茶杯，慢悠悠的享受這段莫名其妙地時光。
這時，突然，一陣鈴聲響了起來。
老者拿起手機，撥通了電話。
但是電話的模樣卻是唐楠未曾見過的，原本隻有一支圓珠筆大小的圓筒金屬，在接觸了頂端的按鈕後，拉開了一扇薄如蟬翼的電話屏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