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六章 左右無路那就開一條
且說呂布敗逃琅邪郡，恰逢臧霸部伐取莒縣的蕭建。
蕭建本是琅邪相，自琅邪順王劉容病逝後，獨治莒縣，其人有政才，善內務，將莒縣治理的井井有條。
陳宮聞此事，立即勸諫呂布去製止兵禍，以莒縣為根基再度起勢。
呂布即至臧霸營，左右皆勸臧霸將其殺之，以討好袁術，防止雄兵入境。
臧霸畏懼呂布威名，並言袁術不得長久，拒絕了左右的提議，殷勤招待呂布。
繼，蕭建奉糧於臧霸，臧霸即退泰山郡，呂布則入主莒縣。
次月，呂布迎立順王劉容之子劉熙為主，自領國中尉，大肆招募兵馬，聯合泰山臧霸，北抗袁譚，南拒張勳。
時九月，司空曹操東征袁術，拉開了中原混戰的序幕……
話回長安城西。
府門的舊匾放於石階下，幾位甲士正在安置新匾，醒目的“張府”二字也是亡嫂的遺願。
迎門而入，雍帝安排的上百位家侍正在院中忙碌，或清掃走廊，或打理花草，亦或取水洗階。
院西亭中，小丫頭將張安的書卷隨意擲於地，甚至抽出了幾支竹簡玩耍。
“芙兒，看劍。”一身淡綠裙的馬雲祿與之同戲，竭力照看著張芙。
這幾月來，荀彧、崔琰等人的夫人也常來張府，小丫頭逐步適應了多人的關愛，漸淡對母親的依賴。
越亭過走廊，可見正廳，堂中賓客滿盈，張安居正席，崔琰、荀彧次之。
“諸公，南陽之戰已過四月有餘，今歲漢陽、扶風、河東、漢中豐產，糧穀滿倉，實乃朝廷之喜。”
不知不覺中雍漢已經成長為龐然大物，坐擁土地三州有餘，富碩之所比比皆是，張安心生恍若隔世之感：“此間興榮全賴諸公扶持，但安近日卻心生困惑，縱觀中原，我等似乎無處用兵啊！”
“仲定所言，琰深有感觸，隨著朝廷地域擴張，我部兵馬與中原諸侯成對壘之勢，且袁曹劉三方共結同盟，將朝廷擋在中原腹地之外。今雖有淮南袁術篡漢自立，但朝廷卻無處派兵征討。”
崔琰點頭應答，此次長安朝廷借著剿匪的名義吞了半個南陽，已經觸及了中原諸侯的底線，隻要長安兵馬敢再向前一步，那勢必麵臨荊、司隸、並三線戰場。
“以朝廷目前的實力與袁紹相爭可平分秋色，但加上曹劉，隻恐難以取勝。”鍾繇說的是理想狀態，朝廷想與袁紹伐戰，需抽調各州大部兵馬，且不說相對應的外敵，隻言內政都會發生動蕩。
“那就奪雁門郡，從並州入幽州，破公孫瓚，滅公孫度，一統北疆。”衛覬提了一策。
“不妥，雁門地狹，魚龍混雜，極容易失守，一旦糧路被斷，入幽兵馬如何撤回？且袁紹主力都在幽冀，他豈會放任朝廷兵馬？”
袁紹與公孫瓚相峙數年，袁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幽州，臨勝之際，豈容他人插足。
司馬朗此言一出，眾人皆作沉默。
“雁門的確是地狹，那北部草原呢？”張安飲茶笑問。
“仲定，你想……”崔琰雙目一亮。
“嗯，走馬打鮮卑，強甲逐烏丸，滅了這些魚龍，看他如何混雜！”
如今幽州大部土地落在異族手中，袁紹要死戰公孫瓚，那張安就幫他清場。更何況張安打異族名正言順，袁紹那些私下勾當能擺上台麵嗎？
“彧立即著手向北境運糧，為公，想要何時動身？”荀彧作問。
“月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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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宣室殿朝議，這也是張安三月來第一次入宮麵聖。
劉協見張安入殿，心生大喜，正襟危坐接受朝臣之禮。
繼，劉虞出列諫言：“陛下，老臣前幾日擬定的奏章陛下可曾過目？”
劉協微微點頭，看向群臣：“眾卿，太尉諫請朕重設百官，卿等可有異議。”
昔年長安朝廷孱弱，三公九卿要職多做空懸，以減少開支。而今朝廷富足，且豫帝在許都重置百官，罷免了許多在長安朝廷掛號的重臣，劉協為了健全製度，隻得重提此事。
“臣等無異議。”眾臣齊答。
“甚好，朕已擬定了一份人選，眾卿且聽，若有差錯之處，不妨提出共議。”劉協抬手示意左毅宣讀聖旨。
左毅即上前，開卷高宣：“自中平年以來……聚眾德賢而治，以告天下，太常何顒拜司空，少府裴茂拜司徒……仆射荀彧拜尚書令，禦史中丞崔琰拜司隸校尉……”
洋灑半個時辰，各家官吏都做了相應的提拔，唯武將仍以四方中郎將為首。
“眾卿以為如何？”劉協再問。
“陛下聖明。”官員拔任，結果早已內定，多言隻會招致他人不喜。
“陛下，末將有事啟奏。”張安踏步入殿中。
“陳卿請直言。”這三月來，劉協多是提心吊膽，他生怕張安氣餒辭官，沒有了張安的雍漢等於垮了半壁江山。
“陛下，兗、荊形勢焦灼，朝廷不宜再動兵，末將諫請陛下出兵征討鮮卑諸部，平定幽州烏丸。”張安單膝跪地道。
長安群臣望著那單薄身影，心生感慨，皆作語塞，就連太尉劉虞也不忍辯駁。
“陳卿，要不再休息幾日，待春暖再動兵。”劉協和顏柔聲道。
“陛下，末將已無大礙，且討伐之事刻不容緩，望陛下允準。”張安高聲拒絕道。
“好，陳卿聽令，朕拜先生為並州都督，凡漢土將卒皆歸先生驅使。”
“多謝陛下。”
張安長舒了一口氣，有人遇悲會消沉，亦或迷茫，更甚者趨於執念，人化萬千，表現的方式各有不同罷了……
是夜，張府。
張芙的哭鬧聲從內院中傳來，一聲聲對母親的呼喊讓人聽得心碎，張安多次哄睡無果，隻得抱著張芙去了庭院。
父女二人坐在石階處，望著滿天星宿，張芙的心情也逐漸好轉，玩耍了片刻，疲憊睡在父親懷中。
秋風夜冷，張安在庭院中足足坐了半個時辰，直到感受背脊發涼，才帶著女兒返回房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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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有事，明日再續。